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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閨蜜是個海王。


 


我給她打掩護的事被丈夫發現後,他生了很大的氣。


 


說我不辨是非、顛倒黑白。


 


「這樣的人,你以後離她遠點。」


 


可是後來,他卻掐著閨蜜的細腰把她抵在牆上,低啞著聲音質問:


 


「有我還不夠嗎?你還要勾搭幾個?你就這麼賤?」


 


1


 


從車上下來,我扒拉了一下周博彥,他沒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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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S心,又扒拉了一下,他還是不理我。


 


我停住腳步「哎呀」了一聲。


 


他轉身。


 


「又怎麼了?」


 


我朝他伸出手。


 


「真的不牽我嗎?」


 


周博彥靜靜地看著我,過了幾秒,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握住我的手,繼續往裡走。


 


我高興地環住他的胳膊。


 


「不生氣了?」


 


「沒生你的氣。」


 


「可你最近都不怎麼理我!」


 


「那是為了讓你長記性。」


 


「好嘛,我知道了!」


 


雖然這樣說著,但我還是忍不住感嘆,周博彥這老學究的性子真是越來越嚴重了。


 


一周前傅情騙她當時的男朋友,說她和我在一起。


 


其實她是和其他人去了酒吧。


 


我幫她打了掩護,被周博彥發現。


 


當時他就冷下臉,第一次那樣兇地對我大發雷霆。


 


他罵我是非不分。


 


「是你覺得她沒錯,還是你也認可她的行為?


 


「你不是她最好的朋友嗎?她這樣不愛惜自己,你也不知道攔著?


 


「許棠,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


 


他摔門而去,電話不接、消息不回,徹夜未歸。


 


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回來。


 


並且,從那天開始他就不怎麼理我了。


 


即使我主動跟他搭話,他也是敷衍寡淡。


 


這樣反復了幾天,我也委屈了。


 


「就為了這麼點事,他至於嗎?


 


「他不理我?我也不理他了!」


 


傅情取笑我。


 


「不理他?你舍得?


 


「行了,再給他個臺階下。這周不是你們的同學會嗎?你跟他一起去,撒個嬌、賣個萌,這事兒就過去了!」


 


於是我推了今天所有的行程,奔著跟周博彥破冰,參加了今天的同學會。


 


看著周博彥明顯好轉的情緒,我陰鬱了一周的心情也終於明亮了起來。


 


2


 


可是傅情卻突然出現。


 


她穿著一襲吊帶紅裙,濃妝豔抹、大波浪,挽著一個陌生男人的胳膊,款款地走了進去。


 


我心裡咯噔一下,顧不得她朝我拋媚眼,第一時間看向周博彥。


 


果然他已經黑下了臉,目光一瞬不瞬,SS地盯著傅情。


 


即使我不停地扯他的袖子,他也沒有收回目光。


 


直到那個男人挑眉開口。


 


「怎麼,周教授跟我新找的女伴認識?」


 


周博彥終於垂下了眼眸。


 


他站起身,面無表情。


 


「不認識。」


 


「你們聊,我出去抽根煙!」


 


我本來是想跟上周博彥的,卻被傅情攔住。


 


她摟著我的肩膀,媚笑著解釋道:「我跟許棠是高中同學。周老師不喜歡我,怕我帶壞了他們家乖乖女。」


 


我很無奈。


 


「你怎麼在這兒?」


 


「陪別人參加同學聚會啊!誰知道跟你們是同一場,巧了不是!」


 


「那這男人又是誰?」


 


「新找的床伴,本來準備下了床就散的。他說有飯局,我想著沒事兒就一起來了!」


 


到了這種情況,我不得不感嘆,這世界真小。


 


我嘆了口氣。


 


「你別刺激我們家周老師了!」


 


傅情捂嘴輕笑。


 


「知道了,老古板!」


 


她說得親昵,我愣了下,下意識覺得這聲「老古板」是在說周博彥。


 


「行了,你們家周老師回來了,我就不在這兒招人厭了!」


 


說完她回到了那個男人身邊。


 


她遊刃有餘地混跡在人群中,同他們喝酒、談笑、交換聯系方式。


 


周博彥好像也恢復了正常。


 


他淡然地接過老同學遞來的酒,同他們聊著近況,還不忘給我夾菜。


 


