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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靠在富人區撿垃圾,買了一套房。


 


卻遇到同行和我搶垃圾桶的愛馬仕。


 


我看他穿得人模狗樣,忍不住出聲:


 


「 幹咱這一行,你不穿工作服的嗎?」


 


他笑著說:「 這不是剛開始撿,沒經驗,要不前輩你帶帶我。」


 


於是我傾囊相授。


 


直到我發現他從別墅裡出來,上了那輛勞斯萊斯。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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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十二點,富人區的狗都睡美容覺了。


 


我頭頂照明燈,身披塑料雨衣,手拿燒火鉗,裝備齊全。


 


龇個大牙在垃圾桶裡尋寶。


 


一旁的蛇皮袋裡已經收獲滿滿,有沒拆吊牌的 GUCCI 衛衣,經典款 PRADA 包包,幾乎沒用的迪奧香水。


 


我開心得眼淚都要 prada prada 地 dior 了。


 


突然,我兩眼發光,看見一個铂金愛馬仕,八成新。


 


發了發了,立馬扔掉燒火鉗,拍拍手套上的灰。


 


正準備勾上愛馬仕的帶子,被一隻骨節分明、白淨光滑的手截了胡。


 


我扭頭一看,和一個清秀少年面面相覷。


 


愛馬仕上的不明液體滴在他的鞋上,我忍不住出聲:


 


「幹咱這一行,你不穿工作服的嗎?起碼別穿得這麼光鮮吧。弄髒衣服多可惜。」


 


這個點,還來扒垃圾桶的,不是同行是什麼?


 


他愣了一下,笑了,還挺好看:


 


「你不怪我跟你搶包,倒關心我的衣服髒了。」


 


我拿起燒火鉗,繼續翻找:


 


「我已經撿得夠多的了,那包給你也沒什麼。」


 


他卻把那個包放進我的蛇皮袋裡:


 


「我剛開始,沒有經驗,要不前輩你帶帶我,這個就當是學費了。」


 


他說得誠懇,想必是實在沒辦法了,才來撿垃圾的。


 


我看著月光下的少年,遞給他一雙一次性手套。


 


「行,好說。」


 


對於底層人,互相幫助嘛。


 


2


 


自那以後,我經常和池宴禮相約半夜撿垃圾。


 


我還調侃他,你這個名字,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豪門少爺呢。


 


他幫我撐著蛇皮袋問: 「那你叫什麼名字?」


 


我愣了: 「蘇瑾月。」


 


他啞聲地一笑: 「你的名字也挺像豪門千金的!」


 


我用燒火鉗夾出一隻 Airpods:


 


「行了少爺,請撐好蛇皮袋,接住本千金的垃圾哦。」


 


接著我將撿垃圾經驗的傾囊相授。


 


「左邊是鍾家,老妙黃金他家開的,運氣好的話,能撿到黃金。


 


「右邊住的知道是誰嗎?當紅女明星楊子月,她家的垃圾桶盛產碎鑽。」


 


旁邊的池宴禮拿著手機:


 


「記下了記下了。」


 


「最重要的是咱們正撿的這家,池家,最近他家扔的垃圾格外邪門,各種新的包包、衣服、鞋子,還都是年輕女孩子的款式。」


 


池宴禮疑惑地問:


 


「有什麼不對嗎?說不定是池家小姐的。」


 


他這一問,可點燃我的八卦之魂了:


 


「你不知道,池總沒有女兒,就一個兒子,聽說是個花心大蘿卜,所以我猜,那些東西估計是他女朋友的。


 


「八成是兩人鬧別扭,霸道總裁生氣了,把她的東西全扔了,小說都這麼寫的。」


 


池宴禮被嗆得咳嗽了好幾聲,我趕緊捂住他的嘴。


 


「你小點聲,讓人聽見,咱們的快樂老家就沒了。」


 


他鎮定下來,好看的眉毛扭成一團:


 


「你這樣隨意揣度別人不好吧。」


 


