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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陸時把人抱好,下巴蹭過楚喻的發頂,“答應了。”

  楚喻在陸時懷裡昏昏欲睡,勉強撐起精神,“你怎麼說服他的?”

  “我隻是告訴他,在暗處動手,想置方薇雲於死地的是陸紹褚。”

  “臥槽。”

  楚喻瞌睡全跑沒了。

  他抬起腦袋,看陸時,立刻就理清楚了其中關竅。

  首先,沒人知道站在暗處算計的是陸時。在不清楚到底是誰動的手的情況下,陸老爺子,陸紹褚,伊蕊絲,以及別的很多人,每個人都有嫌疑。

  而陸時在最開始,往方薇雲項鏈裡安裝竊-聽裝置時,也在自己的手表裡裝上了同樣的竊-聽裝置。從那時起,他就成功將自己轉變為了受害者,洗脫了大部分嫌疑。

  沒有人會懷疑年紀小,又是陸家唯一繼承人的他。

  之後,陸時利用伊蕊絲和陸紹褚的事情,一步步緊逼,最後逼得方薇雲精神崩潰,在電話裡說出了致命線索。

  方薇雲死後,又利用方微善對陸紹褚的疑心與不忿,以及層層加深的危機感,讓方微善反咬陸紹褚一口。

  陸時仿佛極善於操縱人心的狩獵者,耐心地隱藏在陰影中,一步步籌謀,一點點施行,不忙不亂。

  心裡發澀,楚喻仰頭,親了親陸時的唇角。

  快了,這件事就快要結束了。

  春天的暖陽一曬,人就四肢綿軟。

  楚喻走在陸時右手邊,單肩掛著書包,懶洋洋的沒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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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名的花瓣被風卷著簌簌落下,偶爾落在兩人的肩頭。

  掩嘴連打了兩個哈欠,楚喻又開始糾結是先回宿舍還是先去自習室。

  “校花!陸神!”

  聽見喊聲,楚喻轉頭,就看見夢哥穿一身正版球服,站在籃球場邊上,正雙手舉高,一邊扯著嗓子喊話,一邊蹦,生怕他們看不見一樣。

  楚喻抬手揮了兩下,回應。

  夢哥不蹦了,大喊,“來不來打球!”

  手肘輕輕撞了撞旁邊的陸時,楚喻問,“陸哥,打球嗎?”

  陸時沒回答,而是先問,“你想看嗎?”

  楚喻臉色的笑容立刻就燦爛起來,他連點幾下頭,“想啊,挺久沒看了!”

  “嗯,那走吧。”

  到球場邊,章月山也在,還有兩個隔壁班的,不熟悉,但都認識。

  章月山運著球過來,把球拍的啪啪響,故意問楚喻,“校花,來不來?”

  楚喻接了陸時遞來的書包和外套,往後站了一步,“陸時一個人就能捶你們了,要是加我一起,場面太虐,我怕你們的小心髒扛不住!”

  章月山被逗笑,“謝校花不虐之恩!”

  楚喻抬抬下巴,笑眯眯地回了句“不客氣。”

  他說完,正準備拎著東西坐到旁邊的休息椅上,隻看打球,絕不動手。突然被夢哥拽住。

  夢哥聲音很小,“校花,沒看出來,你竟然這麼……狂野?”擠擠眼,夢哥示意,“從實招來,陸神嘴角的傷口,是不是你咬的?”

  “狂野個屁啊!”楚喻一臉“你腦子裡都想寫什麼的”表情,上下打量夢哥,“還真不是我咬的,打架傷的。”

  心道原來如此,夢哥正想回球場,就聽楚喻道,“我不愛咬那兒,平時都咬的別的地方。”

  夢哥初初一聽,沒覺得有什麼。隔了一會兒,把這句話翻來翻去琢磨了幾遍,突然明悟——日啊,這麼勁爆?