他沒再往傅情那裡看一眼。


 


但我總覺得他心不在焉。


 


3


 


幾杯酒下肚,不知道是酒的原因,還是因為我一直繃著心弦,人有些難受。


 


恰好實習生打來了電話。


 


我跟周博彥說了一聲,就走了出去。


 


冷風一吹,暈暈乎乎的。


 


我直接進了隔壁包廂,在沙發上坐下。


 


我是準備聊完事兒休息一會兒就回去。


 


卻沒想到一對野鴛鴦突然闖了進來。


 


「嘭」的一聲巨響,他們好像撞倒了什麼。


 


但他們毫不在意,兇狠地糾纏在一起。


 


男人的喘息聲,女人的呻吟聲,直聽得我頭皮發麻。


 


男人緊緊地箍著女人的細腰,一副要把她提起來的感覺。


 


女人明顯踮起了腳尖,高跟鞋已經掉了一隻。


 


她嬌嗔埋怨:「你輕點兒!」


 


我倒抽了一口涼氣,這聲音不是別人,正是傅情。


 


祖宗啊,你就不能等一會兒回酒店嗎?


 


要是周博彥找不到我闖進來,他會報警的!


 


就在我猶豫著要不要打斷他們的時候,男人冷笑了一聲。


 


「輕點兒?你不就喜歡這樣嗎?每次叫著讓我重一點,再重一點的,是誰?


 


「他能滿足你嗎?他也會這樣對你嗎?


 


「有我還不夠嗎?你還要勾搭幾個?傅情,你就這麼賤?」


 


男人的一字一句,如重錘一般,擊打在我的鼓膜上。


 


我僵在原地,久久回不過神。


 


周博彥!


 


這是周博彥的聲音。


 


我聽過他潺潺如流水的溫柔,也聽過他叮咚如山泉的清冷,還有巍峨如高山的淡然以及醇厚如老酒的低沉沙啞。


 


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尖銳、刺耳,帶著嫉妒和狂怒,像一隻發Q的野獸。


 


「誰在那兒?!」


 


伴隨著周博彥的低吼,刺眼的燈光亮起。


 


他把傅情緊緊地摟在懷裡,用外套包裹著,防止她春光外泄。


 


他沉著臉,射過來的目光帶著警告和威脅,直到和我對上,他愣住了。


 


「呀!被發現了!」


 


傅情輕描淡寫的聲音就像按了啟動鍵。


 


周博彥慌忙松開她。


 


他衣衫不整,頭發凌亂,眼角通紅,臉上帶著還未散去的情欲。


 


這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周博彥。


 


他克己復禮,從沒做過逾矩的事,即使和我同床也是一板一眼的。


 


我們一直都是一個姿勢,必須關燈,全程不說一句。結束後他會拉過被子蓋在我身上,自己出去抽根煙,等我穿好衣服再進來。


 


對於性,我們諱莫如深。


 


這樣的周博彥肯定不會出軌的。


 


傅情卻說他是在克制。


 


「沒有男人不愛玩花的,他隻是在裝。等到哪天被其他人勾出來,那可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男人都喜歡刺激,越刺激越喜歡。


 


「可怕的不是他是衣冠禽獸,而是他在你面前正衣冠,在別人那裡當禽獸!」


 


太惡心了!


 


傅情曾經說的一切在這一刻全部應驗。


 


太惡心了!


 


我仿佛卸了力一般,剛站起又跌坐下去,不受控制地幹嘔了起來。


 


太惡心了!


 


「嘖,這就受不了了?那你要是看到周博彥在我床上的……」


 


「你閉嘴!」


 


「兇什麼?剛才你扯我衣服的時候可不是這副嘴臉。」


 


「我讓你閉嘴!」


 


「嗤,都這個時候了還在裝正人君子呢?你不會以為我們許大小姐還能把你撿回去繼續用吧!她可潔癖得很,上萬的床單被人坐了,下一秒就得換。幾千的水杯被人碰了下,第二天就扔掉。你以為這時候讓她惡心的是我嗎?不,是你!」


 


傅情施施然穿上鞋子,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諷刺地看了我一眼,揚長而去。


 


周博彥垂在身側的拳頭握緊。


 


「許棠,我們談談!」


 


