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太子大婚那日,虞淑禾得見天顏深深淪陷,借口舍不得我的緣故替換了我的貼身丫鬟做了陪嫁。
新婚當日,她將本該來我宮中的醉酒太子引去偏房一夜荒唐。
二哥得知後為了替她撐腰,以將軍府百年軍功替她換得側妃之位。
冊立側妃當天,虞淑禾假意像我道歉,當著眾人的面向我跪下敬茶。
本以為人多勢眾,再怎樣她也不會在那麼多人面前對我下手。
沒想到醒來時,渾身臭汗的馬夫正趴在我身上。
後面還有幾個光著身子,面露淫邪的馬夫排著隊。
“這太子妃可真是個極品,多虧了側妃咱大家伙才能把這種高高在上的女人壓在身下,真解氣啊!大家排好隊啊都有份都有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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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反抗,可是身體軟綿綿的,提不起半點力氣。
他們一個個壓了下來,粗暴地撕碎我的衣物。
而我隻能屈辱地咬緊牙關,直到血腥充刺口腔,瘋狂溢出。
直到素秋趕來,那些人才作鳥群飛散。
我狼狽地躺在地上,沒有任何物體避體,血跡,淤青,滿地淫靡。
素秋解開外衣包裹著我殘破的身子,踉跄地背著我前行。
“你要堅持住啊王妃!”
一路上經過不少行宮,宮女太監們捂著口鼻躲在一旁。
有膽大的開始大聲議論,原本對我妖女身份深信不疑的一些人當著我的面罵出了無數惡毒的話語。
宮女罵我不要臉,太監朝我吐口水。
不知道是誰從身後澆了我一桶恭水。
腥臭的液體從我的頭頂蔓延至全身,可憐的素秋也跟著我遭了秧。
太子從側妃房裡從來的時候甚至沒空穿外衣,他站在我八百裡開外冷臉看著我。
東宮圍滿了看熱鬧的人群,他們罵我無恥放蕩,是個比J女都還下賤的蕩婦,竟敢堂而皇之在東宮偷人。
太子大怒,一腳將我踹進冰冷的池塘,浸泡了三天三夜才準上岸。
長生境映出這一切時。
原本哄鬧的天聖祭壇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太子的臉色一陣青白,望向身後瑟瑟發抖的女人再沒一絲愛意:“她為何不告訴孤?”
他當然記得此事,這是他一生的恥辱。
聽到太子妃在馬厩聚眾淫亂的事時,他根本顧不得與側妃郎情妾意,氣得衣冠都沒有整理直接S了過去。
他原本可憐太子妃被人說成不詳妖女,所以不惜以自身龍氣想替她壓下不詳妖氣。
畢竟於他而言她隻是一個無辜的孩子。
可為何娶了她之後妖氣沒有被壓制,她反倒愈來愈變本加厲?
那時他陷入無盡的悔恨與自責,不知道是自己助長的妖氣,還是本身程明珠就無可救藥。
一個與我同齡的女孩訥訥開口:“原來她是被陷害的……可是我還罵了她……”
“喂,別被這妖女騙了,雖然那丫鬟說是側妃害了她,她也是喝了那杯茶之後昏迷的,可你們誰看到側妃下毒了嗎?她那種賤人,誰知道她是不是故意耍心機?”
“是啊!與她有染的其中一個馬夫不是偷換築堤建材,害得洪壩決堤,大水淹滅我南部十一城!一定是她沒陷害成側妃,心生恨意!蓄意在太子監督的堤壩搗爛報復!”
“對!一定是這樣,這妖女慣會偽裝!大家不要被她騙了!”
二哥也蹙眉看向許安齊:“太子不要被這個賤人騙了,你難道忘了她非說馬夫的野種是你的龍子嗎?”
看著如此厭惡我的哥哥,我隻感覺心髒撕裂般疼痛。
靈魂也隨著一次次痛心變得若隱若現。
為了懲罰淫亂不忠的我,許安齊將我扔給奉命前往洪河加固堤壩的二哥。
我想向二哥解釋,可他看隻厭惡地看著我。
“我沒想到你這個人不僅惡毒還如此放蕩,淑禾是我送進東宮的,你竟然汙蔑她,是不是也想說是我背後指使的?難道是我掰開你的雙腿去迎接男人的嗎!賤人!”
