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友是班級裡的吊車尾，跟男神表白後，提出讓我這個市中考狀元幫她補習功課。
漲一分給我一百塊。
我花了一個學期時間，帶著她補短板、強弱項，終於最後一模考試幫她 400 分的成績提高到 600 分。
誰知得到男神承諾後，她翻臉無情：
「我說你別太搞笑了，鑽錢眼兒裡了吧！
「我能提高成績，是因為我聰明又刻苦，跟你有什麼關系？
「我聽說你暗戀我男朋友很久了，怎麼？嫉妒我把他拿下了？」
看著她這副樣子，我並不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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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不知道，我綁定了「失分系統」，隻要綁定對象在考試時下降 200 分，系統就會滿足我一個願望。
【確定甘雪兒為綁定對象嗎？】
我微微一笑：「確定！」
1
自習課上，甘雪兒小臉通紅，滿臉幸福地分享昨晚男神給她的承諾。
「楚宇說了，隻要我高考考到 600 分，就跟我在一起。」
這節課沒有老師，顯得她的大嗓門尤其響亮，吸引了不少同學過來。
「雪兒，你好棒啊，這不就是小說女主嗎？」
「你這屬於追夫成功啦，不過一個學期提升 200 分也太牛了吧！」
聽到誇贊，甘雪兒喜不自勝：「今天我請大家吃後門的燒烤，晚自習下課咱們就去。」
聞言，我也喜滋滋湊了過去：
「雪兒，你太棒啦，那你是現在結費還是等高考之後啊，不然你現在先交三分之一可以嗎？」
聽到我的話後，甘雪兒臉色一僵，撲閃著大眼睛無辜望著我：
「費用？什麼費用啊？我怎麼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欠你錢了。」
我一愣，以為過了一個學期，她忘記價格了，便隨手拿起旁邊的計算器來：
「雪兒，你忘記了嗎？這學期開學的時候，你跟我說幫你提升成績，提升一分給我一百元。
「那時候一模考試剛結束，你考了 396，昨天五模考試成績，你考了 604，一共欠我兩萬零八百，給你抹個零頭，給兩萬就行！」
「撲哧，你別太搞笑了！」甘雪兒嘲弄地看著我，「先不說咱倆舍友兩年半了，我之前幫你忙的時候，我跟你要過錢嗎？」
意識到這邊的氛圍不對，課堂霎時間安靜下來，連說小話的同學們都往這邊看來。
我沒想到她會這麼說，有點不敢置信：「平時我也幫了你不少忙啊，一碼歸一碼，這件事不是你承諾我的嗎？我費了這麼大力氣幫你把成績提高，你要說話不算數嗎？」
甘雪兒激動地站了起來，椅子被突然的摩擦弄出巨大聲響，她怒目圓瞪：
「我成績提高，是因為我聰明又刻苦，跟你有半毛錢關系嗎？
「你不就是早上叫我起起床，晚上幫我講講題嗎？真是豬鼻子插大蔥，裝起象來了！你要是實在不樂意，那你報警吧！」
2
看著她這副潑皮無賴樣子，我氣得夠嗆，臉色也沉了下來。
「那這補課費，你是不準備給了是嗎？」
甘雪兒看好戲一樣地看著我：「你覺得呢？我看你是窮瘋了，還來跟我要上錢了。」
周圍傳來看好戲同學的嬉笑聲。
我的臉頓時燙得夠嗆，但沒有辦法，我也不能真的拿這事去報警。
突然一道電子音傳來：【宿主，是否啟動失分系統？】
我猶豫片刻，選擇了否定。
這系統已經伴隨我多年，我早就忘記它是什麼時候來的了。
根據規則，我可以在別人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任意進行綁定。
隻要綁定人在一年內下降 200 分，我就能獲得一個願望。
金錢、權力、美男……都可以許諾。
高考前如果不綁定的話，系統就會失效。
我一直沒有綁定過，一是因為沒有合適的對象，二則是我覺得世間沒有白吃的午餐。