我撐著自己站起來,中途踉跄了下,他想上前,被我一個眼神制住。


 


「離我遠點!」


 


周博彥白了臉。


 


「有什麼我們回去再說,好嗎?」


 


我咬緊牙關,漠視他,抬腳往外走。


 


周博彥拉住我,我一把甩開。


 


「我說了,離我遠點!」


 


4


 


傅情說得沒錯,我有潔癖。


 


但凡是我的東西,隻要被別人碰了,我就不想要了。


 


小時候的零食、玩偶是這樣。


 


長大後的學習用品、生活用品也是這樣。


 


包括現在的周博彥。


 


他隻是抓了我一下,我全身的汗毛就豎了起來。


 


我低吼著、嗚咽著,恨不得把他碰過的這寸皮膚都割掉。


 


周博彥呆住了,臉色難看到極點。


 


他不敢再靠近我,


 


隻遠遠追在我身後。


 


我攔了輛車坐上去,車子拐了個彎離開,他還站在原處。


 


我喜歡周博彥。


 


從我見到他的第一眼就喜歡。


 


他是我辛辛苦苦追來的,我說我要永遠和他在一起。


 


他說我幼稚。


 


「開口閉口就是永遠,你知道永遠有多長嗎?」


 


「就是一輩子啊!少一分一秒都不行!那你要永遠跟我在一起嗎?」


 


「嗯。」


 


「嗯是什麼意思,是要還是不要?」


 


「要,行了吧!」


 


與我張揚的愛不同,周博彥是內斂的。


 


他不會把愛掛在嘴邊,但會在別人欺負我的時候第一時間把我護在身後。


 


即使對方是他的父母。


 


他爸媽不喜歡我。


 


不喜歡我的言談舉止,不喜歡我的穿衣打扮。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各種挑我的刺。


 


我沒在意。


 


畢竟我爸媽也不喜歡周博彥。


 


覺得他少言寡語,無趣得很。


 


可是周博彥卻直接摔了筷子。


 


他站起身,直截了當地對他父母說:「她是我的女朋友,是我未來的妻子。你們可以不喜歡她,但請尊重她。」


 


他拉著我離開,一副被氣到不行的樣子。


 


我卻開心地跳上了他的背。


 


「我是你未來的老婆?你是在向我求婚嗎?」


 


他低斥讓我別鬧,卻紅了耳廓。


 


於是我靠近他耳邊輕聲說。


 


「我答應了。」


 


5


 


傅情到家的時候我倚著牆靠在那兒。


 


她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打開門輕聲說:「進來吧!」


 


她在玄關處踢掉鞋,從酒櫃中拿出酒。


 


「喝點嗎?紅的白的,還是黃的?」


 


我沉默著,她給自己倒了一杯,一口飲盡。


 


「行了,你想問什麼就問。到了現在這個程度,我也沒有什麼好騙你的。」


 


我來找傅情,就是為了一個答案。


 


我想問的有很多,又好像很少。


 


最後開口,吐出來的隻有三個字。


 


「為什麼?」


 


傅情看著我,嗤地笑了。


 


「許棠,你這樣的表現,很像一個誤入成人世界的小孩兒。


 


「為什麼?


 


「我為什麼跟他上床?


 


「還是他為什麼跟我上床?


 


「左右不過食色性也。


 


「一個會出軌的男人,遲早會出軌,沒有我也有別人。」


 


她又給自己倒了杯酒,緩緩走近我,素腳無聲,搖曳生姿。


 


現在的她和曾經相比,簡直是兩個人。


 


高中時她單純得像一張白紙,即使被人欺負了也隻會愣愣地站在那兒,不懂反駁,不懂反抗。


 


因為我護過她一次,她就成了我的小尾巴,總是抿著唇羞澀地笑。


 


「以後沒了我,你可怎麼辦?


 


「這樣,我們考去同一所大學,好不好?」


 


她滿眼欣喜連連點頭,保證絕對會跟上我。


 


高考結束,我們是可以上同一所大學的。


 


我們都約好了。


 


可是她爽約了。


 


她去了北邊,跟我斷了聯系。


 


我難過了好久,甚至去她的學校找過她,可是她不肯見我。


 


那時候我就發誓,我再也不要理她了。


 


半年前,我們在商場偶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