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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叔叔一家又生了個孩子,是個男孩,全家都很高興。


 


我卻不太開心。


 


後來嬸嬸要給三歲的堂弟買房,讓我賣了房給她添上。


 


我不同意,她造謠我未婚生子,引導我被網暴,丟了工作,被分了手。


 


後來,我在面試的路上被一輛卡車撞飛。


 


忽而有天,我發現自己回到了嬸嬸要給堂弟買房的清晨。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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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開我米色的窗簾,窗外陽光打在我的臉上,我感受到了闊別已久的溫暖。


 


真好,我還活著。


 


正當我沉浸在重生的喜悅中時,有人不請自來。


 


“欣欣在家嗎?我有事找她的呀。


 


我握緊了拳頭。


 


是嬸嬸。


 


她偽善的聲音刺激著耳膜,我仿佛又回到了被撞的瞬間。


 


高大的貨車急速向我駛來,等注意到有人時已經來不及剎車。鳴笛聲蒼厲刺耳,撕扯著我的神經,身體卻無法移動,隻能隨撞擊被高高拋起,而後重重落地。


 


五髒六腑像被人捏碎了一樣,疼痛鋪天蓋地襲來,血液汩汩湧出,遍體生寒。


 


瀕S的絕望遠比身體的受傷更可怕,我能清楚感受到生命的流逝。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陳曉曼。


 


如果不是她打著給我介紹對象、為我打算的幌子,騙取了我父母的信任,之後造謠我未婚生子,害得我失去工作又被趕出家門,也不會在匆匆面試時出了意外。


 


而我的父母白發人送黑發人,悲痛欲絕,雙雙病逝,陳曉曼一家卻順利霸佔了我家的兩套房子,其餘家產也被親戚們瓜分幹淨。


 


甚至為了爭奪遺產在我父母的葬禮上大打出手,打碎了我爸的骨灰盒。


 


我咬緊牙關。


 


這一次,我絕不會給她這個機會,絕不會。


 


2


 


揚起虛偽的笑容,我大跨步撲進嬸嬸懷裡,“嬸嬸,我好想你啊。”


 


感受到陳曉曼的僵硬,我不急不慢在她身上撫摸兩下。


 


因為唐珍的緣故,我從來不與她親近,如果不是心熱我的房子,陳曉曼絕不會任由我如此。


 


寒暄了幾句,陳曉曼圖窮匕見。


 


“欣欣你一個女孩子,有房子不好嫁人,男方還容易惦記著你的婚前財產,我和你叔叔商量著給慶來買套房子,還差些錢,你幹脆賣掉房子給慶來添上。外人哪有親人親,叔叔和嬸嬸幫你保管著你的婚前財產。”


 


算盤珠子都崩到我的腦門了。


 


且不說女生有房子好不好結婚,但唐慶來一個三歲小孩,一定更不需要房子吧。


 


按照現在晚婚晚育的趨勢,等一個三歲小孩長大成人,至少要二十年,那時候房子七十年的產權都過了快三分之一了。


 


說得好聽,幫我保管婚前財產,不過是打著給唐慶來買房的旗號讓我賣房,擺明惦記我的婚前財產。


 


把人當傻子的。


 


3


 


屋內一片沉默。


 


陳曉曼不緊不慢補了一句,“我們打欠條的。”


 


我在心裡默默翻了個白眼。


 


白條抵庫,有個屁用。


 


拿不出錢還,欠條就是張廢紙。我還能去陳曉曼家裡搶不成?