想要什麼都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看甘雪兒的樣子，我忍住了脾氣。
這系統平時的作用就是與我聊天，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功能性地出現了。
看來甘雪兒的所作所為，系統也看不過眼了。
轉念一想，我趕緊跟甘雪兒要輔導教材的錢：
「甘雪兒，即便你不給我補課費，那你總得把教輔的錢給我吧，這學期語數外物化五門的教材全解和試卷一共一千二，付款截圖我現在就發你。」
甘雪兒無語地看著我，白眼直翻天際：
「你有沒有搞錯啊，是我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迫你給我買的嗎？
「你成天讓我早起晚睡，我皮膚狀態都變差了，現在還想讓我給你錢？說實在的，我連運動時間都被擠壓沒了，我還沒有找你負責呢，要不是你求我學，我會那麼累嗎？」
這個人真的是顛覆了我的三觀。
沒想到相處了兩年半，我才看清她這個人。
3
還記得這學期剛開學的時候，她哭著過來求我：
「靈靈，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去表白，居然因為成績差被拒絕了。」
楚宇家長都是高知家庭，對楚宇的要求就是一定要佔住年級第一。
但奈何我智商超群，他們家隻能退而求其次，佔住年級第二。
這也是楚宇一直以來的心病了。
被這個年級吊車尾表白，楚宇當即就毒舌拒絕，甘雪兒分數太低，實在不配。
「嗚嗚，為什麼你輕輕一學，就可以一直保持年級第一呢，我好羨慕你！你能不能幫我輔導功課啊，我知道你家裡困難，我會給你折現的。」
我就讀的是一所貴族高中，裡面的學生非富即貴，我也是因為成績優異被特招進來的。
兩萬對於甘雪兒來說就是灑灑水而已。
見她哭得梨花帶雨，我心一軟，想著她平時對我不錯，自己有時間幫助同學又能賺點錢，何樂而不為呢？
就這樣，我答應了她。
我早就學完了高中三年的課程，因為高二時在全國領軍計劃數學水平測試中，取得滿分的成績，早就保送名校。
甘雪兒的智力水平低到了四川盆地，我沒有辦法直接教她內容，隻能從基礎題開始講解。
之前的兩年，她落下了太多，每次給她講題都是一種折磨。
不能指望她一目十行，我隻能每天早上五點早早叫她起床，晚上拖著睡眼教她功課。
還給她制定了最適合最高效的學習計劃。
早上起床困難了，遇到難題了，晚上太累了，一點風吹草動她都吵吵嚷嚷想要放棄。
這個學期，她說是自己的痛苦記憶，又何嘗不是我的。
甘雪兒家境優越，雖然是高中，但滿身名牌，身邊不少擁趸。
聽說不經意露出的手表都有六位數。
我想過她如果拿不出兩萬，那我可以跟她商量少給點或者分期。
卻沒想到，她竟然如此過河拆橋，狼心狗肺。
我冷冷地看著她：「可以啊，那你把我的書都還給我，以後別想再讓我教你一道題。」
甘雪兒以為我要使出什麼絕招呢，沒想到就這：
「那幾本破書破卷子，你還當寶貝了。」
她把書肚裡的書摔到桌子上，集成了一摞，隨即捧起來「嘭」的一聲都搬到了我的桌子上。
路過我時，她笑罵道：
「可惜都被我寫完了，這堆垃圾你就當寶貝留著吧。」
恰好鈴聲響起，我拿起書包走人。
身後傳來甘雪兒和她跟班的嗤笑聲：
「什麼人啊這是，我聽說她家沒有錢，這是窮瘋了吧！」
「她還是老師眼裡的好學生呢，以後可離她遠點吧，真是可怕。」
這件事鬧得很大，傳到了班主任那裡。
4
班主任劉老師把我叫到辦公室裡，說她也沒有資格讓甘雪兒還錢。
「靈靈，馬上就是全國中學生數學奧賽決賽，不要因為這事影響了狀態，要是你實在咽不下這口氣，這筆錢老師給你。」
從辦公室出來，我迎面撞上了甘雪兒那發展對象楚宇。
他看著我欲言又止，我索性當沒看見他繞著他走。
沒想到他像是鼓足了勇氣衝到我對面：
