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夏鼓了鼓腮幫子，沒說話。
韓越盯著她的臉，修長凌美的一雙眼睛，銳利而透亮，見她一直不開口，低沉幹淨的嗓音，淡淡道：“說不出來，那就說實話，誰惹你了”
輕慢的嗓音，帶著清晰可見的冷意。
男生的目光，細細的在她臉上流轉。
從秀氣淡雅的眉毛，到她眼底淡淡的烏青，再到她精致的鼻子下，略顯蒼白虛弱的唇。
男生看著，眉頭就不知不覺皺了起來。
她現在一天天的到底都在做什麼?
身體瘦的仿佛風吹了就會倒。
就連臉色居然都很差。
他雖然知道，顧知夏和她爸以及她姐的關系不怎麼好，可是，據他所知，她爸好像還是個很有聲望的企業家。
應該不至於會不給她飯吃，天天虐待她吧?
韓越薄削的唇，無意識的抿住，整個人氣質顯得愈發冰冷危險。
可，顧知夏卻無所覺。
韓越剛剛問的問題，她是真的不知道怎麼回答。
總不能說是陳海惹她的吧?
更何況說了又怎樣，他還能幫她解氣消愁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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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了兩秒，顧知夏的小臉明明還是繃著的，可是，畫風卻又不怎麼正經了起來。
第188章 你自己都解釋不了
“你這麼想知道，那有本事做我男朋友啊!”
“隻要你答應，家底我都翻出來告訴你!”
顧知夏氣勢洶洶的昂頭看著男生。
雪白的小臉，精致漂亮，一雙眼睛，雖是含著一絲怒氣，可卻偏生了幾分令人想要保護的嬌軟，根本讓人無法討厭起來。
她面前，氣質疏冷淡漠的少年，在聽了女生這兩句話後，俊美如斯的臉上，毫不意外的露出了一絲怔忡。
男生的瞳孔極黑，盯著人看的時候，常常會顯的幽黑迫人，可是現在，他的目光，卻獨獨隻映著女生一個人。
專注的，近乎純粹。
甚至可以給人一種深情的錯覺。
可，也隻是錯覺罷了。
男生的良久的沉默，已經給了顧知夏答案。
雖然隻是一時氣話，想要轉移他的注意力，可是，顧知夏的心底還是無法控制的升起一酸楚。
輕咬了下唇，斂住了眸子，“就知道你不敢答應。”
仿佛隨口的一句話。
可卻帶著讓人無法忽視掉的失落和難過。
韓越看著那顆瞬間蔫下的小腦袋，抿著唇，沉默了很久。
修長的脖頸處，喉結無聲的滾了滾，濃密的睫毛，在眸子裡升起落寞的時候，悄然垂下。
他緩緩的直起身，向來淡漠的臉上，此時，籠罩著深深的自嘲。
“我當然不敢啊”
暗啞的嗓音，低低的。
他低著頭，扯唇好像在笑，可是眼底卻一片冷然。
顧知夏脊背微僵了下。
隱隱覺得，韓越後面的話，她大概不會想聽到。
可，有些事情，終究是無可避免的。
韓越再次抬起雙眼，看向顧知夏時，情緒已經收的幹幹淨淨，眉眼間，已經盡是克制的冷酷。
“顧知夏”
他盯著她，沉沉的念她的名字。
顧知夏無意識的攥緊了衣角。
隨即，就聽到繼續開口。
“我是人，不是你想扔就扔，想撿就撿回來的玩具。從前追我的是你，可後來說膩了想分手的，也是你。這次回來，你又想玩多久?”
“你的新鮮感，這次又能有多久?”
“顧知夏，我真的賭不起了。”
顧知夏失魂落魄的低頭聽著，沒有看見，男生冷白俊美的臉上，是一片難掩的慘然。
可是。
“不是這樣的……”
顧知夏顫著聲音，喃喃出聲，整個人，像是破碎掉的花朵，搖搖欲墜。
“我明明……”
“一直都喜歡你的”
韓越呵了一聲，偏頭啞聲嗤笑，“別騙我了行不行”
“那天你和左煜在天臺的話，我全部都聽見了，一字一句，我至今都忘不掉。”
顧知夏聽著，並不驚訝。
隻是清澈的眼睛裡，浮起了怎麼都壓不下去的霧氣，“那是假的”
她輕聲解釋，可是，語言終究是蒼白的。
寥寥幾個字，根本毫無說服力。
韓越盯著她，向來漆黑冷厲的一雙眸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紅的近乎狼狽，“假的?”
