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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可是一年又一年,陳嬌嬌心生絕望,而莊戶們看到,主家完全沒有接回陳嬌嬌的意思,對她的態度也變了。


 


陳嬌嬌不得不為了吃食開始幹活。


 


五、六年的時光,把她磋磨成了一個粗糙的婦人。


 


婆母在顧瑞震驚得眼神裡插刀。


 


「這不就是你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嗎?怎麼,這麼快就變成米飯粒了?」


 


「你不是還鬧著要抬她作平妻?府裡馬上就給你操辦。」


 


陳嬌嬌高興極了,衝過去緊緊握住顧瑞的手。


 


正好此時我走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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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我的後,顧瑞忍著難受,回握住陳嬌嬌粗糙的手,抬著下巴意有所指。


 


「對,我就是要娶你做平妻,你才是我的真愛,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能比的!」


 


我淡然地看著,心裡沒有一絲波瀾。


 


13.


 


好景不長,陳嬌嬌的平妻禮沒等到,顧瑞卻病倒了。


 


婆母很傷心,請來了一批又一批的大夫,她甚至拿著鎮遠侯的令牌,去請了宮裡的御醫。


 


得出的結果都是,顧世子因勞生疾,要慢慢將養方能恢復。


 


婆母立刻囑咐大廚房,天天給顧瑞燉人參雞湯,一口雞肉十根人參。


 


「快把庫房裡的鹿茸黃芪都取出來,燉上羊雜牛雜,多放十三香!」


 


吃了七天,顧瑞滿嘴燎泡,锃亮的痘子發了整臉。


 


他苦不堪言,想要拒絕再喝補湯。


 


婆母磨著牙直接上手往他嘴裡灌:「給老娘喝!就你這一個寶貝兒子,還等著你養老呢!」


 


就在婆母暗箱操作,準備上書皇帝,以顧瑞重病為由,把世子之位換給信兒的時候,宮裡卻傳出了驚天的消息。


 


鎮遠侯大勝而歸!


 


平靜的侯府,頓時像冷水倒入了油鍋。


 


我和婆母面對面坐了一夜,晨光落下時,婆母一拍大腿。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來給我講講這個鎮遠侯……」


 


我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其實我們都心照不宣,我知道了她的秘密,她也知道我知道她的秘密。


 


可這麼擺在明面上來說,還是第一次。


 


「不管您是誰,一直以來的恩情知鳶都銘記於心,您放心,我會幫您的。」


 


她對我攤了攤手,「我穿來時,有你婆婆近十年的記憶,你這個兒媳是唯一真心待她的!不懂你這老婆婆豬油蒙心還是啥,分不清楚好賴!」


 


「我們新時代女性不搞蹉跎媳婦那一套!記住!Girls always help girls!」


 


「那個王嬌嬌就算了,哪輩子老娘都討厭小三。」


 


我一臉莫名其妙,隻能弱弱的說,「是陳嬌嬌...」


 


「說回我這個老公,我就感覺模模糊糊的。這十年,他一直在外徵戰,我想了半天,連他的樣子都記不得。」


 


我也記不得。


 


我隻在年幼時見過鎮遠侯一面。


 


他親自帶著信物來到我家,和我父親定下了我與顧瑞的婚事。


 


我和顧瑞成親的時候,鎮遠侯都在前線,沒有參加我們的大婚。


 


說起來,這也是我成年後,第一次見傳聞中的公爹。


 


「聽說,是個很厲害的。」


 


婆母摸了摸下巴,「那你說,他這次會帶回一名小白花似的女人嗎?還要與她一生一世一雙人……」


 


「夜襲寡婦村……」


 


「他追她逃,她插翅難飛……」


 


「嬌妻帶球跑……」


 


我嘆了口氣,「您還是先想想,您老公回來了咋辦吧。」


 


「啊對對!他回來要和我去床上敘舊咋整啊……」


 


「怎麼別人穿越到古代就是帥氣王爺武林盟主神秘刺客,給老娘配的就是個老頭啊……」


 


我拉住越飛越遠的婆母,「世子的病,怕是要好起來了。」


 


不出半月,顧世子就病好了。


 


侯府給的解釋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侯爺大勝而歸,把世子的病氣衝散了。


 


我和婆母,終於見到了鎮遠侯府真正的主人。


 


14.


