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顧不上臉紅，爬起來抱住她們。
「誰家孩子啊，身上怎麼這麼涼？
「看看，瘦得跟個骷髏似的，」我心疼地摸了摸她們的臉，「無良遊戲商，NPC 的命不是命啊。
「對啦，愛心是這樣比的，」我把她們的大拇指往裡面撇了撇。
兩個小孩的臉色一變。
手慢慢地放了下來，嘴角也沒有瘆人的微笑。
對嘛，誰家好孩子那樣笑。
突然想起來我臨S前好像才在樓下 711 買過彩虹糖，摸了摸衣兜，還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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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彩虹糖倒在手心裡，一粒一粒地分成兩份。
「來，我請你們吃糖！」
兩個小孩面面相覷，好像想了很久，然後同時伸手接住了糖。
這長相太可愛了，直接當童模不用面試的程度。
萌我一臉血。
真不錯，真人性化，知道女生們害怕生娃，乙遊可以無痛當媽了。
乘淵看著兩個小女孩似笑非笑。
「茉茉，莉莉，怎麼，你們也有失手的時候？」
兩個小女孩眉心一皺，生氣道：「我們——」
另一個：「才沒有！」
然後牽著手，一轉眼就不見了。
小孩體力真好，跑得真快。
我感嘆。
9
雖然說好的初體驗被破壞了，但看在小女孩那麼可愛的份上就原諒她們吧。
我突然想起乘淵之前說的話，問：「之前你說我要在這裡體驗幾天的生活？什麼意思？」
難道乙遊不是沉浸在戀愛的美好氛圍裡嗎？
加各種節日副本紀念日副本，根本沒有完結的一天。
隻要玩家願意氪金。
乘淵看我一臉疑惑，溫柔解釋：「在我們這一座旅館裡，一共有 4 個怪……4 個人。
「剛才你看見的茉茉莉莉姐妹算 1 個、紅燭，還有一個你沒見過的男孩，叫……」
「叫哈利！」我興奮地說，「我見過他了。」
「……不是所有戴眼鏡的男孩都是哈利波特。他叫喬治。」
「還有一個就是我，我是這個副本的 boss，是最……」
我打斷他：「我知道，你是我最愛老公。」
「咳——」他別過頭去，太黑了，我不確定他的耳朵是不是紅得要掉了。
「咳咳……那個，在這個副本裡，玩家不能組隊，需要單獨進來，」他拇指摩挲著食指上的戒指，嘴角蕩漾著危險的笑，「我最喜歡的，就是用玩家的姓名首字母拼出 murder。
「這一輪還差最後一個 R,很不巧你姓 M,隻好委屈你多活兩天。」
怎麼叫委屈啊！
突然想到連故事主線都還不知道。
乘淵：「啊咳咳，玩家的任務是要搜集齊任務碎片，組合得到通關的鑰匙。
「碎片就在我們 4 個人的手裡，取決於想不想給你。」
根本不需要什麼碎片。
乙遊不需要通關！
我失望地問：「通關？通關能怎麼樣？」
「復活。」
啊？
復活？
不不不，我不想活了。
對了，murder 啥意思啊，英文不好不知道。
10
既然要在這裡和 4 人相處開始新生活，我讓乘淵邀請大家來熟絡熟絡。
等我去先前乘淵在的那個屋子找肉的時候，那堆肉都不見了。
也太能吃了吧！
乘淵：「那肉……你吃不了。」
於是我隻好用初始物資包裡的泡面、壓縮餅幹、火腿腸、罐頭什麼的招待大家。
怪不好意思的。
感覺除了我和紅燭以外大家都是 i 人，我倆叭叭說，其他人都默不作聲，偶爾搭一兩句話。
不過還是有收獲。
我知道了茉茉和莉莉喜歡小馬寶莉，喜歡迪士尼動畫，喜歡收集人的小腿骨。
什麼神奇的愛好，劃掉。
喬治是個學霸，喜歡刷題，喜歡奧數，喜歡眼珠子，但隻收集帶灰色的，其他的全扔了。
？
紅燭嘛，就喜歡化妝，喜歡香氛，喜歡徒手撕四肢，喜歡收集帥哥的——嗶——消音了。
至於乘淵，一直沒怎麼說話。
矮油~有什麼不好意思，喜歡我唄。
為了活躍氣氛，我還就地取材，和他們玩桌遊，雙胞胎因為年紀小輸了幾次，氣呼呼地跑回房間關了門。
紅燭和喬治怎麼哄都沒用。
連乘淵帶著命令的語氣也沒把她們叫出來。
最後還是我靈機一動，跑到小姑娘們的房間門口邊敲邊唱：
「Elsa？Do you wanna bulid a snowman?
