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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完蛋。


 


這下不隻是一塊狗屎了。


 


我瞪大了眼睛。


 


祁浪也臉紅了。


 


他迅速和我分開,語無倫次:「我逗你的,我沒想到,我……」


 


他長長嘆了一口氣。


 


苦笑道:「算了,老子這輩子,算是折你身上了。」


 


回家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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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收到了五十萬。


 


我看著鏡子裡被我擦的,腫成豬頭的嘴唇。


 


行吧。


 


也不算太虧。


 


8


 


那個吻之後。


 


祁浪對我的態度變了許多。


 


我知道,他是對我上心了。


 


隻是,感情這種東西,虛無縹緲,說沒就沒了。


 


隻有錢。


 


才是我一生追求的真理。


 


祁浪知道我缺錢。


 


每天放學之後都要我陪他,我就不能打工了。


 


幾次月考,我故意考砸了。


 


抱著試卷哭。


 


腫著眼睛告訴他:「祁浪,我以後放學不能陪你了,我要回家學習。」


 


祁浪指尖一點,轉給我一百萬。


 


揉了揉我的碎發。


 


「學習有什麼用,跟著小爺,包你一輩子吃喝不愁。」


 


我把錢存起來。


 


給了我媽一部分。


 


本以為會讓她高興。


 


可她看也不看,說:「你到底還是沒聽我的話。」


 


「媽媽……」


 


她頭也不回,無論我怎麼跟她說話,都不搭理我。


 


我知道。


 


我媽是怕我重走她的路。


 


媽媽曾經也是名牌大學的畢業生。


 


她就是愛上了不該愛的人,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單親媽媽,從來都不是這麼好當的。


 


我不怪媽媽。


 


我隻想靠自己的努力改變我們的生活。


 


憑什麼有錢人就可以捉弄窮人?


 


窮人,照樣可以反S他們。


 


事實證明。


 


我還是太天真了。


 


有錢人整我們,大多數時候,就像是捏S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9


 


一夜之間。


 


我登上所有 APP 的熱榜。


 


宋知意發了一條帖子。


 


【竹馬家境很好,家裡打算安排他出國留學,他本該有光芒萬丈的未來,自從跟貧困生糾纏到一起,就不聽家裡話了,每天除了打架就是逃課,誰勸都沒用,我真的不想看他的人生毀在這種人身上,我該怎麼幫他?】


 


有網友給她出謀劃策。


 


也有網友讓她不要多管闲事。


 


【尊重!祝福!鎖S!】


 


【我懂你,真的很討厭那種會裝的白蓮花。】


 


【什麼人找什麼人,你竹馬能被這種女的騙,估計也不是啥好人。】很快,就有人在評論區曝光我的照片。


 


【看你的 IP 地址,秒解碼,說的就是她吧?】


 


【天天跟在校草身邊,說什麼大家都排擠她,全世界就她最可憐,惡心S了。】


 


【聽說校草生日,這位貧困生還送了個假包,真夠惡心人的。】


 


【啊?長得也不怎麼樣啊,你們校草看上她啥了?難道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優勢?】


 


【呃,雖然我也很討厭她,但那位竹馬也不是啥光芒萬丈的好人吧?】


 


【什麼鍋配什麼蓋,難評。】


 


我變成了各大營銷號口中的綠茶。


 


連帶著貧困生這個群體都被我搞臭了。


 


【這麼小就會勾引男人,真是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


 


【聽說她媽是按摩店的,建議查查有沒有什麼不該有的交易?】


 


【懂得都懂。】


 


【代入一下,如果我的有錢竹馬跟這種人混在一起,我真的原地去世!】


 


……


 


也有人扒出祁浪的黑料。


 


他並非光芒萬丈的富二代。


 


相反,他性子暴戾,不學無術,還喜歡欺負同學。


 


隻有宋知意,是這件事最大的受害者。


 


她是被貧困生奪走竹馬的可憐小青梅。


 


是試圖拯救渣男的好人。


 


她的賬號一夜漲了十幾萬粉絲。


 


事情徹底鬧大了。


 


我媽的按摩店又一次停業整改。


 


這一次。


 


是她主動停業。


 


她說丟人,不想出去見人。


 


我不是第一名了。


 


老師壓根懶得管我。


 


連祁浪這次都幫不了我。


 


因為,他被他媽媽關禁閉了。


 


他給我發的最後一條消息。


 


【小同桌,別哭,一切我來解決。】


 


後來電話就打不通了。


 


估計是被他家裡人沒收手機了。


 


還真是應了那句話。


 


他曾經是一個王者。


 


後來,他媽來了。


 


他媽媽來學校找過我。


 


有錢人家裡的富太太保養得很好。


 


說是祁浪的姐姐,也不為過。


 


她並沒有問我那句話——


 


「多少錢,才可以離開我兒子。」


 


而是拿出了我的學籍檔案。


 


問我:


 


「你成績這麼好,為什麼要浪費時間,和祁浪糾纏在一起?


