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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爸去世後,大伯一家蛇鼠一窩,


 


搶走了我家新蓋的房子。


 


將我們孤兒寡母趕到了破舊的老宅裡。


 


那時我年紀尚小,無法反抗。


 


隻能心裡憋著這口氣。


 


結果幾年後,老宅拆遷。


 


大伯杵著拐跪在門口求我可憐他。


 


你既然求我,我豈能不回報點顏色給你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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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大學一畢業,我就將我媽接到了城裡。


 


盡管是節衣縮食,但我們也算是熬出來了。


 


沒成想工作兩年後,突然通知老家要拆遷,讓我們趕緊回去籤字。


 


回了村剛到了拆遷辦門口,我就被攔住了。


 


來的人是我大伯的兒子,也就是我的堂哥。


 


王偉。


 


我禮貌的打了個招呼,他卻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嘴裡叼著中華,隨手丟出一個文件夾扔給我。


 


「咯,籤了,中午跟我回家吃個飯?」


 


那樣子,就好像我吃不起這頓飯,還得他施舍給我一樣。


 


我不動聲色打開一看。


 


土地轉讓合同。


 


怎麼著,一招鮮,吃遍天?


 


幾年過去了,還用這招未免也太沒意思了。


 


我們家現在的老宅子原本是堂哥的,而他們住的新房子是我們家的。


 


這一切還得從我高三那年說起。


 


那年我家裡的房子剛建好,我爸就在礦上出了事。


 


葬禮剛過去沒兩天,大伯就風風火火的帶了家裡的族親過來。


 


把我們家圍了個水泄不通。


 


口口聲聲喊著之前老爺子S的時候,這塊地是留給他的。


 


他是看著我爸年紀小,又還沒尋摸個對象,所以才好心借給我爸蓋房子用。


 


眼見家裡沒有了頂梁柱,我媽百口莫辯。


 


那地當初明明就是我們家的。


 


可那會兒子分地都是長輩隨口分的,也沒個證明啥的。


 


一堆人各種威逼利誘,絲毫不管我們母子的S活。


 


我當時就紅了眼要跟他們拼命。


 


可我媽怕我再有個三長兩短,她就徹底活不下去了,硬是拖著我把字給籤了。


 


「我也不欺負你們孤兒寡母,這兩千塊錢你們拿著,把老宅子換個瓦也是個好去處。」


 


大伯眯著眼睛,嘴角都快嗫到腦後根兒了。


 


那兩千塊錢被風吹著打著旋兒落了個滿地。


 


我媽咬著牙就那麼彎著腰一張一張的撿了起來,豆兒大的淚珠子一滴滴砸在地上,也砸在我心裡。


 


那個時候我就發誓,總有一天我媽受得的這些罪,我都要他們加倍還回來。


 


「不好意思,籤不了,我家的房子怎麼就要讓給你了?」


 


「我隻聽過兒子繼承老子房產的,不知道哥你這是怎麼個意思?」


 


我將文件啪的一聲給合上。


 


他怎麼丟回來的,我就怎麼給他扔了回去。


 


真是不好意思,我現在不是當初那個啥也不是的高中生了。


 


但凡有點兒血性的男人,也忍不得別人騎在自己頭上拉屎。


 


還兩回!!


 


我繞過他就要跟朋友往裡面走,可迎面就跟從裡面出來的大伯打了個照面。


 


喲,看起來這幾年過得挺滋潤的。


 


頭發染的油黑,身上穿的也是板正的很,胳膊下還夾著個有點兒掉皮的小包。


 


渾身上下就一個詞,嘚瑟。


 


2


 


看到我的一瞬間,大伯的臉色就變了。


 


頭先出來的時候,還對著裡面點頭哈腰。


 


轉過頭來,就跟我擺起了譜兒。


 


「小昊啊,怎麼就你回來了?你媽呢?是買不起兩個人的車票啊?怎麼不跟大伯說呢。」


 


他在那裡搖頭晃腦的猜測,我也不戳破。


 