「Come on let』s go and play!
「I never see you anymore.
「Come out the door.
「It』s like you』ve gone away.」
房間門果然打開了，茉茉和莉莉一人伸出一隻手抱住我的脖子。
等她們松開的時候，我發現我的頸間掛著一個吊墜。
是一塊拼圖的樣子。
「哎？送我的嗎？」
我驚喜地拿起它看。
吊墜看起來很普通，就是一個小孩玩剩下的覆膜紙片。
但是我鄭重其事地把它放在衣服裡：「謝謝你們，我會好好收藏的。」
小孩子的心靈要好好呵護才會健康成長呀。
到了晚上，兩個小姑娘強烈要求要和我睡。
我看著乘淵，抓心撓肝，擠眉弄眼，仿佛一個正在逛青樓的太監。
11
雖然遊戲主線乘淵說了像是沒說，但既然是乙遊，還是得以生活場景為主，一日三餐兩人四季，這才有意思嘛。
呃，不對，是 4 人。
「乘淵，旅館是在一個鎮上吧？陪我出去買點東西吧。日用品什麼的，在這裡我應該要待挺長時間。」
乘淵搖了搖頭：「抱歉，我們平時沒有辦法離開這棟屋子。
「每年隻有一天能離開，就是萬聖節。」
哈？這是什麼鬼設定。
我有些失落：「沒事，那，我自己去。」
乘淵明顯頓了一下，語調也沉下來：「不行。外面很危險。」
「什麼很危險？」我努力鼓了鼓不存在的肱二頭肌，「紅綠燈我會看，我還學過軍體拳。」
「不行。」他斬釘截鐵。
「哎呀~老公~」我抱著他的脖子，在他的唇邊吧唧親了一口。
「人家我買了東西就回來了，保證不看其他好看的 NPC 一眼。」
乘淵捂著臉，看起來正在努力平復。
我感覺他醞釀了好久，還要開口拒絕，卻看見我脖子上的拼圖。
他重重松了一口氣，然後揉亂我的發頂。
彎下腰，雙手撐在膝蓋上，以便和我的視線平行。
然後在我唇邊親親一啄：「好吧。小花，路上小心。
「早點回來。」
？
這種遊戲還有人要通關？
我幾輩子都不願意通關。
12
拉開旅館門出來，外面的陽光刺得我睜不開眼。
旅館大概位置偏遠，走了好遠才漸漸看到人影。
第一個看見我的是個胡茬大哥，指著我瞳孔放大，愣了三秒才大喊：「她居然還活著！」
離他不遠的人都聚集過來。
「靠！抽到 S+副本的那個新手還活著！」
「見了鬼了！我還沒見過有人活著從那棟房子裡出來過！」
什麼叫還活著？
我活得好滋潤啊。
怎麼，乙遊還會S人的嗎？
串場了吧朋友！
順著大路走了好久，我終於走到了鎮上。
鎮子不大，是哈利波特英倫魔法小鎮的那種場景。
我找了一家看起來是雜貨鋪的雜貨鋪。
給茉茉和莉莉挑了小馬寶莉的小玩具，給紅燭買了薰衣草味的柔順劑和香水，給喬治是學霸買了真題。
至於乘淵……一時不知道要送他什麼好。
他那麼喜歡烹飪，給他買一把張小泉的菜刀吧。
畢竟漢尼拔也是用的那個。
買了一圈，我累得要命，找了個看起來像是酒吧的地方進去喝點什麼，順便歇歇腳。
我推開門進去，裡面的人開始竊竊私語，都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一路上都這樣，我已經習慣了。
我要了一杯喝的坐下，有個小姐姐也過來坐下。
「我叫娜娜。你是新手？」
「啊，哦，是的。我叫小花。」
我打量著她，見她臉頰上有傷，心想怎麼乙遊還有家暴。
她崇拜地看我：「小花你也太厲害了吧，怎麼從那棟房子裡活著出來的？」
我：「啊？什麼，他們都挺好啊。」