母親過世後,父親也在不久鬱鬱而終。
大哥在邊關鎮守,我從小能相信依靠得也隻有這個二哥。
可是二哥,從來就不喜歡我。
那個在我出生前信誓旦旦要 一生愛護妹妹的二哥,在父母去世徹底著了魔。
可我依舊小心翼翼地討好著他,因為他是哥哥,是我在碩大的皇城唯一的親人。
沒有人愛我。
我的哥哥為了心愛的女人開心幫她搶奪我的丈夫,我的丈夫也從未相信試圖了解真正的我。
河水衝刷著我的衣擺,淤泥沾滿我的腳跟。
我臉色蒼白望著頭也不回的二哥,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倒頹。
失魂落魄間,素秋溫暖的小手揩去我臉上的汙漬。
她的眼裡閃過一絲心疼:“王妃,總有一天將軍和殿下都會後悔的。”
我苦澀一笑:“傻丫頭,世上沒有後悔藥。”
如果受到的傷害能被後悔所擺平,那不會受到任何懲罰的加害者隻會變本加厲。
更何況二哥已經完全被虞淑禾迷了心智,不知道太子……
我看向素秋,嘆了口氣。
隻是因為伺候的人是我,素秋也連帶著被人嫌棄。
“回去之後你便離宮吧,走得遠遠的找個好人嫁了,不想嫁也沒關系,我在你老家青州購了幾間鋪子,已經在官府過了戶了,就算不嫁人也不用為生計發愁。”
“你要好好的,千萬別回京了,也別和任何說說認識我……”
熱淚垂著而落,我已泣不成聲:“伺候過我這種災星,人們會看不起你的。”
“若是你還會記掛我,請待我去祭拜一下我的父母,告訴他們女兒一切安好。”
“我不要,你自己去。”
素秋別過頭,可我看見了她滾落的眼淚。
眾人盯著長生境,眼睛都一眨不眨。
他們都對眼前看到的場景感到詫異,那些原本等著開口謾罵我的人,紛紛沉默了。
半晌,終於有人忍不住開口:“這程明珠看起來對素秋還不錯,為什麼後來那麼殘忍的S了她?”
“不對,她是被綁去洪河的,又是什麼時候聯系上那個馬夫偷了固防圖的,難道她之前演戲全是為了這一刻?她其實早與餘國奸細有勾結吧!”
這一問在人群中炸響了一陣餘波。
他們連連點頭稱是,他們不相信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能做出此等驚天動地的大事。
洪堤重修加固竣工準備開閘泄水時,我第一個從營帳跑出,仿佛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
無盡的洪河水衝破堤壩,如同兇惡的巨龍,張開血盆大口將一切吞噬殆盡。
我的親哥哥也在那場洪災中,喪失了一條手臂。
這是何等的惡毒與殘忍!
若說與馬夫淫亂是道德淪喪,那勾結他國殘害自家百姓簡直泯滅天良!
相似為了解開眾人的疑惑,長生境緩緩放出了我在洪河的事。
就在我咬著牙,忍著刺骨的寒冷和傷口遇水的劇痛,試圖清理肩上一道深可見骨的鞭傷時,一陣刻意壓低的交談聲,順著風斷斷續續地飄了過來。
“……上頭撥下來的銀子,大頭都進了……口袋……那堤壩……能結實才怪……”
“……放心,關鍵的那幾段……用的都是最次的料子……糊弄過去就行……”
“……程將軍和太子都盯得緊?嘿嘿,他們懂什麼……真正的‘重點’……圖紙上標得清清楚楚……誰能想到……”
我的心猛地一沉,幾乎停止了跳動。
偷工減料?劣質石料?重點?
這每一句話都像重錘砸在我的心上!
洪堤若潰,下遊十幾城,萬千百姓將盡成魚鱉!
