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應該是你猜我會給你訂什麼，我會盡量滿足你的，當然了，為了降本增效，必須要在預算內。」厲北霆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試探：「麻，麻辣燙？」我嘴角揚起一抹邪笑，雙手拍在他的肩膀上，輕易將他禁錮在我的雙手之間。
氣若遊絲地吐出了那句話。
「貴了，猜不到涼皮你就一直猜。」
和厲北霆一起出去出差，為了降本增效，我就隻搶了一張頭等艙的票，另外一張訂了火車站票。
厲北霆有些不忍：「那隻能委屈你了。」
下一秒，身穿十幾萬高級定制西裝的他蹲在火車過道上，在群裡瘋狂輸出。
「什麼狗屁降本增效，降誰的本？增誰的效？」「從今天起，全公司的員工必須按業績拿工資，誰要是不服，這個總裁位置讓誰坐！」
這樣一來，超額完成任務的同學們反倒工資高了一大截，隻是老員工們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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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爽極了，但感覺哪裡怪怪的。
辦公室那邊完全炸了，全都找永莉要個說法。
永莉信誓旦旦。
「厲北霆不過就是個空架子，你們再忍忍，等弄走這群新員工，我們還是和以前一樣。」
「我已經把公司的情況匯報給總公司的老厲總了，這些人蹦跶不了多久了。」
手機突然彈出消息，是厲北霆的私信。
少有的認真語氣。
「你和鍾瑤來一趟，有事找你們談。」
見我和鍾瑤突然起身，永莉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
「舒欣，早就警告過你了，人狂必有禍，想必是北霆讓你們收拾東西滾蛋吧。」
推開總裁辦公室大門，本以為會是一場狂風大雨。
沒想到厲北霆十分客氣地為我倆扶椅子。
「上座。」
我和鍾瑤面面相覷。
厲北霆突然回頭，露出欣慰的笑容，怎麼看怎麼像一隻老狐狸。
「你們招來的新員工不錯，雖然個性了點，但是瑕不掩瑜，我會讓他們全部轉正，留在我的公司。」
13 鍾瑤直接一個大問號，問我：「這總裁怎麼回事？明明海外高材生，怎麼看著不聰明的樣子。」我咂嘴搖頭。
「其實老板智商也不算高。」
「怎麼看出來的？」
「他支持國足隊。」厲北霆大喊：「悄悄話能不能背著人說。」我和鍾瑤連忙坐正。
就在這時，辦公室大門突然被人推開。
外面圍滿了抗議的老員工。永莉的閨蜜陳佳首當其衝進來。
「厲總，我們不服，憑什麼新員工在公司作威作福你卻視而不見，卻要克扣我們老員工的工資。」工資這玩意兒原則上是保密的，若不是永莉授意，陳佳怎麼可能會知道。
看來這就是故意設局給我下馬威咯。
鍾瑤擺了擺手。「很簡單的道理啊，新房比二手房貴，新車也比二手車貴啊！」
陳佳氣得直跺腳。
「什麼歪理，我不認同！」
既然如此，我隻能給她指條明路了。
「你咋還不明白呢，你們可以先離職，再入職就是新員工了啊。」
陳佳歪著頭想半天，恍然大悟。
「有道理啊，那厲總我要辭職。」
厲北霆秒籤離職申請。
陳佳笑嘻嘻地。「那厲總，我來面試。」
厲北霆也笑嘻嘻的。
「對不起，我們不招人了。」下一秒，燒水壺一樣的哭聲傳遍整個辦公室。
陳佳指著我。「舒欣，你不幹人事。」「我本來就不幹人事啊，鍾瑤是人事。」
「你！」與此同時，原本還搶著要離職的老員工們瞬間老實了。
一直觀望的永莉再也看不下去了，衝進來就和我對峙。
「誰能證明你們新員工就配拿那麼高的工資，舒欣，你敢不敢跟我打賭？」本來就沒什麼好失去，還怕和她賭？
「賭什麼？」
「限時三天，你得拿下趙氏集團的合作項目，拿不下你就滾蛋，拿下了，我就帶著我手下的老員工全都滾蛋！」
此話一出，厲北霆眉頭緊皺。
我自然也了解過這個合作項目，厲北霆費盡心思談了好久都沒拿下，期間各種辦法都想過了。
趙總年過五十，不近女色，不愛釣魚也不愛洗腳。
為了趕走我，永莉也算是煞費苦心了。
14
老員工們有些擔心永莉賭大了，可永莉卻十分自信。
「賭。」我回答。
女子漢大丈夫的，豈有不戰而退之理。
永莉嘴角勝利的微笑已經藏不住了。
「舒欣，記住，我就是社會給你上的最後一課。」
「我原話奉還。」
為了我的賭注，厲北霆也是上心了。
