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復明那天,邵靖軒跟新歡吻得難舍難分:
「她是個瞎子,隻要你不出聲,我們上床她都不知道!」
我沒哭也沒鬧,轉身上了他爸的床。
做人女友不容易,但當後媽挺簡單。
1
戀愛八周年那天,我恢復了視力。
我叮囑醫生暫時保密,想晚上聚會時給邵靖軒一個驚喜。
可沒想到,我一進家門,看到的是他跟新歡在起哄聲中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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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們提醒他,「溫悄回來了,你差不多得了!」
然而邵靖軒卻好似沒聽見一樣,將新歡推到了沙發上,扯開了襯衣的扣子,一邊做著高難度動作,一邊漫不經心地說:
「把音樂聲調大點,瞎子聽力好!」
他的好兄弟特意放大了音響的聲音:「哈哈哈,現在她還聽得到,我就跪下來叫她一聲大嫂!」
男人們都在起哄,甚至還拿出手機要拍他瘋玩的畫面。
隻是那新歡有些怕了,扣住他的手腕不敢繼續,「軒少,還是算了吧,這別墅好歹也是她的,我們低調點。」
邵靖軒扯掉了女人的內衣,帶著幾分慵懶和得意:
「她都瞎了八年,早就沒機會復明了。現在隻要你不出聲,她不會知道我們在做什麼!」
客廳裡全是邵靖軒狐朋狗友的起哄聲。
我站在原地,手指緊緊地攥著,強忍著淚水看他們什麼時候會結束。
隻是我沒有動作,我養的兩隻貓卻為我鳴不平。
它們跳到了沙發上,亮出爪子撓了邵靖軒兩下。
邵靖軒偏白的胳膊上立刻出現幾道紅痕,他臉色陰沉,抓起兩隻貓就往地上摔。
「小畜生,跟溫悄一樣瞎!」
「你們再耽誤我跟寶貝兒親熱,我就把你們扔出去當流浪貓!」
「邵靖軒!」我憤怒地喊了一聲,「不準你欺負我的貓!」
客廳裡的音樂頓時被關了,所有人詫異地看著我。
2
邵靖軒臉上全是好事被打擾的不耐,他從沙發上下來,一步一步地朝我逼近。
粗糙的大掌掐住我的脖子,臉上布滿了輕蔑和嘲諷:
「想管我,先上我家戶口本,名正言順了再說!」
「不過,你這種瞎子我看了就惡心,別說娶你了,就是碰你都嫌麻煩!」
「邵靖軒,你的意思是,當初的承諾不作數了,是嗎?」我問他。
邵靖軒一把推開我,轉身摟著那剛好過來的新歡,笑得戲謔:
「承諾?我有答應過你什麼嗎?」
我難受得心口酸痛,這一刻,我才知道我堅持了八年的感情,不過是個笑話。
原來,這段感情一直是我單向付出,他所謂的真心不過都是敷衍。
「邵靖軒,我先走了!」先離開你的世界。
我擦了眼角的淚,對我的兩隻小貓苦澀地笑了笑,然後如往常一樣,摸出了貓包。
我帶著貓跟狗轉身想走,但是邵靖軒的新歡卻拿了一瓶紅酒過來。
「軒少,好歹今天是你生日,讓溫小姐敬你一杯酒啊!」
邵靖軒聽完,扣著她的後腦勺,吻得津液拉絲,喘息不斷,良久之後才盯著我。
「溫悄,你沒準備禮物,是要受懲罰的!」他突然粗暴地抓住我的頭發,逼迫著我喝了整整一瓶紅酒。
我狼狽地看著他,沒有哭也沒有鬧。
「謝謝你闖入我的世界,也謝謝你的半途而廢。」
「以後,我不會再做你身後的小瞎子了。」
不會再瞎了!
