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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書法老師說我的字太醜。


 


連業界著名的沈書都救不了我。


 


我不信邪,真的找上門要拜他為師。


 


他一如傳聞中毫不留情的批判。


 


「沒天賦。」


 


後來他那間向來整潔的書房被我弄髒。


 


我哭著攀附在他身上。


 


男人惡劣地咬在我的耳尖,輕聲誇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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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我們寶寶的天賦都在這啊。」


 


01


 


又一次硬筆書法課結束。


 


書法老師看著我的小黑板,陷入沉默。


 


「阮溫棋,你這個字……」


 


「沈書都救不了你。」


 


我不信邪,轉天就踏上了拜訪沈書的路。


 


沈書是國內知名的書法大家。


 


他出身於書香門第,自小就極有天賦,名聲鵲起。


 


十年前,他的作品在海外拍出天價,自此一炮而紅。


 


可他卻從不出席各種活動。


 


我從網上有限的信息拼湊出來幾個詞。


 


男的,很高,氣質好。


 


我按下電子門鈴,禮貌地問好。


 


「你好,我是來拜訪沈書先生的。」


 


眼前的門開了,事情比預想中的順利。


 


來拜師的人不少,據說大多數人連門都沒進去。


 


很好,我已經超越百分之五十的人了。


 


我拿出鏡子照了照凍得微紅的鼻尖和因為冷風在眼眶打轉的淚,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好一個艱苦求學的女大學生。


 


我在心裡暗爽,已經想象到拜師成功學得一手好字後,震驚四座的場面。


 


可惜下一秒我就跌坐在地,鏡子也跟著跌落,碎片刺進我的掌心。


 


這下不用裝了,求學路真的艱難。


 


我哇的一聲哭出來,與此同時不遠處的門被人推開。


 


男人身形颀長,穿著黑色高領毛衣,高挺的鼻梁上是一副銀邊眼鏡。


 


他走到我面前蹲下,聲音清冽又帶著疏離感。


 


「能站起來嗎?」


 


我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抹著淚搖頭。


 


「不能。」


 


沈書長臂穿過我膝彎將我抱起,這個角度我一抬眼就能看到他清晰的下顎線,向下看去便是被布料包裹的胸肌。


 


我在心裡止不住地贊嘆。


 


哇塞!男媽媽!


 


掌心的刺痛拉回我的思緒,我抬手舉到他面前。


 


「手也壞了,好疼。」


 


沈書垂眸看著掌心裡的碎片皺起眉頭,加快了腳步。


 


客廳裡,沙發角落的男人聞聲抬起頭來,硬朗的骨相美式前刺,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彎起,好一個痞帥浪子。


 


「沈書,她看我ṱű⁺都看呆了。」


 


這什麼人,張口就汙蔑我。


 


不就是多看了兩眼嗎?


 


我可是來拜師的,不能讓他毀了我的好形象。


 


於是我拽了下沈書的領口,眨著含淚的眼小聲解釋。


 


「沈書老師,我沒有。」


 


他鏡片下的眼神疏離,但緊貼著他胸膛的手臂清晰地感覺到震動。


 


「嗯,知道了。」


 


我坐在沙發上,乖乖地伸出手看著沈書把碎玻璃挑出來。


 


他半跪在我身前神色認真,一手掐著镊子一手掐著我的手腕,指背上的青筋隨著動作不斷凸起。


 


這手掐著我的脖子,肯定也這麼好看。


 


一旁的男人見狀湊過來,輕笑了聲。


 


「妹妹,你能坐在這已經超過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了。」


 


「拿下他,指日可待啊。」


 


沉默許久的沈書神色淡淡地看他一眼,薄唇輕啟。


 


「江逢年,你別逗她。」


 


02


 


客廳裡隻有我和沈書兩個人,手上的傷已經被他仔細包扎好。


 


他好像並沒有傳聞中那麼可怕不近人情,甚至還有點溫柔。


 


我扭扭捏捏地開口。


 


「謝謝你啊,沈書老師。」


 


男人沒說話隻是輕輕地嗯了一聲,繼而又處理起我腳腕的傷。


 


我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動作,嘴上不停活躍氣氛。


 


「我是 A 大文學院阮溫棋。」


 


本想著說,你能教教我嗎?