明明我們這些刺頭被趕出公司是個好事，但他顯然不這樣想。
厲北霆想盡辦法將趙總約到公司。
他急得雞飛狗跳，而我和鍾瑤在淡定喝茶。
雖然不知道他急什麼，但看著好急的樣子，來回踱步。
「那個趙總如此與眾不同，難道是個 gay？」
秘書通報。
「趙總來了，看著不太高興的樣子。」厲北霆回過頭，視S如歸地看向我。
「看好了，這是我最後一次為你拼盡全力。」
而我隻是將厲北霆櫃子裡的好酒翻出來，倒進了茶壺。
「喝點酒，好辦事嘛。」
厲北霆嘴唇顫抖，明顯誤會了我的意思。
「好，那我待會多喝點。」
說完倔強地扭過頭，不讓我看見眼淚。
茶桌上，厲北霆難得諂媚地向趙總遞茶。
收回手時，特意在趙老板手背上摸了一把，順帶拋了個媚眼。
趙總瞬間吃了屎一樣的表情。
我靠近厲北霆的耳朵。
「很明顯，趙總不吃你這一款。」
厲北霆尷尬地咳嗽兩聲，松了口氣。
「那個，趙總，咱們已經談了這麼久了，能不能告訴我們你想要的具體方案是什麼方向，我們也好努力啊。」
趙總陰測測一笑。
「雖然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但你們給出方案了，我就一定知道自己不想要什麼了。」
那不就是沒得談了。
我忙舉起茶杯。「趙總，買賣不成仁義在，幹。」
趙總也不是傻子，嗅了一口。
察覺不對，還是喝了下去。
一杯下去，他暢快大笑。
「茶是好茶，人就不知道是不是好人了。」
「後生，我可是海量，哪是說倒就......」
倒了。
最後是喝醉的趙總哭著求我們籤約的。
打蛇要打七寸，更何況人呢？
趙總是出了名的一杯倒，又偏偏好這口。
自從有一次喝醉了的他當著老婆娘家人面拉屎之後，他老婆就三令五申地讓他戒酒。
憋壞了的他自然什麼興趣愛好都沒了。
這下他喝高興了，厲北霆也高興了。
15
總裁辦公室裡，我仰頭坐在老板椅上，扯了扯脖子。
「幹巴，嗓子有點幹巴，想吃水果了。」被挑戰權威的厲北霆明顯忍著怒火，拿起桌子上的蘋果。
「我要吃榴蓮。」
厲北霆拍著桌子。
「舒欣，你不要太過分了，金枕還是貓山王？」
願賭服輸，公司的老員工們都被迫離職。
為此，老員工們差點和永莉打起來。
永莉放下狠話。
「好，厲北霆，既然你不需要我們了，那我們就走，我看你這個公司還開得下去不！」
原本以為就是一句挽尊之話。
然而幾天後的一個電話。厲北霆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會議室裡，我和同學們面面相覷。
「厲總，沒事吧。」
厲北霆垂著頭，看不清表情。
「對不起，我利用了你們。」
大家都有點摸不著頭腦。
厲北霆緩緩抬頭，眼中滿含歉意。
「我實話實說吧，我剛從國外回來，在公司一點威信都沒有，而我同時也發現了，公司幾乎都被關系戶們裹挾了，正在走下坡路，可其中盤根錯節，我也沒辦法。」「可舒欣，你讓我看到了希望，你帶來的新鮮血液，正好就是我趕走這些毒瘤的最好工具。」合著我以為我是整頓職場，最後還是打工人啊！
「好不容易解決掉這些毒瘤，沒想到我爸還是老糊塗了，為了這些利益牽扯竟然向我施壓，要我把他們再招回來，不然就撤掉我總裁的職位。」我不由得有些同情他。
「就沒有其他辦法嗎？」「有。」厲北霆的眉頭皺得更深了。「我爸逼著我和永莉結婚，之後他就不再幹涉我的任何決定了。」
「如今他們已經全都撤資了，到最後，我們可能還是要各奔東西，而我回去結婚了。」
我下意識地反駁。「不行！」厲北霆猛地抬起頭，眼中莫名帶著驚喜。
「你也不想我娶其他人對嗎？」
鍾瑤的臉幾乎都懟我腦門上啊。
「你小子不對勁啊！」
我連忙解釋。「不是，我有一計，能無成本搞到一筆錢。」
「是嗎？」
在場所有人崇拜地看向我。
而我拿起厲北霆的手機。「看好了，這是我最後一次為你拼盡全力。」
說完我就給厲爸爸打去一通電話。
「你好，我是綁匪，你兒子現在在我手裡......」
厲北霆一個飛撲掛斷電話。
「謝謝噢，改天送你一本刑法。」
16
厲北霆深深嘆了一口氣，顯然已經認命了。
「你們出來打工也挺不容易的，我會貼錢給你們發工資的，一定不會虧待你們。」
左右為難之際，文委掏出了一張卡。
「我這裡有一點闲錢，五千萬，你先用，公司不能黃，黃了我就沒地方當牛馬了。」
厲北霆拿著卡。
地鐵，老人，手機。
我嘿嘿地解釋。
「富二代，沒事就喜歡找點事幹。」就在大家都以為最大的問題解決了的時候，永莉帶著一群工人闖進公司。
「董事長說了，這個公司，以後由我說了算，把這些闲雜人等的東西全都給我扔出去！」她環視一圈，指著我們所有人。
