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祥瑞福星,天生皇女命,常年為國徵戰。
胞妹體弱多病,終日養在溫室,生來憐惜萬物。
她折斷國運牡丹,我替她頂罪,她卻說,花比你可憐多了。
她被土匪綁架,我冒S相救,她卻說,為何罔顧綁匪性命?
最終,母後厭棄我,驸馬和她滾在一起,父皇更是直接廢了我,轉而封她為皇太女。
皇城破碎那天,她將我扔給敵軍抵命。
「她才是真皇太女!S她一個就行了!」
眾叛親離那一刻,我才知道,這朵從小被我疼到大的小白花,竟一直想要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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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睜眼,我回到了牡丹花斷那天,她求我頂罪。
我譏諷道:「你是昨晚的蠢夢還沒醒?還是幼時燒壞了腦子?」
1
萬箭穿心的痛苦還沒褪去,我眼前卻忽然變了景色。
皇妹黎鸞站在我的面前,笑得天真爛漫:「皇姐,你看這牡丹姿態,跟你一樣挺拔呢。」
國師在一旁開口,「這是國運牡丹,培育了整整三年,幾千支裡隻活一支,據說可開九九八十一日,護佑我大黎國長治久安,正與皇女之命數相合。」
聽著和上一世一模一樣的對話,我恍惚了,我不是S了嗎?
我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穿著。
又看了看自己周身的婢子們,還是鮮活的樣子。
短暫的失神後,我意識到,我重生了。
黎鸞還在嬌笑,「不愧是花王,你瞧這花瓣上的金邊,多富貴。」
看著她裝出的那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恨意像一陣陣大浪襲來。
我強忍了幾次才控制住自己想要擰斷她脖子的欲望。
黎鸞卻毫無察覺地大呼小叫:
「皇姐皇姐、你快看花呀!總盯著我幹什麼~」
下一刻,她的手已伸出去觸碰那花秆了。
和上一世一樣,我壓根沒來得及阻止。
這牡丹重瓣,開得極旺。
那綠色的花秆堪堪撐住,奈何黎鸞那隻手,偏偏往最弱的地方掐。
以前我怎就沒發現,她對待一朵花,下手都那麼陰毒?
「啊呀!」
那株嬌豔的花兒,果然折倒在她手中。
「它怎麼斷掉了!」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皇姐,怎麼辦啊,我、我不是故意的。」
見我沒有第一時間上前抱著她安慰。
黎鸞眼眶愈發紅。
眼見眼淚就要盈滿了,「皇姐,你都看到了,是這花太脆弱了……」
我冷冷道:「鸞兒,剛才國師才說,這花是國運牡丹,你怎麼能說它脆弱呢?你是在詛咒我大黎國運衰微嗎?」
她那雙手好似因驚嚇柔弱無力。
一失手將牡丹丟在了地上。
花瓣散落。
婢子們個個嚇得臉色煞白。
國師更是不敢開口多言一句。
黎鸞見我竟然如此嚴肅,像往常一樣撲進我的懷裡,像幼鳥一樣瑟瑟發抖,「皇姐,救救我,若是叫母後知道了,她定會懲罰我的!」
她這副模樣,我見過太多次了。
小時候,黎鸞經常帶著些受傷的鳥兒啊雀兒啊,花啊草啊,找我「醫治」。
她說,看到它們那不經風雨的脆弱模樣,就想到了自己,每每垂淚。
若是從前,我一定心疼壞了。
可是,如今我才知道,最弱的,是毫無防備的我!
我垂首看著黎鸞,佯裝嘆氣:「鸞兒,你犯下大事了!這次姐姐須得稟告母後定奪。」
黎鸞顯然沒料到,我會是這樣的反應。
央求道,「皇姐!若是母後知道我把花王折斷了,一定會打S我的!你一向最得母後的心,能不能像以前一樣……」
我試探性問道:「替你頂罪?」
眼看黎鸞眼中冒出驚喜,瘋狂點頭。
我撫摸著她的額頭,緩緩道:
「鸞兒,你是昨晚的蠢夢還沒醒?還是幼時燒壞了腦子?」
2
見我如此態度,她一時失神,驚慌得忘了哭。
不可置信的神色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怨毒。
我心下冷笑。
跟我裝?我最得母後的心?讓我替你頂罪?