 


鎮遠侯很是威武,因為常年徵戰,他身上帶著S氣。


 


一雙如炬的黑眸仿佛深不見底,讓人不敢與之對視。


 


我注意到,他胸口的衣衫下,似乎綁著繃帶,抬左手的動作也有些僵硬。


 


鎮遠侯不是一個人來的,他身後跟著長公主。


 


婆母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原來是大勝歸來的將軍,和錯過多年的白月光俏寡婦的劇情啊!」


 


「哈哈!不用親老頭嘍!」


 


我也總算明白了,長公主為什麼那麼不待見婆母,還執意要在賞花宴上為難婆母。


 


在鎮遠侯面前,長公主完全沒了飛揚跋扈的模樣,那眼底的愛慕都快化作了實質。


 


她和鎮遠侯對視,仿佛空氣中都飄著粉紅色的泡泡。


 


鎮遠侯轉頭看向婆母是,眼裡全是厭棄,那樣子跟顧瑞當初看我時,一摸一樣。


 


真不愧什麼樣的爹,就有什麼樣的兒子!


 


顧瑞看見親爹,眼睛都紅了,「嗷」一嗓子跪倒在鎮遠侯腳下。


 


「父親,您可算回來了!您再晚點回來,怕是要給兒子收屍了!」


 


顧瑞淚流滿面,開始細數婆母對他的苛責。


 


「要不是母親狠厲,兒子如何會病入膏肓?她還日日給兒子進補,兒子又不是那無知鄉農,怎會不懂虛不受補!母親想要兒子的命!」


 


「母親和以往表現大相徑庭,像被旁人奪舍了一般!和那喬知鳶整日廝混在一起,整日對兒子除了體罰就是打罵!您看看這胳膊頭上的疤痕!兒子整日夜不能寐啊!」


 


「父親,你要給兒子做主啊!」


 


我SS攥住帕子,難道婆母的事情,被顧瑞發現了?


 


鎮遠侯的眼睛也眯了起來,他開始審視婆母。


 


我緊張極了,偷眼去看婆母,就見她氣定神闲從腰間抽出藤鞭,在手上掂了掂,指著鎮遠侯身邊的長公主。


 


「我獨守侯府十年,又辛苦把兒子培養成了狀元郎。怎麼,你們現在嫌棄我擋了侯府加官進爵的路,想要鳥盡弓藏?」


 


她一鞭子抽在顧瑞臉上。


 


「我辛苦為你起早貪黑,沒想到你是個忘恩負義的畜生!怎麼,好吃好喝養著你都是錯?那上好的藥材真是進了狗肚子。」


 


婆母冷笑著一瞥鎮遠侯,「真不愧是父子啊!走,我要進宮面見陛下,讓陛下評評理!」


 


顧瑞顫抖起來,再不敢說一句話。


 


我緊繃的心,也松了松,然後主動跪在了顧瑞身邊,開始哭訴。


 


「兒媳不知夫君為何如此懷疑母親,母親為了夫君,為了整個侯府,不知受了多少委屈!」


 


「在母親的諄諄教誨下,夫君高中狀元,是不爭的事實!」


 


我把這個京城女眷說了個遍,還含沙射影長公主以權勢迫害婆母。


 


長公主冷哼,高傲地抬起頭。


 


「與本宮何幹,她自己無知粗俗,得罪了那麼多人,被人陷害豈不是自找的?可別跑到皇宮裡丟人現眼了!」


 


鎮遠侯沉默了一瞬,我卻感覺他似乎在權衡利弊。


 


「瑞兒起身,是誰說你母親要害你?」


 


顧瑞顫顫巍巍爬了起來,「是,是兒子的妾室。她偷聽到母親和喬知鳶密謀,要上奏陛下更換世子……」


 


15.