「趙靈靈，這次全國中學生數學奧數決賽，我一定會打敗你！」
我莫名其妙地看著他說完激動地跑走了。
因為一直在給甘雪兒補習，我的學習時間也比以往多了不少。
不出所料，我在全國中學生數學奧賽決賽上拿了個金牌。
校長在課間操結束之後，特意召開了全體大會。
「同學們，老師們，大家早上好！」校長的腦袋被太陽照得相當明亮。
「今天我們相聚在這裡，我想特別表揚一位同學，高三一班的趙靈靈同學在全國中學生數學奧賽決賽拿了個金牌，這位同學不僅是為自己贏得了榮譽，更為學校甚至是咱們省的高中增添了光彩。」
我站在講臺上，心想校長難道要給我點實質性的獎勵，鐵公雞要拔毛了嗎？
「最後，讓我們再以最熱烈的掌聲恭喜趙靈靈同學，大家都要向她學習……」
他唾沫橫飛地說了半個小時後，就讓我們原地解散了。
晚自習回到班級，甘雪兒和她的小跟班們居然沒有聚在一起說話。
真是稀奇。
我剛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甘雪兒突然趴在桌子上開始哭了起來。
她的一群朋友圍了上來，對著我口誅筆伐。
「喂，我說你就是故意的吧，故意考那麼好引起楚宇的注意？現在好了，雪兒跟他講話他都不應了。」
「是啊，都怪你都把雪兒惹哭了。」
一時間我竟不知道是我不正常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突然一道電子音傳來：【宿主，是否啟動失分系統？】
我猶豫片刻，還是選擇了否定。
5
雖然神經十分大條，但我還是感受到我被孤立了。
班級裡甚至學校的同學們見到我會突然聚在一起小聲絮絮叨叨。
另外兩個舍友眼神躲閃，吃飯也不再等我。
這時，年少的我還不知道我正經歷一場網暴。
甘雪兒把我跟她要錢這件事添油加醋地放在了學校論壇上。
大大的紅色標題佔據頂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全校第一平白無故讓我給兩萬，隻因我是有錢人家的女兒。】
我總是因為成績第一站在講臺上，但同學們很少有認識我的。
這件事卻讓我變成了學校名人。
幸運的是我因為家裡重男輕女，連生活費都成問題，還沒有手機，因此也成功躲過了一次網暴。
寒假很快到來，我仔細把兜裡的紙幣拿出來數了又數。
沒想到這個學期不止沒賺到錢還搭了一千多塊。
「怪不得人家都說雞蛋不要放在同一個籃子裡。」
我心裡腹誹，想著如果拿 529 塊 3 毛回家，會不會被趕出來。
左思右想下，我還是在假期前一天找到了甘雪兒，請求她看在舍友一場且我對她還不錯的份兒上給我 500 塊。
甘雪兒倨傲地看著我，手裡拿著富婆氣墊正在補妝。
聞言眼睛一轉：「當然可以啊，不過你要幫我做一件事。」
看我滿臉懷疑，她直接從包裡轉了三百給我，還讓其他兩個舍友做證。
「你幫我把東西送到這個地址，事成之後，我把剩下的二百給你。」
我驚喜地拿過錢。
但是也留了個心眼，說要驗貨。
甘雪兒把一份文件展開給我看：
「看到了吧，就是一份文件而已，我是看你可憐，不然我就叫跑腿了。」
我看了文件內容，不疑有他，這文件就是普通的招標文件。
怕信息泄露再有其他問題，我當著她的面封進檔案袋。
到時候隻要包裝完好，她就再沒有理由再拒絕我了。
傍晚，我按照約定坐上出租車。
出租車的司機是一個看上去很老實的中年男人。
但不知為何，他看我的眼光，讓我很不舒服。
車子停到一個小巷子。
和一個男人接頭後，他領著我到了一個小旅店。
我戰戰兢兢地握著書包袋子，裡面有我在廚房弄的辣椒水。
沒想到小旅店內有乾坤。
6
裡面燈紅酒綠，煙氣嗆得我呼吸不暢一直咳嗽。
然後，我就看到了沙發上交纏在一起的身影。
兩個人正在接吻。
那女孩的年紀跟我差不多，男人卻是個黑胖的中年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