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隻獸人,自小作為工具被三皇子收養。
三皇子待我不同,而我也錯將一顆真心託付。
直到最後一次任務,我為他身受重傷、再也無法施展靈力,卻被他嫌惡:
「你這種低賤的畜生居然還敢肖想本皇子,一兩句天涯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而我的所有功勞也都被他安在了另一位獸人身上——我的同胞妹妹。
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他隻是為了讓我為妹妹做墊腳石,也從未想過讓我活著回來。
1
我和妹妹在我們還很小的時候,便被三皇子收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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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分別,再未相見。
此後我便被作為保護三皇子的工具,日夜艱苦訓練,不敢有一絲松懈。
這一訓練便是十八年。
直到我考驗合格,也成了三皇子手下排名第一的工具,替他走南闖北的完成各種任務。
三皇子也是格外關注我,甚至可以說是無微不至,這樣的特殊也讓我不用和其他獸人一樣被關在籠子裡。
當初的我以為我在他心中是特殊的,也將一顆真心託付在他身上。
直到最後一次任務,臨行前,三皇子拉著我的手,言辭懇切:
「阿蕪,這次你一定要成功,隻要你這次任務完成,我便會向父皇請旨,讓你能光明正大的待在我的身邊。」
憑著他給的這句話,我活著回來了,代價卻是失去一條腿,和再也無法使用靈力的後果。
可面對我的卻是他攬著一個和我長得幾乎一模一樣人——我的妹妹——出現自所有人面前,為她穿戴上我所有的功勞和榮譽。
他笑著看著我,臉上全是譏諷:
「居蕪,你不會真的以為本皇子會愛上你這麼一個畜生了吧?」
「不過本皇子還真是沒想到你還能活著回來,但那又有什麼用呢?你現在不過是一個廢物,還不如乖乖將這一切讓給菀菀,本皇子還能留你一個全屍... ...哦不對,是現在的全屍。」
說完他摟著居菀便大笑起來,毫不顧忌。
那時候我才知道,他想讓所有人知道的那個人,從來都不是我。
多年來一直堅定的堅持在那一刻突然就成了笑話。
2
自從上次之後,妹妹因為「任務完成出色」被三皇子公良仲堂而皇之的安排在身邊,也成了比其他獸人高一等的存在。
而我則是因為斷了一條腿,被貶成了下等的奴隸,每日做著最髒最累的活。
心灰意冷之際,我向他提出了解除契約,想要永遠的離開這裡。
但是卻被無情的拒絕。
他高高在上的俯視著我,眼中帶著滿滿的不屑:
「居蕪,三皇府現在還肯養著你,你就感恩戴德吧,要不是你妹妹居菀求著我,像你這樣廢物獸人早就被拿去做養料了。」
「你不會真的以為自己有那個權力能主動和我解除契約吧。」
「本來我還以為你會S在那次任務裡,沒想到你居然還能活著回來,真不知道你都成了這個樣子怎麼還想著活著。」
「一個卑賤的東西,還真把自己當個角色了?不如你出去看看,現在除了本皇子還有誰會養著你這麼一個廢物。」
在他嘲弄的目光下,我的頭越來越低。
獸人卑賤,自出生起便奠定了是奴隸的事實。
一般像我這樣受了重傷,無法再發揮用處的獸人,都會自行了斷,不給主人再增加負擔。
可是我回來了。
因為一句被謊言浸泡的愛意。
而就在這時候,妹妹從公良仲背後出現,穿戴著人類女子華麗的裝飾,嘴角還帶著淺淺的笑意。
「姐姐,其實殿下也是不忍心的,畢竟我們從小就服侍殿下,殿下對你也還是有些感情。」
我冷冷的看著這個十八年都沒有見過的妹妹,和那張幾乎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心中隻覺得諷刺。
她見我沉默,便接著說道:
「不如姐姐就和我一起服侍殿下,隻要你開口,殿下一定會答應的,畢竟殿下這麼好的人,姐姐要好好珍惜才是。」
我聞言一愣,抬頭看向旁邊高大的男人。
男人也看過來,眼中劃過明顯的嫌棄,卻沒有反駁。
我自嘲的笑了一聲,低頭看著自己空空蕩蕩的一根褲管,毫不避諱的撩開了那個遮擋住傷腿的布料。
血肉都都還在外翻,廉價的布料和血肉交融在一起,黃白色的液體散發出難聞的氣味。
我的腿是被我自己親手用匕首砍下來的。
所以我很清楚它的可怖程度。
再加上自從回來之後就沒有好好的醫治過,傷口早就腐化灌膿,模樣可想而知。
果然,兩人在見到我腿的那一秒,臉上的表情便變了。
「殿下,還想我來伺候你嗎?」我譏諷的問道,「還是說殿下真的餓了,什麼都吃得下。」
公良仲聞言更是無比嫌惡,怒吼出聲:
「居蕪!你、你居然敢把這麼汙穢的東西給本皇子看?!」
隨後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一腳踹向我的胸口,站立不穩的我直直的倒了下去,忍不住輕哼一聲。
呵,汙穢。
這條腿可是救了他的命,而現在他卻覺得汙穢?
