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穿七年後,在老婆包裡發現一條沾了白漬的黑絲。
「這隻是意外,你至於裝抑鬱自殘嗎?如果你還這麼無理取鬧,幹脆離婚好了!」林書簡不屑地說道。
我背靠在病床上,望著纏在手腕上的繃帶思索良久:
我靠,七年後的我成了龜男,為了愛情尋S覓活?
不是,我腦子壞了嗎?
世界這麼大,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啊?
離婚!必須離婚!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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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那就離婚。」
面對二十五歲的我喜歡得S去活來的女人,十八歲的我隻覺得聒噪。
我揉了揉發暈的頭:「等我出院就離婚。到時候通知你。」
「你、你說什麼?」林書簡一反驕傲的姿態,錯愕地看向我。
這女人咋還耳背呢?
「我說離婚啊。」我把櫃子上的一袋鹽焗雞腿拆開,若無其事地啃著,「這不還沒出院麼,你再急也沒用。你放心,我不會纏著你,你就一破鞋,我犯不著委曲求全。」
林書簡皺眉望著我。
「程澤,你又在玩什麼把戲?
「我不是說了麼,都是意外,你揪著這點侮辱我的清白有意思嗎?」
「啊?」我迷茫抬頭。
不是,這女人怎麼回事?
自個兒出軌,把二十五歲的我心態都搞崩了,連夜割腕住院,現在還舔著個逼臉搬弄是非,給我扣帽子?
我扣了扣發痒的鼻頭:「你二筆啊?」
林書簡愣了愣,似乎是不敢置信會從我的嘴裡聽到辱罵她的話。
我專注啃雞腿,沒理她。
啃了大半,我鄭重其事地問她:「我問你一個問題。」
林書簡聽罷,一副不耐煩的模樣:「到底要我說多少次你才相信?我跟齊遇隻是合作關系,偶爾聯系,應酬應酬。昨天是真喝多了,不能開車,正好離他家近,所以才去他家過夜,沒想到會出意外,但這都不是出於我們的本意,聽明白了嗎?我真是搞不懂,一點小事,你至於鬧到現在嗎!」
我愣愣地聽她吼完。
她確實不可理喻,按道理說,我是要大罵特罵她一頓的。
但剛才我真的隻是想問一下她今天來有沒有給我帶飯而已。
躺了一天一夜,實在是有點餓得慌。
想著幹飽飯再把她罵個狗血淋頭,沒想到我一句話都還沒罵出口,她就破防了。
呵,隻配打低端局的無腦英雄。
我默默打開某團,點了份外賣。
林書簡狐疑看著我:「我剛才說的你聽進去沒?」
「嗯。」我嗦了嗦雞腿骨頭,「能不能幫我買兩瓶水?我付你跑路費。」
「程澤,我沒心思跟你開玩笑!你能不能別再無理取鬧了!」
林書簡急了。
2
「病人需要休息,家屬不要大聲喧哗。」一個護士推開門皺眉提醒。
林書簡閉了嘴。
護士給我做完一系列基本檢查後又特意囑咐林書簡,讓她跟我好好說話,不要刺激我。
我就這麼跟林書簡對視著。
「我知道我長得帥,但你也不能一個勁地盯著我看吧?」我攤攤手。
「你!」林書簡欲言又止。
沉默良久,她妥協開口:「我們可能都需要靜靜。你先休息吧,我明天再來看你。」
林書簡離開了。
我百無聊賴地躺在病床上,手腕上纏著的繃帶夾帶著消毒水的味道,不太好聞。
我左右想不明白,二十五歲的程澤怎麼會變得這麼偏激呢?
