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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兩人執手相望,說不盡相思。


對於慕砚寧的一腔情思,皇上很是受用。


 


可是,在連著幾次這般,再好的感情都變了味。


 


再一次徹夜不眠昏倒後,皇上再也沒有探望,隻是冷冰冰讓人傳話:如此善妒,德行有虧,罰抄 100 遍女德以示警告。


 


看著紅了眼眶的慕砚寧,我掩嘴而笑:「慕妃娘娘,您的心上人,貌似愛上了新人,哎呀,愛情逝去了,身體還不能生孩子,這輩子最多也這樣了,想想一國公主,落得如此下場,也是悽慘呢。」


 


她撕掉所有的紙張,把筆墨砚臺摔了一地:「誰說的?皇上是愛我的,和別人都是逢場作戲。對,皇上是圖一時新鮮,他說我最是不同,他最愛我。」


 


她又命人準備新的筆墨紙砚,開始抄寫女德:「月貴人想看本宮的笑話,怕是看不上了。本宮和皇上心意相通,我們隻是暫時的誤會和挫折,不比月貴人,怕是皇上都不記得後宮有你這號人了。」


 


沒有我和江白的舍身相護,她親自下場,開始爭奪,廝S,再找不到當初風輕雲淡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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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們的犧牲和負重,她已經丟了尊嚴、傷了身子,在後宮中戰戰兢兢地活著,不斷給自己洗腦,鼓起鬥志繼續下去。


 


已是強弩之末的慕砚寧,還沉浸在她的愛情裡尋找他待她不同的證據。


 


12


 


洛安公主懷孕了,還來不及慶祝,便見了紅落了胎。


 


帝王年輕,這是他第一個子嗣故而相當重視,下令嚴查。


 


最後太醫在一對鎏金燒藍玉瓶上,檢測出落胎的麝香。


 


一查檔,竟是慕砚寧送去的。


 


當下人通傳慕砚寧問話時,慕砚寧再不復上一世風輕雲淡的模樣。


 


上一世有我為她證清白,為她查找證據,最終洗刷嫌疑。


 


這一世她身邊沒有得力助手,她慌亂了。


 


她臉色發白,踉跄跪地:「皇上,臣妾真的沒有做過。洛妃進宮,各宮姐妹都送禮相賀,臣妾也是差人從庫房取了一對玉瓶相贈。自始至終,臣妾從沒碰過玉瓶一下。有下人作證。」


 


「上面的藥物,臣妾真的沒有見過,況且臣妾一心撲在皇上身上,哪還有別的心思害別人啊。」


 


原來,人淡如菊的慕砚寧也會辯解。


 


隻是上輩子,有我和江白衝鋒陷陣,她隻管說「臣妾百口莫辯,臣妾不知,臣妾沒做過。」


 


這輩子沒有盾牌,她變得有理有據,懂得以理服人,以情動人。


 


皇上果然猶豫了。


 


他想起了曾經對自己一心一意的慕砚寧。


 


可是其他人不允許啊。


 


洛妃淚水連連,哭夭折的孩子傷心過度暈過去了。


 


雲貴妃又拿下慕砚寧的宮女拷問,一個宮女稱慕砚寧將玉瓶放在自己臥室一夜後,才送給洛妃。


 


面對下人的供詞,慕砚寧面目猙獰。


 


板子沒有落到身上,是不知道疼的。


 


當板子真正落到身上,寬宥沒了,慈悲也沒了。


 


沒有人為她說情,她又想起了我:「江月,月兒,你和本宮住一個宮殿,快向陛下說明情況,本宮沒有陷害洛妃。」


 


我從她手中拽出她的衣袖,面上皇上:「臣妾雖和慕妃住一個宮殿,實則很少去她寢宮,故不清楚此事。」


 


她眼中的光熄滅了。


 


從前一直庇護她的江月,早S在了上輩子,葬在了野狗肚子裡。


 


重生回來,我們有的隻是不共戴天,無一絲情誼。


 


13


 


慕砚寧被禁足了。


 


皇上本想讓我搬出慕清宮,但是我卻以失察之過為由,依然入住慕清宮,隻是出入自由。


 


蘇未問我,為何不搬出去,我指指院子裡談心的兩人說:「我要替皇上看守後院。」


 


慕砚寧傷心極了。


 


她的情郎不信任她。


 


今日醉酒訴說心事。


 


明日烹茶對月懷舊。


 


她說,他聽。


 


