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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丫環不回答,隻是抱著我一個勁地哭:


 


「公主,等下個月使臣過來就和離吧,我們回家,不要再呆在這裡了。」


 


我笑了笑:「兩國之交,哪有那麼容易。」


 


即便父皇知道,也隻會讓我安分守己,容忍烏蘭娜的存在。


 


當年一往無前的衝動,追隨的代價在幾年後姍姍來遲。


 


為了轉移丫環的注意,我扯開話題:


 


「對了,不是最近有新來的大夫開了藥,聽說醫術很靈。」


 


「你先熬著,等見完使團,我就回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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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帶使團出使的領頭之人果然是顧衍。


 


我走進帳篷時,顧衍正在和人談話。


 


他帶來了大齊的絲綢香料,來交換草原的牛馬毛皮。


 


顧衍見到我就下意識走來,表情變化不定。


 


濃烈的情感積存眼底,顧衍欲言又止,最後隻沉沉一句:


 


「小魚.......」


 


小魚是我的乳名,隻親近之人知道。


 


匆匆三年,再見故人,我心中也很難平靜。


 


顧衍給我帶了漂亮衣裳,和精致的糕點花茶。


 


最後他拿出一封信,是皇姐的。


 


我剛接過來就眼圈發紅,顧衍眼中滿是憐惜:


 


「異族之地粗糙野蠻,小魚,你受苦了。」


 


我不願讓皇姐擔心,隻挑著好的事情給顧衍講。


 


但丫環為我打抱不平。


 


我阻止不及,她已將我受過的委屈盡數說出。


 


顧衍大怒,就要去找厲驍興師問罪。


 


我連忙去拉,拉扯間我被絆倒,顧衍下意識扶我。


 


而就在此刻,帳篷被猛地掀開。


 


一道壓抑著怒氣的聲音驟然傳來:


 


「你們在做什麼?」


 


我從來沒見過厲驍這樣憤怒的樣子。


 


他眉眼下壓,臉色陰森,周身氣勢恐怖得嚇人。


 


此刻,我摔在顧衍懷裡,兩個人幾乎算是曖昧。


 


厲驍直接將我拽了出來,力氣極大,我的手腕瞬間烏青。


 


接著他滿含怒意地一腳踹出,咔嚓一聲,骨頭碎裂。


 


顧衍的身體在地上摔出巨響,瞬間沒了血色。


 


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


 


等我反應過來後,瞬間驚怒交加:


 


「你幹什麼?顧衍是大齊的使臣,你怎麼能隨便動手。」


 


若是顧衍S在這裡,兩國開戰,牽連的是無數百姓!


 


厲驍不答,隻拽著我往外走。


 


掙扎間,我大聲呼喊,讓丫環去找大夫。


 


厲驍終於忍無可忍,我被他摔進王帳。


 


還未起身,就被他掐住了脖頸:


 


「小魚?叫得倒是親切,怎麼就這麼擔心你的情郎?林若魚,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身份?」


 


我被他嚇到了,手腕也被捏得劇烈地疼。


 


但剛才的場景確實容易誤會。


 


我努力平復呼吸,向厲驍解釋。


 


解釋我隻是摔到,解釋顧衍使臣身份不容有失。


 


但厲驍隻陰沉沉看我,等我說完了,


 


他微微松開了手腕,我心裡放松下來,以為他聽進去了。


 


卻聽到一聲冷笑:


 


「究竟是摔到還是故意?是在意顧衍還是在意所謂的使臣?」


 


剛才的癲狂暴怒慢慢散去,厲驍平靜下來:


 


「林若魚,你以前如何我不管,但草原沒有不貞的王後。你若再如此放蕩不知羞恥,我會連你和你的奸夫一起S了。」


 


不貞?放蕩?不知羞恥?


 


我心中刺痛一下,我不明白厲驍為何如此說我。


 


「我已經解釋了,你難道對我連一點信任都沒有嗎?」


 


厲驍突然一拳砸在了旁邊,他通紅著雙眼:


 


「信任,你要我如何信任你?當年你有婚約,還來勾搭我,你喜歡顧衍,卻來騙我,把我哄得昏頭轉向,恨不得連命都給你。」


 


「現在嫁給了我,卻又不忠誠,顧衍一出現,你就忘了我,滿眼都是你的情郎,剛見面就迫不及待地抱在一起。」


 


「你這種人,天生放蕩,滿嘴謊言,最愛勾引人,最底層的J女選擇恩客嫁人後,尚且會收心相夫教子。」


 


「你卻連J女都不如,在皇宮為質的那兩年,真的叫我覺得惡心。」


 


我呆愣在原地,每一個詞我都能聽懂,但組合在一起我卻好久沒理解。


 


我喃喃自語:「J女?惡心?」


 


