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家被抄,爹娘冒著S頭的風險救出了堂姐。
將她藏在府中如嫡女一般嬌養。
堂姐心生感恩,將她的流月琴贈與我:
「區區一把琴而已,你們家以身犯險將我救出,我對妹妹當以命相護。」
太後生辰那天,我攜琴博得頭籌,獲封了京城第一才女的名號。
回家路上,卻因追逐偷琴的小偷被推下山坡,失了記憶。
人牙子將我撿去,賣到永康伯爵府中做了世子的通房丫鬟,受盡欺辱和N待。
臨S前,我才記起那處處針對我的世子新婦竟是說要對我以命相護的堂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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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漠地彈完那首我曾在太後面前被誇贊過的《破繭》後,將琴狠狠地砸到奄奄一息的我頭上:
「若不是我家被抄,這京城第一才女的名頭怎會落到你這蠢貨頭上!」
「我一朝落塵泥,憑什麼你就能永遠高貴!」
「哦,全想起來了啊,很好。」
「我就怕你永遠記不起來,不知為何終日受我磋磨,不知那搶你琴和賣你為奴的人皆是我的安排。」
「我順風順水的好妹妹啊,你一無所知地上了路,那才當真是無趣。」
我被三根琴弦活活勒S,再睜眼,我重生到了堂姐被抄家的這一天。
1
我的夫君荒唐至極。
說是夫君,實則我隻是他的通房丫鬟。
伯爵府裡未過二八的丫鬟都被世子趙安染指了個遍。
但老夫人凌厲,隻準他收了兩個做通房。
一個是姥爺妾室張姨娘的遠房侄女若琪。
另一個便是我,我是老夫人從人牙子手裡買進來的。
夫人說我姿容上乘,值這十兩。
買回來的當晚,趙安便一身酒氣地衝進丫鬟房裡。
當著其他丫鬟的面兒將我按在大通鋪上要了我。
夫人知我失了憶,說我一身清淨,最適合給她生個漂亮孫子。
便沒有對我追究打罵,讓我做了趙安的通房,賜名盼兒。
若琪是大家默認將來要做世子妾室的,故而大家都對她恭敬有加。
而我隻想活著,卑躬屈膝地哄得老夫人很是開心。
我對府裡丫鬟姐妹從來也都笑臉相迎,大家倒也相安無事。
直到趙安娶了正妻,世子妃是江尚書府裡唯一的嫡女江棠凌。
那位世子新婦出身世家,身份尊貴,容貌秀麗,琴棋書畫更是樣樣精通。
聽說早兩年還以一曲《破繭》討了太後的歡心,得了京城第一才女的名頭。
世子妃江棠凌端莊大氣,進門後對趙安體貼周到,對下人也是和顏悅色。
卻獨獨對我,有從不加掩飾的惡意。
2
她會在最冷的冬天吩咐我將府中梅林裡壓在梅花上的冰雪一枝一枝地徒手清理幹淨。
也會在最熱的夏天將我派去撿家裡男丁燒瓷開窯剛出爐未燃盡的餘碳。
會讓我空手剝核桃,更是在我剝完核桃十指皆破時,要我用沁過鹽水的毛筆抄一百遍家規,且不許一處塗抹。
可真當我將一百張工整幹淨的家規擺到她面前。
她又瞬間怒厄將我抄的家規撕碎,還隨意找了個由頭抽了我幾鞭。
血痕從我單薄的衣服裡面滲出,我疼得渾身顫抖。
世子妃終於滿意,便大度地將我送去趙安房中服侍。
每每這樣的夜晚,趙安都會折騰得快要了我半條命。
原因無他,隻因受傷破碎的女子更能勾起他的興致。
我被趙安折辱得狼狽不堪,世子妃終於發自內心地笑了。
她由衷地感嘆:
「你可真是個逆來順受的好奴才啊!」
我百思不解新夫人為何獨獨容不下我。
直到這天。
3
雪厚三尺,我跪在雪地裡的小腿已經逐漸失去了知覺。
躺在炭火旁的世子妃將手中新鮮的板慄懶懶丟到雪裡。
隻一會兒,那抹慄色便被白雪覆蓋。
「怎麼?你不願意?」
世子妃撐著半張臉,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似笑非笑地問:
「還是你覺得我這個遊戲不好玩?」
世子妃說,把新鮮的板慄隨意撒在雪裡凍上一個時辰,再尋出來吃味道會更加香甜。
我徒手將手中最後一顆板慄殼剝掉,取出中間的板慄放到面前的白盤子裡。
而後將血中帶刺的板慄殼子扔到旁邊的一堆板慄殼堆中。
「奴婢不敢,隻是劉管家今兒送來的生板慄隻有半筐。
「剝下來也不過百來顆,撒在雪地裡一個時辰,奴婢找完還能趕上今日的晚飯,怕夫人玩得不能盡興。」
我抬眸,撞上她的目光,四目交匯片刻後,她似笑非笑的眼睛突然凌厲起來。