顧不得清洗,我胡亂套上湿冷的衣服,屏住呼吸,循著聲音的方向悄悄摸去。
聲音是從不遠處幾個負責採買石料的小頭目營帳裡傳出的。
他們顯然喝了不少酒,鼾聲如雷,其中一個醉醺醺的家伙懷裡,還露出一角卷起的圖紙。
機會稍縱即逝!
恐懼和憤怒讓我渾身發抖,但一股強烈的念頭支撐著我——必須拿到證據!
我深吸一口氣,像幽靈般溜進營帳,忍著濃烈的酒氣和汗臭,顫抖著手,極其小心地從那人懷中抽出了那卷至關重要的圖紙。
圖紙展開一角,上面赫然標記著幾處用朱砂圈出的“重點”,旁邊還有蠅頭小楷標注著替換的劣質材料名稱!
拿到圖紙,我立刻衝向二哥的主帥營帳。
時間緊迫,必須立刻阻止災難!
“站住!什麼人?!”
營帳門口,兩個守衛像鐵塔般攔住了我。
看清是我,他們臉上立刻露出毫不掩飾的鄙夷和厭惡。
“災星?深更半夜跑來主帥營帳做什麼?又想害誰?”
“滾開!我有急事稟報程將軍!事關堤壩安危,關乎萬千百姓性命!”我急得聲音都在發顫,舉著手中的圖紙,“你看,這是證據!有人偷工減料,要害……”
“呸!”一個守衛粗暴地打斷我,一口濃痰啐在我腳邊,“妖言惑眾!就憑你?一個災星拿張破紙就想誣陷好人?誰知道是不是你又在搞什麼鬼把戲!將軍剛睡下,沒空見你這晦氣東西!滾!”
無論我如何哀求、解釋,甚至跪下磕頭,他們隻是像驅趕蒼蠅一樣驅趕我,眼神裡充滿了不信任和惡意。
在他們眼中,我程明珠的存在本身就是罪過,我的話更是連糞土都不如。
“不對!不對!居然是是有人偷工減料,貪墨固堤款!”
鏡外原本激憤的群眾瞬間啞聲,有人訥訥道。
“是我!原來災星是我!爹娘!原來是我害了你們啊啊——!”
攔住我的兩個守衛也在看清真相的那刻發出痛苦哀嚎。
“為什麼她拿到了圖紙還沒人去徹查此事!難道貪墨朝廷銀兩的那位大人是程將軍?還是太子殿下?”
人群傳出竊竊私語。
“不!我根本沒收到什麼圖紙!”
太子蹙眉著眉,不解地看著上空。
長生鏡裡,眼看無法見到二哥,我絕望地跪倒在地。
突然我想到什麼。
瞬間從地上爬起。
太子!
對,太子許安齊!
他今天巡查後並未離開,而是住在不遠處更舒適的行轅裡!
我轉身,跌跌撞撞地朝著太子的營帳方向狂奔而去。
冰冷的夜風灌進喉嚨,肺葉像要炸開,腳下被石塊絆倒無數次,膝蓋磕破了,手掌的血痂再次被磨得脫落,血液噴射而出。
但我隻有一個念頭:快!再快一點!
然而,當我氣喘籲籲、狼狽不堪地衝到太子行轅時,卻被守衛告知:太子殿下半個時辰前已帶著側妃娘娘連夜啟程回京了!
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巨大的絕望如冰冷的河水瞬間將我吞噬。
——
不行!不能放棄!
下遊還有那麼多無辜的百姓!
我不知從哪裡爆發出的力氣,竟然在太子隊伍離開不久後,也尋到了一匹快馬,不顧一切地朝著京城方向疾馳。
一路風餐露宿,馬匹累垮了就換,心中隻有一個念頭:趕回京城,見到太子!
當我蓬頭垢面、滿身血汙塵土,如同一個真正的瘋子般終於抵達東宮側門時,天邊已泛起魚肚白。
門外守衛再次將我攔下:
“哪裡來的瘋婆子竟敢說自己是太子妃!快滾!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其中一個守衛一腳將我踹翻在地:“快滾,真晦氣!”
我怎麼可能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