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呀!你在說什麼渾話,你怎麼可以去當質子?
「那裡可是蠻夷之地,粗鄙不堪。你從小金尊玉貴,絕不能去那個地方!」
呵,所以,皇兄去不得,我就去得?
好一個蠻夷之地,粗鄙不堪!
我看著眼前母慈子孝的一幕,眼裡全是嘲諷。
皇兄大約是感受到我的目光,為了面子,他也得把話說得再漂亮點:
「母後,兒臣意已決,即便身為質子,我想他們也不會太難為兒臣。」
母後聽皇兄這樣說,兩眼一翻,又暈過去了。
Advertisement
我聽了蕭宴的話,都想給他鼓掌了。
不會為難?
自然不會為難,他們啊,隻會讓你生不如S呢……
6
出了內殿,我看著天上的太陽,大口呼吸。
這樣好的天氣好久不曾見過了。
他們三個怎麼也想不到,我會深夜去客棧找敵國將領談判。
更不會想到,敵將手中那幅蕭宴的畫像,是我親手所畫。
其實隻要仔細一想,就會知道我和蕭宴誰更有價值。
一個是表面受寵的公主,可以隨時舍棄。
一個是未來的儲君,隻要好好利用,拿捏父皇還不是輕而易舉。
我隻是把我和皇兄個人價值對比一下,隻要不傻,他們當然會選皇兄。
在絕對利益面前,公主這個身份,則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我回到自己的宮殿,內心的S戮在不停地叫囂。
想到前世,我以為我去當質子,是父皇母後的不得已。
沒想到,竟是他們的推波助瀾。
當我被當歌姬給敵國將領跳舞的時候,我沒哭。
當我被扒光衣裳受盡折辱的時候,我沒哭。
我以為他們是愛我的。
我以為隻要我活著,就可以為我們的將士爭取一些時間。
可是到頭來,我得到了什麼?
我這一生,都成了傀儡一般的笑話。
思緒翻湧,我控制不住地渾身顫抖。
想衝破劇情禁錮的衝動,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就在這時,我的貼身侍女小翠走了進來:
「公主,該用晚膳了。」
我點頭答應,可是小翠布菜時微微顫抖的手出賣了她。
她在緊張什麼?
看來這個宮裡比我想象中還要好玩得多……
7
我裝作不知,隨便吃了幾口,借口不舒服要就寢。
一到內間我就將吃過的菜,都吐出來。
不一會兒,小翠就輕手輕腳地靠近。
她一靠近,我就直接起身,匕首抵在小翠的脖子上。
「別叫,否則S!」
小翠驚恐地看著我,我匕首更深一點,鮮血沿著刀刃流出來。
小翠隻是拼命地點頭。
「說,你是誰的人?」
小翠顫顫巍巍地好半天,才把舌頭捋直。
「公主、公主饒命!我是皇後娘娘的人……」
我不禁冷笑,我倒是小瞧我那位母後了。
不等小翠反應過來,我直接抄起一個花瓶,打暈了她。
緊接著,我故意把宮裡的燈熄滅,將小翠扔在我的床榻上,偽裝成我睡著的樣子。
我倒要看看,他們想幹什麼?
一個時辰後,有幾個人鬼鬼祟祟地來到床邊。
有一個人還在抱怨:
「小翠怎麼回事?
「不是說好來接應我們的嗎?人呢?」
另一人則壓低聲音道:
「別管她了,趕緊辦事,一會兒好回去交差。」
說完直接把床上的小翠,攔腰抱起。
等了一會兒,我才從屏風後面走出來,看來明天有好戲看了。
一早,母後的心腹——雲芳姑姑,就來了我的宮裡。
我母後本身並不聰明,能穩坐後位,除了家世之外,便是因為身邊有這麼一個能幹的嬤嬤。
之前,向母後獻策,說可以讓我女扮男裝去代替皇兄為質的人,就是她了。
上輩子,便因她那一計,毀了我的一生!