「厲驍,皇宮的那兩年,對你來說算什麼呢?」


 


十八歲的厲驍說我是天上月,是他聖潔高貴的心上人。


 


二十歲的厲驍,半跪在地,發毒誓要一輩子愛我護我。


 


而現在,厲驍面容冰冷,隻吐出一個字:


 


「髒。」


 


「你的身體很髒,感情更髒。」


 


「我一想到以前對你說的那些蠢話就想吐,我當年可真賤啊。」


 


光線在厲驍臉上落下陰影。


 


我聽到了他沙啞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疑惑。


 


我使勁捂住耳朵,當那些字還是無情地鑽了進來。


 


厲驍一字一頓:「林若魚,我當年為什麼會愛上一個言而無信的婊子呢?」


 


於是,一瞬間萬箭穿心。


 


等我再清醒過來時,帳內已經沒有了厲驍的身影。


 


丫環焦急地喊我的名字。


 


我這才發現,哀怒交加之間,我竟深深嘔出了血。


 


「公主,這是新藥方,我熬好了,你快趁熱喝。」


 


我抓著丫環的手,神情有些恍惚:


 


「難道我來草原,真的錯了嗎?」


 


厲驍將我視為恥辱,將我們曾經相愛的兩年視為不堪。


 


隻有我蠢,還幻想著以前的感情,一腔熱血撞南牆,最終撞得頭破血流。


 


手上的新熬的湯藥還在發著熱氣。


 


我抬手,一飲而下。


 


是比曾經更加苦澀難喝百倍的味道。


 


淚水落在地面,我咽下滿口苦澀,慢慢閉上了眼睛。


 


在此刻,我感到了遲來三年的後悔。


 


7.


 


「王上,王後又吐血了。」


 


守衛急匆匆來報。


 


厲驍下意識起身,又坐了下去:


 


「吐血找大夫,還有我帶回來的草藥,丫環不是煎好藥了嗎,去送。」


 


揮退了守衛之後,厲驍疲憊地閉上眼睛。


 


林若魚身體弱,這三年厲驍找遍了醫術高超的大夫。


 


這次的大夫據說是華佗的傳人,本來已經隱居了。


 


還是被厲驍堅持不懈請出了山。


 


林若魚以為是因為她和親公主的身份。


 


所以大夫不敢怠慢,草藥源源不絕。


 


但並不是,有的神醫脾氣古怪,有的草藥快要絕種。


 


都是靠厲驍帶著人馬,千辛萬苦搜集而來的。


 


過了一會兒,厲驍放下紙筆,煩躁地揉著眉眼。


 


從聽到林若魚吐血,他就靜不下心了。


 


有人冒冒失失地闖進來,是烏蘭娜。


 


她揚著馬鞭,眉眼張揚:


 


「厲驍哥哥,今日天氣好,一起去騎馬吧。」


 


厲驍對於這個從小長大的青梅,一向是很有耐心的。


 


但此刻,莫名地沒有心情:「去找別人吧,我還要處理事情。」


 


烏蘭娜任性慣了,此刻撅起嘴,淚眼汪汪:


 


「是因為那個林若魚嗎?聽說她又暈了,她就是故意的,趁著使團來裝可憐,想要厲驍哥哥你被使團指責,逼著你以後聽她的話!」


 


厲驍恍惚了一下,是故意的嗎?


 


好像以前是有過,林若魚故意摔進湖裡。


 


等被救上來已經奄奄一息了。


 


那天,厲驍記得自己發了很大的火,斥責她不愛惜身體。


 


後來,他撞到了林若魚和丫環的談話。


 


「王上一直冷落王後,是在打大齊的臉,所以我必須要爭,不能輸給烏蘭娜。」


 


原來是因為大齊顏面,為了公主驕傲。


 


不是因為嫉妒,也不是因為在意。


 


厲驍自嘲一笑,也是,林若魚本來就不愛他,又怎麼會因為烏蘭娜吃醋。


 


厲驍很恨林若魚,這種恨根植於骨子裡,難以磨滅。


 


第一次,是圍獵時,他跟顧衍一同被獵物撞傷,動彈不得。


 


而林若魚選擇了先救顧衍,拋下了一旁的他。


 


事後,林若魚說是因為顧衍傷重,必須先救。


 


厲驍信了這番說辭,說服自己,事有輕重。


 


第二次,是厲驍和林若魚商量好了私奔。


 


他將祖傳的草原骨鏈送給了林若魚。


 


但約定那天,林若魚沒有來。


 


一向欺負他的世家子弟,將骨鏈踩在腳下,嘻嘻笑著:


 


「太好笑了,你這個異族蠻夷也敢肖想公主?」


 


「公主早就答應了和顧衍的婚約,你呀,就是她無聊時候的一條狗,你逃跑的消息,你猜,是誰告訴我們的?」


 