 


起訴更不用想,能做出這種事來,陳曉曼一定早把財產轉移了。


 


笑意在陳曉曼臉上久久不散,竟然自說自話起來,“你那房子剛裝修好不久吧,還沒進去住。要不直接讓我們住進去好了,也能省下賣房子的時間和手續。我把我們現在住那套房子租出去。”


 


最後還補了一句,“我給你打欠條的。”


 


一通敲鑼打鼓,就把這事兒直接給定了,仿佛處置的是自己的房子。


 


我被氣笑了。


 


錢都不借了,演都不演了,直接改明搶了。


 


欠條是什麼金貴的東西嗎,一張欠條就能換走我一套房子。


 


陳曉曼紅光滿面,堂妹唐珍蒼白的臉卻浮現在我眼前。


 


橫在我與陳曉曼之間的,何止是欠條與房子,還有幾條血淋淋的生命。


 


4


 


唐慶來是叔叔出軌陳曉曼匆匆離婚再娶的產物,我雖然不齒叔叔的行為,也不喜歡唐慶來的出生,卻也沒有虧待過他,對陳曉曼也是客客氣氣。


 


唐慶來嬰兒期的奶瓶玩具嬰兒車,剛會走時的鞋子圍欄,還有快上幼兒園就提前備好的書包和學習用品,都是我買的,我這個堂姐自問做得不差。


 


可陳曉曼是怎麼對我的?


 


因為我不肯把房子給她而懷恨在心,不僅害S了我,還在父母忍痛為我辦葬禮時不斷辱罵我,讓我的父母雙雙病逝。


 


然後撿了我家兩套房子的便宜。


 


末了嫌棄媽媽在家去世,在屍體上狠狠啐了一口。


 


“也不知道S在醫院,白白糟蹋了這張床,晦氣!”


 


但眼下,陳曉曼隻是做得過分了些,我還不能跟她撕破臉。


 


因為媽媽在後面扯我的衣服了。


 


陳曉曼被趕出門去,卻不依不饒。


 


“欣欣,我都是為你好啊,你怎麼能把長輩趕出門呢?”


 


陳曉曼理直氣壯,仿佛厚著臉皮開口要別人房子的人不是她。


 


仿佛是我不識好歹。


 


我忽然計上心來。


 


獨獨駁了陳曉曼的面子有什麼意思,有些事必須要人多才熱鬧。


 


5


 


“嬸嬸,這事兒太大了,你得容我考慮幾天。爺爺奶奶年紀也大了,一堆基礎病,這些事你可千萬別跟他們說。”


 


陳曉曼不悅,“這有什麼好考慮的。”


 


說是這麼說,陳曉曼嘴角的笑意卻根本壓不下去。


 


爺爺奶奶一直偏心叔叔,陳曉曼又給他們生了孫子,真是春風得意。


 


我剛剛的話恰好提醒了陳曉曼,可以利用爺爺奶奶給我施壓。


 


看她走時得意洋洋的樣子,恐怕連什麼時候搬進我的房子,安排誰住哪個屋都想好了。


 


可這就是我的目的。


 


關上門,媽媽一臉不悅,“親戚之間借個錢,也不是什麼大事,你看你的表情。”


 


那可不是一點錢,那是我辛苦打拼下來的房子,我的血汗錢。


 


爸爸媽媽心裡根深蒂固,親戚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血脈,要互幫互助。


 


卻沒想到有人是毒蛇,不值得幫助。隻會看準你的心軟之處,S咬著不放非要扥下你一塊肉來。


 


甚至幹脆將你生拆入腹,連骨頭渣也不剩。


 


必須想個辦法,讓爸媽轉變思想。


 


6


 


在爸媽的壓力下,我跑了一趟叔叔家,卻沒得到一點好臉。


 


先是久敲不應。


 


好不容易開了門,陳曉曼把東西提了進去,卻不讓我進門。


 


唐慶來不過三歲,竄到陳曉曼身前,抱著我送他的玩具水槍呲了我一身水,嘴裡還不停喊著“姐姐討厭,姐姐搶我東西,我要‘打S’姐姐。”


 


陳曉曼隨手掏出一塊毛巾讓我擦拭,一邊去捉唐慶來,讓他道歉。


 


唐慶來不過扭了幾下就跑遠了,回身又朝我滋水。


 


