“喝完睡覺。”
楚葭走過去，端起水杯，溫度剛好，她沒有喝，隻抬起手直接將水潑到他臉上。
薄聿沒躲開。
溫熱的水珠順著他的精致英挺的眉骨往下劃落，他神情不變，隻視線盯著她，語氣平靜地說，
“恩將仇報？”
楚葭將水杯放回島臺桌面，抬眼看他，
“是你告訴唐影我在便利店工作的。”
薄聿低眸盯著她，沉默了兩秒，承認地很直接，
“是。”
他頓了下，解釋，“但我不知道會有後面的事情。”
楚葭看著他，並不關心，
“重要嗎？你的目的不是達到了嗎？”
讓她看清楚，周應淮現在到底變成了什麼樣的人，她對他來說完全不足輕重。
薄聿沒有說話，隻盯著她看了會兒，毫無波瀾地承認，
“對。”
他看著她，抬起下巴，語氣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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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還要繼續喜歡這種人渣下去？”
楚葭表情平靜，視線慢慢看著他，
“跟你有關系嗎？”
薄聿盯著她，神色慢慢冷了下去，他邁步，直接走到她跟前，抬手捏住她的臉，讓她看著自己，
“你覺得呢？”
他視線凝視著她的臉，指腹擦過她臉頰上的那粒幾不可見的淡褐色小痣，
“不是你說的嗎，我喜歡你。”
不是我喜歡你，而是你說的，我喜歡你。
楚葭仰著臉，對上他直白的眼神，掰開他的手，
“我也說過，我不喜歡你。”
“我知道。”薄聿松開手，眼神很平靜，對她的回答完全無動於衷，隻伸出手將邊緣的玻璃杯移到島臺中間，淡淡地說，
“我不在乎。”
楚葭對上他的視線，他目光淡漠又平靜，湿透的發絲映著過分英俊的臉龐，隻注視著她。
她忽然意識到，今晚的這一切，好像都是為了此刻。
“你想幹什麼？”
她直接問他。
薄聿視線看著她，神色很淡，注視了她片刻，移開視線，把問題拋回去，
“我也想知道。”
楚葭冷淡道，
“我怎麼知道你想幹什麼。”
薄聿看著她，忽然笑了下，
“那就好好想想。”
楚葭愣住，心裡忽然冒出一個答案。
她看向對面的人，燈光下他面龐英俊，精致，表情沒有任何玩笑的意思，隻靜靜地注視著她。
眼神平靜、沉默但侵略。
“你想要我？”
楚葭說完，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薄聿卻直直看著她，挑了下眉，明確告訴她，
“是。”
楚葭沒有說話，低頭看著腳下的地板，有種眩暈不太真實的感覺，
“如果我說我不願意呢。”
“沒關系。”
薄聿表情平靜，遊刃有餘的給出答案，
“我給你時間慢慢考慮。”
楚葭抬頭看著他，
“你知道我不喜歡你。”
薄聿勾唇，“我知道。”
楚葭眼神露出點不解。
“不是你說的嗎？”薄聿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喜歡你。”
他再次重復強調。
楚葭不再說話，隻沉默地看了他片刻，
“我有其他選擇嗎？”
“有。”薄聿很爽快地點頭，“現在答應我，或者考慮之後再答應我。”
楚葭盯著他，往後退了一步，
“有意思嗎？”
薄聿看著她，不再去管島臺上的玻璃杯，雙手重新插進口袋，往前邁進一步，走到她跟前，低眸同她對視，慢慢地說，
“有意思。”
燈光明亮，刺眼。
楚葭抬頭看著跟前的人，眼神慢慢變得冷下來。
薄聿以為她會拒絕，或者像剛才潑水一樣給他一巴掌。
但她卻抬起眼，視線看著他，
“好。”
薄聿神色有一瞬間的怔愣，他想開口說你可以再考慮一下後給我答案。
楚葭仰頭直視著他，
“但是你別後悔。”
“你別後悔。”——也是那天在遊泳館裡薄聿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薄聿微怔，視線盯住她，慢慢笑了，
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
“絕不後悔。”
第24章 小三可恥15%
雨下的有點大，薄聿坐在車裡，視線盯著街角對面的便利店。
楚葭還沒下班，剛才在微信裡告訴他還有半個小時才換班，他的車已經停在這裡快二十分鍾了。
從上周兩個人確定關系後，薄聿一直沒有聯系她。
其實他也有點搞不懂自己當時在發什麼瘋，原本他一開始隻是想讓她看清楚周應淮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但那種情況下，話趕話的，最後不知道怎麼變成了那樣。
居然半強迫性的逼著她答應成為自己的女朋友。
那天晚上楚葭從他家裡離開後他就忽然有些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
心髒一陣狂跳回落下來後他發現他居然也沒感到有多少的後悔，反而是有一種隱隱的、難以言說的感受。
好像這樣的念頭自從遊泳館那天被她直接當面點出來他對她的心思後，就已經在他腦海裡已經出現過無數次，演練過無數次，直到那天晚上。
然後她居然也答應了。
薄聿大概也能猜到她的心思，無非就是抱著順著他的心意來的念頭，等哪天他不喜歡，膩了，然後等他自己主動分手甩掉她。
