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房租算不上便宜。
沒有我的幫襯，他們根本不敢花這麼多錢租房。
被趕出出租屋後，幾人發了瘋一樣找我。
可我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
他們聯系不上我，幹脆找到我工作室那邊，但一無所獲。
他們氣得破口大罵，甚至還拍視頻來指控我的所作所為。
視頻在網絡上小火了一把。
他們趕緊開直播。
我媽在視頻裡哭得淚眼模糊，控訴我不赡養親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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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侄女也哭哭啼啼，說我整日打罵她，也從不給家裡花錢。
網友還是有些辨認能力。
【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
【誰知道你們說的是真的假的，說不準是你們做了什麼，你女兒才跑了的吧！】
我看著直播，面無表情。
隨即笑著換了小號，進入直播間，將我的信息私信給他們。
他們不是想找我嗎？
那就來吧。
我等他們很久了。
5
那個賬號目前是我哥在經營。
他從沒被這麼多人關注過。
虛榮心一膨脹，開始編造越來越多的事情。
把我塑造成一個不孝不義、見錢眼開的壞女人。
一時之間，不少人被他們蒙騙，開始扒我的信息，怒氣衝衝地辱罵我。
我在網上聲名狼藉。
嫂子看到這個熱度，趕緊讓侄女穿上各種各樣性感的衣服，拍攝短視頻。
擠眉弄眼，眼神迷離。
一點也不像小孩。
也有網友發現不對勁，勸她不要讓小孩子穿這種衣服。
但都被嫂子破口大罵，罵了回去。
【突然不是很信他們說的話了，這嫂子看著也不像個正常人。】
【這一家人都邪門，還是默默吃瓜吧。】
可我不在意，隻是默默搜集了證據。
我叫來護士，小聲附耳：「你好，一會兒麻煩你幫我演出戲。」
是的，我現在在醫院。
提前託朋友找了一個做護士的朋友幫我演戲。
很快，醫院走廊傳來嘈雜聲。
雜亂的腳步停在門口，有人破門而入。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我媽怒罵：「崔婷婷，你現在翅膀硬了，都敢不回家了，到時候是不是看見個男人你也跟人家跑了不管我們？」
嫂子也跟著說我：「婷婷，你看看你，讓咱媽擔心了不是？這段時間也不知道給家裡發個信息，平時看你身體挺好，現在還故意演生病呢？」
我臉色蒼白。
我媽氣得要命：「你看看你，怎麼什麼事都辦不好？」
「存了這麼多錢，你拿出來給我們交房租，你哥上班你不管，侄女上學你也不管了？」
「要不然你就把錢拿出來，給你哥他們買套房，這樣也省得到時候租房被人趕出去！」
我沒說話，我哥已經怒氣衝衝地拽緊我的衣領。
「崔婷婷，你是不是賤？」
「故意不交房租，就為了讓房東把我們趕出來，是不是？」
「我告訴你，你今天不把房租交上，把那間房子租回來，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我拿出偽造的病歷單，攤開給他們看。
「媽，哥，嫂子，我隻是生病了，拿不出錢……」
「我想問你們借點錢……可以嗎？」
一聽借錢，我媽眉毛豎起：「借錢？崔婷婷，你的錢呢？」
「媽，我生病了，錢都砸進去了……過幾天還要做手術，現在正缺錢呢，你能不能來幫我繳費？」
突然，一旁有人終於看不下去了，翻身下了病床。
他身材魁梧，塊頭很大。
臉色黑沉地走過來，一把掰開我哥的手。
