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蠻則從我懷裡彈起來，閃身擋在我跟前，毫無剛才的虛弱之意。
饕餮在我跟前停住，目光陰狠地盯住我的脖頸。
「總有一天，我會咬破你的喉嚨，看你生不如S的模樣。」
他渾身散發出上古兇獸獨有的威壓，我的身形有些不穩，眼見便要倒下。
這時，我隻覺手心傳來一股溫潤的靈力，快速蔓延全身。
是蠻蠻握住我的手在傳送靈力。
這是人類和靈獸之間的結契之力，能將自己的靈力輸送給對方。
蠻蠻化形後便纏著我結契，我原本是不願意的。
一隻靈獸一生隻能與一人結契，若人類身S，靈獸便會日日受蝕骨灼心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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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獸的生命源遠流長，而凡人想長生便隻有靠晉升修為。
若我在修真路上英年早逝，卻要連帶著蠻蠻受折磨，不值當。
可是他卻將我灌醉，等我醒來時，他露出手腕上的一抹金光。
「契約已成，生S與共。」
饕餮也感受到了結契之力。
他臉上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
「和卑賤的人類結契，你才是上古獸之恥。」
前世，饕餮也不願與我結契。
當時他缺一味鞏固獸元的藥材，那株藥材隻有般若秘境中才有。
在我闖秘境身受重傷瀕S之際，我求他與我結契，渡我一些靈力。
他一雙冷冽的眸子滿是輕蔑。
「卑賤之軀，不配與我結契。」
後來，師尊舍去大半修為才保住我一命。
我這些年做的一切都成了笑柄。
看著師尊虛弱的身子，我下定決心要與饕餮斷個幹淨。
可是他卻以見我最後一面為由將我騙去萬魔窟。
我被他挖去金丹時，看見他手腕上的契印，與雲初手上的別無二致。
我心如S灰，我以命相求的東西，他就這樣輕而易舉給了別人。
「師姐！你竟然想搶走我的靈獸！」
寂靜的山洞傳來雲初尖利的喊叫，打斷了我那些不堪的回憶。
宗門眾人聞訊而來，瞬間將我們包圍在中間。
雲初應當才做完宗門任務，灰頭土臉地向我跑來，語氣悲戚。
「我知道自己資質平庸，比不上師姐天資出眾，可是你不能趁我出任務就搶走我的靈獸！」
此話一出，眾人哗然。
在修仙門派，奪人靈獸堪比凡間奪人伴侶，會受萬人唾棄。
我還未出聲，小師妹便站出來不悅地皺眉。
「師姐早就和比翼鳥結契了，誰還稀罕你這隻沒化形的饕餮？張口閉口就是搶奪靈獸，你有證據嗎？」
雲初一時語塞，張著嘴巴半天發不出來聲響。
眾人見狀頓時議論紛紛。
「隻要稍微不合雲初的心意，她就作出那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我看著就煩。」
「當初是她自己找師姐討要的饕餮，現在肯定見饕餮不如比翼鳥，又想故意找茬換回來唄？天下怎麼可能什麼好事都被她佔了？」
「都散了吧，有這闲工夫，她還不如多去做任務賺靈石，說不定饕餮早就化形了。」
雲初見不僅沒有達到造謠我的目的，自己反而還備受羞辱，悲憤交加。
她將氣撒在饕餮身上，拿出鞭子抽打饕餮：「廢物！」
饕餮發出沉悶的怒吼，所有人都向後一退。
他一掌拍向雲初，雲初頓時口吐鮮血。
後來，還是宗門長老及時趕到，才化解了這場鬧劇。
雲初許是受了刺激，回去後就在洞府閉關不出。
在這期間，我和蠻蠻狂刷秘境賺靈石、升修為。