3
我搖搖晃晃帶著貓跟狗沒走幾步,身後邵靖軒的新歡突然又說:
「軒少,她是個瞎子,這樣出去的話,遇到流氓了怎麼辦?不如你讓她回來?」
邵靖軒扯著新歡的包臀裙,笑得事不關己,「別墅區外面有個救助站,她最熟悉,住個三五天沒問題!」
「還有,她那營養不良的身材,脫光了都不會有男人要,很安全!」
我自嘲地笑笑,關上了別墅大門,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我沒有去救助站。
以前我看不見,總會忘記帶鑰匙進不了別墅。
所以就在救助站等邵靖軒回家。
那時的我很乖,帶著貓可以老老實實地在裡面等他三天。
可這一次,我不會乖了。
4
我憑著記憶,打車去了邵歡的別墅。
邵歡是邵靖軒的妹妹,卻是我最好的閨蜜。
我跟邵靖軒的事她一直不支持。
一進門,邵歡也沒問我原因,先幫我安頓了貓和狗,然後就帶我洗澡。
或許是邵靖軒那瓶酒的關系,洗完澡我就難受起來。
全身發燙不說,身體裡也好像有很多小螞蟻在作亂。
又痒又難受。
邵歡要幫我找醫生的時候,邵容與應酬回來。
邵歡立刻湊上去解釋:「爸,悄悄跟我哥分手了。」
「嗯。」
「爸,悄悄身體不舒服,好像是今天喝錯了酒,你看要不要請醫生?」
「她是女孩子,讓醫生過來影響名譽,先去我房間,我幫她處理。」邵容與說著,就讓管家準備醫藥箱。
邵歡笑得眼睛都彎了,扶著我就往邵容與的房間走:
「悄悄,你做我後媽吧?」
我迷蒙地看著邵容與。
三十六歲的男人身上並沒有歲月留下的痕跡。
一雙腿又長又有型,寬肩窄腰,比例超級完美。
五官清冷英俊,眼神深邃似海,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洞悉世界的睿智,和二十六歲的邵靖軒完全不同。
我看得險些失神,最終被邵歡的催促拉回了視線,我說:「這怎麼可以,他是你和邵靖軒的父親。」
邵歡不以為然,「我和我哥是過繼給他的,又不是真父子。況且即便是,你和我哥又沒結婚,憑什麼不能找我爸這樣的優質男人!」
說完,邵歡把邵容與推到我面前:
「爸,悄悄說她眼睛好了,不瞎了。可我不相信,你學過醫,再幫我檢查一下唄!」
「我出去熬醒酒湯,大概明天早晨熬好!」
邵容與面無表情地摸了下我的額頭,接著就開始找藥。
邵歡走之前,瘋狂地給我使眼色,「我哥是爛白菜,不要就不要了!但我爸不一樣,他幹淨專一,你放心大膽地睡!」
「別鬧,你爸不可能喜歡我!」
「喜不喜歡的,一會兒你撲倒他就知道了!後媽,我看好你!」
5
邵容與從沒有遇到過我這種情況,所以他家的醫藥箱裡沒有我用的藥。
他凝眉,帶著歉意,「抱歉,我還是送你去醫院吧。」
他說著就要抱我起來。
我們的距離太近了,已經超過了長輩跟晚輩的距離,我能夠清楚地感受到他炙熱的呼吸。
說真的,我跟邵靖軒都沒有這麼近過。
所以我一下子有些心猿意馬,脫口而出竟然是:「要不,你幫我!」
他微微一愣,神色莫辨地問我:
「你想我幫你泡冷水澡?」
我突然覺得自己剛才有些犯賤,搖頭,「算了,還是去醫院吧。」
我以為他會送我去醫院,誰知道下一秒他卻將我放在床上。
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凝視著我,一張清冷禁欲的臉漂亮得不像話。
我突然覺得,給邵靖軒當後媽也不錯。
至少他爸的臉好看,生個女兒像他不會醜。
他滾燙的掌心扣在我的後頸,問我:「要關燈嗎?」
我搖頭,「不用。」
他唇角微微一勾,薄唇上隱隱地帶著一絲笑意,「正合我意。」
我失神,呆呆地看著他那俊美無瑕的臉。
下一秒,他低頭親吻著我的唇。
而我卻本能地躲了一下。
他停了下來,眼底的濃色減退了許多,起身就要離開。
我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領帶,重新拉近了我們的距離。
他微冷的五官上似乎染著無奈,語氣沉沉地說:「不喜歡可以不做,不要勉強自己。」
他顯然誤解了我剛才的意思。
我搖頭,瓮聲瓮氣地解釋:「我從來沒有跟人這樣,剛才是有些害怕。」
我確實沒有跟人親密過,哪怕做邵靖軒女朋友這八年,也隻是被他當成個病人一樣照顧。
牽手的次數十根手指頭都能數得過來。
所以,我不清楚在這種時刻我應該怎樣反應。
他臉上依舊沒有波瀾,看不出真正的情緒。