堂哥這會兒那生鏽的腦子倒是反應過來了,想明白我之前是拐著彎兒罵他呢。


 


衝上來就一把揪住了我衣領,嘴裡那個味兒啊,燻得我作嘔。


 


他龇牙咧嘴的道。


 


「你小子以為讀了幾年的書,就不得了了?罵老子,你特麼算個什麼東西。」


 


我擦了一把臉上的口水,毫不留情的一把甩開他。


 


我 182 的個,他頂多 170,天天吃喝嫖賭浪裡浪蕩的,身子瘦的跟個猴兒一樣。


 


我還生怕自己使點勁就把他胳膊撅折了。


 


「現在法治社會,你們這搶東西不成。還要打人了?」


 


眼看大戰一觸即發,堂哥落下的拳頭硬生生被大伯拽住了。


 


「你幹啥?爸?你看我不揍他。」


 


「沒出息的玩意兒,都是一家人動什麼手。」


 


說完轉頭看著我,伸出那隻鷹爪一樣的老手拍了拍我的胳膊。


 


「你忙你的去,空了來家吃飯,別忘了,你當年上學的兩千塊錢還是大伯給你湊的呢。」


 


他皮笑肉不笑地說著,擺明了就是要我難堪。


 


可我現在早就不是當年的愣頭青,面不改色的就懟回去了。


 


「說來也是,多虧了大伯讓我們有個棲身之地,有機會肯定報答你。」


 


「報答」那兩個字,我咬的挺重。


 


他眼神變了變,拉著堂哥就要走。


 


兩個人交頭接耳了一會兒,堂哥看向我的眼神裡充滿了幸災樂禍。


 


不知道憋著什麼壞水呢。


 


我轉頭對一起回來的朋友低聲說,


 


「明子,你給我幫個忙,鎮上有店兒,你去那老房子裡給我裝幾個攝像頭,偷偷的哈。」


 


3


 


「辦不了,材料不全。」


 


等我進了村裡辦公室,看著村幹部一副S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我就知道了他們全都是串通一氣的。


 


桌子上還有兩瓶還沒來得及收進去的茅子。


 


我上了支煙,也沒發脾氣。


 


畢恭畢敬問為啥辦不了,缺點啥。


 


「唉,都是一個村的,我們也沒辦法啊,你大伯說那老房子,幾年前就是借給你們住的,現在就算拆遷也是人家的啊。」


 


明白了,惡人先告狀唄。


 


我二話不說,直接出門上了車。


 


既然他們辦不了,那我就找個能辦的唄。


 


可我這邊還沒搞定,朋友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昊哥,你親戚鬧事呢,帶著一幫子人撬門呢。」


 


原來我前腳剛走,兄弟對著監控就看到,我堂哥領著一幫人烏泱泱去了老宅子。


 


他也是精著,不跟他們明槓。


 


躲起來偷偷給我打了電話。


 


「讓他們撬,等會門開了你就把視頻給我傳過來。」


 


從房產局出來,我就直接去了警局,報警說堂哥一行人非法入室。


 


然後拿出了視頻為證,這一招叫先下手為強。


 


大伯,你教的嘛。


 


4


 


我跟著警察一塊趕回去的時候,浩子已經跟堂哥他們槓起來了。


 


他的金絲邊眼鏡已經被打掉了,半拉臉都腫了起來。


 


卻還是擋著大門,不讓人出去。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訴他受苦了,回頭肯定請他吃沙縣商務套餐。


 


他白了我一眼道,


 


「你傻逼吧,那眼鏡是我自己砸的,演戲嘛得全套。」


 


我暗暗衝他比了個大拇指,還得是你啊兄弟。


 


這會兒工夫,家裡已經被砸的差不多了。


 


堂哥手裡的棍子還舞的虎虎生威,硬是被按了下來。


 


「老子砸自己家裡的東西,跟你們有什麼關系?警察了不起啊?」


 


要不說他目光短淺,在村裡橫行霸道慣了,是誰也不放在眼裡。


 


可警察叔叔會慣著他麼?