娜娜朝我比了個大拇指：「我有一次刷到那個副本，才開門，還沒看清裡面是什麼就S了。」
我不明白他們為什麼都把這個遊戲說得跟恐怖遊戲似的。
還是說，別的副本玩法不一樣？
「你抽中的到底是不是神秘酒店的副本啊。
「哎，我聽別的玩家說好不容易躲過了雙胞胎姐妹、喬治和紅燭的追S，都最後一開盲盒出口了，卻開出了乘淵。
「據說啊，他穿著高定西服，看起來優雅帥氣，腦袋轉過去卻是一張深不見底的血盆大口，牙齒上掛著的黏液都是閃著綠光的。
「還有啊，他胸口沒有心，是個大黑洞。
「那哥們嚇蒙了，還沒來得及跑，就被他從背後抽出來的菜刀一刀把腦袋劈了。
「聽說他喜歡吃人，」娜娜靠近我的耳朵小聲說，「特別是新鮮的內髒。
「也是，沒有什麼就喜歡吃什麼。
「沒有心，沒有感情，難怪是恐怖遊戲的大 boss。」
呵呵。
我很肯定那不是我這個副本裡的乘淵。
我的乘淵，有一顆溫暖的心髒。
但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我的喉嚨有點發緊。
我放下杯子：「好哦，謝謝你的信息，沒什麼的話我先回去了。」
「你還要回去？！」娜娜拉住我，「好不容易出來，你不要命啦？」
我皺眉推開她：「說什麼啊，我不回去去哪？」
她把我抓得更緊了：「你想清楚啊妹子！」
推搡之間，她的手繩勾住了我的紐扣。
紐扣被扯掉，咕嚕嚕地滾到地上。
脖子上茉茉莉莉給我的拼圖露了出來。
酒吧裡的人停止了動作，都直勾勾地盯著我頸間的拼圖。
一部分人眼放綠光，不約而同地站起來朝我聚攏。
酒吧裡充滿了S氣。
不是，弄……弄啥呢？
13
「是拼圖！
「這個新手有拼圖！
一個看起來單手就能把我折斷的肌肉男大喊：「都別搶，是我的！」
但沒有人聽，好多好多人朝我擁來。
臥槽，這遊戲怎麼還搶人啊！
我嚇得屁滾尿流，僵在原地無法動彈。
我終於知道乘淵說的外面危險了。
好後悔不聽老公的話。
就在他們的手要觸到我的瞬間，頸間的拼圖爆發出一圈耀眼的紅光，仿佛長著刀子的紅外線，在場朝我湧過來的所有人瞬間被割了喉。
鮮血噴湧，幾乎淹沒了地板，慘叫聲此起彼伏。
這他媽什麼個事！
好好的乙遊，怎麼還S人了！
有人撥開屍體堆繼續朝我聚過來。
我哪見過這種陣仗，腿腳發軟，連喊都喊不出來。
「快跑！」緊急時刻，有一雙手拉住我。
是娜娜。
在越來越多的人聚集過來之前，她抓著我從後門一陣風地跑出去。
跑了很遠很遠，確定沒有人追上來，我們才喘著粗氣休息。
娜娜看了我的頸間一眼：「你可長點心吧，你那種東西怎麼能隨便露出來啊。」
我驚魂未定，氣喘籲籲：「這是小朋友送我的拼圖啊，怎麼這也要搶……」
娜娜失笑：「小朋友？是茉茉和莉莉給你的吧？
「這就是能拼成通關大門鑰匙的拼圖之一啊。」
14
回到旅館，我把禮物分給大家，每個人都愛不釋手地捧著，臉上流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小朋友抱著我的臉輪流著一人親了一口，喬治眼睛紅紅的好像有淚。
紅燭說她很久很久沒有聞過真正的香水味了。
乘淵拿著菜刀什麼也沒說，但我看得出來他愛不釋手。
我沒有跟他們說在鎮上遇見的事。
怕他們聽見玩家的口中他們這麼可怕而難過。
其實……有些事情，我根本就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