若不是前世將S之時,母後親昵地笑著摸了摸黎鸞的頭。
我當真一直以為母後待我疾言厲色,是因為對我抱以厚望。
我們是一胎雙生的姐妹,降生那日,天地異象,百鳥朝鳳。
隻因早出生一刻,父皇便認準我是命定之人,封我為皇太女。
自幼我便學的是如何做好一個君王。
黎鸞總是撅著嘴巴嘟囔,這不公平。
母後卻說,皇姐先出頭,既然搶了鸞兒的風頭,也要擔著鸞兒的責任。
可後來,我明明已經不再是皇太女,他們卻還是要我替黎鸞出徵邊關。
可等我將虎視眈眈的胡人徹底趕出邊城,班師回朝後,卻因皇城無人可守,被叛軍攻破。
黎鸞無能,隻得誣陷是我引得叛軍入城。
被當場擒拿時,宮牆外到處是百姓的歡呼聲,「逆賊黎凰被S了!S得好,這是她罪有應得。」
我為了邊城百姓,在戰場上廝S,未好的傷疤斜穿眉眼,讓我成了半瞎。
可我麾下的士兵紛紛丟下兵器,跪倒在新帝面前。
「為……什麼?」
「皇太女說得對,你若活著,大黎便不會太平。」
就因黎鸞眼含熱淚的一句,「我不願戰,我隻願天下太平,隻願將士們永不出徵。」
如此,他們就背叛了我?
何其荒謬。
我當場大笑,笑中帶著血淚。
若沒有的徵戰,哪來她們的安穩!
一句辯解還未說出口,便被萬箭穿心。
臨終前,我抬頭瞪去,母後和夫君站在黎鸞身邊,看向我的神情冷漠而涼薄,
「黎凰,一切都是你自食惡果。」
我甚至不敢聽清是誰說了這句話。
我怔怔地看向夫君的臂彎中黎鸞搭上去的蔥白玉手,母後輕柔地摸著黎鸞的秀發。
蔑視王法的是她。
言行無度的也是她。
做了錯事的還是她,可這眾叛親離的卻是我!
我猛然驚覺,苦心經營多年的帝王之術,竟然敗給了妹妹的眼淚。
輕風吹過,讓我從回憶中掙脫。
此時的黎鸞,還在泫然欲泣地看著我。
她吃準了我的疼愛,吃準了父皇母後的迷信,摘下花王的罪責一旦落到我頭上,芥蒂必生。
今生,我絕不再重蹈覆轍。
3
「哎呀!怎麼回事?這花王怎的掉落在地上了?」
身後是母後的驚呼聲。
還不等我回過神來,耳邊就響起黎鸞帶著哭腔的聲音:
「母後,這花它自己一碰就折了,也怪不得皇姐……」
母後冷厲的寒芒與黎鸞祈求的眼神一道朝我投來。
我神色如常,抿著嘴不作聲。
上一世,我一敗塗地的開端皆因今日替她背下了這個黑鍋。
既然她已經罔顧姐妹之情,打定了主意要鬥個你S我活。
那麼,黎鸞,姐姐就讓你看看什麼才是皇室真正的鬥爭。
母後皺著眉頭,口吻沉重,「黎凰!你個不孝女!可知此乃百年不遇的牡丹花王,你擅自將其摘下,想置我大黎國運於何等境地!你是不是已生了造反的心了!」
母後說著和前世一樣的話,眼中滿是盛怒。
跟在她身後的夫人小姐也皆是臉色慘白,小聲低語。
我的心中連連冷笑。
前世我在戰場上出生入S,早就認定了我命由我不由天。
什麼國運,皆是小人作怪罷了。
我扯了扯嘴角,平靜開口:
「母後,凰兒確實該S。」
本以為我要辯解,聽到我如此說,母後與黎鸞皆是一愣。
「是凰兒沒管教好妹妹,讓她將這花折了,確實該罰。」
「今天……我定將鸞兒這雙手廢了給咱們的牡丹陪葬!」
說罷,我抽出紅榴匕首,俯身過去,一刀按在黎鸞的手腕上。
我常年領兵,自帶的S氣將她嚇得定在了原地。
母後驚呼一聲,「別……」
黎鸞呆立在原地,半晌後,終於反應過來現在是什麼情況。
我把匕首向下按了按,「鸞兒,剛才是哪根手指啊?」
黎鸞不敢置信地瞪著我,卻馬上整頓了神色。
一瞬間,換上一副受盡委屈的模樣:
「母後……皇姐畢竟是祥瑞之命,既然把這件事推到我頭上,那我隻能認下,請母後責罰。」
撲通一聲,她順勢跪下,額頭磕在地上重重三響。
白皙的皮膚瞬間變紅。
母後驚疑不定,看著她的眼神滿是心疼。
就在這時,突然一道聲線打破了局面。
一個跟黎鸞交好的官家小姐,橫眉豎目,仗義執言:
「皇後娘娘,我親眼看到是皇太女折斷牡丹的!」
「您不能因為二公主是個不爭不搶的好性子就偏幫皇太女啊。」
我冷笑一聲,收回匕首。
好啊,沒想到,就算我不幫她頂罪,也還有後著。
我就說上一世怎的,官家賞花,這牡丹一折,全天下都知曉,我是罪人了。
黎鸞慣來裝的菩薩心腸。