公良仲見我沉默,直接甩手離去。
妹妹則是留了下來,看著我的腿好一會,最後笑出了聲:
「姐姐還真是狠啊,我就說中了我親自調制的毒,怎麼還能活著回來呢。」
我心下一驚,抬頭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這個和自己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的妹妹。
什麼?她的毒?
3
最後,我被丟到了拍賣會,做了最下等的灑掃僕。
這裡是專屬於獸人的拍賣會,拍賣的大多是被拋棄的獸人,但是因為還有一些其他的用途,便被拿來榨幹最後一滴血。
這裡幾乎是所有獸人的噩夢。
我摸著自己用木棍代替的另一條腿,回想到了昨天居菀的話。
才知道那最後一場任務,他們從來都沒想過讓我活著回來。
甚至連最後射向我腿的那支箭就是三皇子公良仲親手射出。
他不想我活著回來,這樣他才能讓他的居菀頂替我的榮譽,站在所有人面前。
看,多是一位情深義重的一位三皇子啊。
而我現在之所以被丟到這裡,都是居菀的安排。
她嫉妒我在前十八年可以活在陽光下,可以擁有榮譽,而她雖然受公良仲的寵愛,卻隻能待在陰暗處,做一朵菟絲花。
所以她將我丟到這裡,隻為了羞辱。
我將那些籠子被慢慢推到了幕後,這裡還有著成百上千的籠子,裡面裝著的都是等待著拍賣的獸人。
其中一個被關著的獸人見到我,卻突然激動起來。
「居蕪!你是居蕪大人!」
旁邊其他的籠子也開始躁動起來,原本S氣沉沉的小空間裡突然變的熱鬧起來。
「居蕪大人!哪裡,她在哪裡?」
「還真是居蕪大人,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抬頭迷惘的看著周圍,旁邊傳來了鎖鏈的聲音,我感受著其他氣息的靠近。
直到他們佝偻的身影出現在了微弱的燈光之下,我的瞳孔猛然一縮。
我看著那些熟悉的臉龐,他們的身體多少都有殘缺,但唯一不變的就是骨瘦嶙峋,使得我原本麻木的心髒此時被重重一擊。
這裡關著的,居然都是我之前的部下!
那些公良仲保證會好好對待的受傷的部下!
4
「居蕪大人,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收到了皇上頒布的榮譽,成了第一個獸人將軍了嗎?」
一個年老的獸人激動的朝著我的方向摸索,當他的身子出現在燈光之下,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迸湧而出。
這是我當初的軍師!也是救了我數不清次數的人!
可當年意氣風發的老者現在卻渾身髒汙,胡子上帶著暗紅色的痕跡,那原本清明的眼睛此時卻是一片S灰。
他瞎了。
隨著旁邊籠子裡傳出的聲響,我一一看去,居然全都是那些因為重傷被公良仲帶走的人。
我的喉嚨就像是被人掐住,發不出一點聲音,隻能悲戚的握住他們的手,發不出一絲聲音。
此時,小房間中的燈光驟然亮起,站在前面的,赫然就是公良仲和居菀!
