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嗎?但程悅確實可愛!
賢王一看我這表情,更惱了,扛著我回房折騰了一晚上。
秋風起的時候,邊關的信來了,說鎮國將軍非要帶兵出關突襲蠻子。
鄭笠攔著他,他用聖旨將鄭笠關了起來。
鎮國將軍以鄭笠為要挾,讓弟兄們聽命於他。他點了三千人出關,但兩日後,卻隻活著回來了八百人!
我將信揉成了粉末,踹倒了石桌。
「老子的弟兄,他居然當工具邀功!」
「將軍,要不要S他全家?」青鶴問我。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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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沒S鎮國將軍全家,畢竟他也是奉皇命行事。
但我的人S了,這口氣我咽不下去。
我將他那十三個紈绔兒子,全塞進了東郊軍營裡。
「你們爹蠢,兒子肯定也不聰明,我做好人好事,幫他教子。」
他十三個兒子哭爹喊娘,恨不得直接S了。
如此,朝廷裡彈劾我欺負幼小的奏章如雪花飄落。
但皇帝都壓著不發,也沒有喊我進宮責問半句。
這一夜,我和賢王剛歇下,院外人聲雜亂,青鶴來回我:「將軍,賢王府被禁衛軍包圍了!」
賢王臉色一怔,我親了親他的眉眼,淡淡問道:「由頭呢?」
從將我賜婚給賢王開始,皇帝就要S我,我和他都心知肚明。
他隻不過缺個由頭罷了。
賢王開始吻我,不管不顧地吻我,我亦摟著他回應,仿佛過了今夜,我們便是生S離別。
「鎮國將軍S了,S人者是小鄭將軍。」
原來鎮國將軍去西北,就是皇帝放的鉤子。
不過鉤子提前被我弟弟折了。
也好,鎮國將軍也算是S得圓滿了。
「知道了。讓包圍的人安靜點,別影響我們休息,有話明天說。」
青鶴應是而去。
賢王已緊緊抱著我,問我:「鄭殊,我是誰?」
「你是賢王,」我捏著他的臉,揚眉道,「當今帝王的乖兒子。」
賢王眼中的光亮湮滅,他咬著我的唇,強調著:「不,我是蕭瑜,鄭將軍的夫君!」
我笑了笑,哄著他。
真是傻孩子,這個時候選什麼陣營,好好待在家裡就好了。
賢王鬧了我半夜,快天亮時,我將他打暈了,將我的劍留了他,取了刀帶著青鶴離開了賢王府。
區區禁衛軍,區區京城,豈能困住我鄭殊?
「將軍,」青鶴回頭看了一眼京城,「您不和王爺告別嗎?」
我不曾回頭,「大仇未報,生S關頭,互相理解吧。」
是的,皇帝和我有仇。
四年前,皇帝率兵出徵,因為他的剛愎自用,折損了我三千人!
六年前,因為他的猜疑和縱容,我父親在回京的路上,被人暗S。
叱咤沙場的老將,沒有S在戰場,而是S在效忠的君王手中,多可悲?
然而,就在十幾年前,太後要換掉他這個無能君王時,是我父親以一己之力,保住了他的皇位。
太後敗了,至今把我當成仇敵。
可那些恩情義氣,皇帝都不記得了。
他不講道義,做了初一,那就不怪我做十五!
一路追S,我和青鶴終於到了西北,沒有多餘廢話,弟兄們都不用我煽動情緒,直接掀了鄭姓大旗,跟著我。
他們受夠了吃力不討好還拿不到軍餉的日子。
他們受夠了腹背受敵的日子。
早S晚S都是S,不如轟轟烈烈幹一票大的。
腦袋掛在褲腰帶上,和頂在脖子上,本質上沒區別。
我行軍極快,西北腹地我如履平地,無人敢阻攔我。
連過四府,皇帝的兵馬到了。
遼東兵來京勤王,堵在我的背後。
第一場戰打響。
這一仗打了三個月,在新年那天,我提著皇帝兩位大將的頭,到了京城門外。
戰鼓擂動,軍旗獵獵,城牆上,皇帝大罵我是亂臣賊子,天下人得而誅之!
