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我逼近。
聲聲冷肆:
「鬧也要有個限度,你逃婚,讓我在親朋好友面前丟盡了臉。」
我冷笑:「是你先出軌,你有什麼臉和我生氣?」
傅宴安壓住怒火,聲音變柔和:
「好了棠棠,我承認是我錯了,你消失幾天氣應該也消了,你逃婚的事我不怪你了。」
「我們婚禮重辦,我和你發誓,我真的和江心月斷了。」
「重辦?」我後退一步,「傅宴安,我們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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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鄭重地告訴你,我們分手了。」
傅宴安是個沒什麼耐心的人,他嘆了口氣,鮮少的耐心哄我。
他拿出一個盒子,裡面裝的是我最喜歡的一條項鏈:
「棠棠,你不是最喜歡這條真愛之星嗎,我昨天去拍下了,專門送給你道歉。」
他拿出項鏈往我脖子上戴。
彈幕氣炸了:【女主別原諒他啊,他就是個偏執病嬌,你嫁給他之後他還是會和江心月鬼混在一起,當你失望想逃離的時候,他就會把你關起來,你以後的結局就是慘S,你離他和江心月遠點啊!】
我一把甩開傅宴安給我戴項鏈的手:
「我現在不喜歡了。」
他皺眉:「你以前不是很喜歡嗎?」
「你都說那是以前了,」我深吸了一口氣,「傅宴安,當年救我的人並不是你對吧?」
傅宴安臉色黑沉:「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我扯下他脖子上的玉佩:
「不屬於你的東西,你戴了十幾年,心裡不覺得愧疚嗎?」
彈幕充滿疑惑:
「女主怎麼知道當年救她的人不是傅宴安?我靠,劇情越來越有意思了。」
我以前從不會在傅宴安面前生氣,乖巧地跟在他身後喊著宴安哥哥,就算有時候鬧脾氣,也不會超過一天,更不會給他冷臉看。
他見我知道了實情,對他的態度完全變了,他失去理智地抓著我的手。
「棠棠,就算當年救你的人不是我,可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難道比不上當年救你的人嗎?」
「陪在你身邊的人一直是我。」
他眼裡閃過陰鸷,病態又偏執,喃喃喚著我的名字:
「棠棠,我對你的感情是真心的,我會對你好的。」
「別碰我。」我用力想掙脫他的桎梏,奈何他力氣太大,我根本掙脫不開。
他見我對他抵觸,沒半點要原諒他的意思,強硬地拽著我的手臂,把我往家裡拖:
「我們的婚事,是雙方家長定好的,你想不嫁,沒門。」
傅宴安沒收了我手機,把我關在房間裡:
「你好好冷靜,一周後,我們婚禮繼續。」
我拍著門喊我爸媽:
「爸,媽,你們難道看著他把我關起來嗎?」
我爸媽失望地對我吼道:
「你是該好好反省,我們和傅家是世交,你居然逃婚,我們現在都無顏面對你傅叔叔他們,我們的臉都被丟光了!」
「宴安是個好孩子,他不介意你逃婚的事,願意重新舉辦婚禮,還將他公司 30% 的股份拿出來送你,你還要怎麼樣?」
「你好好冷靜幾天,婚禮的事,宴安會重新安排,一周後你等著結婚就行。」
我知道,我爸媽不可能放我出去了。
我靠著門背失落地滑坐在地上。
13
彈幕氣得瘋漲:
【女主好不容易知道太子爺喜歡她,好不容易知道當年救她的人不是傅宴安,太子爺還在家乖乖等著女主回去找他呢,難道這就是男女主羈絆,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注定要在一起?】
【如果是這樣,我真的會氣S。】
我在房間被關了六天。
我爸媽把婚紗送進來交代我明天要結婚:
「我們已經重新通知了親朋好友,這次你再敢逃婚我們就沒有你這個女兒!」
他們說完,把門鎖了起來。
又通知了親朋好友?
我心髒猛地一震,裴司慕應該也知道了吧?
他會不會誤會,他會不會很難過?
我焦急地來回踱步。
我不能再坐以待斃下去了。
我望向窗戶。
我的房間在三樓,跳下去應該沒什麼事。
我用衣服系成繩子,順著窗戶爬了出去。
剛落地,一抬頭撞見傅宴安居高臨下站在我面前。
他拿出我的手機,冷臉打開 99 通裴司慕打來的未接電話:
「我親愛的未婚妻,你是著急去見他嗎?」
14
我站起身去奪手機。
傅宴安很高,他將手舉起來,我根本夠不到。
我急道:「把手機還給我。」
他冷笑:「別白費力氣了。」
「我給裴司慕發了信息,說我們明天結婚,你猜他說什麼?」
「他說祝福我們。」
「不可能,」我說,「你是不是添油加醋了?不然他不會說祝福我的話。」
傅宴安挑了挑眉:「我和他說,你在我懷裡累得睡著了。」
我一巴掌狠狠甩在他臉上:
「你無恥!」
傅宴安突然捏住我的下巴:
「林以棠,你和他不可能,他的家世是不會允許他娶一個家境一般的女人。」
「你嫌我髒,你又知不知道,他那種二世祖玩得比我還花?」
我搖頭:「裴司慕不是那種人。」
傅宴安輕嗤一聲,把我強制拽上車。
