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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許、霧、霧。」

江行嶼微怔,手掐著我的脖頸,卻沒有用力,隻是眼裡透著狠:

「我親你的時候,你在想著誰?嗯?看到心上人有了女朋友,就趁我喝醉來親我,聊慰相思?」

這一刻。

我腦子立刻就蹦出那天在酒店江行嶼盯著我的神情。

難怪。

他當時全程一聲不吭,還那麼嚴肅。

「江行嶼,我對天發誓,我從來沒有在親你的時候,想著別人。」

我立刻表明態度。

可是。

江行嶼卻好像更生氣了:

「許霧霧,我看著很好騙?」

「江行嶼,把你當替身這件事,我承認。可是親你這件事……」

我腦子一嗡,沒好意思說是自己腦袋一熱就親了,反而開口道:

「你那天先親了我!」

江行嶼盯著我,沒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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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繼續解釋:「至於親著你想別人這件事,沒有就是沒有,我沒有想任何人。

你聽好了,我這個人有潔癖,演戲拍吻戲都是借位,我長這麼大……隻和你親過。」

我這輩子沒想過,我還會在感情方面,對一個人,有耐心解釋。

車廂裡陷入安靜。

車子經過路邊的水窪,激起一層水浪。

四目相對。

江行嶼望著我,眼神裡充滿了落寞:「許霧霧,你的話有多少可信度。」

我:……

我有些無奈。

突然深刻體會了一個故事:狼來了。

那天之後。

我再也沒有看到江行嶼,可是我卻動不動就會想起他,想起他落寞的眼神。

失眠。

吃不下飯。

我想我是病了,可是去醫院檢查,醫生隻說我是沒有休息好。

「你給他了?」

譚夢趕到醫院,第一句話就差點讓我吐血。

25.

「沒有!」

我蹙著眉,有些無奈的出聲,把檢查結果告訴了她。

譚夢呼出一口氣,捏了捏我的臉,嘆聲道:「看你這幅萎靡不振的樣子,就好像害了相思病一樣。」

我:……

我抿著唇,有些哭笑不得。

我這麼沒心沒肺,怎麼會有相思病,可是此時此刻,我腦海裡又浮現了江行嶼的身影。

「你沒事吧。」

熟悉的聲音入耳。

我餘光瞥向眼前的邱雪雅,努力的打起精神,淡聲道:

「謝謝關心,我很好。」

「霧霧。」

邱雪雅挑著唇,溫溫柔柔的看向我,似乎看穿了我的萎靡,不禁道:「為了當個戲子,你至於這麼拼嗎?」

這句話。

極具諷刺性,我完全沒有想到邱雪雅會說,畢竟她一直都很注意表面上的太平。

「喂,你這個人怎麼說話呢!」

譚夢擰起眉。

我抬手攔住她,轉而看向邱雪雅,盡量保持平和:

「邱小姐想表達什麼?」

邱雪雅斜睨了一眼譚夢,挑眉看向我:

「我沒有惡意,我隻是關心你,不想你那麼辛苦,不然談宸總是在心疼你,不是嗎?」

「你們之間的事情,不要牽扯我,好嗎?」

我望著邱雪雅,並不想和她多說,可她卻擋在我的面前,從包裡拿著一沓照片。

無一例外都是在展示我的演繹生活。

喝酒喝到吐的,為了角色堵導演去路的,還有一些傳言我被潛的八卦截圖,這些東西都是早些年,營銷號寫爛的東西。

「我不想牽扯你。」

邱雪雅臉色突然陰沉,仿佛下一秒就要把照片摔在我的臉上:「但是你郵寄這些東西給談宸,你不覺得你不道德嗎?」

照片不是我發的,我沒有興趣記錄這些。

但是。

一句不道德,確實讓我忍不住笑了。

「蓄意破壞公用電梯,幹擾別人試鏡。你覺得道德這個詞,適合從你的嘴裡吐出來嗎?」

邱雪雅臉色一僵:

「我沒有!」

「聽說有導演為了海選方便,會特意在門口的斜角安放攝像頭,要不要調出來看看?」

我淡聲詢問。

邱雪雅攥緊手裡的照片,臉色極度難堪。

「邱小姐。」

我誠懇的望著她,保持著微笑:

「照片不是我郵寄的,還希望你明察秋毫,千萬不要寬以待已,嚴律他人。」

「你嘴硬是吧?」

邱雪雅瞪大了眼,氣得抬手指著我:

「你這賤——」

「邱小姐,這裡是公共場合,你要是不介意,我Ŧŭₑ可以把你從現在罵到明天早上,一句話都不帶重復。」

我望著她,淡聲道:

「你要試試嗎?」

「許霧霧。」

邱雪雅盯著我,露出一抹冷笑:

「難怪阿宸當初一定要當眾和你劃清界限,扔掉你送的禮物,看著你被人推下泳池,也不管你,他果然是明智的。

你這樣的人,總是看不清形勢,你已經不是當初的大小姐了,卻偏偏還要牙尖嘴利。」

說完。

她看向譚夢,眼裡不乏嘲諷的笑意:「你知道她當初狼狽的像什麼嗎,像條喪家之犬——」

邱雪雅的話。

像是一把鋒利的刀,輕易就捅開我從前的傷口。

我手握成拳,指甲陷進肉裡的疼痛廝磨著我的神經,我極度克制才沒有扇她一耳光:

「住口!」

邱雪雅笑了聲,全然不顧她平時的溫和,笑得很是得意:

「惱了?」

「談宸?」

我看向她的身後,故意出聲。

邱雪雅一愣,下意識回頭張望,見四下無人,頓時怒不可遏的看向我:

「你耍我!」

我面無表情的從她身旁走過:「想裝好人,就好好裝,不要一瓶不響半瓶哐當。」

說完。

我拉著譚夢,頭也不回的離開醫院。

附近的餐廳裡。

我和譚夢相對而坐。

此時無聲勝有聲。

我靠在座椅上,回避著譚夢關心的目光,低眸看著手心裡的紅印已經冒出血絲,用紙巾按了按。

「霧霧,你的電話。」

「嗯?」

我看著我爸打來的電話,隨手點了免提。

26.

「霧霧,爸爸想在下個月請咱們家和江家都出去旅遊,你再了解了解行嶼,要是實在不行,爸爸再去說退婚的事,好嗎?」

譚夢默默停下吃飯的嘴,眼巴巴的望著我。

一時間。

我有點懵,拒絕旅遊的話已經到了嘴邊,卻怎麼也吐不出來。

「霧霧?」

「叔叔,霧霧可能還得看看行程表,過段時間回復您。」

譚夢開始搶答。

我爸一聽見譚夢的聲音,就笑著道:

「是夢夢啊,嗯嗯,好。有空來叔叔家,阿姨做好吃的給你吃。」

「哈哈哈,那我不客氣了,謝謝叔叔阿姨!」

簡單聊了幾句。

譚夢掛斷了電話,我如釋重負。

「不是巴不得退婚,怎麼現在不吱聲了?」

譚夢噘嘴看向我。

第一次。

我切身感覺到自己的搖擺不定。

我好像……

真的對江行嶼動了心。

「诶!」

譚夢衝著我笑:「你這是想和江行嶼結婚了?」

「結婚?」

我扶著額頭,有些茫然。

十八歲以後。

我再也沒有想過這件事,我隻覺得自己在一次又一次戀愛裡扭曲了,我無法想象自己和任何人締結婚姻關系。

我害怕。

我害怕自己又一次付諸了感情,最後被拋棄,就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場夢。

可是。

我現在清楚的知道,我想江行嶼。

「夢夢,離婚這個事,困難嗎?」

「……」

譚夢一臉無語:「霧霧,你不能總是把談宸的行為,投射到別人的身上。」

末了。

她又道:「江行嶼不是談宸。」

是啊。

他不是。

「算了,以後再說。」

「你就嘴硬吧。」

譚夢無力吐槽。

我嘆氣,乏味的用勺子攪動奶茶,就像是在攪動自己的心一樣,看著白色的奶沫消弭。

27.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抱歉,先生不在家。」

「抱歉,總裁不在公司。」

……

江行嶼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一點音訊都沒有,而我卻大有幾分找他找到快要瘋的感覺。