而今,我已經把皇兄逼上了質子之路。
再結合昨夜有人將小翠當成我,被擄走一事來推測——
這個雲芳,顯然又在替母後算計我。
此時,她見我宮裡沒人,便環視一周,拍拍胸口,松了口氣。
說來也可笑,我這個宮裡,伺候的人竟都像S了一樣,什麼人都可以進來。
我悄無聲息來到雲芳的身後:
「雲芳姑姑,你在找我嗎?」
「啊!」
雲芳見到我大叫一聲跌在地上,臉上滿是驚恐。
我戲謔地問:
「怎麼?雲芳姑姑,本宮長得這麼嚇人嗎?」
她驚恐地張大嘴巴,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公主怎麼會在此?」
我冷笑一聲:
「哦?本公主不在自己的宮裡,那應該在哪裡?」
說著我蹲在身子,看著一臉蒼白的雲芳姑姑。
雲芳姑姑到底是伺候母後的人,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老奴隻是奉娘娘的命,來看看公主昨天睡得可好。」
我圍著雲芳姑姑轉了一圈。
「本宮好不好就不勞你費心了,我倒是要提醒雲芳姑姑一下,你怕是要不好了。」
「啊?」
雲芳顯然沒有聽懂我的話。
我也不在意,直接對著門外喚道:
「來人!
「拉下去,打三十大板!」
8
一瞬間,宮殿S一般寂靜。
幾個宮女和小太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上前。
畢竟雲芳是我母後的人。
而眼前這幾個,雖說是伺候我的,卻都是以前母後安排進來的,也不見得幹淨。
但也無妨。
我撲哧一笑:
「怎麼,不打她,S的可就是你們了。
「皇宮之內,堂堂公主寢殿。
「一個奴才,不經通傳,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幸好她不是刺客,要是刺客,本宮還有命嗎?
「還是說,你們的命,都不想要了?」
我雖在笑著,表情卻放肆而癲狂。
畢竟,我早已不是上輩子那個乖順聽話的長公主了。
我早就瘋過,S過一次了。
剎那間,小宮女和太監們都被嚇得不輕。
趕緊奉命行事。
雲芳直到被他們摁在地上之後,才終於反應過來:
「公主,你這是幹什麼?我可是皇後娘娘的人啊!」
我漫不經心地看著她:
「所以呢?」
雲芳大聲狡辯:
「所以?所以奴才就算是真的有錯,那也得由皇後娘娘出面懲罰呀!」
我冷笑不語,蹲下身來,抬起這刁奴的下巴:
「是嗎?可本宮今日心情好,偏要親自懲罰你,你又如何?」
說完,我一擺手,吩咐道。
「把她嘴堵上,別叨擾其他人。
「我要棍棍見血,要是哪一棍我見不到血,你們……」
說著我指著他們四個人,做了一個S頭的動作。
他們嚇得急忙點頭,小太監直接從身上扯出一塊布,堵住雲芳姑姑的嘴。
看著這麻利的動作,我很是滿意。
不一會兒,棍子的悶哼聲就響了起來。
我還沒聽盡興呢,小太監就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
「不好了公主!雲芳姑姑,雲芳姑姑她……」
「慌什麼?」
「雲芳姑姑她沒氣了!」
我則不以為意,盯著下面的小太監,看著自己嫩如蔥白的手。
「打夠三十下了?」
小太監一愣,沒想到我會這麼問。
「回公主,二十四棍。」
「哦,不是說三十棍嗎?難道S了就可以不用打了嗎?
「看來本宮的話不管用?」
撲通!
小太監直接嚇得渾身顫抖跪在地上。
「奴才該S,奴才該S,這就去把剩下的板子補齊。」
我不耐煩地揮揮手。
小太監退下去的時候,腳步都是虛浮的。
他或許是想不明白,為什麼從前那個溫柔的公主,竟忽然變成了女羅剎吧。
但我不在乎,也懶得解釋。
那些人沒有經受過我的苦痛,就永遠都不會懂。
9
我伸了個懶腰,看著跪在地上的下人,再看看院中已經被鮮血染紅的屍體。
很是滿意地點點頭。
「起來!抬著雲芳的屍體,跟我去見母後吧!」
眾人顫抖地起身。
到了長春宮,我也沒讓下人通報。
我記得上輩子當質子前,母後的宮裡,我一向都是直接進的。
那時,我隻以為自己是最受寵的小公主。
如今想來,何其可笑!
