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頂流背刺開除後，我從娛樂圈金牌經紀人淪落成全網嘲小醜。
為了反擊黑評，我決心再打造一個頂流出來。
這時，一頭黃毛的少年，找到了一無所有的我：「姐，你看我行不？」
我點頭說行。
然後，我倆一起被黑。
再後來，我們偶然開啟直播，記錄我作為經紀人牛馬一天的生活。
哪知直播直衝熱搜，我一經紀人，比我帶的藝人還火。
【哇，這周睡得最早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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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天選打工人啊。】
【姐，別理你家那個S男人了，我要看你。】
看著漫天彈幕，我陷入了沉思。
莫名其妙成網紅了？
1
被陳子星開除那天，全網熱鬧得和過年了一樣。
【萬歲，祝我們陳哥脫離苦海，再也不用受這個女人折磨了。】
【是啊，看著許玉錦長得溫溫柔柔的，背地裡怎麼這麼惡心人啊。】
【許玉錦滾出娛樂圈，真以為自己是什麼人物了。】
惡評被人大聲念出來，工作室的同事們幸災樂禍地抱著手臂看我。
我的東西已經被扔了出去。
陳子星沒來，隻是在微博上發了一條。
【好自為之。】
手裡捏著輕飄飄的工作證，我再看了一眼這個讓我付出了全部青春的地方。
門外的天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小雨，我正打算冒著雨離開，頭上卻忽然撐起一把傘。
「走吧。」
我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突然冒出來的人，亂七八糟的黃毛配上一個牛仔外套和緊身褲，還有一雙高幫運動鞋。
皺著眉頭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這是陳子星某個朋友硬塞過來讓我的人。
但是合同還沒有籤，我已經從陳子星旁邊滾蛋了。
想到這兒，我心酸的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前幾天我還是金牌經紀人，現在就是全網黑的喪家犬了。
「帶把傘走吧。」
他撓了撓頭發，然後不好意思地把傘塞進了我的手裡。
我看著他給我傘的樣子，原本經紀人職業本能裡的刻薄評價都收了回去，甚至有了仰天長嘆我真該S的想法。
「謝謝。」
「那我們加個微信，明天約個時間籤合同。」
他忽然打開手機，我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不是陳子星的經紀人了。」
「他算個屁，我看中的是你。」
我抬頭看著他，不容易啊，我現在名聲臭得和抽糞機沒有什麼兩樣，路過的人不踩我一腳已經算好人。
這小子竟然還願意湊上來，真是慧眼識珠，獨具一格。
「陳子星能有今天，不說百分百，但是 80% 都是因為你。
「所以我相信，跟著你，我一定會成為下一個陳子星。」
年輕人的話擲地有聲，我被這話砸得有些緩不過神。
人人都說我許玉錦運氣好，在陳子星年少無名的時候就發掘了他，但是從沒有人知道，陳子星能有今天，我在背後付出了多少。
「太感動了，朋友，你……」
「我叫林水。」
他露出小虎牙，握住了我的手。
我被感動得眼淚汪汪，看著眼前人。
「水啊，可是黃毛真的不適合你。」
2
林水抬頭看了我一眼，然後把自己的黃毛給掀了起來，一抬手，假發絲滑地扔進了垃圾桶裡。
「沒了。」
我被他一言不合掀頭皮的舉動嚇了一大跳，三秒後才反應過來，這是假發。
林水的臉終於露了出來，劉海被隨意地撥了上去，露出形狀漂亮的眉眼和高挺的鼻梁。
