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別廢話。」我冷冷地開口。
「我跟你走，你是不是能帶他們滾回魔界？」
裴殷辭低頭蹭了蹭我的臉：「我也很想就這麼回去。」
「可是不行。」
他說出令我意外的答案，又一臉惋惜。
「我還想和落落一起生活很多年……我可不想看見落落幾年後就被雷劫劈S。
「如果落落選擇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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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神色一僵。
裴殷辭最擅長搜魂，自然知道了這一世靈桑搶先選擇了他。
「所以，我要幫落落。」
我一臉茫然。
他要幫我攻略？怎麼幫？
讓雲止瀾愛上我嗎？
裴殷辭笑著揉揉我的腦袋。
下一秒喚出法寶，攻向山門。
隻聽裴殷辭揚聲狂恣道：「雲止瀾，給我滾出來！」
師兄沒有猶豫，眨眼間就走了出來。
他們同時看了我一眼，開始過招。
在我的記憶中，裴殷辭明明比雲止瀾厲害很多，可兩人你來我往，竟然打得不相上下。
幾十回合下來，裴殷辭竟開始敗下陣來。
兩個時辰後，雲止瀾毫發無損，裴殷辭卻重傷而歸。
凌仙宗爆發出一陣歡呼，為雲止瀾壓倒性的勝利而高興。
可……這明明不是裴殷辭的實力。
我看著裴殷辭跌跌撞撞地來到我面前，卻還笑著把我攬入懷中。
我能感受到他體內魔氣充裕，他卻不肯用來修復傷勢。
「……裴殷辭，你瘋了嗎？」
隻是片刻，我的道袍也被他的血染紅。
我低頭看著滿手鮮血，微微顫抖。
裴殷辭低低笑出聲：「落落，你不舍得我S，對不對？」
我極力控制著聲音：「不，我隻是不想讓你S得這麼輕松。」
跟我糾纏了數年的裴殷辭，怎麼能就這麼S了？
16
裴殷辭笑道：「我知道你恨我。
「上輩子我不了解愛，做錯了太多。
「如果不是你教我，我永遠都是那個沒有感情的魔尊。
「我好想和你重新開始，我一定好好彌補你。
「我本來想一重生就來找你了，可是為了SS那個穿越者，我一直忍著，忍得我好辛苦……」
裴殷辭碰了碰我的臉，忽然狡黠道：「不過還好，雲止瀾那個蠢貨記憶恢復得慢，沒對你下手。
「現在他才恢復記憶，晚了。」
裴殷辭一股腦說了好多話，信息量太大，我有些回不過神。
就在此時，凌仙宗開門了。
方才雲止瀾的勝利讓弟子們士氣大漲，準備與十萬魔修正面對抗。
裴殷辭突然說：「就是現在。
「落落，S了我。」
不等我反應過來，他將上輩子那把用他心頭血和指骨煉化的匕首，塞進我手中。
他握著我的手，將匕首直直地插進他的心髒。
趕來的一眾弟子被震在原地。
魔氣順著匕首瘋狂外泄，眨眼間便抽空了他整個人。
他無力地倒在我身上，語氣猶然帶著一絲可惡的含情脈脈：
「落落，你一直知道這把匕首能S了我。
「不是嗎？」
17
叱咤修真界和魔界千年的魔尊S了。
裴殷辭S了。
S得讓人猝不及防。
本以為修真界即將面臨一場惡戰，卻不料他這麼輕易地S在了我手裡。
我和雲止瀾被當作力挽狂瀾的英雄迎回凌仙宗。
師尊朝我們贊賞地點頭。
弟子們齊聲歡呼我們的名字。
但眾人的視線轉眼又被另一道聲音吸引過去。
「師尊，我這些年被魔尊逼迫留在魔界，受盡了折磨！」
靈桑「嚶嚶」哭著跪在師尊面前。
眾人的神色有一瞬茫然。
她是誰來著？
直到師尊喚了一聲「靈桑」，大家才猛然回過神。
原來是小師妹！
我腦海中卻回響起裴殷辭S前交代我的事。
還有上輩子小師妹在我耳邊充滿怨毒的那句話。
小師妹是穿越者，也是主角。