她哭,他勸。


 


到後來,他為她披上自己的外衫。


 


她為他縫制衣袖。


 


在又一個月夜,我邀請皇上探望慕砚寧,卻看到慕砚寧為侍衛斟酒,侍衛抬起手擦拭慕砚寧嘴角的酒漬。


 


皇上抬腳踹倒侍衛,一巴掌扇倒慕砚寧:「賤人,如果朕再晚些,你們是不是同床共枕了?」


 


被當場抓包,慕砚寧著急辯解,一會兒說兩人隻是朋友,是知己,絕無私情。


 


一會兒又說自己思念皇上,借酒澆愁,侍衛隻是默默陪伴自己。


 


皇上踢翻桌子:「他都快親上你了,還無半點逾矩?朕看你謊話連篇。」


 


慕砚寧發髻散了一身,抬眼看到自始至終風輕雲淡的我,像是發現什麼一般,跪著撲向皇上,大聲喊冤。


 


「臣妾冤枉,臣妾沒有做過對不起皇上的事情,這一切都是月貴人設計的。她故意讓皇上看到這一幕,要害我們離心,皇上,您莫被奸人迷了眼啊。」


 


從前,慕砚寧總是風輕雲淡,我有的是受不完的罰、無窮盡的求饒,還有操不完的心、磨破嘴的勸解。


 


而今,我們的處境掉了個個兒。


 


我變得風輕雲淡,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


 


慕砚寧卻患得患失、詆毀流言、刑罰毒藥,她狼狽不堪。


 


14


 


「娘娘,嫔妾一沒有提供酒水,二沒有逼迫你們對酒談心。嫔妾錯就錯在,念在以往主僕的情誼,求得皇上諒解,百忙中看望娘娘。」


 


我仍是一副不鹹不淡的模樣。


 


「你個賤人,你就是想讓皇上看到我和淮安相處生氣惱怒,你個叛主的奴才,你不得好S.....」


 


「你如果不做這些骯髒事,朕自然不會怪罪你。事到如今你還把罪責推到月兒身上,你個毒婦,要不是月兒求情,你老S宮中,朕都想不起來。朕看,你才是最惡毒的人。」


 


「不,不是的,皇上,您相信我,我沒有......對,和侍衛私通的是江月,他們情投意合,今天我是勸說淮安要遠離江月的,來,淮安,你跟皇上說說,是不是這樣?」


 


徐淮安跪在地上,抬眼看了看凌亂的慕砚寧,低頭朗聲道:「皇上明鑑,和臣心意相通的是月貴人,日日和臣飲酒作詩的也是月貴人,今日慕妃娘娘勸說臣,莫要和月貴人走的近。臣句句實言,願以S謝罪。」


 


說完,就要抽出刀自盡。


 


皇上身邊的暗衛,一腳踹飛武器,一個擒拿手將徐淮安拿下。


 


上輩子,他為了洗刷慕砚寧的罪名,謊稱和我心意相投,也是今日這般說辭。


 


後來借著這個由頭,我被亂棍打S。


 


他前世聯合慕砚寧將我推入萬劫不復之地,今生還想以S將罪責安到我頭上。


 


見識過你們的算計,這輩子我怎麼能打無準備的仗呢?


 


15


 


宮殿所有下人作證,和侍衛煮酒烹茶的是慕砚寧,甚至連慕砚寧為侍衛縫制衣物都找了出來。


 


人證物證俱在,皇上無情地下令,侍衛亂棍打S,慕砚寧賜毒酒。


 


冷宮裡的慕砚寧求見我。


 


我踏進了冷宮。


 


慕砚寧眼神迷茫,一副人淡如菊的模樣。


 


我心裡多了猜想。


 


「月兒,本宮,怎麼到了冷宮?你這次為何沒有護著本宮?」


 


「不對,這一世,為什麼這般不同?你為什麼從一開始就不護著本宮?為什麼將江白趕出宮,她還要嫁給皇後身邊的大太監做對食,給本宮傳遞情報呢,你為何叛主?」


 


慕砚寧重生了。


 


我踩在髒汙潮湿的地上,耐心地解答:「還能為什麼啊,當然是不願意做你的踏腳石了。」


 


「你一副雲淡風輕不爭不搶,贏了名聲有了恩寵,而我們呢,次次為你衝鋒陷陣,流血受傷,你可有片刻動容?可有絲毫心疼?你無情,我便無義,感情從來都是雙向的。既然你看不上我們,那今生我們也舍棄了你。」