  陸時解下外套,隻穿了一件白襯衣。他單手把領口的扣子解開,又將衣袖挽至手肘,轉眼就變了風格。

  不過在場上運球扣籃,白襯衣多少還是不怎麼方便。

  楚喻坐在球場邊的椅子上,看著看著,突然想起來,自己書包了放了一件t恤。

  他喊了聲陸時。

  陸時才投完一個三分,幾個大步到楚喻近前,低頭,“嗯?叫我?”

  楚喻把塞書包裡的t恤拿出來,給陸時,“將就穿穿?比你常穿的小半個碼,但肯定比白襯衫寬松靈活。”

  “好。”視線落在衣服上,陸時忽然道,“穿著你的衣服,會不會沾上你的氣味?”

  明明挺簡單一句話,楚喻就是臉有點熱,他嘀咕,“沾上不是挺好的?我身上都是香氣!香的!”

  陸時輕笑,看楚喻的眼神柔得不可思議。

  他手搭在扣子上,解了幾顆,動作忽的停下。

  楚喻疑惑,“怎麼了?”

  白襯衫的扣子已經松了五顆,衣服敞開大半,松松垮垮,一眼就能看見鎖骨、胸膛,以及上身緊致漂亮的肌肉線條。

  還剩下兩顆扣子,要松不松。

  楚喻看著,覺得這特麼真的太勾人了,比把襯衣全脫下來還要誘-惑!

  這時,站在他面前的陸時雙手插在口袋裡,俯下-身來,湊近他耳邊道,“我現在有男朋友,衣服隻能脫給他看。你說對嗎,男朋友。”

第81章 第八十一下

  直到陸時穿著t恤,在塑膠場上打球, 楚喻都還有點回不過神來。

  我男朋友, 真的有點勾人。

  不對。

  楚喻在心裡默默糾正——是非常勾人!

  大多數時候, 陸時顯得冷淡又疏離,連表情都不怎麼豐富。但就是這樣,令陸時偶爾露出來的一點熱燙、不正經與佔有欲,變得極為誘人。

  楚喻覺得,自己真是被吃得死死的。

  抱著陸時換下來的白襯衫, 楚喻情不自禁地想湊近了聞聞氣味。

  但很快,他又意識到, 這是在籃球場!當眾聞陸時的白襯衫什麼的,也太羞恥了!

  把亂七八糟的小心思通通壓下, 楚喻撐直了背,努力把注意力放到看他們打球上面。

  陸時運球投籃是一貫的攻勢凌厲, 面色冷峻, 行動矯捷, 臉又長得好看,觀賞性十足。

  不過看了沒一會兒, 楚喻就發現, 陸時在學校的人氣好像……下滑了很多?

  以前陸時打球,不管什麼時候,總會有不少人聞風而至,站球場邊看,小聲討論, 還會拍照什麼的。

  但今天,楚喻環顧四周,發現人少了不止一半。

  正當楚喻滿心疑惑時,餘光瞥見楊雨潺背著書包從籃球場路過。應該是看見了他,楊雨潺轉了方向,走過來,坐到了楚喻旁邊空著的椅子上。

  楊雨潺書包上掛著一個泰迪熊,還有一串亮晶晶的珠子,走路時,跟著晃悠,一邊哗啦啦響。

  她坐下來,雙腿並攏,把書包放在腿上,是很端正的坐姿。

  先往籃球場看了看,楊雨潺問,“看你家陸神打球啊?”

  挺喜歡“你家陸神”這個名稱,楚喻點點頭,“對啊,剛剛跟陸時一起經過這裡,就被夢哥和班長叫住了。我原本還在糾結,到底是先回宿舍,還是直接去自習室上自習。”

  “既然你不上場打球,那正好,來,小少爺,先看看這個企劃書?”

  楊雨潺從粉色文件夾裡抽出一份薄薄的文件,遞給楚喻,“我們前幾次投的項目,竟然十分神奇的隻有一個沒撐起來,其它的,大大小小都進展得很順利,這說明什麼?說明我們兩個,眼光都很不錯。”

  她用下巴指指文件,“你看完跟我說說,我不太拿得準。”

  楚喻接下文件,認真翻了翻,皺眉,“這個項目你想下手?”