我扒拉垃圾桶的棍子停下了,朝他神秘地揮揮手,示意他靠近,悄聲說:


 


「我可不是胡說,而且我告訴你,住在那邊的明星楊子月,就是他的女朋友之一。」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捂住了嘴。


 


「唔唔唔~」


 


他咬牙切齒地說:


 


「行了,背後蛐蛐人家不好。」


 


我撥開他翻過垃圾的手,瘋狂地擦著嘴:


 


「你都來偷翻垃圾了,道德水準還那麼高。」


 


那一晚,我們收獲頗豐,看來霸道總裁和他的小嬌妻還在鬧別扭。


 


我慷慨地分了三分之一給池宴禮,並誠懇地邀請他去夜市撸串吃燒烤。


 


3


 


出別墅區的時候,他看著眼前的狗洞面露難色。


 


「你就是這麼進來的?」


 


我趴在地上就往外鑽:


 


「對啊,不然咧,這是富人區诶,安保很嚴的。」


 


說話間我已經鑽了過去,費力地拉著有些重的蛇皮袋,呼哧帶喘。


 


看著池宴禮並沒有跟出來,我急了:


 


「池子,你快點啊,一會兒燒烤攤要打烊了。」


 


對面沒有聲響:


 


「池子?你還在嗎?」


 


良久,狗洞裡探出一顆圓潤飽滿的頭,上面還掛著雜草。


 


我趕緊把他拉出來,幫他拍掉身上的灰,拿掉頭上的雜草。


 


燒烤攤上,池子拘謹地坐在那裡,看著周圍喧鬧的煙火氣,猛吸一口。


 


「我還沒吃過燒烤呢。」


 


我可憐地看著他,連燒烤都沒吃過,可見比我以前還窮。


 


我將上來的羊肉串遞給他:


 


「沒事,跟著姐,以後絕對吃香的,喝辣的。」


 


他接過去,抽了張紙,將籤子頭細細擦拭,幫我的也擦了一遍,才放心吃了起來。


 


我大口地撸著羊肉串,心想,都淪落到來撿垃圾了,還窮講究呢。


 


「池子,你家出什麼事了,怎麼想起來幹這行了?」


 


他低著頭,斯文地咀嚼著,長長的睫毛在眼窩處落下扇形陰影。


 


「家裡破產了,老爸跑了,老媽S了,就我一個人。」


 


我「嘶」了一聲: 「你的身世和我有些一樣啊。」


 


我將剛上來的豬蹄放到他盤子裡:


 


「沒事,會過去的,你看我不就挺過來了。」


 


他深深地看著我:


 


「那這些年你是怎麼挺過來的?」


 


我笑了笑: 「可能因為倒霉慣了,所以我的精神狀態格外穩定,現在也越來越好了。」


 


我舉起冒著冷氣的啤酒:


 


「池子,別想了,幹杯。」


 


他和我碰杯,發出清脆的響聲。


 


緊接著問我:「蘇蘇,你最想撿到的東西是什麼?」


 


我將那杯冒著氣泡小麥果汁仰脖喝下,望著蒸騰的燒烤攤和喧鬧的人群,淡淡地說了聲:


 


「鮮花,希望可以撿到鮮花。」


 


4


 


沒想到第二天,池家大宅前的垃圾桶裡插滿了鮮花,紅玫瑰、白玫瑰,在月光下格外好看。


 


我開心極了,對池子說:


 


「怎麼這麼邪門?昨天才說希望撿到鮮花,今天就撿到了。」


 


池子低著頭,目光喑啞不明:


 


「興許是霸道總裁求和好不成,兩人又吵架了。」


 


我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幾束花,淡淡的香氣驅散了垃圾桶的異味。


 


那天,我的嘴角連 AK 都壓不住,最近真的是有些幸運啊。


 


接下來好幾天,我都撿到了我想要的東西。


 


別說,我和總裁小嬌妻的品位還挺一樣。


 


5


 


天有不測風雲,那天半夜,我和池子邊聊八卦邊翻垃圾的時候。


 


天空下起了特大暴雨。


 