 


「畢竟靠山山倒,靠樹樹跑,萬事終究要靠自己啊。」


 


她臉色灰敗,嗫喏著說:「可是,我們終究是一體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啊。」


 


「你也知道我們是一體的啊,江白被那太監羞辱時,我替你喝下絕育湯時,你和侍衛談情說愛,讓我頂替時,我被亂棍打S時,你為什麼不說我們榮損與共啊?」


 


「本宮也有無奈,畢竟感情消耗太多,情分也會變薄,所以我不能不為自己打算.....」


 


「兩輩子,終於說出心裡話了,你毫不心軟地犧牲我們,為自己打算。所以這輩子,我們也學會了,為自己打算。」


 


「今日種種,皆是去日之因。砚寧公主、慕妃娘娘,主僕一場,我送您上路。」


 


「不,不,本宮不能S,本宮是南昭公主,你隻是一屆奴婢,你無法擔起和親的使命,你不受寵,你以後在後宮會四面楚歌,你救救本宮,以後本宮幫你,幫你爭寵,幫你打擊後宮的女人。」


 


慕砚寧爬著抱著我的腿求情。


 


我毫不留情地踢飛了她。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心心念念談情說愛,滿腦子爭寵?後宮有什麼好呢,吃人不吐骨頭。愛情更是可笑,你還奢求帝王的愛情?說你愚蠢,都是高看你。」


 


「我呀,從來沒想過進後宮,更沒愛過皇上。送走你,我也會想辦法出宮,過自由自在的生活。」


 


我搖搖頭:「跟你這個蠢人講什麼呢?說了你也不懂。下輩子,投胎做個聰明人,做個光明磊落的人,別當面一個人設,背後一個人設,讓人不齒。」


 


慕砚寧趴在地上,先是桀桀地笑, 最後是陰惻惻地哭。


 


我走出冷宮不久, 就傳來慕砚寧身S的消息。


 


16


 


雲貴妃宮殿裡,我跪地謝恩。


 


自從我進宮,就向雲貴妃表了衷心。


 


利用上輩子的先知, 替她規避了幾次家族風險,她把我當作了自己人。


 


慕砚寧當時寵冠後宮,惹了雲貴妃, 我以扳倒慕砚寧為由, 換得江白和我的出宮。


 


「你當真舍得榮華富貴?本宮看皇上心裡有你, 你也是個懂事的。如果不想出宮,本宮保你一生無虞。」


 


「謝娘娘厚愛,奴婢有自知之明, 沒有實力、也不想在深宮艱難生存,隻求一生平平安安、普普通通的生活。」


 


見我言辭懇切,她也不再勸阻:「出宮打算去哪裡?若有困難, 盡管來遞話,或者找安平公府尋求庇護。」


 


就連和親大夏,她連頭都沒回就上了轎子。


 


「作自」接下厚厚一沓銀子, 加上我這些時日積攢的賞賜,日後即便沒有營生,也夠花幾輩子。


 


在雲貴人的配合下,我假S逃出皇宮。


 


根據地址,我來到臨水一條街巷的院子外。


 


輕聲叩門。


 


「來了, 來了。」一陣腳步聲傳來。


 


吱呀,門打開了。


 


裡面的女子看著我,一時怔愣了。


 


「怎麼,江白, 不歡迎我回來?」


 


我擠進去, 朝裡就走。


 


身後的人,反應過來, 哭著罵我:「你個S妮子, 外面都傳言你故去了, 也不提前來個信兒,害我們白白擔心。今天罰你不能吃飯,還要罰你.......」


 


看著兩家人喜極而泣, 我兩世來第一次感覺踏實安穩。


 


晚上, 躺在旁邊的江白半夢半醒:「江月,我做了一個夢,夢到我們為了砚寧公主,都S的悽慘。睜開眼,我卻和家人在異國團聚, 你說,是不是有神佛憐憫我們,賜給我們新生?」


 


我拍拍她的後背:「快睡吧, 還有仙子給了我們更多的銀兩, 以後咱們是大富婆了, 我給你找十個八個俏郎君服侍你,讓你夜夜春宵。」


 


「還是江月好,我已經看上街頭的陸郎君, 你先幫我把他納過來......」


 


滿月西斜。


 


倦鳥歸林。


 


遊子歸家。


 


我這顆跌宕的心,也歸安處。


 


自此之後,皆是新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