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愛上了一個太陽般耀眼的女孩。
可重生後我發現她的開朗熱情是假的。
她發了病時,對我說喜歡。
我拒絕她,想走,想遠離,不想和她再有交集。
可身體卻轉了個彎,再次回到她身邊。
1
我看向那個被眾星捧月的人。
她嘴角上揚,正在和旁邊的人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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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交匯,我用手擋了下眼睛,下意識假裝太陽光刺眼。
太熟悉了。
我嘆息,重來一世,不要有交集了吧。
雲竹,一個智商情商都高到極致的人。
廣受男女同學的歡迎。
我們一起在宿舍生活了四年。
她的魅力我深有感觸。
吃飯時記得住你的喜好,在特殊時期送上溫暖,朋友尋求幫助時義不容辭……
沒有誰能不愛生命中的那道光?
沒有誰能抵擋生活中的體貼入微?
哪怕對方隻是把你當作朋友,隻是習慣使然。
四年裡,我像個卑劣的小偷,藏住自己陰暗的心思。
我克制著自己,她卻總能注意到我的不適與恐慌。
我享受著她的體貼關心,又覺得苦澀。
準備出國,收拾行李那天,我在猶豫要不要袒露我的喜歡。
宿舍現在隻有我和她兩個人。
我看向她,張了張嘴。
雲竹察覺到我的視線。
「小米,要離開了是不是舍不得?」
我急忙打斷她,臉有點燒:「是舍不得你。」
她愣了下,似乎有些驚訝。
她靠近了我。
我心一緊,臉頰觸到一個柔軟。
她洋溢著笑容:「在離開前,送你一個分別吻,祝你未來學業有成,以後也記得聯系。」
說著,她提過我的行李箱,送我到了門外。
門關上了。
我到了美國。
我們默契地沒有再聯系。
我一直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我知道她是直的。
敏銳如她,到最後也讓膽小的我和她結局都很體面。
在國外,我不再同雲竹聯系,也沒有打聽她的消息。
父親去世時我啟程回國。
路上飛機失事了。
我當時剩下的念頭,母親怎麼辦。她要難過極了。
2
重新醒來,我回到了七年前,正在高考結束準備報考的階段。
我看著還未衰老的父母,鼻頭一酸,緊緊抱住了他們。
「這孩子——」母親慈祥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還當自己是小孩呢!」父親故作嚴肅。
真的很好。
報考的事,我打算向父母坦白了。
前世因為這件事,和家裡鬧得不愉快。
後來也不願主動聯系。
直到追悔莫及,卻再也彌補不了。
父親依舊是不贊同:「你學醫,家裡也有人脈,對你未來發展好,怎麼就不聽呢?」
我不應,看向母親:「媽,我想學法,我真的喜歡。」
一番爭執過後,我以 2v1 勝利。
在學校的選擇上,我有所遲疑,還是選了 A 大,因為 A 大的法學院比同級學校要好一些,哪怕會再次遇見那個人。
第一次初遇,我與她不識。
法學和醫學的宿舍不分在一起。
學院與學院之間也沒有什麼聯系,挺好的。
這一世,我要活出自己的價值,不軟弱,不做膽小鬼。
3
我開始了自己的大學生活。
前世,我沒能抵得過父親的要求,學醫學得很痛苦。
有時面對與父親相識的老師,恐慌又無力。
重選專業後,呼吸是輕松的。
我不用頂著他人懷疑的目光,頂著他們的疑惑,這就是業內大牛子女的水平?
我在法學上做好規劃,和同學相處良好。
趁著有一點點先知,考慮到自己的愛好,成為一名讀書博主。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發生。
又在宿舍門打開後戛然而止。
我聽見聲音,扭過頭順著門開的方向看過去。
是雲竹。
她怎麼會來到我的宿舍?!