我問:「你要做什麼,你要帶我去哪裡?」
傅宴安腳踩油門:「帶你去看看裴司慕的真面目。」
15
傅宴安把車開到一家高檔會所。
這家會所是會員制,聽說裡面玩得很亂。
傅宴安拿出會員卡遞給門口迎賓,然後拉著我的手走到樓上一間包廂門口。
透過包廂上方的透明玻璃,我看見皮質沙發上坐著一個熟悉的男人。
男人穿著一件黑色皮夾克,長腿散漫地搭在桌上,忽明忽暗的燈光下,白皙修長的手捏著酒杯一杯一杯往下灌。
包廂裡有幾個裴司慕的兄弟。
裴司慕身邊坐了好幾個身材性感的嫵媚女人。
他兄弟說:
「裴哥,心情不好的話喝完帶幾個妞上去宣泄一下。」
裴司慕煩躁地撕開香煙包裝彈出一根點煙,在煙霧中他揚了揚眉:
「滾一邊去!」
我SS掐著手心。
宴傅低笑:
「看清了嗎?他們這個圈子,他們這些二世祖玩的比誰玩都花,你真當他是什麼好東西?」
我眼眶發酸,吸了吸鼻子。
轉身離開的時候,裴司慕瞥見我,他立馬扔下煙蒂衝了出來。
他對他兄弟交代:「把這個姓傅的給老子扣住。」
裴司慕追了出來。
晚風微涼,街道兩旁樹葉簌簌吹落,風揚起我的裙擺,我氣鼓鼓地往前走。
裴司慕在身後喊:「林以棠!」
「你還生氣了?」
他小跑跟上來看見我眼尾薄紅,他深呼了口氣,摸了摸我的頭,口吻無奈:
「你還生氣了?」
「你騙我讓我等你,結果等到的是你結婚的消息。」
他根本不知道我經歷了什麼。
我剛想質問他那些女人的事,結果彈幕刷刷地飄過:
【女主,你別誤會啊,那些女人是他兄弟安排的,他知道你明天結婚他在喝酒買醉,他連那些女人的手都沒碰,他心裡隻有你。】
【他還是個雛。】
【他很幹淨,他不髒的。】
【你沒來的時候他還在想明天去搶婚呢。】
我本來一肚子氣,看見彈幕全消了。
裴司慕脫下外套披在我身上,自顧自地解釋:
「我和那些女人沒關系,我就是出來喝酒解愁而已。」
如果沒有彈幕,我可能真的會誤會裴司慕。
他說:「我很生氣。」
然後又用力地抱住我。
我問:「你生氣還追出來抱我做什麼?」
他把頭埋在我的頸窩:
「我怕你誤會,怕像前世一樣沒種錯過你。」
他說過兩次前世。
難道他真的重生了?
16
我和他解釋。
我不是故意不找他,而是被家裡人關了起來。
我也問了我很在意的問題:
「傅宴安說,你的家世不可能允許我入門,是真的嗎?」
裴司慕欲哭無淚,他直接帶著我回了老宅,和他爸說我是他女朋友。
我以為會像電視裡演的那樣, 他爸很兇,不會同意。
結果, 他爸爸很溫和也很開心。
他爸爸將我約到一旁,偷偷和我說:
「你是這小子第一次帶回家的女人, 我希望你們能修成正果,如果這小子對你不好, 我會給你撐腰。」
「家世不家世的無所謂, 你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
裴父說, 他對裴司慕是標準的中式父愛。
他很愛裴司慕,但不善表達。
他還說,自從裴司慕七歲那年他母親去世, 裴司慕一直誤會是他逼S了他母親,裴司慕對他心裡一直很恨。
其實是裴父和裴母聯姻, 裴母不喜歡裴父,婚後得了抑鬱症自S了。
所以, 裴父很希望,裴司慕能找到真愛,是因為相愛而結婚,而不是因為利益, 他不會插手裴司慕的婚姻,讓我大可放心。
與此同時, 我似覺醒般, 腦海忽然多出一段記憶。
17
是七歲那年我忘記的一段記憶。
七歲那年, 廢棄火車站。
我在那裡遇見過幼時的裴司慕。
那天他母親過世, 他蹲在座椅上哭。
我恰巧路過, 他哭著說:「以後沒人愛我了。」
我蹲在他面前, 用溫暖的手擦了擦他冰冷的臉。
「那以後我愛你。」
我不知道的是,僅此一句話,從那以後, 我身後跟了一條忠實的小尾巴。
九歲那年我落水, 小尾巴不顧性命救了我。
我腦海裡還有段記憶讓我去裴司慕的房間。
我在他的房間的鐵盒裡看見了他的日記本。
是他前世的日記本。
18
他前世以為我深愛傅宴安,不敢打擾我。
日記本上都是我的名字,是他無法說出的秘密。
開頭第一頁:
【我可憐深情的男二,從小就喜歡女主,一直默默付出,現在還要忍著心痛來參加心上人的婚禮,感覺他都要碎了。】
「完我」最後一頁:
【林以棠, 我來陪你了。】
那是他殉情在我墓前的絕筆。
我抹了抹眼淚,劇烈地哽咽了起來。
前世, 他的暗戀無人知曉,卻盛大淋漓。
還好今世,彈幕讓我知道了他濃烈的愛意。
裴司慕進入房間時, 我跳到他身上, 緊緊抱住他。
「願意娶我嗎?」
他眼眶一瞬紅透:「求之不得。」
第二天, 我去處理了傅宴安的事。
我和他明確地說我愛的人不是他,可他卻偏執地說要等我。
他的喜歡讓我窒息,我沒理他。
第三天, 我和裴司慕去了民政局。
我們改變了彼此慘S的命運。
拍證件照的時候, 我問裴司慕:
「假如那天,我沒有讓你帶我逃婚,你會親眼看著我繼續結婚嗎?」
裴司慕勾了下唇, 壞壞地調調:
「你猜那天我為什麼一直在喝酒?」
「老子準備搶婚呢。」
我笑了起來。
領完證,我們開著車去幼時初見的廢棄火車站。
我們靠在座椅上,我和他說了他父母的事。
裴司慕釋懷了。
起風了。
我們在風中熱吻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