 


可想起那句,沈書都救不了你。


 


到了嘴邊的話,繞了一圈變成了。


 


「你能救救我嗎?」


 


沈書動作不停,抬起頭看我,眉頭微挑,輕笑道。


 


「我這不是在救Ṫṻ₄你嗎?」


 


他掌心搓熱的藥酒在我腳踝處不斷揉著,動作細致又溫柔。


 


江逢年那句話再度飄回耳邊。


 


「你拿下他指日可待啊。」


 


肩寬腰窄,能駕馭黑色高領毛衣。


 


證明身材好。


 


明明是冬天,他的掌心卻灼熱。


 


證明身體好。


 


這張臉也非常對我胃口。


 


拿下當老師很好。


 


當老公的話,也不是不行。


 


可惜我早就有了一個素未謀面的未婚夫。


 


遲遲沒得到我的回答,他追問道。


 


「在想什麼?」


 


「在想讓你當我老公。」


 


話音剛落,男人動作一頓,眼底神色不明。


 


我瞬間紅溫,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嘴上,碰到傷口疼得眼淚直打轉。


 


S嘴,快停下!


 


見到帥哥就說虎狼之詞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啊。


 


也許是怕我尷尬,沈年隻說一會讓我去書房寫張帖給他看。


 


可我隻想找個地縫鑽進去趕緊逃。


 


「我的手受傷了,下次可以嗎?」


 


我被他毫不留情地拒絕。


 


「不可以,你傷的是左手。」


 


書房裡,我心中忐忑認真地臨摹著字帖。


 


一頁寫完,我甩著酸痛的手腕終於松了一口氣。


 


不遠處的沈書不緊不慢地走過來,隻掃了一眼便宣判道。


 


「你沒天賦。」


 


吧嗒一聲,我的眼淚落在紙上暈開墨水。


 


沈書並沒有因為我的眼淚而動容,畢竟這麼多年來被他罵哭的人不在少數。


 


我又拿了張紙,倔強地抬起頭來問他。


 


「您不介意我再多寫幾張吧。」


 


他拿出沓新紙,又將各式的筆擺在我面前。


 


「不介意。」


 


然後轉身出了門。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我卻全然不知,隻是不停地寫著。


 


停頓的間隙,我瞟到一旁散亂的宣紙,末端蒼勁有力的名字。


 


陳沈書。


 


轉眼間天色已晚,我倒在桌前不知睡了多久。


 


門外的腳步聲徘徊著,有些猶豫,最後還是推門進來。


 


我隻覺得周身變得溫暖,然後整個人一輕。


 


有些陌生的草藥味縈繞在鼻尖,讓人有些不安。


 


有力的心跳聲敲打著鼓膜,直覺告訴我這兒是胸肌要大埋特埋。


 


我來回蹭著,男人暗啞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阮溫棋,你別蹭了。」


 


迷糊間聽到陳沈書的聲音,我其實有些清醒。


 


但不知是誰的逐漸攀升的心跳讓我覺得很不對勁,所以我打算裝睡。


 


房門被陳沈書帶上,最後一道光亮消失,我才敢鬼鬼祟祟起身。


 


也許是靠得太近,袖口間獨屬於他的味道遲遲不消散,那句話不知怎的也在耳畔回蕩。


 


我把整個人裹進被子裡打滾,開始無聲尖叫。


 


陳沈書一進來,就看見我跪坐在床上用自己支起一個小帳篷。


 


我不願面對現實,把頭埋進懷裡,雙臂一合關上了帳篷的大門。


 


他站在床邊愣了幾秒,有些失笑。


 


溫潤的聲音再度響起,隔著被子聽有些悶悶的。


 


「你的手機。」


 


「謝謝您。」


 


空氣陷入一種詭異的沉默,我小心翼翼拉開被子才發現陳沈書並沒走。


 


他靠在牆邊嘴角的笑意不減,一步一步走近。


 


「阮溫棋,你很怕我嗎?」


 


