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S對頭一起嫁入宮中。
她嫁給無實權的皇上,我嫁給腹黑陰暗的攝政王。
她被皇上忌憚下藥,無法懷孕。
她逃出宮,到攝政王府將我從地牢裡撈出來。
「我要和皇上和離,我離,你也得離,我看不得你過得比我好。」
當她見到我身上的傷口時,愣了愣:「我還打算去找皇上報仇,我要報仇,你也得報仇,我看不得你過得比我差。」
1
我與宋千星自小便不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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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爹是將軍,我爹是宰相。
我爹看不上她爹整日舞刀弄槍,她爹看不上我爹每天舞文弄墨。
所以我倆自小也都不對付。
她每天拿棍子追著我跑,我畫她的醜照貼滿整個京城。
及笄禮之後,皇上一道聖旨給我和沈千星各自指了婚事。
她被送進宮做了皇後,而我做了攝政王的王妃。
如今的朝堂,皇上剛剛即位,朝中老臣皆不服他,其中以我爹為首。
所以他封了蕭元傾做攝政王。
攝政王是皇帝的小叔叔,又比他年長幾歲,如今在朝中一手遮天。
我與宋千星同一天出嫁,她拉著我的手腕,假模假樣地哭,哭得聲淚俱下。
「沈絮兒,你這個沒什麼力氣的小女子,去了攝政王那可怎麼辦,可沒人拿著棍子追著你了。」
說完,她手微微用力,幾乎將我的手掌捏碎。
我也假模假樣地替她擦了擦眼淚:「不過我還是挺自由的,不用被困S在宮中,以後大街小巷,每個人的手裡,都會有你的畫像。」
我在手裡偷偷藏了墨汁,她臉上立刻像花貓一樣。
我怕被她的侍女發現,急忙將她的蓋頭蓋上:「快走吧,一會兒來不及了。」
就這樣,她嫁入宮中,我嫁入攝政王府,三年不曾見過面。
我在攝政王府的日子並不好過。
攝政王蕭元傾性子古怪,每次在宮裡受了氣,回來都要打我。
可是我手無縛雞之力,若是反抗,隻會被打得更狠,隻能受著。
本想回家告訴父親,可是父親與他在朝堂本就不對付,又怕會因為我生出什麼亂子。
本來父親官居要職,朝中不少大臣都聽他的,這個時候他若是為我出頭,難免會被扣上一頂大不敬的帽子。
好在蕭元傾也怕我被打S,讓他難以向我父親交代,故每次打完我,會消停好一陣子。
2
變故發生在我父親被人陷害之後。
朝堂上有人舉報我父親私養S士,意圖謀反。
攝政王大怒,直接將我父親革職,流放邊塞。
我聽說此事,焦急得不行,可是卻被幾個侍衛攔在府中,不許我出門。
晚上,我向蕭元傾詢問此事的細枝末節,想為父親申冤,他卻勃然大怒,用鞭子狠狠在我身上抽。
他指著我,道:「沈絮兒,你以為你自己算什麼,如今你爹倒臺,你們沈家完了,你也配在我面前說話。」
說完,他重重給了我幾記耳光,將我扔到了地牢裡。
這是他私建的地牢。
我身受重傷,在陰暗潮湿的地牢裡,身上的傷口一直不見好。
可是沒人給我送藥,下人隻是一天送一頓飯過來,再沒有人管我。
就在我感覺自己快撐不住的時候,一個罵罵咧咧的聲音傳進我耳朵裡。
「沈絮兒,蕭啟恆那個不要臉的,居然在我的吃食裡下讓我不孕不育的藥,他是不是有病,我真是給他臉了。」
「老子一身武力,無處施展,所以把蕭啟恆那個沒用的東西揍了一頓,你猜怎麼著,他要廢了我。」
她輕輕啐了一口唾沫:「就憑他也配,我爹堂堂鎮國大將軍,戰功赫赫,他一個被架空的皇帝,我給他做皇後,都是抬舉他。」
「他啊,那個窩囊廢,連皇上都當不好,當初就應該讓你嫁過去,兩個窩囊廢湊一塊,晚上抱著頭痛哭。」