眼尾帶著小鉤子，隨意看過來的時候，也像是在調情。
「送你回家。」
他笑了起來，將傘往我頭上傾斜了一些帶我走入了雨中。
我在這雨裡慢慢地走著，一直慌亂不停歇的心在這一刻有了一個喘息的瞬間。
讓我能夠有時間好好地理一下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陳子星是我帶的藝人，我把他從籍籍無名帶到現在的頂流，從以前沒人要的小可憐到現在人人都想要分一杯羹。
那天晚上練舞的時候，我還在給陳子星開玩笑。
「苦盡甘來了啊，以後就都是好日子了。」
往日隻會埋頭苦練的陳子星忽然發了脾氣。
「一整天不眠不休地拍戲趕活動，凌晨三點了還在練舞，明天六點就要起床工作，你告訴我，這也叫好日子？」
他壞脾氣來得實在是快，我一時愣在了原地。
「可是這不是你向往的舞臺嗎？而且你掙了多少錢，你不這樣……」
「夠了！」
陳子星把水杯砸在了我的身上，鎖骨鈍痛。
「有那麼多沒我努力還比我紅的，為什麼隻有我要吃這個苦，說來說去不就是因為他們後面有人嗎？
「許玉錦，因為你犟，所以我這麼多年，要吃這麼多苦才能有熱度，我不幹了！」
舞蹈室的門被拍得震天響，我有一肚子話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我想說，如果不練舞，後天活動舞臺很難看，路人看到會嘲。
我想說，我知道有公司來挖你，給你說不用努力就有好資源，可是他家會接爛劇來消磨人氣。而且……他們有拉皮條的黑歷史ţũ⁴。
其實我還想說，這些機會，不是你自己年輕的時候哭著喊著要爭取的嗎？
為了抓住這些機會，我這個星期，隻睡了十多個小時。
我嘆了口氣，把自己絕望地蜷縮了起來，沒想到，就那樣靠著牆睡著了。
第二天，渾身酸疼地醒來時，助理給我打電話說，陳子星已經遲到了兩個小時，導演正在發脾氣。
我好說歹說才把他請去劇組，結果後面的跨年舞臺，他直接把舞蹈跳成了廣播體操。
網絡全都是嘲諷，我看著一邊倒的評論，氣得直發抖。
陳子星卻先對我發了脾氣。
「他們都在罵我，你這個經紀人怎麼幹的！」
「你自己跳成這個樣子，還好意思在這吼？我有沒有說過這是你升咖後的第一個活動，你好好準備沒有！」
我氣得想S，但是也隻能聯系公關。
陳子星抿著嘴回到了自己房間，第二天冷冷地告訴我。
「你不是我經紀人了，不用你管。」
「什麼意思？」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有人沒收了我的手機平板，然後逼著我開了鎖。
一切都發生得很快，等我終於拿回了自己的東西時，才發現網絡上已經全都是對我的討伐。
#許玉錦去S#成了熱搜第一。
陳子星把自己跳舞搞砸的鍋，都甩在了我頭上。
3
他說我給他安排S亡行程，讓他每天都忙得要S，身體嚴重透支，最可氣的是，賺的錢都幾乎進了我的口袋。
陳子星親自開了直播，一邊哭一邊說。
「我很想給大家呈現完美舞臺，可惜我的身體那時候已經不允許了。」
我看著直播回放，手一點點變得冰涼。
無論哪個行業，金字塔尖本來就不好做，何況明星已經是超高性價比行業了。
電視劇是為了出好作品，增加口碑。
跨年晚會是為了增加曝光度，刷人氣。
上一部劇的宣發忽然出現，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哪一樣不是他自己的本職工作呢？
何況，我拿的工資，比起其他明星經紀人已經太少。
可是，我現在手裡的證據都被強行刪除了。
我看著手機，一直看到眼睛疼，忽然才明白，原本當初那個不眠不休工作三天，還要和我相互打氣的陳子星不在了。
那時候他說：「許玉錦，我不怕吃苦，我隻要舞臺。」
現在他有舞臺了，所以他開始害怕吃苦。
風帶著雨吹到衣服上，冷得我不禁打了個激靈，立刻從回憶裡抽身而出。
林水垂眸看我：「回魂了？」
「回了，回了。」
「行，回了就籤合同。」