不明真相為她說話的人越來越多。
母後終於把失望的目光投向我:
「凰兒,你既是皇太女,又是未來的儲君,怎能如此沒有擔當地冤枉幼妹!本宮罰你……」
「母後!」
我開口打斷母後接下來的話,「太傅從小便教導凰兒誠信,凰兒肩負國之重擔,怎會做出如此不坦蕩之事。」
我一雙眼睛坦蕩地直視黎鸞。
她此時已委屈得像S了親娘一樣。
「皇姐說鸞兒錯了,那鸞兒就錯了,請母後責罰。」
「皇姐,是不是鸞兒哪裡做得不讓你歡喜?你說出來,鸞兒改,好不好?」
這番似是而非,好像是我逼她認錯。
眾人對我指指點點更甚。
母後眉頭緊鎖,咬著牙從嘴裡擠出聲音,
「凰兒,你未免太過放肆!當眾逼供,你就是你身為皇太女的德行嗎?」
我挺直脊背,聲音不卑不亢。
「要查明真相,很簡單。隻要……」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母後厲聲喝止:
「好了!你還嫌今日不夠丟臉嗎,花王已斷,你身為皇太女,應該去想破解之法,而不是抓著你妹妹不放!」
從小,我就知道母後疼黎鸞,但從前,我也疼黎鸞。
如今看到她這樣明晃晃地偏幫,讓我心中一痛。
聰明如母後,應該早就看出了黎鸞的小伎倆。
可如此滔天大禍,她竟暗示我來背這個黑鍋。
我強忍著酸澀,語氣強硬:
「既然母後如此說,說不定我們黎國將有大災,那麼,必須查清楚!」
「若是我影響了國運,我自願向花王獻祭!」
「可若是鸞兒……」
黎鸞買通的官家小姐一聽如此,著急落井下石,紛紛叫好。
巴不得我現在就去獻祭了。
隻有黎鸞,一臉緊張地抓住母後的衣角。
母後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想替她辯解。
我卻搶先道:
「國師剛才有言,這花王的花粉特殊,觸碰過後,手上必然殘留有花粉,隻需我們二人蒙面,將手露出來,請養花人過來一驗便知。」
「聽說,這花種培育了三年,他的授粉蜂,也是隻認這一種味道的。」
說罷,我盯住黎鸞的眼睛。
她臉色煞白,攥著母後衣角的手更緊了,「母……母後……」
我打斷她,大喝一聲,「傳花匠!」
黎鸞卻嚶嚀一聲,當場眼睛一閉,暈了過去。
母後焦急地大喊:「快!太醫!快叫太醫!來人,把二公主送回寢宮!」
眾人面面相覷。
母後惡狠狠瞪我一眼。
一場闔宮花宴,就這樣不歡而散。
4
身後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我回頭,看到一襲白衣的南辭。
他的眼神裡帶著濃濃的不悅:
「皇太女做人未免太霸道,對自己的親妹妹尚且如此……」
我挑了挑眉,故意露出不解:
「南大人這是什麼意思?不枉好人,不放壞人,清斷官司,難道不應該是我這個皇太女的第一課嗎?」
南辭怒目圓瞪,嘴裡胡言亂語:
「可你咄咄逼人,明知胞妹體弱,還逼迫她至此!」
「身為未來儲君,卻如此容不得手足,要是哪天你榮登九鼎……」
真好笑,這世道何時如此了?
誰弱誰有理?
我懶得跟他廢話,一個踩著我的肩膀上位的臣子,也敢在我面前叫囂了?
我面無表情地打斷他的話,伸手招來侍衛。
「來人,南大人衝撞皇太女,給我狠狠掌嘴!」
得了我的指令,還沒等南辭反應過來,侍衛的巴掌狠狠扇在南辭臉上。
他抬手抹去唇角的血跡,難以置信道:
「我是朝廷命官,你竟然打我?你……」
我走到他面前,冷笑道,「我沒說停,就繼續。」
「得令!」
清脆的耳光聲,和南辭的慘叫聲回蕩在空曠的宮殿前。
他被打得說不出一句話。
我才招呼侍衛停收。
我背對著他,一句一句質問道:
「南大人如此,我倒要好好問問令尊丞相大人,這大逆不道的話是不是他教你的。」
「汙蔑皇太女殘害手足,你是想與二公主結黨營私,逼我讓位嗎!」
「還是說,你們南家早就打定主意敗壞皇室名聲,自己取而代之?」
「這樁樁件件,可都是S頭的S罪啊。」
我回身,挑眉看著南辭。
他臉色大變,「撲通」一聲跪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