「他哭,攝政王又在朝堂上欺負我了,你哭,那美麗漂亮溫柔善良的宋千星又拿棍子打我了。」
我抬眼看了看面前的人,是宋千星。
若是換作平時,我肯定要出聲和她對罵兩句,可是如今我連出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她獨自罵了一會兒皇帝,才蹲到我面前:「你們夫妻倆有什麼情趣,你躲在這地牢裡幹嘛,害我好一頓找,這裡潮了吧唧的,住不舒服。」
我當然知道這裡住不舒服,可是我出不去。
她坐在我對面,道:「不管了,我準備和皇帝和離了,我離了,你也得離,我看不得你過得比我好。」
我苦笑,從哪裡看出我過得比她好了。
我挪了挪身體,正面朝向她:「我……咳咳……」
我剛發出聲來,嗓子便痒得難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她見我不停地咳,這才往前走兩步。
地牢昏暗,剛剛她隻是見到我的衣衫,如今才看清我的臉。
她低聲罵了一句什麼,我沒聽清。
下一秒,她一腳踹開了地牢的門。
她半蹲在我身前,摸了摸我的耳朵,瞬間把手伸了回去。
「燙S老子了。」
她簡單查看了一番我的傷勢,道:「蕭元傾有病吧,把你傷成這樣。」
她沉默了一會兒,道:「我準備去找皇上報仇,我不管,我要報仇,你也得報仇,我見不得你過得比我差。」
我如今已經說不出話來,隻能勉強擠出來一個難看的笑。
「神經。」
她也顧不得回嘴,竟然忍下了這句,直接將我背起來。
3
地牢裡看守的人不多,她進來時,將人都打暈了。
可是現在已經被人發現了,好多侍衛圍了過來。
她將我往背上顛了顛,道:「我乃護國大將軍宋建業之女宋千星,誰敢攔我?」
他們都知道她是皇後,不敢攔著她,但還是拿刀遠遠地跟著。
剛走到府門口,蕭元傾的馬車便停了下來。
他高坐在馬車之上,掀開簾子一角,抬眼看了看我們。
他輕笑:「皇後這般任性,是不想活了?」
宋千星冷哼一聲:「我今天就是要帶絮兒走,誰也攔不住我。」
蕭元傾拍了拍手掌,笑了笑:「皇後好膽量。」
此時,馬車整個門簾被掀開,皇帝從馬車上下來。
他目光都未抬一下:「皇後再任性,也不該帶著王妃胡鬧。」
「胡鬧?」宋千星反問一句。
「她都快S了,我來救她,你說我胡鬧。」
「前幾日將沈宰相貶出京城,如今就要對他唯一的女兒下手,你們蕭家,是不是忘了當初是誰讓你們坐穩了皇位?」
4
當初天下動蕩,各方勢力割據。
我父親、宋千星的父親和蕭啟恆的父親是很好的朋友。
他們那時候年輕,看不得天下動蕩,便要以己之力建立一番功業。
打了很多仗,受了很多傷,才終於平定了亂世。
我父親和宋千星的父親一起推舉蕭啟恆的父親坐上了皇位。
他早年政績頗豐,隻是到了晚年,覺得社稷已穩,便開始加大賦稅,建造多處奢靡之所以供享樂。
而如今的蕭啟恆雖然不如先皇揮霍無度,但確實是個無能君主,膽小懦弱,做不得大事。
聽到宋千星此問,皇上和攝政王臉色都難看了起來。
皇上看了攝政王一眼,似乎在求得他的同意。
見他點頭,皇上才一揮手,無數箭弩指著我們。
「皇後言行無狀,企圖伙同王妃行刺朕,以致朝局動蕩,格S勿論。」
我此時才明白,皇上那道賜婚聖旨,一直就是為了瓦解沈宋兩家。
沈家把控朝局,宋家緊握軍權,又有當初陪先皇打社稷之功,若是想把控朝堂,易如反掌。
他將沈千星接入宮中,是因為沈千星是武將培養出來的女兒,平日性格豪放,將她放在眼皮底下,更容易抓到她的錯處。
而我入攝政王府,就是為了讓蕭元傾折磨我。
他們以為我性格軟弱,吃不得苦,定會回家尋求父親幫助,好給我父親安一個莫須有的罪名。
宋千星面對箭弩也絲毫不畏,將我緊緊護在身後,道:「你們算什麼東西,也配對我格S勿論?」
她放完狠話,小聲對我道:「你放心,雖然我S了,你也得S,但是你必須S在我後面。」