我跟他對視了兩秒,一咬牙,閉上眼睛就堵上了他的唇。
6
一個小時後。
他擦了擦我的眼角,聲音喑啞地道歉:「抱歉,工作忙,從來沒有過女人。」
我有些意外,突然覺得自己是賺到了。
像邵容與這樣出身豪門的男人,其實很少能潔身自好的。
邵靖軒就是個例子。
我雖然高興,卻還是矯情了一下,故意說:「我不信,你身邊的女人都很漂亮,怎麼可能坐懷不亂。」
他絲毫沒有猶豫,凝望著我的眼睛:「我臉盲,除了你,認不出其他人。」
這一瞬間,我真的有些心動了。
但也隻是心動,因為我記得邵歡的叮囑——
這世界上有兩種人不能信:人販子和床上的男人。
「悄悄,有件事……」
隻是話還沒說完,我卻嬌氣地嗚咽了一聲。
他緊張地看著我,我摸出後頸壓到的東西。
是邵靖軒當初送我的項鏈。
「不要了,扔掉吧。」我抬手就要扔了。
手腕卻被他扣住,他的唇在我耳邊,低啞地說:
「別扔。」
「為什麼?」
他俯身,捧著我的臉,似乎有些不高興,「你不記得了?」
「我記得什麼?」
片刻後,我被他抱著坐在了櫃子上,看著那條項鏈在眼前搖晃。
7
縱欲過度的後果就是,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
我摸出手機看完時間,還掐了自己一下。
確定沒做夢的時候,我轉頭發現邵容與竟然還在我身旁。
他呼吸平緩,顯然是睡得很沉。
昨晚一切水到渠成,我也沒有什麼後悔的。
可現在清醒過來,我卻知道自己該走了。
我起身找衣服,還沒站起來,就皺起了眉頭。
昨晚是難受的腿軟,現在是腿軟得難受。
我調整了好一會兒,才摸到一套浴袍先披上,然後躡手躡腳地往門那邊走。
隻是,我剛摸到門把手,身後一陣涼飕飕的風襲來。
邵容與的語氣微涼地說:
「醒了?」
8
我的心咯噔一下,低著頭回答他:「嗯,醒了。」
在床上的時候,我是不怕他的。
可下了床,我就想起他是邵靖軒養父的身份。
想起邵靖軒說他S伐果斷,陰險狠厲的事跡。
老實說,我還挺怕床下的他。
他拿起跟我同款的睡袍也披在身上,隨後朝我走過來,在背後環著我。
炙熱的呼吸落在我脖頸的時候,我心跳得飛快。
低著頭,不敢看他。
看我這樣,他似是無奈地嘆了口氣,然後將我打橫抱了起來,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
「邵靖軒就在樓下,你想好怎麼跟他說了嗎?」
我對著手指,「能先不說嗎?」
他的臉瞬間陰沉得能滴出水來,「所以,你睡了不想給名分?」
我嚇得狂吞口水,權衡利弊一番後,趕緊抱著他的脖子,主動順毛解釋:
「我瞎了那麼多年,剛剛復明也需要過程!」
「而且我爸媽給我留的那些東西都被邵靖軒拿去了,我想先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邵容與皺著眉頭,「我來處理。」
我一聽,趕緊搖頭,「你動手,我就沒有成就感了!」
邵靖軒欠我的東西,當然是我親手拿回來才過癮。
「我實在搞不定了,再抱你那又粗又壯的大腿,好不好?」
「而且,你也不想看邵靖軒現在撒潑耍橫,是不是?」
「邵叔叔……」
他突然扣住我的後腦勺,鼻尖碰著我的鼻尖,聲音喑啞,充滿蠱惑:
「像那個時候一樣,叫我容與。」
「容、容與。」我還想問,他說的那個時候是什麼時候。
卻一個字也成不了調。
9
兩個小時後,外面是爭吵的聲音。
邵靖軒又犯老毛病了,他用過的客房,一般女佣也不喜歡進去打掃。
滿地的狼藉和絲襪,除了他撩撥的那個,其他人都很討厭。
邵歡是直接在門外開罵:
「邵靖軒,你就是個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以後這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別帶回家,我和爸都嫌棄!」
邵靖軒走出來時,還不服氣:
「爸都沒說什麼,你嘰嘰歪歪地幹什麼!怎麼跟溫悄一樣啰唆,怪不得池瑾洲不要你!」
邵歡冷笑,抱著胳膊說:
「你還好意思提溫悄!她沒在救助站,你知道嗎?」
邵靖軒本來是玩世不恭的,突然眉頭緊皺,抓住邵歡的手,問:
「溫悄又在耍什麼手段?她一個瞎子,不老老實實地等著我,玩什麼欲擒故縱!」
他罵著,可還是掏出手機給我打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