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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的閨蜜是青春疼痛文學的女主。

為了避免悲劇上演,我引導她成為雄鷹一般的女人。

用五三和黃岡密卷豐富她的人生。

數學課上,男主朝她扔粉筆。

下課後,她捋起校服袖子一把將男主攥到牆角。

「下次再打擾老子學習,手給你掰斷。」

1

我意識到我所處的世界,是一本巨大的青春疼痛文學小說。

而女主是我的柔弱小白花閨蜜江冉。

作者賦予她讓人嫉恨的美貌和智慧,卻又給了她悲慘的際遇和一顆戀愛腦。

原本的三好學生乖乖女,

因為跟男主談戀愛、墮胎、分手,大學畢業後一事無成。

三十歲還在逆光緬懷青春。

這些都不打緊,要命的是每次他們吵架都會波及到我。

高中時,女主拒絕男主的表白,男主為了刺激報復女主,轉頭寫情書禍害我。

害我被教務處主任當著全校同學的面通報批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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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時,女主因為男主劈腿自殘。

男主半夜爬牆到女寢,狂敲宿舍門責問我「你為什麼沒照顧好她」,害我被室友孤立。

出於配平原則,我還要苦戀男主的黃毛兄弟。

這艹蛋的人生,活不了一點。

為了改變命運,我決定遠離她。

可這個世界不允許我疏遠她。

每當我刻意與她保持距離,我就會產生強烈的生理性疼痛。

從頭到腳,由內向外。

讓班主任調座位結束跟女主同桌生活的當晚,我就因為心髒絞痛進了醫院。

考慮到生命安全,我又求班主任給我調了回去。

無奈之下,我選擇了曲線救國。

不能遠離她,那就改變她。

打定主意後,我決定舍己為人。

犧牲我爸,換女主一個開朗的未來。

2

江冉出生於一個單親家庭。

母親宋紅妍是一名服裝廠工人。

母女兩相依為命,日子雖然清苦了些,但還算過得去。

悲劇的起源是,在江冉初三那年,宋紅妍嫁給了一個愛喝酒的禿頭家暴男。

生活本來就是一地雞毛,生了兒子後,對於女兒,宋紅妍更是無暇顧及。

江冉因為同學的言語霸凌喜歡上了叛逆帥氣的男主。

將其視為黑暗中唯一的光,從此算是萬劫不復。

正當我冥思苦想,不知道該怎麼阻止女主媽嫁給家暴男時,

我爸端著一碗燉得不太熟的人參老母雞湯出現了。

「寶寶,是爸爸不好,工作太忙了,沒有照顧好你。」

說著,我爸從褲兜裡掏出一條與他身形和氣質都極其不符的巴寶莉絲巾,抹了把眼淚,吸了吸鼻涕。

「放心,爸一定想辦法治好你的心髒病。」

看著他哭紅的眼角,我腦海中閃過一個絕佳的好主意。

作為一個單身暴發戶,我爸除了品味不好、愛釣魚愛吹牛皮外,也沒有什麼太大的缺點。

嗯,比家暴男好一點。

於是,我沒有拆穿他的謊言。

也沒有告訴他,醫生說的疑似心髒病根本不存在。

我瞪大眼睛,無比期待地看著他:

「爸,你要真覺得愧疚,就給我找個媽吧。」

「人選我已經挑好了。」

在我爸愣神之際,我已經把他拽到了女主所居住的小巷子。

宋阿姨正帶著江冉在巷子口擺攤賣烤腸。

她本來就生得好看,昏黃的燈光打在她的臉上,襯得人格外溫柔。

給我爸看得一愣一愣的。

我拍了一把我爸:「老沈,怎麼樣?」

我爸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啊……這……」

「要不你換個對象吧,我怕人家看不上我。」

看著他平平無奇的臉蛋,我思考了三秒。

「沒關系,你有鈔能力。」

「我就要這個媽。」

3

或許是出於同病相憐的心理,我爸在聽說了宋阿姨的遭遇後,眼神中透露著一股心疼。

在確定我爸對宋阿姨有好感之後,我開始了對他的改造計劃。

丟掉那些五顏六色的襯衫和花褲衩,換上白襯衣和黑色西裝褲。

也能從他身上看見幾分男人味。

為了給他們多一點接觸機會,我每天都和女主一起上下學。

我爸每天開著賓利,將我和江冉送到學校後。

又繞路三公裡將宋阿姨送到服裝廠。

而我,沒事就待在宋阿姨家粘著江冉。

水管壞了,給我爸打電話。

電燈炸了,給我爸打電話。

雖然我爸在修理方面毫無天賦,還拉屎堵了宋阿姨的廁所。

但整體來說還不算一無是處,二十四小時待機,隨叫隨到。

兩個人的感情持續升溫。

某個清晨,宋阿姨親手給我爸準備了一份早餐。

眼波流轉之間是成年人難以啟齒的羞澀。

我知道,這兩人,有戲!

