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嫡姐替嫁給殘疾的小將軍,
在大婚當夜就被識破,他狠厲著臉色問我嫡姐呢,
我抬腳就把他的輪椅給踹翻在地,讓他爬也爬不起來。
「我有病啊,想要嫁給你一個殘廢?」
1
我雙手交疊穩坐在喜榻之上,大紅蓋頭將我的視線遮住,我任由混亂的思緒翻飛。
嫡姐江瑤清原本和蕭霖懷自幼定親。
我嫡姐容貌無雙才名遠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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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蕭霖懷十六歲領兵就一戰擊退匈奴,成為戰場上的常勝將軍。
匈奴人稱他煞神,百姓稱他戰神。
班師回朝之時御街策馬少年將軍肆意風流成了多少女子的深閨夢裡人。
本是郎才女貌的一對,但蕭霖懷在與匈奴人的一戰中被淬了毒的箭矢射中了雙腿。
從戰場上連夜送回京城醫治,皇上不知派了多少御醫,但也是隻能壓制不能痊愈,甚至隨著毒素的深入,現在蕭霖懷儼然成了半個癱子,還說不準能活多長時間。
為了邊疆安定,被太醫們診斷此生再也不能站起來的蕭霖懷主動向皇上請辭主帥之位。
皇上批準後,給了他一個闲職讓他安心休養。
江瑤清在家裡哭了不知多少回,抵抗著不想要嫁。
其實原本蕭霖懷在他被太醫斷言再也站不起來的第二日就曾派來心腹管家想要退還定親信物,打算退了這門親事。
但江父不肯。
直言蕭將軍為國犧牲如此,江家必然是不會退婚的。
因此聖上還重用了江父,官位也一升再升。
可江瑤清S活不肯嫁。
沒辦法,想來想去突然想起了江父還有我這個養在鄉下多年的庶女,急忙從鄉下的莊子上把我接了回來。
忙著將我捆上花轎,我話都來不及說。
堵了嘴,捆了手腳,拜堂的時候才松了我的手腳。
我也沒說不嫁啊,丫鬟婆子一上來就直接像是捆年豬一樣把我捆瓷實了。
不過我倒是真的沒想要逃,我此行為蕭霖懷而來。
拜堂時蕭霖懷是坐在輪椅上與我拜的天地,我也隻能從餘光之中瞥見一抹隻看到輪椅的一角。
蕭霖懷並沒有叫旁人推著他,許是才使用這樣的東西現在還有些不熟練,輪椅與地面的摩擦聲在此刻有些刺耳。
我蓋著蓋頭看不到此刻賓客們臉上是什麼神色,但蕭霖懷能看到,我隻能看到他扶在輪椅上青筋暴起的手。
我突然有些好奇,餘家阿伯說的少年將星究竟長個什麼樣。
餘阿伯是從戰場上下來的殘兵,經常在村口跟我們這些小孩子講他們在戰場上的事情。
我小時候調皮愛到處瘋竄,我娘也不拘著我,我經常到挨著莊子的村裡面聽故事。
餘阿伯說得最多的就是蕭家軍的事跡,蕭家可謂是大雍的守護神,代代出良將,匈奴和南蠻不敢來犯都是多虧了蕭家。
如今山河安定,百姓們真是恨不得將蕭家人都一一供起來,以保佑平安。
拜高堂倒是很快就略過了,拜了拜兩個牌位就算過了,蕭家實在是找不出什麼蕭霖懷的長輩了。
蕭家滿門忠烈S的S,沒S的也在邊關守著趕不過來,偌大一個將軍府隻有蕭霖懷這個廢人在。
婚禮的過程都是簡化過的,因此我倒是不覺得怎麼乏累,隻是有些緊張地等待著蕭霖懷的到來。
過了不知道多久,腦中思緒已然閃過千遍,突然在寂靜的房間裡響起一聲突兀的門開吱呀聲,接著就是輪椅滾動的沉悶聲。
輪子的滾動聲在我的面前停下,房間裡又恢復了寂靜,陷入了更加難熬的沉默。
人還沒到跟前,一股濃鬱的酒香就飄了過來。
「瑤清,我現在身負殘疾又有未解之毒,也不知什麼時候就去了,承蒙你不相棄,我……」蕭霖懷還在說著心中的肺腑之言,就是磨磨蹭蹭地不肯先揭蓋頭。
我依然是端坐著,交疊的雙手卻在互相扣掐著,說不緊張是假的。
眼下這樣的情況讓原本打定主意的我也有些傻眼。
我終於受不了了,兀地將蓋頭自己一把掀起。
「江清瑤悔婚了,是我嫁你,她的庶妹江瑤芷,先看清人再說那些話吧,別表錯了情。」
2
蓋頭一掀,我直直對上蕭霖懷那滿含深情的眼睛。
似是還沒反應過來,蕭霖懷的眼中還盛著娶到心上人的欣喜與心上人不離不棄的感動,此刻他所有的表情都凝固在了臉上。
顯得此刻的他有些滑稽好笑。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我這位新婚夫君的全貌。
劍眉星目,面如冠玉,常年在沙場徵戰的將軍身上不由自主地就帶著不怒自威的氣勢,就算是坐在輪椅上也沒有矮他的氣勢半分。
而他鷹隼一般的眼睛此刻正緊緊地盯著我,帶著化不開的陰翳。
好看是真好看,但是嚇人也是真嚇人。「你是誰?江瑤清去哪了?是不是你,你把瑤清弄到哪裡去了?」
蕭霖懷突然發瘋似的暴起,直直要往我這裡撲過來,嚇得我一激靈,差點躲閃不開。
