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帝知道昨夜藍茉找過我之後，難得有了些其他情緒。
「我去宰了他。」
不是，大哥，刀下留魚！
反倒是思思：
「人魚族實力不容小覷，況且，隻有他們有能將海水變成淡水的能力。
「若是妻主……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雲帝給思思遞了一記眼刀。
「雲弟弟，別任性，妻主需要這樣的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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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我做夢都想打造一座桃花源。
芳草鮮美、落英繽紛，這裡不光美好，還要有絕對安全。
雲帝沉默片刻，陰沉著臉獨自出了門。
思思搖搖頭，一副知心大哥哥模樣。
「唉，雲弟弟還是太年輕。」
嗯，他可太年輕了。
傍晚，雲帝回來的時候，尾巴上明顯纏著什麼東西。
哐的一聲，有什麼東西被甩在石窟的地面上。
「嘶……
「臭蛇，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我！人魚族的首領，你居然敢摔我！
「你……咦？小美人？」
隻瞧雲帝一個甩尾，藍茉臉上留下一道印子。
「你對我美麗的臉做了什麼！
「完了，我不美了，你要對我負責！」
是的，藍茉的手指向了我。
我躺著也中槍。
藍茉三兩步抓住我的手放在胸前。
「小美人，做我的雌性吧，晶石隨便花。」
我皮笑肉不笑地抽出手。
不可能，這輩子不會有第二次。
「不好意思，美杜莎不做任何人的雌性。」
石窟那頭的雲帝雙手環胸。
「除了我。」
……
藍茉的眼睛瞪得像兩個海螺。
「你是美杜莎？！」
我白眼一翻，指了指如今已經完全變紅的長發。
「你是不是眼神不太好？」
藍茉仿佛卡殼一般，半晌，像是下了什麼決心。
「人魚族一生隻會心動一次。」
說著，他張開雙臂。
「來吧，不要因為我是條魚就憐惜我。
「狠狠地給我種上屬於你的印記吧！」
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偏偏思思這會兒笑著把雲帝連拖帶拽地拉了出去。
「小美人，從今往後，海上掉了片葉子，都得跟你姓！
「那個，等會兒請你溫柔一點……」
就這樣，人魚族的首領被我種了印記。
事後我問他，其他族人不會有意見嗎？在獸世，首領被種印記，那可就等於是把整個族群交出去了。
沒想到藍茉我在我懷裡蹭個不停。
「沒事，他們都打不過我。」
悟了，真相不要太殘酷，強大的獸，就是可以橫著走。
17
同樣的，規則，也總是由強者制定的。
「我們將在這裡建造一座城。
「淡水，管夠。」
想要留下，就必須要遵守這座城的規則。
這座城裡，要有絕對的安全。
俗話說得好，綠水青山帶笑顏。
「青山城，歡迎大家！」
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反對的聲音居多。
原因無二，建城可以，但誰都想當這座城的首領。
思思主導用愛感化，雲帝提倡武力解決，至於藍茉，正在用寄居蟹的殼梳頭。
「哼，不聽小美人的話，不給他水喝！」
咦……傲嬌得很。
「狼族同意。」
站出來的人是狼族首領，聽說是新上任的。
我想起那晚灌木叢一事，心中不免發出一陣驚呼。
那頭狼當初血刺呼啦的，還真沒看出來，身板這麼結實呢？
這跟雙開門冰箱有什麼區別？
我不著痕跡地看了他一眼，隨即說道：
「這城主我先幹著，幹好了，繼續幹，幹不好，大家投票選舉。」
眾獸議論紛紛，最終也隻得點頭同意。
畢竟雲帝的洪荒之力已經快按壓不住了。
講真，若不是思思一直安撫，雲帝這會兒應該已經大S四方了。
雲帝：「左思，讓開，他們嘴髒。」
藍茉：「就是就是。」
雲帝：「他們敢不同意？」