 


當場直接就要帶走。


 


也不知道是誰腿腳那麼勤快,眨眼的功夫我大伯就來了。


 


先是把我堂哥一頓罵,隨後掛著笑臉就開始跟人家打馬虎眼。


 


「您看,這就是親戚之間的家事,犯不上麻煩各位,這小昊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我家裡這老房子眼瞅著要拆遷了,這孩子怕是有什麼難處,不想搬出來也能理解。」


 


要不說上梁不正下梁歪呢,我這堂哥學不到好也是大伯給慣的。


 


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咬定了我是貪圖他們家的拆遷款,才鳩佔鵲巢S不搬家的。


 


聽他這麼一狡辯,領頭的人也有點兒拿不準了,眼神掃了我一眼,也懷疑上了。


 


畢竟現在這年頭,為了點錢,親戚之間反目成仇的事多了去了。


 


「王昊先生,您這邊是不是得出示一下相關的資料,不然這個歸屬權直接影響您這個事的。」


 


人家說的很客氣,但是語氣卻是毋庸置疑的。


 


大伯這會兒看我眼神兒也多了幾分嘲笑,村幹部那裡他沒少下功夫,他篤定了我拿不出來東西。


 


可下一秒,我從車裡直接將熱乎地證明材料拿了出來。


 


一個下午我來回折騰幾十公裡,不就是為了這會兒啪啪打他們的臉麼?


 


還真別說,爽!!!


 


眼看警察就要公事公辦,大伯態度也軟了下來,開始和我好說好商量。


 


「小昊啊,你看這事有誤會,這房子的事我們回頭再商量,你哥這個事你還是先跟警察說說吧!」


 


他搓著手,殷切地望著我。


 


「是哦,是該跟警察好好說說,你不提我差點忘了。」


 


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哎~這就對了,大伯就知道你不是那種白眼狼。」


 


堂哥也以為自己有救了,又開始折騰起來,嚷嚷著讓人把他放開。


 


我一把將明子扯了過來,指著他腫起來的半邊臉道。


 


「這位王偉先生除了非法入室之外,還動手打了我朋友,這件事我們要求追究到底。」


 


見我這麼說,明子也是秒懂,立刻捂上了自己的臉,哎喲哎喲的叫了起來。


 


順便還不忘指著地上碎成八瓣兒的眼鏡訴苦。


 


「我那眼鏡花了好幾千,硬是被他一拳給幹碎了,得賠!」


 


眼看事情失控,大伯索性放開了,指著我的鼻子罵我沒良心,吃裡扒外幫著外人欺負自己親戚。


 


堂哥一行人直接被帶走,光一個尋釁滋事的罪名夠他在裡面包吃包住一陣了。


 


拆遷辦負責人看到房本,也沒多說,直接就按程序辦了。


 


原本以為事情到這裡結束了,還有點便宜他們了。


 


可沒多久,我就發現我媽背著我天天在家打電話,還哭哭啼啼的。


 


我問她她怎麼也不說,隻寬慰我讓我好好工作。


 


直到那天,警察找上門,我這才知道堂哥他們又作妖了。


 


5


 


眼看在我身上討不到什麼好處,他們便直接調轉槍頭對準了我媽。


 


而且用的還是最齷齪的手段,就是靠農村說闲話傳謠言。


 


知道這事的當天,我氣得差點沒背過氣。


 


這群不要臉的玩意兒居然在村裡傳,當初我媽是因為跟別人好上了,才被趕出家裡的。


 


所以我沒資格繼承家裡的任何財產。


 


那套要拆遷的老房子他們家有權利收回去。


 


老家有個嬸兒跟我媽從前關系就不錯,聽到消息趕緊就給我媽打了電話。


 


我媽是又氣又惱,我爸去世了,她也沒再找個伴兒,心裡也一直惦念著我爸。


 


我看不得她受這個委屈,想著回去一趟把這個事給搞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