她不屬於這個世界。
在我思索之時，師尊竟然已經快要原諒了投靠魔尊的小師妹，正準備讓她重回師門。
我突然開口阻攔：「她不是小師妹。」
眾人齊齊地望向我。
我盯著小師妹：「你根本就不是靈桑。」
小師妹啜泣道：「我知道師姐一直都不喜歡我，平日就對我多有針對。
「可師姐不能血口噴人啊！」
然而她已經離開宗門數年，大家對她的態度也不再像一開始那樣全然包庇。
就連師尊也皺了眉頭，嚴肅地問我可有證據。
我步步緊逼，指著山頂的靈草園：
「隻要讓小師妹踏入靈草園，即可證明她的清白。」
靈桑卻怪叫一聲：「你分明是想害S我！
「我被魔尊逼著修了魔，體內早有魔氣。
「你的靈草園裡布下抵御魔氣的陣法，又讓我進去，不是送我去S嗎！」
我循循善誘：「你不再仔細看看我的靈草園嗎？」
靈桑盯著靈草園看了一會兒，又怨恨地扭頭看向我。
「再怎麼看，你就是想S了我！
「師尊，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然而這次，師尊看她的眼神卻有些怪異。
18
靈桑一時有些慌神：「師尊，我說錯話了嗎？」
師尊沉聲道：「靈草園裡種著你的本身——一棵千年桑樹。
「你連自己的本身都認不出來了嗎？」
靈桑瞬間僵在原地，絞盡腦汁想著借口：「因為……」
我打斷了她的話：「因為你不是靈桑，而是一個奪舍了靈桑身體的穿越者。」
靈桑是師尊從凡間帶回來的一棵千年桑樹，種在靈草園後，生出靈智，化為人形。
靈桑剛化人形時，還是我在照顧她。
她稚嫩天真且可愛，我教她穿衣、教她吐納，教她如何修煉。
突然有一天，什麼都變了。
仔細想來，就是穿越者奪舍靈桑的那天。
「你到來之後，影響著師尊和同門師弟妹，讓大家對你的感情莫名其妙地深刻起來。
「但你不知道，你離開的這幾年，大家都快忘記你了。」
「不可能！」靈桑聲音尖厲地打斷我。
「我是主角！大家本來就該喜歡我！」
「主角？」師尊眉頭緊皺。
靈桑立刻捂住嘴。
但此時的她也意識到自己的身份徹底暴露，再也無法開脫。
她幹脆破罐子破摔，冷笑一聲。
「沒錯。
「你們這群蠢貨沒想到吧，這隻是個叫作《團寵錦鯉小師妹》小說世界。
「我是這個世界的女主角。無論我做什麼事，都會受到所有人的支持。
「除了雲止瀾和裴殷辭這兩個攻略對象以外，所有人都該寵我、愛我。」
她突然惡狠狠地瞪向我：「一切都怪你！
「原本攻略系統隻會綁定我這個主角。
「可你偏偏要救我，結果也綁定了系統，導致我沒辦法玩得盡興。」
19
「玩？」師尊抑制著怒火。
「對，就是玩。」靈桑直視著他。
「你們對我來說不過是一群可供遊戲的紙片人，有什麼資格對我指指點點？」
師尊怒火衝天，喚出法寶向她打去。
靈桑卻避也不避，冷笑道：「我不在乎。」
「隻要系統判定我和陳以落任何一人攻略失敗，這個世界就會重啟。
「到時候我照樣能重新開始！
「隻要攻略不成功，遊戲永遠不會結束。」
靈桑被法器打中，眨眼間便化成一攤血水。
可她的話卻沉沉地印在每個人心裡。
隻要攻略失敗，這個世界就會重啟。
「不會再重啟了。」
雲止瀾的聲音突然響起。
我轉頭看他的一瞬間，他竟然渾身無力地倒了下去。
我連忙扶住他：「師兄，你怎麼了？」
他笑著搖搖頭。
「這個世界，不隻有她一個人是主角，我和裴殷辭也是。
「隻要我們三個都S了，這個世界的設定就會徹底崩塌。
「到時候這個世界不再是小說的世界，你們也能夠正常生活了。」
我怔怔地望著他。
雲止瀾抬手，輕輕地碰了一下我的臉頰，溫柔地笑了笑。
「對不起, 以落, 我和裴殷辭騙了你這麼久。」
上輩子我被宗門圍剿後，雲止瀾才從靈桑的影響中解控。
可我已經S了。
裴殷辭趕過來時，隻找到了捧著屍骨的雲止瀾。