 


「你很喜歡他嗎?」


 


我一句話也沒說。


 


她問我:「聽說,是我兒子搗亂,你才會失去貧困生的資格。


 


「這樣吧,作為補償,我們資助你讀書,淺言同學,你願意嗎?」


 


我點了點頭,笑得很甜。


 


「謝謝阿姨,我願意。」


 


祁浪的媽媽動作很快。


 


很快就發表聲明,說一切都是祁浪的錯,作為補償,他們願意資助我念書。


 


輿論瞬間就反轉了。


 


祁浪一下子就從不學無術的富二代,變成了事情最大的受害者。


 


我就是「農夫與蛇」裡的那一條蛇。


 


「東坡與狼」裡的那一頭狼。


 


宋知意順勢開直播,更新祁浪的近況。


 


說他現在還寢食難安,擔心波及我,在家不吃不喝,跟父母對抗。


 


而我照常上學,不受任何影響。


 


不但如此,還得到了一大筆錢。


 


經過她的添油加醋,罵我的人更多了。


 


我媽愁眉不展,吃不下,睡不著。


 


祁浪還是沒有聯系我。


 


隻有我,一切照舊。


 


照舊上學、吃飯、寫作業。


 


隻是,我現在不用打工了。


 


祁浪給我的錢,足夠我在學生時期,吃穿不愁。


 


祁浪的媽媽很快聯系了我,說她想開一個直播。


 


公布我們和解的事實。


 


不再讓有心之人利用我們。


 


她是一個聰明的生意人,我很欣賞她。


 


她清楚如何把危機轉變為機會,不然他們公司的股票,也不會漲得這麼猛。


 


也得感謝她。


 


因為我在爆出醜聞的低谷期,購入他們家的股票。


 


現在暴漲,我又賺了一筆。


 


我告訴祁浪的媽媽:「好呀阿姨,我一定準時出現。」


 


但其實,我早就買好了出國的機票。


 


資助我的人。


 


是京城首富。


 


我的親生父親。


 


10


 


直播開始前兩小時。


 


祁浪媽媽給我打電話。


 


我坐在候機廳,沒接。


 


一小時前,她問我:【小言,起了嗎?怎麼還沒聯系阿姨?】


 


半小時前,她有點急了。


 


【小言,是出什麼事了嗎?】


 


十分鍾前,她告訴我:【淺言,阿姨相信你是一個好孩子,阿姨就在這裡等你。】


 


五分鍾前,最後一條消息。


 


【淺言,你不在乎自己,也不想想你媽媽嗎?她一個人開店,怪不容易的。】


 


我笑了笑,把這條短信,還有之前我無數次偷拍祁浪的視頻、錄音,打包一起發給了營銷號。


 


而後,關機。


 


飛機起飛。


 


等我和媽媽到達地球另一端的時候,天都變了。


 


營銷號爆出來是祁浪為了逼我就範,讓我失去了貧困生資格。


 


還把他平時怎麼欺負同學的視頻、錄音,都 PO 到了網上。


 


以及關於那個 LV 包,也變了一套說辭。


 


我不再是愛慕虛榮的貧困生。


 


搖身一變。


 


成了為心愛之人,吃苦遭罪,隻為了給他買一個像樣禮物的女主角。


 


互聯網還真好操控啊。


 


隻要給錢,指哪打哪。


 


這一筆錢。


 


是我那個「錢多得沒處花」的親爹出的。


 


我告訴他:【我們到了,謝謝你,以後就不必再聯系了。】


 


親爹當然不是什麼大善人。


 


現在把我們送走。


 


隻是擔心事情發酵,他和我母親的那些破事曝光。


 


畢竟,他是入贅的。


 


還等著他老丈人的投資呢。


 


我沒有收到父親的回信。


 


但是手機響個不停,是祁浪撥來的電話。


 


「陳淺言,你在哪兒?


 


「我媽把你怎麼樣了?


 


「你說話啊!你還好嗎?我現在就過去找你。」


 


這出好戲的最後一幕。


 


是我送給祁浪的落幕禮。


 


難忘、深刻。


 


愛而不得。


 


我哭著告訴他:「祁浪,我喜歡你,我們永遠不要再見面了。」


 


掛了電話。


 


我擦幹眼淚,掰斷了電話卡。


 


祁浪。


 


你會記住我多久呢?