藍茉：「就是就是！」
思思啊，真是辛苦你了……
建城，光動嘴皮子可不行。
我準備找個合適的地方建我的城主府。
我有信心，未來，城主一定是我。
建房子這事兒並不輕松，這活思思不能幹，藍茉也不能幹，壓力自然就給到了雲帝。
「小美人，人魚上了岸，那就是魚離了水呀，我已經是一條廢魚魚了嚶嚶。」
他說得好有道理啊，我突然好想把他扔回海裡……
18
「那個……需要幫忙嗎？」
回頭的瞬間，我好像被什麼東西狠狠扇了一耳光。
憑什麼，他是個男人啊！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欲哭無淚。
「我，我是青芽。」
正值豔陽天，青芽藍灰色的碎發被汗水微微打湿，那滴水珠沿著下顎線一路向下，吻過白花花的胸膛，跨過整齊的搓衣板，最後匯入三角區消失不見。
我聽見自己咽口水的聲音，下一秒，我的頭被掰到一邊。
「小美人，別看，那些都是假的，是騙人的，看多了，你會受傷的。」
藍茉一本正經地開始胡說八道。
「是真的，是真的，不信，不信你可以摸摸……」
青芽有些激動，聲音不自覺地高了些，估計是發覺自己有些不禮貌，說到最後，語氣越來越弱。
然而我們的藍大小姐此刻已經雙手掐腰，躍躍欲試。
「摸摸摸，摸什麼摸，小美人連我都沒摸完呢，你給我上一邊去！」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
「行了行了，別再鬧了。」
思思及時出現，把藍茉擋在身後。
「青芽首領是來幫忙的嗎，那再好不過了。
「我們家雲弟弟，終於能輕松些了。」
我順著思思的視線望去。
雲帝站在高處，蛇尾圈著一塊塊石頭往上壘，仔細看，都被磨得黯淡無光了。
思思拉著咋咋呼呼的藍茉逐漸走遠。
青芽似乎松了口氣。
「女王姐姐，那天，謝謝你。」
我挑挑眉，媽呀，他喊我女王姐姐哎！
青芽紅著臉：
「謝謝你，那天替我掩去氣味。」
嗐，我隻是看不慣他們一群人打青芽一個罷了。
「我，我去幫忙！」
你別說，年輕真好啊，瞧瞧這身板！
傍晚，青芽扭扭捏捏地問我明天能不能還來。
我撲哧一下笑出聲。
「你來幫忙，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青芽的耳朵支稜得老高，眼神亮亮的，許是因為有些悶熱，他整個人看起來白裡透粉的。
對，就是白裡，透粉。
青芽衝我擺擺手，轉身準備離開，與剛好前來的凝泉打了個照面。
19
「我帶了些自己做的清涼膏來。」
凝泉遞了幾個小貝殼過來。
「你還會做這個？」
對方點點頭，白色的長發隨意地用樹枝盤在腦後，整個人看起來散發著毛茸茸的清冷感。
而他身後的那條尾巴，我眼饞很久了。
「妻主，吃飯……」
思思話說了一半，看見了站在我對面的凝泉。
「是凝泉啊，既然來了，便一起進來吧。」
凝泉下意識地拒絕，肚子卻將他出賣了個徹底。
吃飯聊家常是每個華國人的必備技能。
小小的石桌上，我了解了凝泉可以說是悽慘的人生。
白狐，被視為不祥。
所以凝泉打小就被人欺負，但又因為長得好看……
他其實沒說這話，但凝泉欲言又止的模樣，讓人很難不往這方面想。
經常受傷，所以迫不得已，學會了些藥理。
我捏了捏凝泉的尾巴，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胸脯。
「放心，在青山城，沒人可以欺負你了！」
但下一秒，凝泉很不對勁。
突然就卡了殼，並且臉色愈來愈紅，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
「小美人，我知道他好看，但你能不能先別看？
「沒說兩句話就給人家種印記，嘖嘖，一天天的，我都快嫉妒瘋啦！」
我的嘴巴驚到可以塞下一整個雞蛋。
「可我什麼也沒幹啊！」
身側的凝泉看起來忍得很辛苦。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狐族的種印方式與其他族不同，捏捏尾巴，就算是開啟第一步了。