我看著他不緊不慢的步伐,心虛地垂下眸小聲應著。


 


「是啊。」


 


上一秒耐心溫柔,下一秒冷漠毒舌,換誰誰不怕。


 


昏暗的燈光下,他整個人憑添幾分神秘感,抬手扶眼鏡的剎那,我腦子裡的黃色廢料又開始運轉。


 


房間再度陷入黑暗,他隻留下一句。


 


「沒看出來。」


 


裝貨。


 


03


 


我正要美美地午睡,南知非要拉著我去聽講座。


 


「溫溫,走嘛。」


 


「這次講座的是個超級大帥哥,相信我絕對是你的類型。」


 


報告廳人滿為患,是許久沒有過的熱鬧場面。


 


我和南Ṫù¹知坐在中間部分,看著校長致辭後從臺側走上一個身形颀長的男人,這輪廓分明的側臉是陳沈書。


 


和那日不同,他穿著深色西裝挺闊有型,考究的腕表袖扣,盡顯整個人矜貴的氣質,多了幾分疏離感。


 


他在發言臺前站定,修長有力的手指擺正話筒開始自我介紹。


 


「大家好,我是陳沈書。」


 


臺下的人反應過來開始激烈的討論,甚至有人在花痴尖叫。


 


陳沈書朝這邊望來,我怔怔地看著他遲遲回不過神。


 


身旁的南知嬉笑著湊過來,開始細細分析。


 


「這寬肩窄腰,這銀邊眼鏡,這斯文敗類的氣質。」


 


「簡直就是你文裡的男主。」


 


我趕忙捂住她的嘴。


 


「低聲些,難道光彩嗎?」


 


我寫的可都是上不得臺面的東西啊。


 


講座臨近結束,校長宣布陳沈書會從下周開始開設一門公共課,一直到本學期結束。


 


散場時,她們都蜂擁而至臺前。


 


而我已經得到南知給的小道消息,在陳沈書的新辦公室門口蹲守。


 


哦不,等待。


 


我在走廊裡百無聊賴地來回遊蕩,終於等到陳沈書出現幾步閃到他身前。


 


「好巧啊,沈書老師。」


 


他看起來並不意外,打開門請我進去。


 


我停在門口問他。


 


「您來 A 大任教,是同意教我了嗎?」


 


男人把資料輕放到桌上,身形一頓回過頭看我。


 


「看你表現。」Ŧû₇


 


他家那間書房或許真的有什麼魔力,淡淡的墨香和獨特的草藥香氣讓人心神寧靜,我每寫一筆狀態就精進一分。


 


我點著腳尖試探地問道。


 


「我覺得我那天晚上表現不錯啊。」


 


「我也這麼覺得。」


 


嗯?


 


心裡的劇本不是這麼寫的啊。


 


我還愣著就見陳沈書脫下外套搭在椅背,又將襯衫袖口挽起露出結實的小臂向我走來。


 


「走吧。」


 


「我今天,好好教教你。」


 


04


 


書法教室裡,陳沈書在角落的椅子上,目不轉睛地觀察我的一舉一動。


 


冬天的白晝格外短,轉眼溫暖的陽光消逝。


 


我手腕酸軟,再沒一絲力氣。


 


「好累啊,我們休息一下吧。」


 


這是我第六次向陳沈書發出請求。


 


他終於有了回應,溫熱的大手覆上來。


 


溫暖的木質香味頓時縈繞在我鼻尖。


 


帶著我繼續寫。


 


「累嗎?」


 


「累就對了。」


 


「你的發力方式有問題。」


 


陳沈書清冽的聲音就在耳側,呼吸噴灑在鎖骨上。


 


我怕痒,下意識往後躲。


 


直直撞上他硬邦邦的胸肌。


 


一抬頭正好對上他鏡片下染上笑意的眸子。


 


「感受到了嗎?」


 


我咽下口水點了點頭,嘴比腦子快。


 


「感受到了,好大。」


 


陳沈書無奈的笑聲很輕,但在空曠的教室裡又格外清晰。


 


終於,另一隻大掌覆上我的眼睛,指尖似有若無摩挲過冰涼的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