「我看看誰讓這小妹妹吃不了兜著走？」
6
我住的病房裡，還有一個老頭和一個肌肉男。
我叫他們「李大爺」和「陳哥」。
我偽裝得好，他們都以為我生了大病，手裡沒錢。
在他們同情的目光中，我裝作小心翼翼，解釋我的錢都給家裡了。
「我媽還有我哥一家住的房子是我租的，侄女上學的是我拿的。」
「不過他們對我很好。」
李大爺氣得戳穿了我的謊言。
「你別騙我們了，對你好怎麼可能這麼多天都沒給你打過電話？」
「我兒子那麼忙，這幾天也天天給我打電話。」
「你家人可真不是東西，竟會吸你的血！」
我低下頭，垂喪著臉：「他們……可能在忙。」
就連陳哥也看不下去了。
平時他們也很照顧我。
尤其是他們親眼看到我家人怎麼對我，更加心疼我的遭遇。
陳哥渾身的肌肉繃起，表情惡狠狠：「來，讓我看看你是怎麼讓婷婷吃不了兜著走的。」
他的身材魁梧，家裡唯一的男丁又跟個白切雞一樣。
幾人的氣焰熄滅。
隻是還在嘴硬。
「我管我妹妹，關你什麼事？」
「這是我女兒，她不養我，我還不能找她討個說法了？」
李大爺顫顫巍巍地走過來，指著他們怒罵：「你們真是喪盡天良，這是你們家人還是你們的吸血包？」
「人家小姑娘生病了都拿不出錢，你們還來找她要錢！」
「她的錢不都已經給你們了嗎？」
病房外圍了一圈人。
他們嘰嘰喳喳地指著我媽他們。
「這家人怎麼這樣啊？」
「小姑娘病成這樣，他們還來吸血，這小姑娘真不容易。」
「我去，這人不就是最近在網上找女兒的嗎？她還說是女兒不養老，現在看來，是他們吸血還沒吸夠！」
「我趕緊發到網上去，省得其他網友受騙了！」
「诶，那個女的是不是有個女兒想當童模來著？」
嫂子一聽這話，臉唰的一下慘白一片。
她就奔著讓女兒當童模賺錢養家呢。
如果現在生了事，到時候沒人願意籤苒苒，她才得不償失。
嫂子氣得扯住我媽的衣服：「好了，別在這兒丟人了！」
「天成，我們趕緊走吧，你看大家都看著呢……」
陳哥這才猛地甩開我哥的手：「別讓我再看見你為難我小妹，否則我要你吃不了兜著走！」
我哥忙不迭帶著人離開。
等人走了，我才朝陳哥笑著道謝。
我看向門口的圍觀人群裡，其中一人收回手機，朝我點點頭。
他們不是喜歡熱度，喜歡出名嗎？
作為家裡的一分子，我自然應該幫幫他們。
7
經過這件事，我媽他們才確定我真的生病了。
知道我的錢都用來治病了，他們嚇得不再聯系我。
生怕到時候我找他們要錢。
當天拍的視頻有人發到網上，不少人追到我哥的賬號評論區裡大罵特罵。
原先的熱度都少了不少。
他們為了熱度，繼續抹黑我。
就連隔壁床的陳哥都看不下去了，問我為什麼不去澄清。
我隻是搖搖頭，說是不想。
李大爺嘆了聲氣。
陳哥隻說：「也成，我明天就出院了，以後再有什麼事你直接打我電話，我過來他們不敢亂來。」
我買了許多東西送給他們，以示感謝。
夜裡，我刷視頻時，看到我哥在直播。
他們又在抹黑我了。
評論區裡也有網友說我的事，但都被他禁言拉黑，很快就沒了清醒的網友。
我退出直播間，又刷到了嫂子拍的視頻。
全是侄女穿奶辣風的樣子。
甚至為了流量，她故意讓侄女去接近那些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
穿著奶辣風的衣服，擺著不符合她這個年齡的姿勢。
其中不少男的用極其惡心的目光審視侄女。
視頻很惡俗，偏偏流量大。
嫂子一點不在意，反而樂不可支。
「我家苒苒馬上就成大明星了！」
「苒苒想不想再火一點？」
侄女點頭。
沒多久，嫂子開始搞直播，讓侄女換上瑜伽褲和運動內衣，故意媚直播間的網友。
直播間也確實有熱度。
隻是我沒再關注他們。
隻要能跟他們斷了聯系就行。
8
我好好工作，省下的錢全都存進不同的卡裡，存定期，生怕被人盯上。
我哥跟嫂子正式進軍自媒體。