有了靈獸和各種天材地寶的加持，我很快突破瓶頸，成為我們這一輩中第一個晉升金丹期的弟子。
令我意外的是，雲初竟也結出了金丹。
6
再見雲初是在宗門大殿內。
她昂首闊步走來，豔麗的臉上滿是驕傲。
而她的身後跟著一個氣度不凡的銀發少年，隻需一眼便知此子絕非池中物。
我對上那人的眸子時，幾乎抑制不住狂跳的心髒。
饕餮化形了。
他手腕上閃爍的金光也代表他已經與雲初結契。
蠻蠻站在我身後，摸著自己的頭發不滿地嘟囔。
「不就是銀發嗎，趕明兒我也去染一個，把這玩意兒染成綠的！」
我笑著捏了捏他的手，心裡卻隱隱有些不安。
無數修真者窮盡一生都無法結出金丹。
短短半年時間，雲初竟從築基初期一躍而到金丹初期，還馴服了上古兇獸饕餮。
可是前世的雲初遲遲在築基期無法突破，饕餮剖了我的丹給她，她才結出金丹。
如今我的金丹還完好無損，她的金丹又是從何而來？
宗門各大長老喜笑顏開，皆道御靈宗出了千年難遇的天才。
師尊更是摸著胡須連連點頭。
「既然如此，接下來的任務我也能放心交給你們了。
「萬魔窟出現不明魔獸潮，就由祝錦和雲初帶隊去調查情況。」
萬魔窟……
聽見這三個字，我不由心中一顫。
對上雲初和饕餮挑釁的眼神，我攥緊了拳頭。
被魔獸啃食之痛、剖丹之痛，我必定千百倍奉還！
走出宗門大殿，雲初將我叫住。
「師姐，魔獸不長眼，你在萬魔窟可千萬小心，畢竟你身邊可沒有饕餮這樣強大的靈獸。」
說著，她細長的手指攀上了饕餮的胳膊。
「我的玄霄最厲害了。」
一向冷若冰霜的饕餮也露出了溫柔的笑。
誰能想到半年前，饕餮差點將雲初一掌拍S呢？
想必二人的關系已經更近一步了。
我淡淡一笑：「不勞師妹費心，在我心裡蠻蠻便是最好的搭檔。」
她不依不饒：「我剛才都瞧見你看玄霄的眼神了，承認吧，你就是嫉妒我有玄霄和金丹。」
「噗嗤——」
蠻蠻發出一陣嗤笑。
「靈根都不全的東西，不知道修的什麼邪術才結出金丹，竟還有臉在阿錦跟前耀武揚威。」
雲初聞言臉色大變，拉著饕餮快步離去。
臨走時，她還不忘在我耳邊放狠話：「咱們走著瞧，我一定會將你踩在腳下！」
比翼鳥一族能洞察修真者的靈根和靈力。
蠻蠻察覺到雲初靈根殘缺、金丹不純，篤定她用了邪術。
可是再具體的，他卻說不出來了。
轉眼間，到了前往萬魔窟的日子。
這次任務事關重大，不僅有我們御靈宗的弟子，還有其他宗門的弟子一同前往。
其中百花谷的弟子與我素來交好。
此時的他們卻愁容慘淡。
「二師姐半年前出谷歷練杳無音訊，上個月師尊發現她的本命燈熄了……
「如今連屍身都未能找到，二師姐才結出金丹便遭此毒手，真是天妒英才。」
提到金丹，我下意識向雲初的方向望去。
她飛快低頭，我卻沒有錯過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
7
我SS盯著雲初，可這一幕落在蠻蠻眼裡卻成了我痴痴地看向饕餮。
他將我叫到一旁，一張臉拉得老長。
「你和饕餮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吧？」
我還未開口，他便擺了擺手打斷。
「罷了罷了，我不想聽你們的故事。
「若你真喜歡那饕餮，我便去把雲初S了。
「主人身S，饕餮日日承受蝕骨之痛，我們比翼鳥一族有上古秘藥，能緩解破契之痛，他必定對你言聽計從。」
我啞然失笑，他卻仍然喋喋不休。
「先說好了，凡事講究先來後到，我是老大，他隻能當老二。」
「不是……」
「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難道我才是後來的那個？」他向後一退，眼裡滿是受傷。
以前我怎麼沒發現，這小禿鳥的佔有欲還挺強。