正衝著我的臉。


 


混著古怪氣味的水從臉上劃過,有些黏膩,唐慶來得意洋洋朝我做了個鬼臉,“我才不道歉呢,姐姐就是搶我東西了。”


 


陳曉曼一把撈過唐慶來,任由他撅著屁股掙扎哭泣,巴掌高高舉起卻遲遲不落,隻拿一雙眼睛盯著我。


 


掃了眼手裡無法辨別本來顏色,泛著惡臭的毛巾,我頓時了然。


 


明顯是演給我看的。


 


我急匆匆上前抱過孩子,陳曉曼臉色稍稍放松。等唐慶來站起時,我溫柔摸了摸孩子的頭和掛著淚珠的臉蛋。


 


迅速把惡臭的毛巾塞進唐慶來嘴裡。


 


趁陳曉曼沒反應過來時,狠狠給了唐慶來一巴掌。


 


唐慶來臉上紅痕乍現。


 


愣了兩秒,哭得震天響。


 


緩著幾乎被震麻的手掌,我笑著說,“嬸嬸不用謝我,舉手之勞。”


 


7


 


陳曉曼鐵青著臉,對我破口大罵,很快驚動了我的叔叔,唐國信。


 


他趿拉著拖鞋,挺著圓滾滾的肚子,半禿的頭發直直挺立,完美詮釋了怒發衝冠。


 


“誰,誰敢打我兒子?”


 


見妻子指我,立刻就要衝上來打我,我卻靈巧扭身繞到他背後,順便在他的肩頭拍了一下。


 


他肥碩的身子行動不便,腳步蹣跚,挪動間直接將自己絆倒了,躺在地上“哎呦呦”的喊疼。


 


我忍不住彎唇。


 


趁陳曉曼扶人的功夫,我腳底抹油,逃離了戰場。


 


出門時特意往裡看了一眼,陳曉曼眼底的一抹厭惡轉瞬即逝。


 


接到爸爸興師問罪的電話,我隻能匆匆把東西寄了出去。


 


又給同學丁升打了電話,告訴他越快越好。


 


生S一線,千鈞一發,我的命全在掌握在他手裡了。


 


8


 


一進門,屋內眾人面色凝重,眼底壓著怒火。


 


唐慶來還在抽噎,臉上傷痕處高高腫起,甚至連我沒打過的右臉也多了一個巴掌印。


 


一個臉腫得兩個大,叔叔和陳曉曼真狠。


 


見我到了,唐慶來像是被觸發了開關,高亢開哭,聲嘶力竭。


 


伴隨著他的哭聲,爺爺奶奶的臉色越發不好,陳曉曼看我的眼神也越發怨毒。


 


“欣欣,慶來這麼小,就算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你也不能這麼打他。”


 


爺爺率先發難,其他親戚也一窩蜂得跟上。


 


“就是,這麼不欺負弟弟,也不知道是隨了誰了?”


 


一句話,羞得我父母臉色通紅。


 


“欣欣,趕快跟你堂弟道歉。”爸爸沉著臉命令我。


 


我有些氣惱。


 


親弟弟堵上門來逼迫女兒賣房都不生氣,卻為了這幫拎不清、隻會和稀泥、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蠢親戚跟女兒生氣。


 


爸爸臨終前滿鬢斑白的臉忽然出現在我腦海,和眼前這個對我發難的人漸漸重疊。


 


父母老實了一輩子,從來沒跟人紅過臉,他們現在隻是沒有看穿叔叔一家的真面目,但不妨礙爸爸媽媽是愛我的。


 


我忽然嚎啕大哭,哭聲之大之難聽讓一直幹嚎不掉眼淚的唐慶來瞪大了眼睛,忘記嚎叫。


 


淚水順著臉頰,源源不斷落下,幾乎浸湿我的口罩,像是有說不盡的委屈。


 


“孩子,你怎麼了?”