我哥一邊抹黑我，一邊開始帶貨。
嫂子繼續讓侄女穿奶辣風擦邊，時不時自己出鏡。
這些我都沒再管。
再次刷到嫂子的視頻時，已經是半年後。
她興高採烈地拍視頻告訴粉絲，苒苒被模特工作室看上了。
我挑挑眉，確實不乏工作室看中侄女現在的流量。
當天我出門坐公交時，碰到了嫂子領著侄女匆匆經過。
我低頭，裝作沒看見，並不想跟她們有接觸。
下一秒，一聲驚呼在身後響起。
「喲，這不是婷婷嗎？」
「怎麼來坐公交啊？」
已經被看見，那就沒什麼好無視的，我朝她點頭。
嫂子扯了扯侄女的手，讓她叫人。
侄女緊緊閉著嘴不肯叫。
嫂子陰陽怪氣地說：「現在不喊人什麼時候喊人？」
「你這都籤上工作室了，以後賺得盆滿缽滿，哪還能有你姑姑這樣的窮親戚啊？」
侄女這才笑著喊我「姑姑」。
嫂子遞給我一張名片，一副高高在上的施舍模樣。
「看在你是我小姑子的份上，才給你看看我們苒苒的名片。」
「這要是日後苒苒在模特界火起來啊，你連名片都摸不著！」
我接過名片一看，差點沒樂出聲。
這公司根本不合規！
也隻有她們當個寶！
9
沒有我的提醒。
嫂子愉快地帶著侄女回家了。
這段時間，他們靠互聯網賺了點錢，立馬就把錢拿來付房子首付了。
他們現在在親戚面前風光無限。
我隻是看了眼手上的證據，笑了笑。
站得越高，跌得越慘。
他們喜歡賣慘博流量，我也滿足他們了。
因為我哥他們的汙蔑，我現在的名聲不好。
老板雖然知道我的品行，但是礙於網友的施壓，還是把我停職了。
我隻能待業在家。
不出我所料，不過三個月時間，侄女籤的那家工作室被曝出不合法。
在此之前，工作室以可以花錢走後門為由，讓嫂子交錢，就答應送侄女去參加國際走秀。
嫂子深信不疑，明裡暗裡發了好多條視頻，聲稱苒苒條件好，馬上就要去參加國際走秀了。
為了能出名，能多賺點錢。
嫂子更是瞞著我哥他們，把錢全都投給工作室那邊。
工作室還拍了不少大尺度的視頻、照片。
嫂子也沒起疑，都讓拍了。
她也想火，在工作室的引誘下，她也高高興興跑去拍了照片。
人家誇她身材條件好，她還心裡竊喜。
她從不覺得她比侄女差。
侄女可以，她也可以。
回去後，她就換上成熟辣妹風，走奶辣母女的賽道。
沒想到隨著最後一筆錢的匯入，嫂子再也聯系不上那邊的人。
侄女的名聲沒了，嫂子終於急得哭出來。
10
那麼大一筆錢沒了，我哥很快發現事情的不對勁。
在我哥的逼問下，嫂子終於痛哭流涕，滿是懊悔地說了事情的全部過程。
沒想到當初拍的視頻和照片在網上滿天飛。
視頻、照片被屏蔽後，還是有網友絡繹不絕在私底下有償發照片和視頻，流傳得太廣。
嫂子在路邊逛時，察覺到別人異樣的目光。
侄女在學校時，大家漸漸疏遠她，背地裡罵她不要臉。
就連我哥工作的地方，有人認識嫂子和侄女的臉。
看到照片和視頻後，他們也多次在背地裡嘀咕。
沒想到被我哥發現了個現行。
我哥氣得回家揍了嫂子：「你個賤貨，自己騷就算了，還帶著苒苒一起拍那種照片和視頻。」
「我看你是真活膩了，再整這些幺蛾子，你就滾蛋！」
嫂子哭哭啼啼，侄女也嚇得號啕大哭。
她卻突然想起我的存在，連忙抓住我媽的手。
「媽，上次我帶苒苒去籤約，婷婷是知道的！」
「她肯定知道那個工作室有問題，她就是見不得我們好，故意不告訴我那家工作室有問題！」
我媽一聽也急了，當晚就給我打電話質問我。
「你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這家工作室不對勁？」
我故意問：「媽，你說什麼呢？」
誰知，我媽因為錢的事，早就不打算維系表面關系。
「你就是模特，肯定知道那個工作室不對勁，你為什麼不說，害得你嫂子把錢都投進去了？！」
我確實知道。
那頭還在繼續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