我輕輕笑了笑:「反正都是S,誰先誰後有什麼關系。」
說完,我扶著宋千星的肩膀朝前走了幾步。
「我父親是因為培養S士才被發配邊疆的。」
我看向對面的兩個蕭家人,輕輕笑了笑:「你們應該沒有什麼證據吧?」
我繼續道:「那你們猜猜,究竟是誰養的S士?」
連宋千星都被我的話驚到,手扯著我的衣袖,一邊扶著我怕我摔倒,一邊打量著我,究竟是在瞎說還是認真的。
蕭啟恆看了蕭元傾一眼,聲音有些顫抖:「皇叔,這可如何是好?這個女人可不好對付。」
蕭元傾從馬車上下來,距離我幾步遠站著:「沈絮兒,同床共枕這麼久,你有沒有那個能力我還不清楚嗎?」
「如果你真有培養S士的能力,就不會在牢裡住了那麼久,等著宋千星來救你了。」
蕭啟恆聽了蕭元傾的話,便信了我是在虛張聲勢,挺了挺腰杆,便要放箭。
我皺著眉頭看了他一眼,道:「皇上,聽聞你夜裡總是夢到故去的莫太後,你不知道吧,莫太後的S,與你身邊的人可脫不了幹系。」
我轉頭挑釁般看向蕭元傾。
5
這是皇家秘事,連我父皇都不曾知曉。
莫太後是皇上的生母,在他九歲時便離奇離世。
他登基後,追封她為太後。
他愣了片刻,緩緩將手放下來,看向蕭元傾。
蕭元傾慌亂片刻,不過立刻便恢復了神色。
「她這是故意挑撥我們兩人之間的關系,那時候我不過也十四歲,什麼都不清楚。」
他又看向我:「你這樣誣蔑我,你有什麼證據嗎?」
我眯起眼睛搖頭笑:「沒有證據,你們貶我父親時,不也沒有證據嗎?」
我輕輕捏了捏宋千星的手,湊在她耳邊道:「有馬蹄聲接近了,一會兒你趁亂帶我衝過去。」
她疑惑地皺著眉頭,但還是點了點頭。
她自小便知道我耳力極佳,所以小時候她要打我的時候,我總是早早便聽見,然後躲起來。
聽著越來越近的馬蹄聲,我終於安心了些。
等到蕭元傾意識到不對時,宋將軍已經帶兵衝了過來。
宋千星見到是他父親來了,喜上眉梢。
她帶著我飛身過去,穩穩落在一匹馬上。
宋將軍將一杆長槍扔給宋千星,然後緩緩下馬,站在蕭元傾面前。
他泰然自若地直視著二人:「微臣的腿曾受過重傷,今日便不給陛下行禮了,不知千星究竟犯了什麼錯,讓陛下如此對自己的皇後?」
宋將軍帶兵徵戰多年,手握重兵。
如今皇上根基未穩,不敢拿宋將軍開刀。
皇上終於從馬車上下來,道:「不是什麼大事,隻是沈絮兒乃罪臣之女,本看在攝政王的面子上,饒她一命,可誰知……」
皇上頓了頓,眯著眼睛看我:「她竟然坑騙皇後,將她騙出宮來,所以才不得已,S之。」
不敢得罪宋將軍,便讓我這個罪臣之女扛下所有罪責。
皇上臉上笑著,眼睛裡卻帶著警告:「宋將軍不會還要攔著吧。」
「臣不敢。」
宋將軍往後退了一步。
宋千星見宋將軍退了,將我緊緊護在身後:「誰敢動她,先S了我。」
宋將軍呵斥她:「你們兩個不是自小便不對付嗎,怎麼現在護著她了?」
「我就是看不慣她心眼子多,我又不是瞎,看得到她身上的優點。」
我從口袋裡掏出一顆藥,吃了下去。
吃了藥後,身上的痛感減輕了些。
在進入地牢前,我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準備好各類藥物。
本來想假S離開,沒想到宋千星先趕來,救了我。
6
我翻身下馬,恭恭敬敬地給蕭啟恆行了禮。
「皇上,民女一介女流,隻是空讀過幾本書,養S士這種事,民女做不到,如今沈家皆被流放,民女隻求能和家人團聚,還望皇上成全。」
我將頭重重磕在地上,等待他的回答。
沒有回應。
我已經料到如此。
在他下令射S我之前,我拿出免S金牌。
我將免S金牌拿在手中:「還記得這塊金牌嗎,是先皇央求我父親做宰相時,賜給沈家的。」
當年,我父親本想功成身退,但是先皇想封他做文官。
父親拒絕,說文官最要直言不諱,若是哪天惹了皇上不高興,就是S頭之罪。