在她的角度看來，他的行為大概率也跟他們圈子裡那群人差不多，無非就是一時的新鮮感。
這種新鮮感就是，越是得不到越是惦記著。
她索性，就讓他得到了。
整整幾天，薄聿都處於一種精神極度亢奮和緊張的狀態，也不太敢看手機。
就害怕打開忽然看見楚葭給他發過來突然反悔的話。
更怕……她恨他。
索性他直接飛到之前的海島那邊衝浪玩了三天，身體極度消耗的情況下大腦的活躍和亢奮才撫平。
昨天才飛機落地回來。
今天一覺睡醒他才調整好狀態，所以才敢狀似無所謂的用手機給她發了條微信，問她晚上有沒有空。
男朋友約女朋友吃晚飯，不要再正常不過。
消息發過去後很快就回了，但薄聿沒有馬上去看，而是走到酒櫃那邊開了一瓶酒，但沒有喝，才走過去拿起手機。
出乎意料的，她很平靜地回過來，告訴他自己在便利店工作，還有半個小時才下班，晚上沒安排。
薄聿感覺看到消息的一瞬間，那種好不容易才壓下去的亢奮感似乎又襲上心頭，他幾乎是沒有等，立刻就開著車過來了。
車停在學校的操場邊上，過來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下雨，來往的學生並不多。
雨水從車窗外面衝刷下來，沙沙的聲響將車廂幾乎隔絕成另一個空間。
薄聿再次看了眼時間，之前的那塊表已經壞了，他重新換了一塊。
確定已經到了下班時間。
幾乎是抬起眼從車窗外看過去的一瞬間，馬路對面的便利店門從裡面打開，楚葭穿著一件白色的套頭衛衣，正面衣服上印著一隻棕色的小熊，扎著高馬尾，素冷清麗的一張臉，她似乎也看見了自己，從背後的白色雙肩包裡面取出來一把雨傘，藍色的，撐開，邁進雨幕裡，朝著他的方向走過來。
薄聿視線從她推開便利門的一瞬間就開始盯著她看，一直到她從對面走近，走到車前，敲了敲他的車窗。
他眼睛一瞬不瞬地隔著黑色的車窗從裡面看著她，然後克制地移開視線，打開副駕駛的車門。
藍色的雨傘收起，她坐進副駕駛，帶著一身有些湿湿的雨霧。
“傘放在後面就好。”
薄聿開口，聲音聽起來沒什麼情緒。
楚葭把傘收起來，原本還有點擔心雨水弄湿車裡，聞言才放下雨傘，轉頭問他，
“晚上有什麼事情嗎？”
她語氣再自然不過，好像很平常的對話。
薄聿手搭在方向盤上，側頭看她，雙眼直視著她，輕描淡寫道，
“男女朋友，你說做什麼。”
他故意強調了一下此刻兩個人的關系。
時隔快一周，她這樣的反應，他其實是有點擔心她忽然變卦的。
“哦。”楚葭眨了下眼睛，反應卻挺平淡，低頭系上安全帶，將有些被雨水打湿的發絲往脖頸後撩開，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然後看向他說，
“約會？”
在她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薄聿再一次感覺到自己的心髒跳的有些快，那種大腦皮層極度亢奮刺激的感覺又上來了。
他視線盯著她，點頭，
“嗯。”
盡量讓自己看上去跟那天晚上一樣遊刃有餘的說，
“想吃你做的飯。”
“好。”楚葭神情自然，
“冰箱裡還有菜嗎？”
薄聿呼吸微微有些緊，能感覺到車廂裡剛才被帶進來的雨霧此刻跟她身上的氣息混雜在一起，是一種有些分辨不清的類似於檸檬和青草的氣息，可能是她換了洗發水，
“好像沒有了。”
他視線不經意的從她發頂上掃過，沒有讓自己露出一點破綻。
“那等會兒回去的時候路過超市先買點回去吧。”
楚葭邊說邊低頭用自己的手機給人回消息，語氣和姿態都過分的自然和平靜，好像已經跟他這樣很久了。
薄聿嗯了聲，強迫自己收回視線，然後發動車輛開車。
小區附近就有一家會員超市。
雨天有些堵車，超市外面的停車位基本已經滿了。
兩個人費了會兒功夫才把車停好。
停車的時候楚葭正在跟陸刑文那邊約時間，她的家教課時間安排在每周日的下午和晚上，以及周四晚上三個時間段。
但具體的確切時間點還要跟陸刑文商量，兩個人才剛剛加上微信。
她低頭看那邊的消息，沒有注意到車已經停好，安全帶還系在她身上。
薄聿看了她一眼，側過身去幫忙她解安全帶。
車廂裡空間狹窄，身體靠近的時候很明顯。
楚葭打字的手指頓了下，側頭去看他，沒有抗拒也沒有避開，隻是視線安靜地看著他。
好像這個時候不管他對她做什麼，她都不會拒絕。
薄聿目光跟她對上，原本自己隻是再自然不過的想幫她解安全帶，這會兒反倒是顯得他有什麼企圖似的。
他頓了下，伸手扯了下她肩膀的安全帶，冷淡道，
“安全帶。”
“哦。”楚葭低眸掃了眼身上的安全帶，抬眼看他，淡道，“謝謝。”
再自然不過的讓他幫忙解開。
薄聿：“？”
她低著頭，纖長眼睫安靜，發絲很柔軟的垂在白皙的脖頸間，繼續給人回消息。
“……”
他以前有幫他解過安全帶？表現的這麼熟練？
薄聿冷著臉，伸手動作有些僵硬地幫她解開安全帶。
超市裡人不算多，薄聿去旁邊推了購物車過來，楚葭已經低頭回完消息，跟陸刑文定好了周日過去的時間。
“晚上想吃什麼？”
楚葭過去，跟他一起推著購物車，問他。
薄聿神色平淡，單手插著兜推著購物車往前走，視線掃過超市的貨架，不鹹不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