 


我摘下口罩,委屈道,“欣欣不是有意的。”


 


陳曉曼正欲發作,卻在看清的我臉時尖叫一聲。


 


其他人則面面相覷,眼裡寫滿震驚。


 


媽媽更是直接朝我撲了過來,一臉緊張。


 


9


 


無他。


 


隻因為我的臉,比唐慶來一個臉兩個大的臉還要可怖。


 


第二章


 


密密麻麻的小紅點爬滿我的下半張臉,連嘴唇上沒有放過。


 


有些地方層層疊疊,甚至摞了幾層高,紅點深深淺淺,看上去就像是得了什麼傳染病,有好幾個親戚立刻捂住了口鼻。


 


媽媽湊近我的臉摸了摸,發現沒有變硬,臉色稍緩,問我,“吃藥了沒?”


 


見我點頭才放下心來。


 


我紅著眼睛解釋,“是唐慶來用放了蝦水的水槍滋我,我才沒忍住動手打了他。”


 


媽媽火冒三丈。


 


“唐慶來是你唐家的金疙瘩,欣欣也是我十月懷胎生出來的。我這孩子從小就對蝦過敏,一點碰不得,碰了就會呼吸困難,起紅疹,一層疊著一層,醫生都說了,硬了這輩子都去不了了。”


 


“你家孩子可好,拿著裝了蝦水的水槍專門往我女兒臉上滋,存心要讓我女兒毀容啊。說到底唐慶來也就是挨了幾巴掌,要不了命,我女兒可是差點了丟了命,毀了容,今天這事兒,你們家必須道歉。”


 


陳曉曼看向叔叔,叔叔看向爸爸,爸爸則默默站到了我的旁邊,一陣暖流劃過心底。


 


奶奶卻說,“慶來還小,怎麼會有這麼心眼,還能知道欣欣對蝦過敏。”


 


陳曉曼宛如抓住救命稻草,立刻倒打一耙,“就是,慶來怎麼會知道。”


 


我抽噎附和,陳曉曼滿意揚頭。


 


“慶來說,水是嬸嬸幫他灌進去的。”


 


陳曉曼立刻成為焦點。


 


10


 


“慶來說,嬸嬸知道我對蝦過敏,存心讓我毀容嫁不出去,最好直接過敏S掉。誰叫我佔了他家房子,活該。”


 


“可我不信啊,嬸嬸對我那麼好,前兩天還給我介紹對象來著,嬸嬸笑著讓我賣了房給慶來買房添錢呢,怎麼可能想我S呢?慶來卻說,就是因為我不同意賣房,嬸嬸才記恨我的。”


 


“慶來還說,嬸嬸看上慶雲巔那個小區的房子了,讓我去那兒S,房價跌一半她就能再買一套。”


 


此言一出,陳曉曼快被親戚刀劍般的眼神釘S了。


 


我低下頭掩面哭泣,佯裝痛苦的閉上眼睛,“慶來說,叔叔很支持嬸嬸的想法。”


 


叔叔面色蒼白,面對各路親戚質問和鄙夷的眼神無力辯解,“我沒有。”


 


我仍在哭泣。


 


現場所有的親戚,無人相信他倆沒有做過此事。


 


隻有我清楚,水槍裡的蝦水的確並非有心。叔叔和陳曉曼隻顧得上自己,哪裡關心過別人,又怎麼會知道我對蝦過敏。水槍裡的水大概不是幹淨的,有一點蝦的殘留,否則前世我也不會僥幸活下去。


 


會哭便有奶,上一世我被陳曉曼栽贓,陷於被動,就因為唐慶來臉上的巴掌,在一眾親戚面前給我定了“欺負人”的罪名,讓一群人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勸我賣房子給唐慶來買房添錢。


 


“都是親戚,慶來是咱家唯一的男丁,你當姐姐的給買房子不是很正常。”


 


眾口一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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