先皇為了讓父親安心,賜了這塊免S金牌。
在我嫁入攝政王府時,當作陪嫁被我帶了過來。
我之所以此時才拿回來,就是為了等宋將軍帶兵過來。
剛剛都是皇上的人,他未必會認這塊金牌。
可是如今有了這麼多人見證,他不敢不認,畢竟他還想要收回兵權,若是此時失信於人,以後誰還敢信他是一言九鼎的帝王。
他指著我,嘴角在笑,眼中卻全是S意。
大概他也是第一次被威脅。
他轉身抽出攝政王腰上的佩劍,朝我刺了過來。
我依舊抬頭看著他,不曾躲閃一下。
果然在刀尖刺中我之前,攝政王將他攔了下來。
攝政王道:「皇家之言,一言九鼎,沈絮兒,但是你以後不能留在攝政王府。」
皇上閉著眼睛,一言不發。
我又磕了一個響頭:「多謝皇上成全。」
我將免S金牌恭恭敬敬地置於地上,隨著宋將軍的軍隊離開。
就在我們快要離開他們視線的時候,皇上突然叫住我。
「沈絮兒,你說的話,究竟幾分真假?」
我轉頭看向他,從他眼裡,竟然看出幾分害怕來。
我知道他如今糾結的是什麼,不過是莫太後的S因。
我看向蕭元傾,他眼裡帶著警惕,手已經輕輕按到了腰間的佩劍上。
他若是抬刀,要麼是S了他身邊的皇上,一了百了,要麼便是S了我,繼續維持他和皇上之間微妙的平衡。
我輕輕呼出一口氣,道:「總歸是有一半真話的,全都騙你的話,你怎麼會信呢。」
「至於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就要靠你自己辨別了。」
蕭元傾那把劍終究還是沒有S過來。
7
回去的路上,宋千星問我:「你這一半真話,一半假話,到底哪一半是真的啊?養S士了,還是莫太後真的S於……」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
莫太後S之時,蕭啟恆還小,我和宋千星更小,根本不可能知道那時候的事。
大概她也覺得蕭元傾不會做那種事吧。
我就是想在皇上心裡埋一根刺。
「都是真話,兩個人跟人精似的,假話可不一定能瞞得過他們。」
宋千星重重地拍了一下我的馬屁股,馬突然往前衝了好遠,我差點被馬摔下來。
她追上我,道:「他爹的,悶聲幹大事的是你啊,你不會要造反吧?」
此時,宋將軍追上來,與我們並肩而行。
他寵溺地拍了拍宋千星的頭,道:「問那麼多幹什麼?」
宋千星打掉他的手,瞪了他一眼:「剛剛的事,我還沒問你呢,你怎麼能不顧沈絮兒S活,她如今在京師,連個親人都沒有,已經夠可憐了。」
我牽住馬繩,讓馬的速度降下來,看向宋將軍。
他亦看向我,我們兩人一同笑了。
他扔下一句「約好的」,便一個人策馬去了最前面。
宋千星看看她父親,又看向我,一臉疑惑。
「你們在打什麼啞謎,你們不會是打算一起造反吧?」
我不知如何解釋,便轉移話題道:「你說皇上給你下了避孕的藥,可有傷害?」
她搖頭:「能有什麼傷害啊,我身強體壯,他不過就是忌憚我父親罷了。」
我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正想深究這件事,身上一陣寒戰,失去了控制力。
在即將摔下馬的時候,宋千星將我緊緊拉住,將我拉到她的馬上。
8
醒來時,宋千星和宋將軍一臉憂愁地站在我床頭。
宋將軍捅了捅宋千星,小聲道:「你去說。」
宋千星猶豫地向前走了一步,又退了一步。
我拿起被子看了眼身上的傷,都是皮外傷,應該沒到要S的地步。
「真傷得這麼重,S定了?」
聽了我的話,宋千星倒是急忙搖頭。
「那倒不是,就是,有點麻煩。」
「哪裡麻煩了,我身上都不痛了。」
她支支吾吾了好久,最後咬咬牙道:「其實是,是你懷孕了。」
空氣凝滯了片刻。
我摸著肚子,靜默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