不得已。

我開始守株待兔,等著江行嶼這隻兔子出現。

晚上十點。

站在江行嶼的私人別墅門口,我感覺自己快要被蚊子給吃了。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第 N 次聽見這個話語。

我把手機甩進兜裡,仰頭看著鐵門,直接開始爬——

「許霧霧!」

夜色朦朧。

江行嶼穿著睡袍走了過來,蹙著眉道:

「你又在胡鬧什麼。」

「你在家?」

我低眸看向江行嶼。

江行嶼抬起眸,漆黑深邃的眸子裡帶著一絲不悅,沉聲道:「這裡是我家,請你立刻出去。不然我叫保安了。」

「喔。」

我乖乖應聲,看著江行嶼轉身就走,索性把手機扔在了地上:「诶,我的手機——」

話音一落。

我目測這個高度應該摔不死,作勢俯身要去拿手機。

「許霧霧!」

江行嶼幾乎是咬著牙出聲,一把將我抱在懷裡。

熟悉的氣息撲面。

我抱住江行嶼的脖頸,順勢就小聲道:「啊,好害怕。」

江行嶼胸口起伏,像是被氣到了,沉聲道:「據我所知,你以前經常蹦極。」

我:……

呃。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我抱著他,感知到他的溫度,默默靠在他的耳邊,小聲道:「對我的事情,你了解的這麼清楚?」

江行嶼:……

不出意料。

江行嶼要松手,我連忙抱緊了他,像個樹懶一樣掛在他身上。

結果。

我的後背突然傳來了撕裂的聲音……

28.

「別動。」

「嘶。疼。」

我趴在沙發上,疼得倒抽冷氣,側目看著正在給我上藥的江行嶼,小聲道:「江行嶼,對不起。」

我是誠心道歉。

但是江行嶼拿著藥膏的手微頓,一言不發,完全沒有搭理我的意思。

算起來。

我說甜言蜜語,向來不含糊的,可是現在卻覺得自己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好像有種必須驗證的感覺,莫名的謹慎。

糾結了半個鍾頭。

我攥著袖口,低聲道:「關於把你當替身這件事,是我不對,我想我必須當面跟你說一聲。

對不起,江行嶼。

我為我的不認真,向你道歉。

我不知道你是否原諒我,但是我還是想說,現在的我,希望有一天,可以和你有結果。」

下一秒。

江行嶼手上的力道突然重了幾分。

我蹙著眉,抿著唇瓣,忍了又忍,還是哼哼起來:「江行嶼——好疼——」

話音剛落。

門口傳來一陣嬉笑聲。

「嶼哥在幹嘛呢?」

「臥槽。」

我一嚇,慌忙起身想要拉好衣服,卻不想江行嶼直接拿起杯子砸向門口。

短短一瞬。

門口立刻就安靜了。

我咬著唇,看向江行嶼,他俯身就將我抱了起來。

溫熱的呼吸貼近。

我對上江行嶼審視的目光,默默摟住他的脖頸,乖乖靠在他的懷裡。

上了二樓。

江行嶼把我放在客房:

「櫃子裡有襯衣,換好就走。」

「江行嶼。」

「許霧霧,你要是不走,後果不是你能想象的。」

江行嶼根本不給我說話的機會,恐嚇完我,看都不帶看我一眼,直接關了門。

「嶼哥,這麼快就找到新女友了?」

「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