兩人一起將我埋葬。
等到第十年, 系統判定靈桑攻略失敗, 重新開始。
而他們這兩個已經脫離控制的主角同時聽到了這個聲音。
20
裴殷辭已經在這個世界活了太久, 雲止瀾又是天道的寵兒。
兩人合力參透了天道，通過已知的信息推斷出了真相。
為了阻止靈桑再次重啟世界，他們決定在這場遊戲裡和靈桑同歸於盡，使世界設定崩塌。
當然, 裴殷辭對計劃做了點小改變——他決定提前S, 讓我親手S了他。
「裴殷辭希望你能原諒他。
「而我……」
雲止瀾輕聲道：「我希望你能記住我。
「以落，我太傻，與你錯過了這麼久。
「如果有機會重來，我希望你能給我一次機會。
「如果沒有機會重來……你隻要記得我就好了。
「以落，我這樣想, 會太自私嗎？」
雲止瀾的手緩緩滑落, 任我眼淚砸在他手背卻毫無反應。
「師兄……」
我的心仿佛被一隻手狠狠攥住，痛得喘不上氣。
我懷中的重量越來越輕。
直到一陣風吹過, 他從我手中徹底消散。
我緩緩閉上眼。
……沒有了遊戲的設定，或許我們三個的結局真的不一樣。
一直以來我都不敢面對自己的內心。
沒錯, 我愛上了裴殷辭那個魔頭。
也愛上了師兄雲止瀾。
如果重來……
或許我會勇敢面對自己的心。
哪怕我隻是一個配角。
【恭喜您已通關！
【同時攻略兩位主角，並成功愛上他們。
【達成攻略結局：1V2 雙向奔赴。
【已為您提供通關獎勵, 請選擇：
【1.飛升神界
【2.成為主角
【3.時空回溯】
我在一片虛空之中聽到了這個熟悉的系統音。
震驚過後，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在了解每個選項的含義後, 我極力控制著自己的聲音：
「我選三。」
「時空回溯。」
21
番外
「我說了多少遍，不要把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往落落身上戴。」
裴殷辭黑著臉，把鈴鐺甩到雲止瀾懷裡。
雲止瀾笑得溫柔：「以落喜歡, 比你那藤蔓有趣多了。
「以落，你說是不是？」
裴殷辭咬牙切齒，一把掐住我肩膀：
「落落，你說喜歡他的鈴鐺多一點，還是喜歡我的藤蔓多一點？」
我木著臉掐了個屏蔽訣。
早知道他們這麼煩，我就不選擇時空回溯了。
這下好, 我們三個都帶著記憶回來了。
他們兩個每天為了爭一個陪睡資格吵得不可開交。
我好不容易給他們排了班, 他們還是能因為一點小問題吵架。
真是男人多是非多。
我起身就走。
「落落！
「以落, 你去哪兒？」
我無奈至極：「回凌仙宗一趟。」
「什麼時候回來？」
裴殷辭可憐巴巴地看著我。
他身為魔修，沒辦法進入凌仙宗。
雲止瀾自信地起身，微微一笑：「以落, 我陪你去。」
說完轉身給裴殷辭一個氣S魔不償命的眼神。
我幽幽地打斷他們：「這次我自己回去, 你們誰都別跟我。」
雲止瀾瞬間滿眼受傷：「以落，你是不是討厭我了？」
裴殷辭做出一副心碎模樣：「落落你外面肯定有野男人了！」
我擔心再待下去受不了他們的攻勢, 落荒而逃。
回到凌仙宗, 我直奔靈草園。
在看到那棵桑樹下坐著的小女孩時，我的心忽然平靜了下來。
「大師姐！」
靈桑脆脆地喊了一聲，朝我跑過來。
她抱住我的腰，在我懷裡狠狠地蹭了蹭：「大師姐, 我昨晚做了好長的一個夢。
「我夢到我變成了很壞很壞的人。
「還好一切都是夢！」
我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
「是啊，還好都是夢。」
噩夢終於結束了。
以後的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