明明就不值得啊。
我嘆了口氣,隨意撩了下頭發,手中卻掉下來兩根銀白色斷發。
我怔住,扭頭看向窗外忽然下起的大雨。
雨滴啪嗒啪嗒地拍打著窗戶,窗戶上映著我的影子,那張俊秀的臉上顯露出深深的憔悴。
心髒一陣刺痛。
腦海中浮現許多和林書簡相關的記憶。
這是二十五歲的程澤的記憶……
「林書簡,我說過多少次了,和齊遇保持距離很難嗎?!」
「你能不能不要這樣蠻不講理?我和齊遇隻是單純談公事而已,應酬不是最正常不過的嗎?你作為我的丈夫,應該體諒我,而不是一天到晚疑神疑鬼!你這樣不累嗎!」
「談公事?談公事要去他家裡談嗎?談公事你的包裡會出現被撕爛的黑絲嗎?林書簡,你特麼當我是傻逼啊?!」
「程澤!」林書簡指著二十五歲的程澤的鼻子,「你能不能理智一點?!我之前明明就跟你解釋過了,隻是單純喝多了不能開車,又碰巧離他家近,所以借宿一晚,至於發生意外,誰都不想這樣!可是意外已經發生了,那就隻能接受不是嗎?難道這點小事你也要一直跟我糾纏不休下去嗎?!」
「是!我就是要糾纏到底!你是我老婆,你應酬喝多了給我打個電話我隨叫隨到,哪怕我加班,你叫個代駕也不是難事,但是你為什麼不知分寸就往別的男人家裡鑽?為什麼跟齊遇做了還試圖隱瞞我?你之前明明說過隻愛我一個,你現在又是幾個意思?你說清楚啊,林書簡,你特麼給我說清楚!」
二十五歲的程澤摁住林書簡的肩膀,他的眼裡滿是憤怒與不安。
那雙湿潤微紅的雙眸中已經失去了理智。
顯而易見,成年程澤因為長期的感情問題已經變得神經兮兮,出現了抑鬱暴怒的狀況。
可林書簡充眼不見,權當他是無理取鬧。
甚至,她用他最在乎的感情打擊他。
她說:「程澤,你知道麼,你對我的愛真的很廉價很低賤。你總是約束我的自由,卻不懂得包容理解,這樣的感情我不需要。我要的是自由,是獨立,可是你顯然給不了我。還不如離婚吧。」
「離婚吧,現在就離。」
3
胸好悶。
像一塊大石頭堵在心尖。
我喘不過氣來。
眼睛控制不住地紅了,酸澀難耐。
原來,二十五歲的程澤經歷了最讓人難以接受的背叛。
我不禁想,未來的我到底圖林書簡什麼呢?
一個不懂得分寸、和別的男人曖昧不清的女人,到底有什麼魅力讓我痴心不改?
至少現在,我在林書簡身上看不到一丁點的閃光點,甚至,從大街上隨便拉一個女人都比她強。
太特麼憋屈了。
既然二十五歲的程澤割舍不下,那就讓十八歲的程澤代勞吧。
4
我在醫院躺了幾天,醫生給我開了些藥,就讓我回家了。
林書簡讓她的助理來接我。
「林總最近比較忙,抽不出時間來接您,就讓我來了。程先生,多擔待。」助理恭敬道。
用腳想都知道,哪是什麼忙得抽不開身,隻是不上心罷了。
但助理客客氣氣,誠誠懇懇,我沒有拒絕的道理。
對林書簡的不滿,不應該報復到其他不相幹的打工人身上。
我沒有多說,「嗯」了一聲,跟助理回了家。
林書簡的房子裝修浮誇,一點兒也沒我的風格。
我忍不住想:我已經卑微到連房子裝修都插不上嘴的地步了嗎?
這都過得什麼蝼蟻日子!
助理把我安排到家後就去了公司,我一個人在家簡單下了碗面吃,苟了一下午。
到很晚,林書簡才回來。
彼時我正睡在次臥,想著怎麼走離婚流程。
可憐我年紀輕輕,還沒結婚,就得先離婚了。
正整理著,我的房門被打開。
林書簡穿著一身蕾絲睡衣出現在我面前:「為什麼不去主臥?」
我盯著手機屏幕,眼都沒抬:「都要離婚了,睡主臥不太好。」
林書簡皺了皺眉。
她走進來,掀開我的被子,坐到床上。
啊?不是?
這是玩哪一出?
總不能是找我履行夫妻義務吧?