進去之後,我就看到母後正端坐在上位,眼下烏黑一片。
一看她昨晚就沒睡好。
我恭恭敬敬上前。
「母後,晚寧來看你了。」
聽著聲音,母後悠悠抬頭,看見我站在下面,忽地眼睛睜大。
「啊!」
我裝著一副擔心的模樣。
「母後你這是怎麼了?我是晚寧呀!」
說著我還故意上前兩步。
母後不可控制地後退兩下。
「你……你……」
你了好半天,也沒說出什麼。
這個時候,一個小宮女,慌忙進來,嘀嘀咕咕在母後耳邊說了什麼。
隻見母後驚恐地看著我,一臉不可思議。
不用猜也知道是小翠的消息傳了進來。
看來小翠是沒了。
敢對我不忠,不S能怎麼辦?
我則是一臉關心地問道:
「母後是出了什麼事嗎?說起來,這一大早伺候我的小翠也不知道上哪去了?」
說完我就這麼直勾勾地看著母後。
母後面不改色地喝了一口茶。
「你宮裡的人,倒是問起我來了?」
我忙道知錯,卻又戲謔一笑:
「母後,我宮裡人暫且不說,那就說說母後宮裡的人吧!」
母後不解:
「我宮裡人?」
我勾了勾唇:
「就是您宮裡的雲芳姑姑呀!」
說到雲芳姑姑,她的臉色才微微顯露出幾分慌亂。
一大早,她就派雲芳去打聽我的消息,可一直到現在還沒回來呢。
她又怎麼可能不急?
我欣賞了一會兒她故作平靜的樣子,才緩緩笑道:
「不急,母後一會兒就會看見雲芳姑姑了。
「隻是她太失體統,竟然硬闖兒臣的宮殿。
「兒臣不過是訓誡了幾句,她竟然出言不遜。
「兒臣原本想著,她是母親的人,隻在我面前放肆,倒也沒什麼,怕就怕她這毛病傳到了外人耳中,免不得會議論母後管教無方呢。
「所以兒臣就替母後管教管教。
「誰知,雲芳姑姑竟這般無用,幾板子下去,就咽氣了。」
說著我朝外面一招手,太監將屍體抬進來。
母後一看見雲芳的慘樣,嚇得尖叫出聲,狠命地甩開我的手。
「啊!出去!出去!」
我看著完全失態的母後,心中冷笑。
我還以為你有多大膽呢?
我一抬手,將人帶下去。
好一會兒,母後才平復情緒。
一雙眼滿是恨意,仿佛我不是她的女兒,而是她的仇人。
「晚寧!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打S本宮的人,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母後!」
我則很是不認同地反駁:
「母後,兒臣也是為了你好。如此刁奴,要是不處理了,恐怕會連累母後的名聲。兒臣可是一心為了母後呀!」
10
聽我這樣說,她氣得胸口上下起伏,剛要抬手想要打我。
一個小太監慌慌張張地跑進來。
「皇後娘娘不好了!敵國將領說要帶著大皇子即刻啟程。
「現在人快要出宮門了!」
「什麼?怎麼會如此快!」
說著,她也顧不上其他,慌忙地趕去前殿。
我看著她慌張的背影,笑了。
昨晚小翠被擄走之後,我便挑了個自己信得過的侍衛,一路追蹤而去。
原來,母後竟然是想派人直接把我弄暈,送去給敵營。
他們一旦睡了我這個公主,理虧之下,便隻能把我帶走。
而我父皇,也多了一分可談之機。
雖然這招會丟盡皇家顏面,可如此一來,或許真的能把我皇兄保住。
可偏偏,他們算錯了——
早在我把蕭宴的畫像拿給對方時,就已經提醒過他們,要防備這一出了。
更何況,這次送過去的人,根本就不是我這個公主。
而是一個宮婢!
本來皇兄還可以在宮裡多待幾日,可經昨夜這一鬧,讓對方徹底明白了蕭宴在父皇母後心裡的價值。
為了夜長夢多,他們自然會加快進度。
皇兄呀,這可怪不得我,隻能怪你的好母後了。
不過為了做樣子,我也隻能送我這皇兄一程。
事出突然,整個皇宮甚至還沒來得及給蕭宴準備送行禮儀。
倉促至極,毫無臉面可言。
急趕慢趕,蕭宴已經出了宮門。
我倒是不以為意,不過我那個好母後則是哭得S去活來。
父皇心中也是有氣:
「你……蠢婦!要不是你出手惹惱了他們,皇兒又怎會這麼快就被帶走?」
母後又哭暈過去。
父皇還想再罵。
但是礙於我在場,也隻能打碎銀牙往肚裡咽。
皇兄走後,母後就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