所以一般的狐狸獸人，都會選擇把尾巴收起來。但很明顯，沒人教凝泉，該怎麼收尾巴。
「現在怎麼辦？」
我望向正在吃飯的三個人。
「小美人，別管他，一會兒就S了。」
我：這麼嚴重？！
「妻主，犯錯了沒關系，但不能逃避責任。」
一旁閉目養神的雲帝甩了甩蛇尾，因為用了清涼膏的緣故，蛇尾已經恢復了原先的色澤。
「明日讓凝泉多做些清涼膏。」
思思不緊不慢地用樹葉擦了擦唇角。
「弟弟們，要不要出門散散步？」
……
我被迫撸了一晚上的狐狸尾巴！
不過……毛茸茸什麼的果然是令人無法抗拒啊！
翌日，我提出讓凝泉搬過來與我們一起住。
大房子雖然還沒建好，但是小房子還是有的。
凝泉考慮片刻，說要回去取點東西。
路程不遠，藍茉嫌外邊太熱不肯動，雲帝這兩天太辛苦，被我明令禁止出門，青芽今天要帶領族群出去捕獵，不來這邊。
思思閃著星星眼看了我好久，可惡，是魔法攻擊！
女王表示實在是無法拒絕，索性就帶上他一起。
平常思思隻能在石窟門口溜達一圈，好不容易踏出那一畝三分地，整個人都看起來鮮活不少。
凝泉的樹洞裡幹淨整潔，散發著淡淡的藥香。
「樹洞後邊不遠處的空地，有曬幹的草藥，月月，可以幫忙拿過來嗎？」
行，我力氣大，這活兒包了。
隻是還沒等收拾完，不屬於我們三人的氣息從樹洞的方向傳來。
意識到不對勁，我連忙放下草藥，趕過去的時候，凝泉已經跟對方扭打在了一起。
思思半趴在石凳上，白衣染血。
鬧事的還是當初那隻狐狸，我氣紅了眼，一個甩尾將其吊在半空，又狠狠地撞在地面上，如此反復，對方很快沒了氣息。
「思思，思思？
「思思啊……」
思思嘴角滲出血，我連碰都不敢碰他，仿佛碰了，就碎了。
「月月，我來吧。」
凝泉的情況也沒好到哪去，渾身上下滿是瘀青。
「我沒事，隻是些皮外傷。」
我抽噎著讓出位置，大氣都不敢出。
凝泉三兩下解開思思的衣衫，上邊有一道深可見骨的抓痕。
「架子上第三個貝殼，幫我拿一下。」
凝泉處理得很小心，但思思依然昏迷不醒。
獸世醫療條件差得可以，這種深可見骨的傷口，居然隻是簡單清洗後撒了點粉末就算處理完畢。
獸人體魄再怎麼孱弱，也比思思人類的身子強了不止一星半點。
我不敢再想。
一旁的凝泉沉思片刻：
「聽說，人魚族的血，可以入藥。」
樹洞再次陷入沉默。
說來也巧，隻瞧藍茉笨拙地邁著雙腿進了門。
「哪來的這麼濃的血腥味？」
下一秒，他看見渾身是血的我，身上的鱗片都豎起來了。
「誰幹的？！
「本大爺把他拖去海裡喂鯊魚！」
待他親自仔仔細細認認真真上上下下裡裡外外把我瞧了個遍，確認血不是我流的之後，鱗片才逐漸在皮膚上消失。
「左思跟凝泉怎麼了？」
藍茉終於有心思問起其他人。
「我沒事。」
凝泉此刻已經簡單清洗了下，換了幹淨的獸裙。
「隻是左思情況不太好。」
藍茉走上前，看了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左思。
「左思這小身板……」
藍茉搖搖頭，金色的發絲在陽光下跳舞。
「遇到我，你可算是走～大～運～啦～」
說完，隻見藍茉拔下自己的鱗片，對準手腕開始招呼。
我連忙上前制止。
是，我想救左思，但如果救左思要傷害藍茉……
我誰也不想傷害。
結果藍茉雙手叉腰。
「哼，左思對我那麼好，我肯定要救他啊。
「你這個花心大蘿卜，還沒有左思陪我的時間長。」
說完，藍茉還不忘剜凝泉一眼。
看出我的為難，藍茉故作輕松地拍了拍胸脯。
「我，人魚族首領，放點血，還能要命不成？」
末了，他語氣一軟。
「小美人。
「對我來說，你們都是重要的人。」
藍茉眨眨眼。
「當然，你排第一哦。」
藍茉一如既往地不著調。
淡藍色的血順著手腕一點一滴落在左思的胸膛，那看著駭人的傷口，居然肉眼可見地開始愈合。
藍色與紅色互相交融，藍茉的臉色愈發蒼白。
「夠了夠了，小金魚，夠了！」
藍茉倒下去之前，還在嘴硬。
「叫我海上霸主……」
20
左思跟凝泉被帶回石窟靜養，藍茉回了星辰海。
青芽來的時候，剛好看到我黑著一張臉往外走。
「女王姐姐，今天不蓋房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