幸好現在的蕭霖懷受困於輪椅又離我距離過遠,沒能讓他掐住我。
真是瘋了。
我拼盡所有力氣用腳踹向他的輪椅,力氣不夠,隻將他的輪椅踹彎了一個方向,不過我也遠離了蕭霖懷的攻擊範圍。
我警惕地盯著蕭霖懷。
蕭霖懷倒也沒有再撲上來,隻是背對著我緘默,仿佛剛剛那個突然發瘋的人不是他一樣。
過了許久,房間裡還是一片沉靜,蕭霖懷還是一言不發地坐在那裡。
防止他再突然暴起,我先下手為強。
我一點點挪到蕭霖懷的身後,一腳踹向蕭霖懷的輪椅,這一腳我可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氣和怒氣。
直接把蕭霖懷踹翻在地,連帶著輪椅都壓在蕭霖懷的身上。
還在沉思中的蕭霖懷被踹翻在地,不可思議地抬起頭看著我:「你瘋了?」
「你才瘋了,你以為你是什麼香饽饽?我呸,別在我這耍酒瘋,你現在不過是一個殘廢,我是瘋了才會想要嫁給你一個癱子,你現在可不是那個光風霽月的蕭小將軍了,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能爬得起來嗎?」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在地上狼狽得爬不起來的蕭霖懷絲毫沒有嘴軟。
「是我嫡姐悔婚,有本事你現在爬著去找她啊,你現在連站起來都困難,也隻能在我這裡耍威風了。」
蕭霖懷趴在地上好不狼狽,不斷地掙扎著要爬起來,卻被笨重的輪椅壓住了雙腿,聽見我的嘲諷,眼睛像是要吃人一樣SS盯著我,雙眼赤紅可怖,雙手青筋暴起,想要撐起自己被壓住的身軀,像是困獸一般。
「我說的難道不對嗎?要是江瑤清真的想要嫁給你,我這個庶女又怎麼能搶得了她的婚事?」
「那為什麼,為什麼那日我派了管家去退婚……為什麼……」蕭霖懷似是還想要辯解著什麼。
「在拒絕退婚後我父親連升三級,被聖上贊大義。」我直接出言打斷蕭霖懷。
蕭霖懷怔怔地看著地面,他不蠢,自是知道這一切是為了什麼。
「利」之一字可概。
蕭霖懷像是一瞬間被抽去了脊梁,也不再掙扎著爬起。
「你現在應當是知道了嫁你非我所願也非我所幸,你現在大可以出去,告訴那些賓客江家偷梁換柱,讓江家和江瑤清身敗名裂。」
良久的沉默之後我等到了蕭霖懷的答案:「勞煩你將我扶起來……」
我連拖帶拽地將蕭霖懷扶起來,將他先安置在喜榻上,他就坐在那裡沉默地看著我將輪椅扶起來。
做完這些我才發覺我身上已是出了一身冷汗,江家賭贏了。
蕭霖懷還是念及舊情的。
當蕭霖懷再次坐在輪椅上時,他認命一般:
「你我既然已經成親,那你今後就是將軍府的女主人了,我知你不是自願的,但事已至此你我也無可奈何,我不會拘著你……待我S後你可以改嫁。」
看著這樣的蕭霖懷我突然松了一口氣,果然……果然是合該長命百歲的人。
說完最後一個字,蕭霖懷嘆了一口氣。
我看著蕭霖懷蒼白著的一張臉,「將軍就如此斷定自己會S嗎?」
「事實罷了。」蕭霖懷顯然不想多留,說完他就推著輪椅離開了。
那可不一定,我在心裡想著。
3
此後一連半月我都未曾見過蕭霖懷,府裡的下人並不多,都是將軍府的家僕,成親那日蕭霖懷說的他都做到了,成親的第二日就將中饋之權交給了我。
我身為將軍府裡唯一還能主事的主子,雖然我從沒接觸過這些東西,不過幸好這幾日都是老管家鍾叔幫著理清,我也學得差不多了。
蕭霖懷不出他自己的院子,我便也不去打擾,畢竟我現在身份尷尬,我的存在時時刻刻都提醒著他的屈辱。
不過雖然蕭霖懷隻在他的院子裡待著,但鍾叔都會在向我匯報賬目時不經意間說幾嘴蕭霖懷的近況。
鍾叔是從小看著蕭霖懷長大的,陪著他的時間遠勝於鎮國將軍夫婦。
如今眼看著蕭霖懷從天上星掉落碾作凡間土,他的心裡自然是不好受的,隻希望能多個人陪陪蕭霖懷。
我聽聞蕭霖懷夜裡睡不安穩,便配了些安神香讓鍾叔送了過去,幼時我與娘親被善妒的江夫人趕到了莊子上,日子無聊,便在鄉下跟著一位老醫師學了些醫術。
蕭霖懷收下了,此後我也時不時送些我做的藥膳過去,蕭霖懷也照單全收。
我和他雖不說相敬如賓,但也不至於因為這事成為一對怨偶。
「這處,為什麼將軍府裡每個月都有一筆不明的支出。」我將賬簿上的那處圈出,遞給鍾叔。
「每個月將軍都會出一筆錢,給撫孝堂的,是各位將軍們共同出錢建的,收留的都是些孩兒戰S沙場無所依靠的老人們。」
我沒再說什麼,按著開銷多劃了些去扶孝堂。
此後我也會在有空闲的時候去京郊的扶孝堂裡去義診,我以前也跟著老醫師去鄉野人家看病算是熟能生巧,都是些和藹可親的老人,他們不知道我的身份,與我也是闲話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