他們肆意的笑著,眼中甚至都笑出了眼淚。
「哈哈哈哈哈!殿下你看,居蕪現在才像是一條狗該有的樣子嘛!」
5
我愣愣的轉頭過去,厲聲質問著高臺前的男人,問他為什麼。
「為什麼?你們不過是本皇子養的狗,本皇子想怎麼處理就這麼處理,我能把他們留一口飯吃,留一條命在,你們就該好好感激我才是。」
公良仲站在前方,笑的一臉暢快。
「可他們都是為你出生入S,拼命保護你的部下啊!」
「我的?不,居蕪,這些隻是你的部下。」公良仲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咬牙切齒,「憑什麼本皇子的命令你們都要插手,憑什麼他們都是我的狗,卻隻聽你的,要不是你們阻攔,本皇子早就該坐上那個位置了,居蕪,你說他們該不該S。」
我瞪大眼睛看著他,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當初他妄想直接讓我們刺S皇帝,自己登基,嚇得軍師連忙駁回,悉心勸導了其中的利弊。
最後他才放棄。
可是我沒想到,他居然一直記恨著這件事。
「昏庸!」
軍師怒吼一聲,那些被困在籠子裡的人也在燈光的照耀下看見了我的模樣,以及高臺上的居菀。
很快他們就反應過來事情的不簡單,立馬展現出了防御狀態,有些甚至想突破籠子來保護我。
「那你大可以直接結果了他們,為什麼要這麼折磨他們!」
「隻是S了有什麼意思,他們不是隻聽你的話嗎?那本皇子就偏要養著他們,讓他們求生不得求S不能,本皇子倒要看看,你們這些賤種的命到底有多硬。」
獸人生命力極強,即使再厲害的傷也能堅持很久。
所以這樣做就是為了讓他們慢慢的受盡折磨S去!
「混蛋!你不得好S!」
我怒吼出聲。
「哈哈哈哈哈居蕪,你這樣的反應真是有意思極了,不過你現在毫無靈力,甚至連腿都沒有了,你能做些什麼呢?」公良仲臉上的笑意不達眼底,快步走來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卻帶著濃烈的快意,「你以前不是喊著什麼要帶他們回家嗎?可是你看看,你現在隻能在這裡做著做下等的灑掃僕,然後看著這些曾經為你拼了命的畜生們一個個S去。」
「而你,也會慢慢的在這裡發爛、發臭。」
惡魔... ...
我恨恨的看著面前的人,心中充滿恨意。
「居蕪大人!別怕,我們來保護你!」
就在此時,一位被關著的獸人突然變身,用盡全身力氣去撞擊關押他的鐵籠。
可眼前的男人卻一點也不慌,因為這些鐵籠都是他花重金為他們量身打造的,他堅信他們逃不出去。
可是... ...他低估了獸人的決心。
隻見那位獸人不要命一般用虎頭撞擊著鐵籠,巨大的聲響就這樣傳遍了整個小房間,原本還紋絲不動的鐵籠此時也被他的撞擊撼動,往旁邊的籠子撞去。
我記得他,他叫虎子,曾經是我在一次戰爭中解救下來的孤兒,在那之後便跟著我一起出任務。
隻要任務完成,便總要纏著我讓我摸頭順毛。
但後面因為一次任務受傷嚴重被帶去「修養」。
臨走前還對我咧著嘴笑,說:
「居蕪大人,等我回來給你帶鹿肉幹吃!」
還有旁邊那個整體雪白的蛇獸,是我在一群紈绔手中救下的寵物。
我放他走,可是他不願意,非要跟著我一起。
讓我們都沒有想到的是,一個剛化形的小蛇,一邊哭一邊訓練,沒想到最後還真的憑借著自己的努力通過了層層考驗,去到了戰場。
在我親手為他帶上甲胄的時候,他還咧著嘴問我:
「姐姐,我可沒讓你丟臉吧。」
可我們都沒想到,再見時是這樣的場景。
緊接著,更多的獸人化為原型,一下接一下的撞擊著鐵籠,籠子隨著撞擊慢慢出現了扭曲。
公良仲驚恐的松開我,往後退了好幾步。
我沒有阻止他們。
我的部下我知道,與其這樣被羞辱的關著等S,還不如殊S一搏。
隨著一聲嘶吼,最開始撞擊的獸人用自己的頭撞破了鐵籠的一角,滿身是血的爬了出來。
緊接著的是第二隻、第三隻、第四隻... ...
所有的獸人聚集在一起,站在我的身前,對著公良仲怒目而視。
公良仲似乎是沒想到他們能破開籠子,臉上閃過一絲懼意,但很快又被自負替代:
「居蕪,你不會以為就你們這些賤種就能翻天吧?」他冷笑一聲,「你們可都是契約獸人,難道還想噬主不成!」
我看著那些站在自己前面的獸人,嘴角蕩起一抹笑來:
「是啊,都是契約獸人... ...可是你別忘了,他們的主人早就被你作為墊腳石S了... ...」
聞言,公良仲的瞳孔猛然一縮。
而身後的虎獸怒吼一聲,朝著公良仲的方向撲了過去... ...
6
我們並肩作戰,雖然我已經不能使用靈力,但好在思維並未退化。
隻可惜,最後我們也沒能成功。
皇子身邊從不缺乏保護的人,暗衛、S手、獸人... ...
而這些都是經過專業訓練,我們在他們面前根本不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