我不過想活著!
你不讓我活,那你就去S。
我一箭折斷他的軍旗,萬軍陣營爆發大笑。
所有的兄弟都知道皇帝是孬種,都見識過,那年他在戰場上嚇得尿褲子的樣子。
膽小懦弱不可悲,可悲的是,他無恥下作,沒有仁義道德。
如今他站在城牆上,披著龍袍,就當自己是人中龍鳳!
皇帝將一個人,綁在城牆上,風很烈,那人被吹得晃動。
「鄭殊!」皇帝喊道,「你若不退兵,朕就S了賢王。」
「聽說你們夫妻情深,你要眼睜睜看著他S嗎?」
隔著竄動的人頭,迷眼的風雪,我與賢王對視著。
11
西北是幹燥的冷,北風掃在臉上,如刀子切割著。
京城是陰冷,湿潤的風像蛇的信子,滋溜溜纏裹著皮膚,又透著皮膚滲透到骨頭裡。
我摸了一把雪融化後,湿漉漉的臉,收回和賢王對視的視線。
「埋鍋,造飯!」
我的兵訓練有素,令下去後,營地便升起了很多股濃煙。
鄭笠看了一眼城牆上的賢王,低聲道:「姐,咱們斷糧了。」
我看過去,一口口的鍋裡,煮著的是稀湯,唯有我這裡,是圓溜溜的地瓜,泡在滾水裡,開始散著香氣。
鄭笠垂著頭,又補了一句:「狗皇帝用賢王拖著,就是知道,咱們沒糧了。」
「我們行軍幾個月,人困馬乏,再沒吃的,撐不了幾天。」
我掃了手讓他自己忙去。
「將軍。」青鶴跑來,壓著聲音指了指後營,「有個姓姚的商人給我們送糧來了。」
「去看看!」我去後營,看到姚姓的商人,他四十左右,戴著貂皮的帽子,一道疤,從左邊眉毛到右邊嘴角,容貌不和善,但很真誠。
姚東家說他等了我們三天。
因為怕早送了給我們添辎重負累,便索性在這裡等。
「人情記住了。」我抱拳施禮,「天下大定後,你來找青鶴。」
姚東家很有些意思,他說不用道謝,將捐的糧給了我們後就告辭了。
他送的糧食分量也有意思,剛好能讓十二萬人今晚一頓管飽。
軍營靜悄悄,我嚼著肉喝了一口酒。城樓上也靜悄悄的,唯一的一道光照在賢王的頭上。
他的容貌極清楚。
他正看著我。
「將軍,」青鶴嘆了口氣,低聲道,「大家都累了,要不今晚先休息吧。」
我叼著筷子,抬頭看向賢王。
他對著我笑,是最美的面容。最青澀的笑。
我將筷子插進土裡,「打!」
乘著風雪,今夜不攻,明日就會地凍,屆時城樓我們都上不去。
所有人看著我面露不忍,我知道他們在想什麼。
戰鼓擂動,響徹這個風雪迷人眼的夜晚。
「鄭殊!」皇帝將賢王押在垛口,刀加在他纖細的脖子上,「你再走一步,朕立刻砍了他。」
我笑了,想起程悅告訴我的事,三皇子三歲的時候,他母妃S在冷宮裡,整整三年沒有人知道。
更沒有人知道,一個三歲的孩子,是如何處理母親的屍體,如何一個人在冷宮活下來,如何熬過那一個個飢寒交迫的白天和黑夜的。
但他熬過來了,用最體面的笑容,站在皇帝面前,喊他父皇。
我抽了刀,啐了一口,「給老子衝!」
城樓上發出諷刺的大笑,笑聲是瑞王的,他學著皇帝,將刀架在賢王的脖子上。
他喊道:「我沒有說錯吧!她就是個沒心的女人,這世上沒人能進她的心裡。」
「蕭瑜,你在她的眼中,也僅僅是一攤爛泥。」
我懶得聽。
攻城艱難,何況京城的城牆。
這一仗從天黑打到深夜,在第一塊城磚結出冰晶的時候,我登上了城牆,而同一時間,我腳下的城門,也被人打開了。