 


11


 


五年後。


 


我學成歸來。


 


回國接了第一個 case。


 


甲方要求把婚禮現場,布置成藍色的機器貓主題。


 


他們來看設計方案那天。


 


我聽到一道熟悉的嗓音:


 


「祁浪!我鞋帶開了!」


 


我抬起頭。


 


看到宋知意小腹微隆。


 


祁浪彎下腰,幫她系鞋帶。


 


他指尖靈巧,給她系上一個蝴蝶結。


 


摸了摸她的小腹。


 


目光溫柔,慵懶道:「看見了嗎小橘,你媽懶得要S,連鞋帶都不會系,你以後可不能跟她一樣。」


 


宋知意嬌嗔地笑道:「不許給女兒說我壞話。」


 


祁浪笑笑,揉亂她的頭發。


 


他們還是在一起了。


 


看上去。


 


十分相配。


 


我迎上去,客氣、疏離地問:「需要幫忙嗎?」


 


聽到我的聲音。


 


祁浪後背一僵。


 


緩慢回頭。


 


就像是電影裡的慢動作。


 


我看到他眼底的不可置信,隨後是慶幸,還有一絲懊悔。


 


「陳淺言?」


 


宋知意捂住了肚子,下意識看向祁浪,而後攥緊了雙拳。


 


這麼多年,祁浪身邊女人不斷。


 


好不容易,才熬走了所有人。


 


絕對不能,被這個貧困生截和。


 


宋知意的視線,落到她身上的香奈兒。


 


「包包很漂亮。」


 


我不在意道:「謝謝,不過這是假的。」


 


我坦蕩的語氣,令宋知意臉色紅一塊,白一塊。


 


倒是祁浪嘴角噙起一抹笑。


 


「小同桌,好久不見。」


 


12


 


宋知意要求換個人給他們服務。


 


辦不到。


 


因為我們工作室,隻有我一個人。


 


宋知意很震驚,說:「你是陳楨?」


 


陳楨。


 


是我給自己取的藝名。


 


陳淺言隻是一個不起眼的貧困生。


 


陳楨,是設計界的天才。


 


出道三年,包攬所有的設計獎。


 


不怪宋知意。


 


想必大多數人,都不會把這兩個人想到一起。


 


我遞給他們兩瓶水。


 


「祁先生,祁太太,你們慢慢考慮,我先不打擾了。」


 


祁浪的視線。


 


一直追著我的方向。


 


關上門。


 


我聽到宋知意告訴他:「我要終止和他們的合作。」


 


祁浪擰開水瓶,喝了一口,問:「理由?」


 


我走回辦公室。


 


小葵問我:「姐,這可是近期最惹人注目的豪門聯姻,你確定要放跑這個一炮而紅的機會嗎?」


 


我悠闲地吹了吹滾燙的熱茶,說:「放心,不會跑的。」


 


我了解祁浪這種人。


 


一生順遂,吃穿不愁。


 


唯有愛而不得,才會令他深刻。


 


我就是他永遠得不到,也放不下的白月光。


 


我猜得不錯。


 


十分鍾後,我再回去的時候。


 


宋知意已經不說要換人了。


 


隻是一直給我挑刺。


 


「這裡的花太醜了,我要換掉。


 


「這個顏色好土,我不喜歡。


 


「你到底懂不懂,為什麼我們的主題是機器貓,因為我們是青梅竹馬,有二十七年的感情,我老公對於我來說,就是永遠都能變出百寶箱的哆啦 A 夢。」


 


而此刻,她的哆啦 A 夢板著一張臉,說:「可以了。


 


「這個設計我們很滿意。


 


「小同桌,就照你說的辦。」


 


宋知意還想說什麼。


 


被祁浪一記眼神制止。


 


我點了點頭,說:「好,祁太太的建議,我會採納,等我修改一版方案,我們再聯絡。」


 


13


 


把他們送走之後。


 


男朋友來接我。


 


我坐上他的車。


 


累了一天,我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聞鬱思問我:「才回來一個月,就惹上仇人了?」


 


我問他:「什麼意思?」


 


「後面一輛卡宴一直跟著我們,是你的仇家,還是你的情人?」


 


「都不是。」


 


是我的財神爺。


 


聞鬱思本想跟我一起回家。


 


臨時有事,隻能先走。


 


他降下車窗,把我叫過去。


 


「過來,親一下。」


 


我走過去。


 


他拽住我,一個法式熱吻。


 


而後揚長而去。


 


身後腳步聲傳來,祁浪的嗓音有一絲痛苦,問:「男朋友?」


 


「是未婚夫。」


 


我扭頭,朝他粲然一笑。


 


「等我們結婚那天,給你送請柬啊。」


 


祁浪拽住我的手臂。


 


把我拽進他懷裡。


 


指尖輕揉我的嘴巴。


 


揉疼了。


 


「陳淺言,這麼多年,你想過我嗎?」


 


我搖了搖頭,說:「從未。」


 


祁浪紅了眼。


 


彎下身,也想親我。


 


我躲不開。


 


隻能一巴掌扇過去。


 


「祁浪,你已經結婚了。」


 


「隻要你一句話,我隨時可以跟她離婚。」


 


我笑了下,說:「那孩子呢?」


 


「祁浪,我可沒有給人養孩子的愛好。」


 


祁浪心亂如麻:「那個我可以解釋,是不小心喝多了,我……」


 


我嘆了一口氣,說:「祁浪,你又何必給我解釋?


 


「跟你一樣,我也快要結婚了。」


 


沒有人會永遠留在原地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