他唰地一下拉開衣服，從夾層口袋裡取出一卷合同。
我被這撲面而來的糙漢氣息打得一激靈。
怪不得看這孩子臉瘦，但是衣服裡卻鼓鼓囊囊的，原來是屬哆啦 A 夢的。
「還想要啥，都有。」
他衣服一拉開，敞開口袋一一給我介紹。
紙巾，鑰匙，鑰匙，鑰匙……筆，香水？
「你有病啊，出門往兜裡揣香水？」
「我樂意，我就喜歡聞這味兒。」
他神神道道地掏出香水，往他和我身上噴了兩下。
一股甜甜的橙子味在我身邊散開，剛剛還有些抑鬱的心情已經被橙子衝得消散。
「籤嗎？我老師說我潛力股來著。」
他眨著大眼睛，我看了眼合同，有些頭疼。
「你可能很久都沒工作，你知道嗎？而且你現在沒公司，沒工作室，你……」
「耽誤我給你發工資嗎？
「哦，忘了告訴你，我的林，是林家那個林。」
林？
那個富得流油的林家？
主要搞互聯網，這幾年已經是世界 500 強的那個林家？
狗大戶！
我倒吸一口涼氣。
隨即又聽到他嘆息。
「為了明星夢，我爹把我趕出來了。」
哦，沒用的家族棄子。
我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可是我媽給了我零花錢。」
我一口氣又上去，差點噎S。
「你你你，能不能一次把話說完……多少錢？」
我克制著把手上合同甩在他臉上的衝動，等待零花錢後續。
「一、一個億以下吧。」
「到底多少！」
「一千。」
「一千萬？」
「一千塊。」
？？？
家大業大，他爹媽也不知道給林水治治腦子。
我抬腳就想走，林水一把把我扯了回來。
「求你了姐，帶我吧，我這麼帥，天生就是當明星的命。」
「是嗎？我之前覺得我那麼懶，天生就是當富二代的命呢，這回不還是窮得和狗一樣。」
橫店群演裡扔一個磚頭，能砸到一卡車的校草校花，他們都有明星夢，可結果呢？
林水大少爺能玩，我一窮鬼有什麼資本跟著瞎混。
我已經三十了，雖然依然如此美麗。
但是……
林水凝視著我：「許玉錦，你甘心不再當經紀人嗎？」
甘心嗎？
我也被星探邀請過，但是我更想當一個造星的人。
「我有野心，有實力，而且雖然我被趕出來了，但是我姓林是改變不了的，許玉錦，選我吧，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他低頭，認真地看著我，一雙眼睛發著光，所有看到這道光的人，都要為他沉迷。
「是嗎？你有多大的決心登上這舞臺？」
「我願意為舞臺付出一切，包括我的生命。」
年輕就是好，激情和活力隨時能讓生活變成一部熱血番。
被林水感染，我忽然也有了想瘋一把的念頭。
我嘆了口氣。
「去參加選秀，如果能挺過去，就來找我。」
4
雖然被陳子星當了棄子，但是手裡的人脈還在，我趕緊把林水扔進了最新的選秀裡。
林水臉長得招搖，但是唱跳一般，他連夜去找了老師開始學習。
我一邊給他準備宣發文案，一邊陪著他練習。
林水和我一天忙得超越 996，直達 007。
好多次，我都看著他趴在地板上喘粗氣。
「姐，每次這樣倒在地上的時候，我都覺得好幸福，感覺自己離舞臺又近了一步。」
人提起夢想的時候眼神會發光，我用手機拍下他的臉和湿透的衣服。
「不要忘了你今天說的話。林水，這是你來時的路，也是以後你成長的根。」
忙忙碌碌三個月，節目終於開拍，原本定好的一個導師卻忽然被曝出黑料，節目組臨時找了陳子星來當導師。
林水臭著一張臉，感覺下一秒就要去打人。
「笑S了，演戲跳舞唱歌全失敗，他哪裡來的臉當導師。」
「謹言慎行，做好自己。」
我拍了拍林水的肩膀，把他送進了節目組。
節目要全封閉錄制一個月，林水這樣口無遮攔，要吃大虧。
「知道了，姐。」
他低下頭，背著包走了出去。
陳子星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我身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