我不知是誰。
但我的人衝進了城內,勝負立刻分了出來。
我進皇宮時,皇宮燃起了連綿的大火,皇帝靜靜吊在他最喜歡的梨樹下,舌頭垂著眼睛外凸,依舊是孬種的樣子。
在他腳邊,是太子和瑞王的屍體。
但並不見賢王,人或者屍體。
我立在宮牆上迎著黎明的第一道光,整個京城都在我的眼中。
「誰開的城門?」我問青鶴。
「是程尚書。」青鶴聲音顫抖,透著不忍,「賢王安排好了一切,讓他開的城門。」
「那賢王人呢?」
「不知道。有人說……燒S了!」
我揉著心口,吸了口氣,拂袖道:「吩咐弟兄們原地休整,但不許驚擾百姓。」
「將文武百官帶來見我。」
「在哪裡見?」青鶴問我。
我邊走邊道:「祭壇!誰敢唱反調,直接祭天!」
12
新朝更迭,諸事煩雜。
我登基後連軸轉了三個月,才算安定。
難得休息,我靠在椅子上打盹,秋雨給我捏著腿。
我無奈道:「讓你去過自己的日子,你偏要進宮,進來就給我捏腿?」
「您腿天天疼,奴不放心。」
我搖頭,由著她去。
「陛下。」秋雨低聲道,「您為什麼不選秀?」
我捻了顆葡萄丟進嘴裡,眼前浮現出人影,黑亮的眸子,暈著霧氣,氣鼓鼓地瞪著我。
「你怎麼也和那些糟老頭子一樣,來催我娶親。」
那些老頭子,一開始看不起我是女人,明裡暗裡和我較勁,打壓我。
在我手裡過了幾招後,他們沒人敢質疑我的能力了,又改來說我的婚事。
就是見不得我舒坦。
「陛下。」青鶴躬身進來,「後日農耕節,您可去看看?」
我許久沒出宮了,還真想出去透透氣。
「安排著。」
到那日,我換了常服,帶著一群人去了郊外。
節日很熱鬧,我正與農民說話,卻感受到一道視線落在我身上,我沒回身,招來青鶴,「去將人抓了。」
結束後,青鶴將人帶來給我。
「姚東家?」我打量著對面的男人,他臉上的那道疤,在明亮處越發顯眼。
姚東家行禮,「給陛下請安。」
我盯著他不說話。
待他惶恐慌亂時,我才問他:「賢王在哪裡?」
他猛然抬頭看我,許是驚訝我居然知道他的來歷。
隨即他又惶恐地垂著頭,否認道:「小的不知,小的不認識賢王。」
「他不想見我?」我依舊問他。
姚東家誠惶誠恐地重復那句話。
「你告訴他,朕給他三天,三天後他若不來找朕,朕就開始娶親了!」我丟了塊令牌給姚東家。
走了幾步,我又重復道:「三天!」
「陛下。」姚東家將令牌奉過頭頂,抖著聲音道,「賢王去了。您,您回賢王府看看,那裡,那裡有王爺給您留的遺書。」
我去了賢王府,在我書桌的抽屜裡,找到了那封信。
是我離開京城那天寫的。
「鄭殊,你說話不作數,又將我丟下。
「我還是要幫你完成大業。但也是最後一次,這世上已沒有值得我留戀的了。
「鄭殊,我不喜歡你了,來生也別見!」
我揪著信,揉著絞痛的胸口,難忍地蹲在地上。
「臭小子!」
姚東家帶我去了他的墓地。
他說破城那天,賢王重傷失血,等第二天他找到這裡時,賢王靜靜躺在他自己挖的墓坑裡。
是他親手捧的土,將賢王埋了。
墓碑無名,幹幹淨淨立在墳包前,一如他的人,幹幹淨淨來,幹幹淨淨走。
我在他墳前喝了兩壇子酒睡了一覺,就回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