然而,我和江冉的友情卻崩了。

準確來說,是她單方面對我進行冷暴力。

我和江冉坐在靠教室中間第一排。

因為靠近講臺,每次值日生擦完黑板,桌子上都是一層粉筆灰。

江冉心細,每天上早讀前都會拿衛生紙幫我把課桌擦地幹幹淨淨。

那天早晨,她沒有幫我擦桌子,也沒有和我講話,隻是一個勁兒地背課文。

早自習後,她一個人悶頭衝進食堂,沒有等我。

下了晚自習,我爸開車來接我們。

她無視我和我爸的呼喚,一個人走進狹窄的巷子。

背影落寞又倔強。

就如同,我們剛認識時一般。

4

江冉沒有說出絕交的幼稚話語,但一舉一動都彰顯著疏離和客套。

她不再等我一起上下學,拒絕和我一起吃飯,甚至都不願意跟我對視。

我問問題的時候,她看都不看一眼:

「這題我不會,你自己找老師吧。」

想到之前一個簡單的一元二次方程,她可以不厭其煩地給我講一個晚自習。

一股委屈湧上心頭。

「江冉,你不想要我這個朋友了嗎?」

江冉沒有回答。

她慢慢轉過頭,以一種猶豫又決絕的眼神看著我。

「沈知知,你應該問問你自己」,她眼眸低垂,自嘲般地扯了扯嘴角,

「你又是出於什麼原因才和我做朋友的呢?」

江冉轉過頭,眼神直勾勾地盯著課本。

但我看見,淚水在她眼眶裡打轉。

我想說點什麼,卻無從開口。

我隻是作者為了刻畫女主安排的一個配角。

如果沒有覺醒自我意識,這輩子我都不會考慮這個問題。

我開始回憶意識覺醒之前的人生。

我剛轉到初二三班的時候,老師將我安排在江冉身邊。

班裡的女生捂著嘴告訴我,離江冉這個人遠一點。

她又窮又臭,還喜歡偷人東西。

江冉想和我打招呼,手伸出了一半又快速縮了回去。

在充滿鄙夷和惡意的針視下。

我最終也沒能聽到那句「你好,我是江冉」。

而事實是,那些都是她們出於嫉妒的造謠。

江冉雖然窮但從不偷人東西。

她隻是在下晚自習後,趁沒人的時候將垃圾桶裡的幾個塑料瓶子帶回家賣。

江冉身上也沒有半點臭味。

相反,她那兩件洗得發白的校服,總是帶著一股淡淡的檸檬肥皂香。

江冉名列第一,老師器重她。

她們不敢動手,就變著樣地在言語上羞辱她。

小偷、垃圾、爛人、母豬……

賤、臭、髒,你媽怎麼把你生下來啊……

咦、嘖、啊,離我們遠點……

帶頭孤立她的是某個校長的女兒,後來她越來越沉默。

脆弱敏感得像一隻把自己裹在殼裡的蝸牛。

但同學需要幫助的時候她也會伸以援手,即使他們對她選擇冷眼旁觀。

我一直以為江冉的黑暗人生始於高中。

但其實,它早就開始了。

5

我知道江冉誤會了我的意圖。

那些汙蔑孤立她的女同學在她落單的時候,嘲諷她不配擁有朋友。

我聽了,心疼又自責。

也為之前遠離江冉做逃兵的想法而感到羞愧。

那個夜晚,我選擇跟在她身後,一起走進昏暗又狹窄的小巷。

下過雨的巷子裡滿是泥濘,耳邊不時傳來檐角滴落的水聲。

江冉舉著手電筒,光沒有對準前方。

而是映在腳下,恰好照亮了我眼前的路。

我鼓起勇氣喊了一聲「江冉」,前面的人停住腳步。

我說:「我承認我跟你交朋友目的不純。」

停住的人身體微微一頓。

我接著說:

「你可是年級第一哎,長得還漂亮,跟你當朋友說出去都倍兒有面。」

「如果你不嫌棄我數學不好,我想跟你當一輩子的好朋友。」

江冉回頭瞅了我一眼,楞了一下,隨後又抿唇一笑,像是有點不好意思。

「廢話真多,我媽做的宵夜都要涼了。」

我追上去。

兩個人並排走在光裡,身後不算淡淡的月光照出的兩個高低不一的身影。

步伐慢慢趨於一致。

腳下是泥濘,眼前是光明。

我在想,如果我對她足夠好,如果友誼的分量足夠深厚,是不是也能改寫我們的結局。

走到江冉家門口,就聞到一股熟悉的香味。

好消息,宋阿姨包了鮮蝦餛飩。

我眼睛都給饞亮了。

壞消息,宋阿姨隻煮了一碗。

我想著我本來也不是跟著蹭飯的,找個借口就要走。

江冉把碗塞到我手裡:「讓你吃你就吃,我媽會重新給我煮的。」

宋阿姨笑著點點頭,將沾了面粉的手在破舊的圍裙上擦了,去廚房給我拿了雙一次性筷子。

「家裡雖然沒啥錢,兩碗餛飩還是吃得起的。」

我不好意思接了下來,一邊吃一邊在心底暗暗發誓:

「姐妹讓我一碗餛飩,我帶姐妹逆天改命。」

就算不能給我爸和宋姨湊到一起,我也不能看著她嫁給光頭家暴男。

江冉看我越吃越激動,疑惑道:「有這麼好吃?」

我說:「對,讓阿姨離光頭男人遠點,晚上不要一個人去天橋。」

江冉:……

那個禿頭家暴男覬覦阿姨好久了,早就跟兄弟商量好了,在天橋上演一出英雄救美。

江冉對我的行為很是不解,但她表示會照做不誤。

沒想到,宋阿姨還是在期中考試那天晚上去了天橋。

6

當天晚上十點,我接到江冉的電話,宋阿姨失蹤了。

她發現家裡隻剩自己一個人,著急得帶上了哭腔。

我安撫好她,讓她打 110 報警。

不久後,我收到一個陌生來電。

對方說我爸在他手上,要求拿一百萬換我爸活口。

我爸經常半夜出去釣魚,釣上頭了不回家也是常有的事。

對方應該是詐騙。

我說:「大哥,我是女兒他是爹,你是不是綁錯人了。」

男人低罵一聲,掐著嗓子道:「告訴她你是誰?」

過一會兒,那頭傳來熟悉的男聲:「寶寶,我是你爹。」

緊接著傳來宋阿姨的叫聲:「知知啊,他真是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