  楊雨潺點頭,“我確實有點想法。不過,我猶豫了幾天,也拿不準,思來想去,還是想問問你的意思。”

  楊雨潺說的是真心話。

  她最開始拉著楚喻一起投項目,一是因為愧疚。山體滑坡這種事雖然屬於不可預測的天災,可活動地點是她定的,轟趴別墅也是她名下的,她心裡過意不去。

  二是,楚喻有錢。雖然嘉寧私立學生普遍家境都不錯,a班更是如此,但相比起來,楚喻的有錢,是真的特別有錢。

  然而這段時間合作下來,她發現,楚喻成長得太快了。

  有些天資是真的比不過。

  楚喻就像驟然從瞌睡裡清醒,海綿般,不斷吸收各種各樣的知識和養分。

  最開始,楊雨潺自己是主導。後來,兩人商量著來。

  到現在,楊雨潺拿不定主意時,第一反應是,問問楚喻的意見。

  看了眼捧著文件,認真翻看的楚喻,楊雨潺想,楚喻肯用心又肯努力,說不定,以後會比他哥哥楚暄還厲害。

  籃球場傳來歡呼,楊雨潺偏頭,發現是陸時又進了一個球。

  她悄悄在心裡感慨——不過,愛情的力量,也太強大了吧!

  把文件合上,楚喻說得直接,“風險太大,利潤太小,容易翻船,我不建議。要是你打定主意要下手,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我會把錢留一筆出來,等你虧得慘了沒錢了,再借給你,收高額利息那種。”

  “行,明白了,我再多考慮考慮。”

  楊雨潺把文件收好,呼了口氣,“大概……我還是太急了。”

  楚喻見球場上,陸時兩步躍起,風帶起衣角,露出一截勁瘦的腰腹。

  又一次扣籃成功,籃板震動的同時,陸時像是有感應一般,回頭,朝楚喻的方向看過來。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錯。

  楚喻比了個手勢,朝陸時笑了一下。

  夢哥和章月山就在籃板下面,見了這場景,紛紛拿手遮眼睛,嘀咕“沒眼看”。

  等陸時跑到中場,楚喻才收回視線,問楊雨潺,“為什麼著急?”

  “也算不上什麼大事。”楊雨潺神情低落兩分,“我家裡的情況,你應該知道一點吧?”

  見楚喻點頭,她繼續道,“我爸在外面養的私生子,隻比我小一歲,現在念高一。我必須要在這兩年,做出亮眼的成績,讓我爸看見。”

  她苦笑,“否則,以後楊家的家產,能不能有一半分到我和我媽手上,都還不一定呢。”

  說完,頓了兩秒,楊雨潺調整好表情,又恢復成平時的模樣,笑道,“不說這些,說了也沒什麼用。反正,我會努力向我爸證明,值得培養的繼承人,是我。”

  楚喻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

  證明給父母看什麼的,他其實有經驗,不過是失敗的經驗而已。

  覺得說什麼都沒意義,楚喻最後隻朝楊雨潺道,“你加油,我覺得你能行的。”

  這時,球場上又傳來驚呼聲,楚喻轉過頭,就看見陸時又十分炫技的,進了一個球。

  明明是精彩操作,但好像……還是沒人看陸時?

  楚喻不解,忍不住問楊雨潺,“你有沒有發現……陸時的人氣,好像下降得有點厲害?”

  楊雨潺看看籃球場,很快懂了楚喻指的是什麼。

  “你是不是發現,幾乎沒人給陸神遞情書了?”

  楚喻點頭。

  “是不是也沒什麼人,堵路上找陸神要聯系方式,或者送禮物、搭訕了?”

  楚喻繼續點頭。

  “連陸神打籃球,也沒幾個女生過來看了,對吧?”

  楚喻再次點頭,“對!”

  楊雨潺站起身,拎起自己的書包,利落留下一句,“我們女生呢,大部分都對有夫之夫沒什麼興趣。”

  她擠擠眼,示意楚喻看球場對面站著的幾個女生,“那邊站著的,基本都是對你們兩個感興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