別墅區的大門緊閉,連個房檐都沒有。


 


「池子,你帶傘了嗎?」


 


他吐掉嘴裡的雨水:


 


「沒有,雨這麼大,帶了也沒用吧。」


 


我捂住頭: 「這雨砸得我頭疼。」


 


池子聞言,將他的外套脫下來給我擋雨,裡面的背心頃刻被打湿,腹肌若隱若現。


 


我吞了吞口水。


 


「池子,你有點東西啊。」


 


「快想辦法躲雨。」說著他拉起我的手,推開了池家別墅的大門。


 


我拼命地掙脫


 


「你瘋了,你忘了咱是幹什麼的!」


 


可他緊緊地攥著我的手,掌心熾熱。


 


別說,不愧是有錢人的房子,我們足足地在院裡跑了十分鍾,才跑到屋檐下。


 


這十分鍾,顛覆了我二十二年的世界觀。


 


原來高爾夫球場、遊泳池和草坪這些東西,可以出現在院子裡。


 


不像我家的院子,不對,我家根本沒院子。


 


我拉著池子就準備跑出去:「被人發現就完了。」


 


他把我拉回來: 「管家是我叔叔,躲躲雨還是可以的。」


 


他話音剛落,一個穿著燕尾服的大叔就走了出來,一臉疑惑。


 


「誰呀!」


 


卻在看到我們的時候很是慈祥: 「少……唔唔……」


 


大叔話剛出口,就被池宴禮捂住了嘴。


 


兩人走到一邊去寒暄了,我在院子裡拘謹地抬頭左顧右盼。


 


看樣子池子家雖然破產了,但親戚之間還是很相親相愛的嘛。


 


不像我。


 


6


 


管家叔叔給我們安排了房間洗漱,說是保姆房。


 


可我又是小刀喇眼睛——開了眼了。


 


保姆房都這麼豪華嗎,比我撿破爛買的小兩居都大。


 


我立馬跟池子說:


 


「你能憑借你叔叔的人脈,給我在這找個工作嗎?保姆就行!」


 


池子「撲哧」一聲笑了,頭發上的水珠落在他的梨渦上,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我。


 


「我猜他家可不缺保姆。」


 


我興衝衝地說: 「不缺保姆,那司機、園丁都行啊,他家缺啥我補啥。」


 


「他家缺老婆。」


 


我嘴角的笑消失了,對他翻了個白眼。


 


「我做夢都不敢想這麼美,你倒好,還敢說出來。」


 


他嚴肅地扶著我的肩膀,眼中泛起水霧:


 


「蘇蘇,你敢想,其實我就是……」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管家在門外說道:


 


「少……宴禮,你出來一下,有事找你。」


 


我趕緊去開門,還指望管家叔叔給我介紹工作呢。


 


池子話說半截被噎了回去,眸中閃過失望,深深地嘆了口氣。


 


臨走時,他叮囑我,讓我好好洗個澡,衣櫃裡有衣服,等他回來,他有話要跟我說。


 


我乖巧地點了點頭,來日方長。


 


可是在別人家裡,我哪裡敢亂動東西,就穿著湿衣服坐在凳子上等池子回來。


 


沒想到一個小時過去了,他還沒回來。


 


我悄悄地出去,站在走廊上向樓下看。


 


卻看見池子和一個女人站在客廳,他們好像在吵架。


 


我仔細一看,那人不是楊子月嗎?


 


完了完了,進來躲雨,被總裁的小嬌妻發現了。


 


池子已經被罵了,接下來就是我了。


 


慌不擇路之下,我從後門溜了。


 


對不起了,池子。


 


7


 


外面的雨還沒停,我鑽過泥濘的狗洞,冒雨騎著電驢回到家。


 


王媽正擔心地等著我: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晚才回來,還弄得這麼狼狽。」


 


淋雨後我高燒了好幾天,還向公司請了假。


 


病好以後,我在約定時間地點等池子,可是都沒有等到他。


 


我才驚覺,我們隻是偶然遇到的陌生人,沒有任何聯系方式。


 