那天,因為私逃,厲驍被關進地牢。


 


各種刑具折磨了三天三夜,幾乎隻剩一口氣。


 


外面傳來吵鬧聲,獄卒隨意地聊天:


 


「今天宮裡舉辦宴會,聽說是準備定下公主跟顧大人的婚約。」


 


「早該定了,兩個人郎才女貌,據說顧家準備的彩禮,整整佔了兩條街。」


 


後面的話厲驍不記得了。


 


最後的記憶,是那暗無天日的地牢和無窮無盡的刑具。


 


是一個月後,他像隻喪家之犬一樣被接回草原。


 


三年後,林若魚作為和親公主嫁過來。


 


新婚之夜,她坐在窗邊,眼睛比燭光還要耀眼。


 


她說很開心能見到他,她說很想他。


 


厲驍幾乎是控制不住笑出聲。


 


林若魚,你怎麼?怎麼還敢說出這樣的話?


 


所以厲驍沒回答,隻是冷著臉離開。


 


於是那天晚上,全草原都知道厲驍不喜歡這個大齊來的公主。


 


大婚當晚,就把人孤身扔下,反倒跟烏蘭娜待在一起。


 


......


 


時間過去了不知道多久。


 


厲驍從回憶裡掙脫,擰著眉要去喊守衛。


 


喝了藥,還有沒有咳嗽吐血,有沒有不舒服?


 


怎麼沒人來稟報一聲?厲驍暗斥守衛過於懈怠。


 


但自己現在這樣過去,是不是顯得太在意了?


 


林若魚會嘲笑自己吧,笑自己一聽到她吐血就跟條狗一樣眼巴巴湊過去。


 


就在厲驍心煩意亂的時候。


 


門外突然吵鬧起來,匆忙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下一秒有人衝進帳篷,侍衛抖著嘴唇,嘗試幾次。


 


終於發出了驚慌的破音聲:


 


「王上,王後,王後沒有呼吸了!」


 


8.


 


我飄在半空中。


 


疑惑地摸向胸口。


 


常年發悶疼痛的地方,此刻竟然破天荒地安靜。


 


總是折磨的我恨不得撞S,現在也全然不見。


 


未曾有過的輕松遍布了我的全身。


 


直到刺耳的哭聲傳來,我往下一看。


 


竟然是我的丫環,她面容悲傷,淚水不要錢地往外掉。


 


而在她懷裡的人影有些熟悉,身著長裙,臉色蒼白。


 


我眨了眨眼,想了很久,才想起來是誰,那竟然是我。


 


而我此刻呈現魂魄狀態飄在空中。


 


原來是已經S了,怪不得身上不痛了。


 


丫環一直在哭,幾乎崩潰:「公主,我不知道藥的劑量不對,明明早上我還檢查過的,怎麼會變多……」


 


多不多又怎樣,我這具殘破的身子早該S了。


 


我嘗試給丫環擦眼淚,但手指卻直直穿了過去。


 


我愣愣地看著手指發呆。


 


帳篷卻被突然掀起,一聲怒吼傳進來:


 


「大夫呢?那群大夫呢?什麼叫沒有呼吸了?」


 


厲驍面色猙獰,像是剛從地獄裡爬出來的修羅一般:


 


「治不好王後,你們都給我去S!」


 


帳篷內瞬間吵了起來。


 


大家都被厲驍嚇到了,求饒聲、哭泣聲響成一片。


 


我的身體被厲驍搶了過去。


 


他將我抱緊懷裡,掐著我的脖子,厲聲呵斥:


 


「林若魚,你這些把戲沒用,我命令你馬上睜開眼睛。」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聲音狠厲:


 


「你要是再繼續裝下去,我就把顧衍和他一起帶來的人全部亂踩S,你聽到沒有?」


 


我總是看不透厲驍。


 


以前如此,現在還是這樣。


 


明明是他在威脅我,也是在怒氣衝衝地斥責我。


 


但為什麼,他越說,神情卻越痛苦呢?


 


丫環突然站起來,她指著厲驍的鼻子:


 


「好了,公主S了,你的烏蘭娜能當王後了,現在你開心了嗎?」


 


「是你,是烏蘭娜,是你們一起S了公主,你們才應該S,你們才應該下地獄……」


 


丫環說著,拿著刀突然就向厲驍刺去。


 


變故突生,驚起一片慌亂的喊叫。


 


厲驍反應很快,避過了要害,那尖刀隻劃破了他的手臂。


 


丫環被人拖著,出去之前還瘋癲地要S了厲驍。


 


厲驍神情恍惚,看著那把尖刀:


 


「小魚,是不是我S了,你才願意睜開眼睛看我……」


 


正在厲驍將要撿起那把尖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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