拗不過他，我隻好使出必S技——摸頭S。
「我和饕餮確實有一段過往，不過不是你想象的那種，總之是不太好的回憶。
「等這次任務結束，我慢慢說給你聽。」
門派中的集結號角已經吹響。
蠻蠻拉住我的手腕，低聲道：「既然是不好的回憶，那便不說了，撕開結痂的傷疤是很疼的。」
「砰——」
萬魔窟上空突然炸開一聲巨響。
隻見饕餮和雲初騰空而起，原本氣勢洶洶的魔獸在見到饕餮的瞬間都出於本能向後退。
「是御靈宗的天才師姐和饕餮！有了他們，我們必定能成功鎮壓魔獸！」
雲初聞言，臉上露出得意的笑。
她抽出本命鞭不斷揮舞，漫天冰霜飛舞，魔獸連連後退。
我卻心下一沉，雲初是火系靈根，如何能使出冰系靈根的招式？
回想起百花谷的二師姐便是冰系靈根，我眼中逐漸露出了S意。
雲初前世奪我金丹，這一世也同樣沒放過無辜的人。
真是壞到根了。
我和雲初都是火靈根，所以師尊讓我們從同屬火系的比翼鳥和饕餮中挑選。
如今她奪了冰靈根的金丹，與饕餮的結契之力會受到很大影響。
果不其然，雲初面色一滯，嘔出一口血後直直向下墜去，饕餮飛身去接她。
魔獸潮中發出猛烈的嘶吼，竟是要朝我們發起群攻。
我立刻召集同門集結陣法，其他門派也緊隨其後，共同御敵。
鏖戰三日，魔獸潮終於暫時平息。
雲初倒在地上面色虛弱：「祝錦師姐，我已身受重傷，勞煩您去萬魔窟外圍檢查一下情況，我們也好回師門復命。」
我點了點頭，在大是大非面前，我知道要先將個人恩怨放在一旁。
若萬魔窟中的魔獸傾巢而出，人間將變成一片煉獄。
我見萬魔窟外圍隱隱散發著一股濁氣，起身上前，卻隻聽蠻蠻撕心裂肺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阿錦！快閃開！」
我回頭，溫熱的血飛濺在我的臉上。
蠻蠻的臉在我眼前放大，慘白又虛弱。
他身後是一隻已經化形的魔獸。
魔獸尖利的爪子刺穿了他的身體。
他倒在我的懷中，嘴角還扯起一抹笑：「這下我……鐵定是老大了。」
8
我抱著被打回原形的蠻蠻飛奔回宗門。
百花谷的小師妹凝神屏息為蠻蠻治療，又有御獸宗的小師弟從旁輔助。
日夜交替，小師妹擦了一把汗欣喜道：「蠻蠻已無大礙，隻是獸元有損，要花很長時間修復獸元。」
而御獸宗的小師弟看著蠻蠻有些動容。
「靈獸護主，想必祝錦師姐定是細心呵護此鳥，他擋在你身後時竟沒有半分猶豫。」
說著，他低聲朝我耳語：「師姐考不考慮來我御獸宗？我爹是宗主，你來便是長老。」
「去去去！黃毛小子還敢在老夫面前挖牆腳。
「你爹還是奶娃娃時，我還抱過他呢，尿了我一身。
「按照輩分，你該喚祝錦一聲師叔。
「快去正殿吃些東西，等個子長高了，再來挖牆腳。」
小師弟耳尖微紅，朝師尊拱手作揖後便拉著小師妹灰溜溜跑了。
蠻蠻受此重傷，我實在沒心思再和老頭兒玩鬧。
他卻變戲法似地從袖子裡掏出一塊靈玉。
「丫頭，別耷拉一張臉了，這塊靈玉拿去給小鳥兒用吧。」
我看著靈玉有些呆愣。
此靈玉是世間罕有的寶物，對滋養靈根和獸元有極強的功效。
這也是師尊最寶貝的一塊靈玉，平日裡從不輕易示人。
我撇嘴撲進師尊懷裡，哽咽道：「老頭兒，你對我怎麼這麼好。」
他寬厚的大手輕拍我的背脊：「為師這是愛屋及烏。」
房門外，我看見雲初那雙充滿嫉恨的眸子和饕餮微微上揚的嘴角。
師尊離開後，饕餮走到我身後，語氣不屑。
「這種廢物，也值得你傷心？」
我攥住雙拳，怒視他，卻感受到一種熟悉的氣息。
襲擊我的魔獸身上有和饕餮一模一樣的氣息！
「你竟然勾結魔獸！」我拔出長劍指向他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