隨便的錯過就能讓我們回歸人海,再也不見。


 


可我心裡卻非常難受,有關他的回憶不停地浮現。


 


我們一起撿垃圾,一起聊八卦,一起鑽狗洞,一起淋雨,一起奔跑。


 


在這寸土寸金的地方,我們一貧如洗,卻快樂無比。


 


就這樣,我再也沒見過池子。


 


總裁和他的小嬌妻似乎也已經和好,垃圾桶也不再有值錢的東西。


 


直到那天,我給在富人區做保姆的王媽送東西。


 


看見池子穿著筆挺的西服,頭發被精心打理,竟有幾分成熟男人的氣質。


 


他在池家別墅門口打電話,腕表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我興奮地跑到他跟前,等他掛了電話,拍了拍他的肩膀。


 


「池子,沒想到這人脈你先用上了,是不是你叔叔給你介紹肥差了?」


 


我看了看遠處的勞斯萊斯,閃著光芒。


 


「噢,我知道了,你叔給你介紹的司機吧,好好幹!」


 


眼前的池子疑惑不解地看著我,目光冷淡疏離,和以前那個溫暖大男孩截然不同。


 


我尷尬地收回手。


 


「宴禮,好了嗎?晚會要開始了。」


 


婉轉動聽的女聲傳來,我一看,是以美豔著稱的大明星楊子月。


 


她比電視上還要好看。


 


她自然地挽上池子的胳膊,給了我雷霆一擊。


 


「宴禮,這是誰呀?你認識嗎?」


 


池宴禮眸中清冷: 「不認識,她認錯人了吧。」


 


我呆愣在原地,看著這一對臂人坐上勞斯萊斯,揚長而去。


 


飛起的塵土嗆得我咳出了眼淚,燦爛的陽光照著爛泥一樣的我。


 


「大騙子。」


 


8


 


我渾渾噩噩地上著班,看著手機上的百度百科出了神。


 


池宴禮,首富之子,池州集團總經理,瀟灑俱樂部創始人,巴拉巴拉。


 


隨便一個 title 說出來都是普通人的遙不可及。


 


我就是和這樣一個人撿了兩個月垃圾?


 


我要去醫院精神科,查查自己是不是精神分裂,出現幻覺了。


 


一抬頭,池宴禮的臉浮現在我面前。


 


我揉了揉眼:


 


「不行,我得趕緊去醫院,真的出現幻覺了。」


 


幻覺池宴禮敲了敲我的桌子,語氣公事公辦:


 


「公司這一年的財務報表給我。」


 


一旁老板諂媚地跑過來,推了推我:


 


「這是新來的總經理,趕緊照辦!」


 


我邊整理邊罵:


 


「裝不認識我就算了,還打擾我摸魚,癲公!」


 


我把厚厚一沓資料放在他面前,頭也不回地走出去。


 


「蘇瑾月!」


 


蘇瑾月?以前叫人家蘇蘇,現在叫人家蘇瑾月?


 


我咽下這口氣,假笑著轉身:


 


「有什麼吩咐嗎,池總?」


 


他低著頭翻閱資料:「叫人事經理進來,我要跟她溝通招人細節。」


 


我咬牙切齒:「是我,我就是。」


 


他暼了我一眼:「你不是財務嗎?」


 


「兼人事。」


 


他嘆了口氣,說了一堆無理要求,我勉強應下。


 


「好了,叫行政經理過來。」


 


「也是我。」


 


他一臉黑線。


 


「除此之外,做標書,市場調查、廣告企劃都是我,可是我隻拿一份工資,你也覺得過分對不對?我是天底下最悲催的人,打工人。」


 


他無奈地看著我,語氣居然帶著些許寵溺:


 


「好了,你先回去吧。」


 


隔天,老板居然給我漲了雙倍工資,說是池總吩咐的,我高興得一蹦三尺高。


 


蒼天呢,大地呢,你終於開眼了。


 


兩年,我任勞任怨,都沒漲一分工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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