還沒等我開口,林書簡就湊過來吻了一下我的嘴唇。
「操!」我震驚萬分,從床上跳下來,抽了張紙使勁擦嘴,「你特麼髒不髒啊?剛和別人做完就來找我做?你神經病吧!」
5
林書簡瞪大雙眼,坐在床上一動不動。
她的眼神中充滿了驚訝與疑惑,似乎在質問我,為什麼她已經主動了,我還是會厭惡?為什麼我要這麼不知好歹?
「程澤,你……你在嫌棄我?」
林書簡滿臉難以置信,甚至,當她問出這個問題時,她還信心滿滿地認為,我會找好理由告訴她,我不是嫌棄她,不想親近隻是事出有因。
「你瞎嗎?看不出來?我嫌你髒,顯而易見好嗎?」我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
真是小刀喇屁股,開了眼了!
「我是你老婆,你敢嫌棄我?」林書簡繼續反問。
「诶,這我得先跟你說清楚啊。」我順了順性子,耐心道,「你看啊,你不是喜歡那個叫什麼遇的麼,我呢,正好也不喜歡你了,我們和平離婚,你之前不也說過要離婚的麼,對吧?就……嗯,你懂的。」
「懂什麼?」林書簡黑著臉,「你要拿離婚來壓我?」
「啊?不是,我……」我心累地抹了把臉。
跟林書簡說話咋就這麼費勁呢?
我長舒一口氣,問她:「我不想跟你吵,我就問你一句,我要睡次臥,你非得跟我賴在這是嗎?」
林書簡朝我扔枕頭泄憤:「這是我的房子,我睡哪是我的自由!」
「好。」我點點頭,趕忙跑到主臥,上了鎖。
呆比,主臥不比次臥舒服?
我躺在大床上,想起剛才林書簡說的話。
這是她的房子,那我呢?
我自己沒房子?
二十五的程澤這麼窮嗎?
我越想越累,沉沉睡去。
6
第二天,我早早起床,打算吃完早飯就和林書簡去民政局。
一下樓就看見林書簡在吃三明治。
她把一塊三明治遞給我:「吳媽剛做的。」
我瞥了一眼:「不吃。」
我和林書簡好歹是幾年的夫妻了,怎麼她連我對雞蛋過敏都不知道?
「程澤,我已經做出讓步了,你不要不知好歹!」林書簡的語氣帶了幾分警告的意味。
我剛想回懟,頭卻突然刺痛起來。
猛然間有些記憶湧入我的腦海。
「書簡,今天回來吃飯嗎?」
「不了,今天有應酬,我跟齊遇有事要談。」
「又是齊遇?你和他哪來這麼多的事要談?」
「說了你也不知道,總之都是公事。」
……
「書簡,今天我做了很多你愛吃的菜。」
「你沒讓吳媽來?」
「吳媽今天休息。」
「吳媽懂食物搭配,你不懂別瞎弄。菜倒了吧。」
……
「書簡,明天我生日,要不我們——」
「吳媽辛苦給我們做飯,你為什麼把雞蛋剩下來?」
「我之前說過了,我雞蛋過——」
「吃個飯怎麼還挑三揀四的?不吃別吃了!」
……
7
我喘著粗氣,看向林書簡。
「又在這裡裝什麼裝?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病都是裝出來的。」林書簡咬著三明治,睨了我一眼,「隻是吃個三明治,就別跟我鬧別扭了,我不喜歡幼稚蠻橫的人。」
我苦笑了一聲:「你喜歡吃番茄牛腩,愛喝楊梅汁,討厭蓮藕山藥,你所有的喜好我都記得清清楚楚,我的呢?你記得嗎?」
林書簡頓了頓:「你想說什麼?」
「你記得我喜歡什麼嗎?記得我討厭什麼嗎?」我連續詰問。
「我雖然不記得,但是我……」
「你甚至不知道我對雞蛋過敏。」
「……」
林書簡握緊椅子扶手,一言不發。
吳媽見狀,過來幫林書簡打圓場:「程先生,這也不能全怪夫人,主要是夫人實在太忙了,一時疏忽了……」
「那你呢?我以前好像和你說過我雞蛋過敏吧?但是林書簡喜歡,所以你做的飲食大部分都包含雞蛋。你也是一時疏忽嗎?」
吳媽被嗆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