一旁的丫鬟紅月會意,「不小心」將世子妃養的獵犬纖繩松開。
「哎呀!」
紅月用誇張的語氣自責自己沒牽住吱吱,看著我的眼裡卻閃著幾分幸災樂禍。
半人高的烈犬龇牙咧嘴地向我走來。
我手伸進雪裡,握緊一根斷在雪裡的樹枝,挺直脊梁,強裝鎮定。
江棠凌撐著半張臉,幹淨雪白的臉上隱隱透出幾分期待。
突然,她的愛犬繞過我,被一旁板慄殼堆上的血腥味吸引。
隻見它上前嗅了嗅,嘴巴張成碗口,一口下去。
「啊嗚~」
那條「烈犬」被板慄殼身上尖銳的刺扎了個激靈。
嗚嗚兩聲夾著尾巴跑開,還險些撞到一旁貴妃椅上的世子妃。
江棠凌後怕地摸了摸頭上的凌雲髻,怒目圓瞪地看了紅月兩眼。
紅月心虛垂眸,看著落荒而逃的黑色毛絨殘影,對著烈犬呸了一聲:
「中看不中用的東西,要你何用。」
我看著氣笑了的江棠凌提議:
「要我去追回來嗎?」
見我沒有被那烈犬嚇到,世子妃原本好心情的臉上驟然沉了下來。
紅月怒極,抬起巴掌便想要打我。
江棠凌卻一反常態,制止了紅月。
她懶聲道:
「紅月,你去把吱吱找回來。」
「我見這兩天的梅花開得格外絢麗,突然想撫琴賞梅了,盼兒,你去我臥房把我的琴拿來。」
我強撐著被凍得快沒知覺的雙腿去取琴。
雖心中疑惑,但是想到世子妃顧及老夫人,平時即使對我百般刁難,也終歸不敢要我性命。
便沒想太多。
4
我剛到世子夫婦的臥房,還沒尋見琴。
便聽見裡屋傳來了趙安與其他女子的雲雨之聲。
這樣的事情在趙府裡見怪不怪。
我腳步未頓,往屋外走。
卻聽見趙安忘情喚她。
「雲娘乖乖,你這小腰是存心想要奪了我的命去,再來。」
雲娘,雲姨娘,是姥爺的寵妾!
我身體一震,一個沒穩碰到桌上的茶壺,碎瓷摔了一地。
「誰!」
裡面的人應聲而起。
趙安衝出來,衣衫不整的胸膛上還掛著雲姨娘的赤色鴛鴦肚兜。
見到我的一瞬,他更是怒火中燒,憤怒至極。
雲姨娘原本被疼愛得潮紅的臉瞬間刷白。
她反應過來,大叫一聲:
「完了!快抓住她!」
趙安反應過來,如火的眼神中迸發出一股強烈的S意,朝我衝過來。
我立馬轉身,衝著老夫人院裡拔腿就跑。
邊跑邊喊:
「救命啊!老夫人,家裡進賊了!」
趙安和雲姨娘形象不便,我緩過神來時,已經將他們遠遠甩在背後。
老夫人院前的梅林裡傳來陣陣悅耳的琴音,我還沒來得及細聽。
便被兩個家丁不由分說地拖到梅林雪地裡,一頓拳打腳踢。
我抬頭,額頭上的血混著雪水流到眼裡,迷得我的眼有些睜不開。
我反復地用手擦了幾次,終於看清了面前撫琴的人,是世子妃江棠凌。
片片梅花落到她的白衣上,看起來比我流的血還紅。
流月琴彈奏的《破繭》裡,迸發出瘋狂的恨意。
等等,我怎麼知道把琴叫「流月」?
又為什麼對江棠凌彈出的每個音符都爛熟於心?
我頭痛欲裂,過去的片段一點點在我腦海裡閃回。
面前這個白衣捻琴的世子妃,與記憶中決絕棄我而去的抱琴背影重疊。
5
那時,我被搶琴的人推倒,滾落山坡,渾身像被馬車碾過一樣,又重又痛。
來救我的堂姐江惜瑤面無表情地拿走我拼命護好的琴。
她的臉與平時的笑眼親和不同,取而代之的是發自內心厭惡和冷漠。
她說:「江棠凌,你樣樣不如我。」
「若不是我家被抄,這京城第一才女的名頭怎會落到你這個草包頭上!」
「我一朝落塵泥,憑什麼你就能永遠高貴!」
6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她處處為難我。
「原來我才是江棠凌。」
而她,是我那被抄了家的堂姐,江惜瑤。
琴音戛然而止。
世子妃勾了勾嘴角,笑意不達眼底:
「盼兒,你覺得這首曲子我彈得如何?」
江惜瑤起身抱著流月琴朝著我步步逼近。
她的聲音裡帶著期待已久的暢快:
「哦,全想起來了啊?很好。」
「我就怕你永遠記不起來,不知為何終日受我磋磨,不知那搶你琴和賣你為奴的人皆是我的安排。」
「我順風順水的好妹妹啊,你一無所知地上了路,那才真真叫人無趣。」
我自知現在不是和她算賬的時候。
我搖晃著正要起身。
下一秒,江惜瑤的琴應聲而落,砸在我的頭上。
流月琴碎成兩段,被江惜瑤像丟垃圾一樣丟在雪地裡。
她說:「這琴,早就髒了。」
我看著窮追而來的趙安,閉了閉眼。
既然逃不掉,那就一起下地獄吧!
我拾起地上的琴身碎片,朝著江惜瑤S去。
沒承想還沒近她的身便被趙安從後面用拾起的琴弦勒住了我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