他涼涼反問，低沉的嗓音，澀澀的，帶著一片心酸。
“原因呢？”
顧知夏蒼白的唇瓣，虛弱的動了動。
可是，腦子一片混亂，好多好多的事情卷在一起，讓她根本不知從何說起。
她沉默了多久，對面的男生就看了她多久。
她的表情，韓越全都納入眼底。
最後，男生嘴角扯出了一抹薄涼的笑
“你看，你自己都解釋不了”
第189章 答應你還不行嗎？
“不是的……”
微顫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委屈。
顧知夏低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無措的攥著衣角。
韓越眼睑垂下，面色如雪般冷漠。
他抬腿，好似不想再聽她做毫無意義的辯解，長腿一邁，就要走。
顧知夏見此，更加慌張了。
不等男生與她擦肩而過，便一下子轉身衝過去，撲進了男生懷裡，緊緊的抱住了男生的腰。
淡淡的煙草味仿佛鑽到了心裡，不令人討厭，反而出奇的讓人安心。
韓越腰間一緊，身體驟僵。
幽沉的眸子裡，情緒無聲翻湧。
他深深的閉了下眼睛，薄削的唇瓣微動，像是準備狠心把女生推開。
可是，卻在指尖碰到女生的肩膀後，清晰的感覺到，女生竟然在輕顫。
低低的抽泣聲，一點點從心口處傳來。
韓越指尖僵住，低垂的眉眼，狠狠一顫。
她哭了。
韓越深吸了一口氣，強忍住心底想要把她摟住的衝動，抿緊了唇。
可是，女生卻像是知道他軟肋一般，一遍遍的開始叫他。
“阿城……阿城……阿城……”
顧知夏把臉埋在他懷裡，悶悶的叫他。
韓越喉結滾動，淡漠的表情，在這一瞬間轟然倒塌，露出了難掩的心疼。
“阿城，我真的沒有不喜歡你”
“相信我好不好?”
“阿城……”
顧知夏抽泣著解釋，就連嗓音沙啞帶著哭腔。
“別這樣……”
韓越啞聲開口，清冷的眼睛裡，星光點點。
顧知夏控制不住的撇著嘴，吸了吸鼻子後，昂起腦袋，睜著通紅的眼睛，懇求的看著男生道：“阿城，給我點時間好不好?我會證明給你看的”
“我再也不離開你了”
“你不要放棄我好不好?”
女生眼睛很紅，眼角周圍都湿漉漉的，額前的碎發粘在了臉頰上，時不時就要吸吸鼻子，防止鼻涕也哭出來。
這模樣著實稱不上好看。
韓越怔怔的垂眸，看著懷裡哭的毫無形象的小臉，心髒卻偏就軟的一塌糊塗。
在她印象裡，顧知夏很少哭。
遇到小事，她喜歡跟他撒嬌，喜歡跟他抱怨，可是，真正遇到麻煩的時候，她卻比大多數女孩子要堅韌。
看起來溫軟嬌蠻，可骨子，卻是驕傲的。
他心疼那樣的她。
可她現在哭的時候，他居然好像比她還要難過。
男生清透的眸子裡，好似彌漫著霧氣，浮起了清晰的動容。
而懷裡的女生，還就仿佛是能讀懂他一般，此時，竟然變本加厲的軟聲求他。
“阿城，信我好不好？”
軟糯的嗓音，鼻音好重。
向來水汪汪的眼睛，此時，真的像是下了雨一般，眼淚珠子一個勁的往下掉。
“別哭了……”韓越皺著眉，低低開口。
原本準備推開她的手，鬼使神差的滑到了顧知夏的臉上，胡亂的抹掉了她的眼淚。
滾燙的眼淚，熱的掌心發熱。
結果，女生哭的更兇了……
他給她擦眼淚的動作，甚至跟不上她往下掉的。
韓越：“……”
男生眉眼盡是無奈，啞聲道：“……我答應你還不行嗎？”
顧知夏一把抓住他的手，一邊哭，一邊抽抽搭搭的問：“答應做我男朋友嗎？”
“……”
第190章 這就夠了
韓越眉心跳了跳，沉默了半天，忽的冷酷道：“你還是繼續哭吧”
顧知夏一頓，“?”
“先說好，你再哭一個，我現在就去做別人的男朋友”
十分無情的威脅。
帶著一股子咬牙切齒的味道。
顧知夏：“……”
不等女生反應過來，韓越已經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一邊說，一邊又重重的抹了一把女生臉上湿熱的眼淚。
動作明明一點也不溫柔，甚至可以說是粗魯。
可顧知夏卻覺得渾身都因為男生的動作，而感到暖暖的，甚至升起一種被眼前別扭的少年，珍視的錯覺。
顧知夏吸了吸鼻子，真的不敢哭了。
嘴巴撇了下，很委屈，也很挫敗。
什麼嘛。
以為他會稀裡糊塗答應的。
她也沒想到自己的情緒會突然崩潰。
自從爺爺奶奶相繼去世後，已經沒有人可以能讓她這麼肆無忌憚的放下所有防備了。
一直以來的各種情緒，在男生面前，就這麼湧了出來。
加上男生也沒有推開她，甚至可以說帶了一點縱容的味道在裡面，這就讓她更加控制不住的想要繼續在男生的懷裡尋找到一點溫暖。
眼下，她哭過已經舒服多了。
就好像這麼久以來壓抑的情緒。全部以眼淚的方式流了出來。
心口鬱氣消了大半，並不像剛剛那麼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