「請你們從這棟樓裡滾出去，現在！」校霸嘆了一口氣，撥通了一個電話。
「爸，今天起這棟樓就不租了吧，我老板想創個業，這棟樓我借給他。」
「叫什麼龜兒子，信不信我告我媽。」
掛了電話，校霸淡然地拍了拍已經驚掉下巴的厲北霆。
「好了，這棟樓以後歸你使用了。」
我又笑著解釋。
「拆二代，這附近的樓都是他家的。」
厲北霆瞬間指著永莉。
「永莉，滾出去！」
果然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草臺班子。
厲北霆原地又另開了一家公司，隻不過不白拿我們的一分錢，全都入股。
這下是真的黃袍加身，人人都是領導了。
除了總裁。
事實證明，厲北霆真的有領導的才能。
在他的帶領下，新公司很快嶄露頭角。
如此一來，大家工作的也更加賣力了，全都當自己公司經營。
有時候太努力上班，讓他們休息都不樂意休息。
我隻能另闢蹊徑，拿著鈔票憤怒地問他們。
「你一天賺多少錢？」「六百。」我六張鈔票甩他臉上。
「給你六百，滾出去玩一天。」我又雄赳赳地來到總裁辦公室，揪起厲北霆的衣領。
「你一天賺多少錢？」
說完就開始哗哗數鈔票。
「六十萬。」
「活該你加班！」
17
原本就看不起我們的永莉更加不服，拿著老員工的投資新租了更 city 的寫字樓，開著原來的公司。
成天什麼都不幹，就和我們公司惡意競爭。
爭不過就繼續加大槓杆，勢必要擠兌S我們。
然而她沒想過一點，那些老員工們腦袋空無一物，常年的養尊處優讓他們錯估了自己的實力。
金錢隻不過是延緩了他們S亡的速度。
很快，永莉就踩坑了。
一次合作中，她沒看清合作條款，被人設了大坑。
永莉很快就賠地褲衩子都沒了，四處逃債。
就這麼一調查，更大的簍子被捅了出來。
再次見到永莉，是在電視上。
她蓬頭垢面的，被銬著手銬。
原來她老早就在出賣總公司機密牟利，隻不過如今隱瞞不下去了。
厲北霆他爸當即氣出心髒病，總公司也急需厲北霆接盤。
電話裡, 厲北霆雖然拒絕地很堅決。
但掛了電話，他還是有些不忍。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斷了他的發呆。
「一會有個會, 準備一下。」
厲北霆瞬間趴在桌子上哀嚎。
「你咋總是下班前開會呢？」「能不能幹, 所有人都沒意見, 怎麼就你有意見。」
「什麼都不幹, 還厚著臉皮拿走我們勞動創造的金錢，公司不需要你這樣的老板。」厲北霆無可奈何起身時，我再次叫住了他。
「回去吧, 厲氏集團是你們厲家人的心血，不要拱手讓人。」厲北霆沒有反應，隻是背對著我站著。
「年輕人你記住, 你別管記住什麼, 反正你就記住，等你光宗耀祖了，也算我們的人脈了。」
厲北霆肩膀的顫抖微不可察，頭也不回地離開。
聚則一團火，散則滿天星。
在此之後, 厲氏集團由厲北霆接盤，每天忙得不可開交。
而新公司也在我們的運營下向好的方向發展。
偶爾也會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但是很快被工作的忙碌填滿。
一切逐漸步入正軌後，厲北霆突然說想回到我們共同創業的公司來。
鍾瑤張羅著一定要慶祝一下。
包廂裡, 鮮花，蛋糕，蠟燭，氣球，該有的儀式感都有了。
就在布置現場時，鍾瑤突然問我。
「诶, 你有沒有想過跟厲北霆在一起？」
心裡某處揪了一下。
「你想多了，人家多有本事啊，現在是上市公司董事長, 和我差的可不止一星半點, 他能喜歡我嗎？」
就在這時，文委突然大喊：「來了，來了，快準備！」
18
沒想到卻成了黃泉路上搭把手。
「作（」厲北霆推開門之際，房間的燈光突然暗了下來。
門口的厲北霆手捧鮮花，一致向外的同學突然叛變。
簇擁著厲北霆朝我的方向擠過來。
這是？給我準備的？
許久未見，厲北霆瘦了許多。
他羞紅著一張臉, 在眾人矚目下單膝跪地。
「舒欣，有句話我憋在心裡很久了，你願意和我交往嗎？」全場起哄。
如果一個男人向你表白，那他一定是嫌你過的太舒坦了。
我連忙爾康手。
「男人隻會影響我拔刀的速度。」厲北霆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眼中的眼淚比燭光還閃。
看著馬上就要哭了。
我決定不逗他了，噗嗤一笑。
「除非，你的刀比我的還快。」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