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不出所料正是太子,女的赫然是聖上的婉妃,此刻她面帶潮紅,發髻微亂,格外楚楚動人。
我轉頭看向嫡姐,隻見她SS咬住下唇,指尖幾乎要掐進肉裡。
待那兩人走遠後,她揚手就要打我:
「賤人,你是故意帶我來看的是不是?你早就知曉——」
我用力抓住她的手腕,笑得張揚又惡劣:
「姐姐,你說這一次,你會不會選得更差呢?」
她眸中漸漸湧上驚恐,我手一松,她便癱倒在地,先前的得意驕矜再不見分毫。
半月後,我踏上了和親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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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漠西王卓野的第一面,他左擁右抱,半帶探究看向我:
「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處用將軍。你們大昭人是這麼說的吧?美麗的大昭公主?」
漠西貴族哄笑一堂,我充耳不聞,隻盈盈向他拜倒:
「妾千裡而來,有一舞願獻給漠西最勇猛的王。」
04
紅裙似火,烏發如瀑,這一舞柔媚而熱烈。
在場貴族們臉上紛紛露出驚豔之色。
卓野一手執酒杯,一手輕叩桌案,唇角掛著玩味的笑。
我隨舞步旋轉至他面前,主動投懷送抱。
他便將懷中舞姬一把推開,摟我入懷,順勢將酒杯遞到我唇邊,我一口飲盡。
他笑了:「好,大昭的公主,孤很喜歡。」
我意料之中成了他的新寵,暫時在這漠西王宮站穩了腳跟。
卓野其人,我前世便有所耳聞。
他是漠西史上最年輕的王,卻也是開疆擴土最快的王,鐵血手腕和雄心壯志皆可見一斑。
人人都以為他對我不過是一時新奇,可一連三月,我盛寵不衰。
前世嫡姐初到漠西時,也曾短暫吸引過卓野的興趣。
可她自恃身份,並不願纡尊降貴,成日哭哭啼啼,很快便失了寵。
而我對他永遠笑意盈盈,一舉一動皆為討好,他果然十分受用,日日夜夜都將我帶在身旁。
後宮嫔妃們一個個恨紅了眼,卻礙於我獨佔聖寵,並不敢當面刁難。
但其中有一例外,便是卓野的側妃寧玉兒,她背靠漠西望族寧氏,是最有希望成為王後的女子。
她對我的嫌惡毫不掩飾,甚至在宮宴上當眾翻我白眼:
「大昭送來的,究竟是一國公主,還是風塵妓子?都說漠西女子開放,我瞧著啊,咱們比這位大昭公主可差遠了。」
我毫不在意,反而窩在卓野懷裡,雙臂摟緊他的脖頸,擺足了寵妃做派:
「隻要王上喜歡,是什麼又有什麼要緊?」
她氣得捏緊了手中酒杯,卓野則哈哈大笑,將我摟得更緊:「愛妃所言極是。」
這一晚,卓野似乎心情極好。
細密的吻落下來,略地攻城,似要將我揉進血肉之中。
我努力迎合著他,直衝雲霄又驀然潛入深海,急促喘息間恍然聽見他問我:「怕不怕寧氏S了你?」
我吻向他的脖頸,溫熱的氣息遊蕩在他耳邊:「王上可會護我?」
在他身邊待了幾個月,我早已將漠西的形勢摸得一清二楚。
卓野驍勇善戰,是個十足的野心家。
而他統領下的漠西,其實還有一派老牌勢力,他們不同於卓野的激進,反而更保守,更願意守著安穩度日。
這一派勢力便是以寧氏為首,寧氏在朝堂上處處掣肘卓野,卻還妄圖讓女兒成為卓野的王後。
連我都看得出來卓野不喜寧玉兒,也忍耐寧氏許久。
他捧我當寵妃,未嘗沒有想借我S一S寧氏氣焰的心思,而我,自然也不會令他失望。
於是在情到濃時,我趴在卓野胸口,滿目柔情望著他,低聲呢喃:
「王上是妾的天,也是這片草原的天。」
他一怔,轉而變換了節奏,握著我腰肢的雙手愈加用力,沉聲回應我:
「小東西如此可人,孤又怎麼舍得有人傷你?」
我知道他聽懂了我意有所指,也願意給我納投名狀的機會。
05
轉眼到了秋天,漠西迎來了一年一度的秋狝。
漠西人自認是草原兒女,騎射乃國之根本,若哪一族能在秋狝中脫穎而出,在漠西的地位也會扶搖直上。
上午半場賽完,卓野意料之中遙遙領先,拔得頭籌,他眉目本就生得俊朗,此刻笑得張揚,更顯意氣風發。
身旁寧玉兒看他的眼神幾乎痴迷。
我心念一動,在他策馬過來時主動伸出手,他立刻意會,一把將我拉上馬背。
我在他懷裡拉弓搭箭,一箭射出,竟穩穩獵得小兔一隻。
「好!」他率先鼓起掌,神色裡帶著驕傲,「不愧是孤的女人!」
寧玉兒的笑頓時僵住,臉色難看。
我主動喚她:
「聽聞寧側妃出身漠西最強壯的部落,想來定也英姿颯爽,不知可否邀側妃比試一場?」
她嗤笑一聲,仿佛在聽天大的笑話:「就你?跟我比試?規則你定。」
「就比狩獵,半個時辰,誰獵物多,誰便贏。」
「好。若是你贏,從此我寧玉兒心甘情願任你差遣,若是你輸,就剁得粉碎去喂我的馬。」
卓野有些訝然地看向我,我吻了吻他的唇,示意他放心。
貴族們皆議論紛紛,其中絕大多數是認為我不自量力的。
畢竟大昭女子養於深閨,即便王公貴族會學習馬術和騎射,可錦繡功夫如何跟馬背上長大的草原女兒相較?