 


鎮遠侯招來了我的兒子。


 


信兒已經六歲,正是活潑好動的年紀。


 


他被我和婆母養得極好,見到鎮遠侯也不害怕,還像模像樣地抱拳鞠躬。


 


「孫兒見過祖父,願祖父身體安康,福壽延綿!」


 


鎮遠侯眼裡閃過了一絲慈愛。


 


可我卻敏銳捕捉到了他的另一種情緒,猶豫。


 


他在猶豫什麼?


 


看到長公主臉上的嫉妒和恨意時,我似乎明白了。


 


我與婆母對視一眼,立刻警覺了起來。


 


「小家伙年幼,怎麼能做世子?怕是有人亂嚼舌根,擾得家宅不寧!」


 


鎮遠侯命人把陳嬌嬌帶了上來,經過一陣子修養,陳嬌嬌恢復了些許曾經的嬌媚模樣。


 


陳嬌嬌還以為自己見了鎮遠侯,就是過了明路,在侯府裡將會有不一樣的地位。


 


卻不料,鎮遠侯隻看了她一眼,就命人拉出去杖斃。


 


顧瑞身子一僵,恢復容貌的陳嬌嬌,依舊是他心中的蜜糖。


 


更何況他生病時,是陳嬌嬌一直伺候在他身邊。


 


還挺長情的呢!


 


我又看向鎮遠侯和長公主,這對也是。


 


顧瑞說自己病糊塗了,誤會了婆母,「咣咣咣」給婆母磕頭請罪,想要保下陳嬌嬌。


 


可鎮遠侯在軍中說一不二慣了,任憑顧瑞怎麼解釋,陳嬌嬌怎麼求饒,都無濟於事。


 


「男兒頂天立地於世間,你怎可為了一個妾室下跪?丟了侯府顏面!此女狐媚,必須杖斃!」


 


我和婆母都清楚,這是鎮遠侯宣誓自己對侯府的主權罷了。


 


陳嬌嬌也隻是個倒霉蛋。


 


在陳嬌嬌一聲聲慘叫和哀嚎聲中,顧瑞的臉色越來越白。


 


我假意走到顧瑞身邊安慰,湊到他耳邊輕聲道:


 


「哎,夫君啊,都怪你瞎說,害了陳妹妹一條命。午夜夢回,不知她會不會怪你。」


 


顧瑞像是被抽幹了力氣,跌坐在地上。


 


他再看向鎮遠侯時,眼中的孺慕之情,已被恨意代替。


 


16.


 


晚上的家宴,長公主臨走前得意洋洋地看著婆母,「侯爺用軍功,換我入侯府。」


 


我猛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長公主笑著看向我,一把將我懷裡的信兒抱走。


 


礙於她的身份,我不敢去搶,隻能眼睜睜看著她捏了捏信兒的臉蛋。


 


她的力氣很大,信兒的小臉被掐紅,眼淚含在眼圈裡打轉,硬是沒有落下。


 


看得我的心都要碎了。


 


她這是在向我示威,想要我向她屈服。


 


好在長公主還是有所顧忌,掐了幾下就將信兒放在地上。


 


我立刻命乳娘把信兒抱走。


 


看了全程的鎮遠侯,沒有多說一句話。


 


顧瑞更是因為陳嬌嬌的S,還處於恍惚中,仿佛什麼也不關心。


 


我擔憂的轉頭看向婆母,就見她撈起一隻黃焖豬蹄,蓋在自己的米飯上,連幹三碗飯。


 


晚上,我去了婆母屋裡,還沒等我們商討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聽丫鬟稟告說侯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