我愣愣地看著她。
她像記憶中一樣,又更加清晰。
「同學,我是臨床醫學的雲竹,在申請換宿舍後調到了這裡。」
「我是姜米,歡迎你。」
我下意識回應,眼睛卻直直望著她。
雲竹有些疑惑著看我。
我回過神來:「需要幫忙嗎?這是宿舍空的床位。」
我伸手靠近她的行李箱。
她下意識地想往後拉,未遂。
「謝謝啦,姜同學,我自己來就好,太麻煩你了。」
接下來的時間,我回到座位上繼續看書。
身後是一些收拾的動靜。
動靜停了。
我放下書,轉過身。
給她說了我們三個人的一些習慣。
她聽得挺認真:「我猜我們大家會相處得不錯的。」
一定會不錯的。
我內心有些發苦,她總是可以輕而易舉地成為某某的知心朋友。
「我們一塊吃晚飯吧!」
雲竹的邀約打斷了我混亂的思維。
我匆匆拒絕,匆匆出去,很沒有禮貌的那種。
出去後,我的步伐逐漸變慢。
這一世,就不要走近了。
4
下定決心的事,我一向完成得很好。
我刻意地與雲竹減少交集。
她在宿舍時,我大多選擇睡覺或者出去做事。
她提聚餐時,我常常委婉推脫,偶爾會去。
雲竹察覺到我的冷淡,漸漸也不會主動找我了。
我和她獨處時說不到三句話,點頭之交的關系。
有一位室友向我吐槽:「你和雲竹都挺陽光的,怎麼你倆一說話就捫不出一棍子?」
我笑著搪塞過去。
我以為我們的關系要永遠這樣不鹹不淡地下去。
那是個純粹的意外。
5
昏暗的燈光裡,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雲竹。
她被圍了起來。
聲音傳到我這邊。
「雲竹,你別天天穿得風騷勾引別人男朋友,賤不賤吶!」
「惡心人。」
遇見這種事確實挺惡心的。
我站了出來:「趕緊散了,巡邏隊要來了。」
「你誰啊你?」
被打斷的女生很是不爽。
我接過話茬順便打了個手勢:「雷鋒——」
然後以二敵五破開她們的包圍圈,一路狂奔。
到了宿舍,我們氣喘籲籲。
室友驚訝地看著我倆。
我們相視一笑。
後來雲竹請我吃飯,我點的時候:「一份毛血旺,不用放香菜。」
服務員點頭記下。
我點完後,我菜單遞給她,她隨意點了一個菜。
服務員離開後,她試探問我:「你不愛吃香菜嗎?」
「上次我記得你還吃了。」
我笑了:「不太愛,當時不太好意思。」
她也笑了:「我也不愛,共同習慣+1。」
「飯不錯,下次還來。」
聽到她的評價,我下意識看了看店門:「是不錯。」
6
雲竹開始頻繁地約我,比如去圖書館,去食堂,去逛街……
開始我依然像之前一樣拒絕,可這次她卻沒有停下來。
當初調侃我倆的室友笑道:「我一直就有種預感,你們會相處得很不錯。」
我笑了笑,表示默認。
卻又覺得有些苦惱,我的本意不是這樣的。
今天,我被她帶到了一家酒吧。
包間裡氛圍燈閃爍。
我縮在一角,打著偷溜的計劃。
我察覺到一道目光,抬眸間。
她衝我挑了挑眉,起身坐到了我的旁邊。
剎那間,我成為最引人注目的人之一。
偷溜計劃胎S腹中。
「這是我新交的好朋友,姜米,之前被堵她幫了我。」
小群體響起陣陣驚呼聲。
「沒事吧?!」
「你平時別過於熱情善良,搞得別人以為你好欺負。」
「謝謝有你啊,姜米」
聽到這,我微笑點頭示意。
前世作為雲竹朋友,我也見過她們。
不過也隻是認識而已。
她的朋友挺多的。
她熱情開朗,為人大方,沒人不會不喜歡的。
包廂裡又喊了幾瓶酒。
雲竹的頭湊到我耳邊:「待會兒她們應該還會灌我,我等會兒打個手勢,咱們偷溜。」
我歪頭看她,她衝我眨了眨眼。
她預料的果真不錯。
幾杯酒下肚,大家都有些暈乎了。
我是寡言的小透明,少喝幾杯沒人注意到。
雲竹掐了掐我。
我扶著她,溜走了。
計程車上,我把她安置好後,坐了上來。
大約是酒意上頭,她閉著眼睡著了。
我盯著她幾秒,又坐正身體。
半路上,肩膀有一處柔軟。
一扭頭,她的頭靠在我的肩膀上,還在持續往下掉。
我伸手扶了一下。
讓她靠得舒服些。
前世我是後來幾年同雲竹去包間的。
那時她酒量很不錯,其他人都醉了,她還是醒著。
我也是醒著的,因為我不敢多喝,怕發酒瘋在雲竹帶我回校路上泄露了什麼。
想到這裡,我感到有幾分好笑。
沒想到現在她的酒量還挺一般的。
到了校門後,我喊醒雲竹下車。
拿上花盆旁已經送達的醒酒藥,遞給了她。
她的手緊緊地抓住藥盒:「謝謝。」
「順手的事。」
7
雲竹這一陣挺忙的,我也很忙。
常常看不到對方的身影。
我在準備 ICC 國際刑事法院模擬仲裁法庭競賽。
組隊,備賽,中途還進行高強度復習期末考試。
我忙得像陀螺一樣。
放假期間,我和隊友不約而同沒有回家,共同搜索資料。
每天一睜眼就是幹,中午吃完飯休息半小時繼續幹,夜晚吃完休息半小時繼續幹。
11 點後回宿舍。
前世有很長一段時間,我為自己上了個不喜歡的專業而鬱鬱,也不願花心思去學。
認識雲竹之後,我打算堅持。
可她的天才光環很是閃耀,我在她的旁邊開始是有些嫉妒的。
但她這個人很好。
我醫學作業上的難題,多虧有她的幫助。
但重點不是這個,而是我常在吊車尾,好不容易進步到中間,得到的仍是長輩的惋惜,父親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