寧氏一族更是神採飛揚,仿佛已經篤定了勝局。
甚至有寧家人吹起口哨,趁機向卓野進言:
「王上,若是寧側妃大獲全勝,臣等懇求王上冊其為後,漠西草原需要勇猛的王,亦需要果敢的王後。」
一聲號令,我與她齊齊出發。
耳邊風聲呼嘯,我目光專注,搭弓射箭動作流暢,一連射中好幾隻小兔小羊。
貴族們臉色微變,似乎沒料到我竟不是花拳繡腿。
卓野則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寧玉兒發了狠,一揚馬鞭衝進圍場深處:
「賤人,可敢跟我進入深林比試?你該不會隻會獵這種待宰羔羊吧?」
「樂意奉陪!」我緊隨其後朝著深處奔去。
眾人視線看不到的地方,我一反常態,主動挑釁她:
「瞧見你父親他們的臉色了嗎?還以為你要贏呢,竟觍著臉皮要王上給你封後。你說你要是輸了,你們全族還有臉面嗎?」
「嘖嘖嘖,輸給一個戰敗國送來的貢品公主,幹脆一根繩子吊S算了。」
「真好笑,你們家沒一個人能看出來嗎?王上根本看不上你,給你側妃位已是抬舉。我猜猜,王上應當很久未寵幸過你了吧?」
「也是,你既不溫柔也不美麗,隻會仗著家世背景逼著男人娶你,哪個男人會喜歡呢?娶你回來也就當個擺設。」
她眼中閃過狠厲,握緊弓箭的手節節發白。
隨後緩緩提起弓箭,對準了我,雙眼通紅:「賤人,你胡說八道什麼?你再多說一句,我就S了你!」
「S了我,你敢嗎?再說,你該不會以為隻要S了我,王上就會喜歡你吧?笑S了。」
她被我徹底激怒,神色癲狂,已然失去了理智。
我立刻轉身策馬狂奔,堪堪跑出深林區的時候,一支利箭破空而來,直直插入我的左肩。
鮮血在衣裳上漫延出一朵熱烈的花,我隨之跌落馬背,摔在地上。
視線模糊的最後一個瞬間,我看見卓野神色慌亂,飛快向我奔來。
06
再醒來的時候,我成了位分最高的側妃。
寧玉兒眾目睽睽之下射S卓野寵妃,當場就被關了大牢。
寧氏一族求情無果,盛怒之下發動了叛亂。
他們宣稱:「王上受妖妃蠱惑,戕害同族,不堪擔漠西之大任!」
卓野對這一天等候多時,不過一夜,便勢如破竹將其舉族殲滅。
甚至借著此次平叛,肅清異己的同時敲山震虎,大大威懾了其他族支,可謂是一舉多得。
如今的漠西從上至下固若金湯,無一不在卓野的掌控之中。
我受到的寵愛更甚從前。
後位空缺,如今我位分高,又有恩寵,先前那些明裡暗裡瞧不上我的嫔妃,如今一個個向我卑躬屈膝。
如果說先前我靠美色立足漠西,那如今在我替卓野除掉心腹大患後,可以算是真正得到了他的正視。
但僅僅於此,還遠遠不夠。
我去大牢見了寧玉兒。
如今她淪為階下囚,滿臉髒汙,再無昔日傲氣。
見到我,她眼裡驀然閃過深深的恨意: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休想!今日我輸在你手裡,是我大意。若有一日我能出去,我定將你這賤人千刀萬剐,給我全族陪葬!」
我輕笑一聲,迫近她的眉眼:
「你如何會有出去那日呢?今晚王上便要大擺慶功宴,平叛如此順利,自然是要好好慶祝的。對了,還要冊我為新的側妃呢!」
她雙眼通紅,淚盈於睫卻不肯掉,我靠近她,幽幽道:
「知道你們寧氏一族為何會覆滅嗎?為人臣,卻妄圖左右君主,此乃自掘墳墓,神仙難救。」
「若我是借刀S人的那把刀,那持刀者,又是誰呢?」
她猛地睜大眼睛看我,如遭雷劈。
我不再多言,轉身離去。
……
是夜,漠西王宮歌舞升平,大擺慶功宴。
宴席之上,卓野興致盎然,摟著我一杯接著一杯,酒壺很快便見了底。
「來人,拿酒來!」他喚了一聲,便有侍女自暗處走來。
那侍女捧著酒壺,卻低垂著頭,長發垂落,看不清長相。
卓野皺了皺眉,顯然也看出了不對勁:「你——抬起頭來。」
「是!」那侍女已到跟前,就在抬頭瞬間,她忽然將手中酒壺用力向卓野擲了過去。
卓野下意識伸手去擋,酒壺碎了一地。
侍女卻又從袖中抽出一把匕首,寒光凜冽,而卓野眼前皆是酒壺碎片,根本來不及擋。
「王上小心——」
千鈞一發之際,我擋在了卓野面前,匕首劃破衣衫插入肩頭,我吃痛跌倒。
卓野連忙接住我,同時一腳將那侍女踢開。
護衛們將其團團圍住,竟是寧玉兒,她目光狠厲,視S如歸:
「你根本不配當我們漠西的王,我S也要S了你——」
卓野漠然看了她一眼,便小心翼翼抱著我離去,步伐急迫之中又帶著幾分慌亂。
身後護衛抽出刀,將寧玉兒一擊斃命。
好在老天保佑,我這次傷得並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