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熱心地安慰我,為我出主意:
“蕭統領怎會如此想,若是覺得我的話不可信,不若您親自去馴獸營問問,看大家是不是都盼著您回去。”
4
我被李牧勸動,坐著輪椅去了一趟馴獸營。
曾經的部下紛紛驚喜地圍過來:
“老大!你的毒終於治好了!我們總算是能放心了!”
李牧笑著插話:
“隻可惜蕭統領雖已痊愈,卻不願回到馴獸營,我實在勸不動,隻能求助各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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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下聞言紛紛安慰:
“老大!你是我心中永遠的老大,沒有你在,咱們馴獸營就沒了主心骨!”
“就是!咱們這些個人哪個不是被老大你教出來的?你不回馴獸營還想去哪?”
“跟著老大出生入S這麼多年,除了你,我誰也不服!”
我深受鼓舞,為了能夠回去馴獸,苦藥銀針次次不落,為了熟悉用拐杖走路練到雙手都被磨破流血。
顧晚看見我練得如此辛苦,卻對我發了脾氣:
“你把自己弄成這樣,不就是覺得我使手段搶了你的統領之位,想用苦肉計讓馴獸營那幫人唾棄我,讓我做不成這個統領嗎?”
“我告訴你,我的統領之位來的堂堂正正!這三年我盡職盡責,就算他們不服,也隻有陛下能罷免我!”
我從來沒想過,顧晚居然以為我會因為斷腿後她接任統領之事而疑心她。
看著顧晚轉身要走,我連忙抓著拐杖追上去解釋,可她卻一鞭子將我抽倒在地,那之後再也沒回家。
我送去解釋的信件和禮物也都被拒之門外。
李牧見我們鬧成這樣,愧疚得不行:
“蕭統領,都是我多嘴,害您與顧小姐爭吵。”
我搖了搖頭:
“不怪她生氣,她為馴獸營盡職盡責三年,卻還有人稱我為蕭統領,李大夫以後還是直呼我名吧。”
李牧尷尬應下,又向我提議:
“我偶然聽聞顧統領生辰將近,蕭兄不若在那時為她備下一份大禮,和顧統領好好解釋一番。”
我卻想不到什麼樣的生辰賀禮能讓顧晚生氣,李牧又建議我搜尋色彩鮮亮的鳥兒,訓練鳥兒為顧晚獻舞。
我欣然同意,整日呆在家中訓練鳥群,為顧晚的生辰做準備。
卻不料生辰前一日,一直住在馴獸營的顧晚突然回家,見到我吹著獸哨指揮鳥群起舞啼唱,丟下一句:“蕭珩,你嘴上一套背地裡又是另一套,真讓我惡心!”
轉身摔門就走。
我追上去解釋:
“我隻是想為你的生辰準備賀禮,想讓你高興。”
“讓我高興?”
顧晚嫌惡地看著我,口不擇言:
“我現在是馴獸營的統領,手握重權,要什麼有什麼,還需要你一個廢人來讓我高興嗎?”
我愣在原地,心口泛起劇烈的疼痛,吐出一口血昏倒在地。
再次醒來時,我被李牧告知原本壓制住的餘毒復發了。
他派人去找了顧晚,顧晚卻把人打了回來,還說我要裝也裝得像一點,這種拙略的把戲騙不過她。
現在想來,我和顧晚爭吵誤會的樁樁件件,都有李牧的參與。
從李牧勸我去馴獸營開始,我們就已經踏入他的圈套中了。
隻是我始終想不明白,他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
也不明白,顧晚為何對我有那麼大的怨言。
為何對我見S不救,還要汙蔑我謀反!
5
馴獸營的獸亂,給京城帶來了巨大的損失。
無數房屋被毀,百姓流離失所,S傷無數。
皇上震怒,厲聲斥責馴獸營:
“馴獸營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發生如此嚴重的獸亂?!朕養你們這些廢物,難道就是讓你們連幾頭畜生都管不住嗎?!”
文武百官噤若寒蟬,一個個低著頭,不敢出聲。
皇上將目光轉向站在最前方的顧晚,厲聲問道:
“顧晚!你是馴獸營的統領,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晚跪倒在地:
“陛下,臣已查出獸亂真兇,可否傳證人一見?”
皇上揮手:
“宣他上殿!”
李牧被殿外太監帶了進來,躬身行禮:
“拜見陛下,此次獸亂,乃是前馴獸營統領蕭珩暗中操控所致!”
李牧的話瞬間激起一片質疑。
“一派胡言!”
“簡直是荒謬至極!”
“蕭統領對大魏忠心耿耿,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
文武百官紛紛指責李牧血口噴人,汙蔑忠良。
“肅靜!”
皇上怒喝一聲,制止了眾人的爭吵。
他皺著眉頭,看著跪在地上的李牧,沉聲問道:
“李牧,你可有證據?!”
“陛下請看!”
李牧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雙手呈上:
“這是草民從蕭珩的住處搜到的,他與蠻族通信,還拿到了蠻族驅使野獸的藥粉!”
“獸亂當日,草民還親眼見到他用獸哨操控一頭發狂的黑熊。”
“就連顧統領面對這些畜生都隻能射S,他卻能讓它們聽話,策劃獸亂之人不是他還能是誰?”
太監將書信呈給皇上,皇上仔細地閱讀了一遍,臉色立刻變得鐵青。
“這確實是蕭珩的筆跡。”
“不可能!這不可能!”
“蕭統領絕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李牧,你一定是偽造了證據,想要陷害蕭統領!”
官員們仍然不肯相信,紛紛指責李牧。
顧晚卻將李牧護在身後:
“陛下,李大夫所說句句屬實!”
“臣也沒有想到,蕭珩他竟然妄圖謀反,臣對不起皇上,對不起大魏的百姓。”
“臣請陛下下旨,通緝蕭珩,將他捉拿歸案,繩之以法,以儆效尤!”
皇上看著跪在地上的顧晚,沉聲問道:
“顧晚,蕭珩可是你的丈夫,他若真的謀反,你就不怕被他牽連嗎?”
顧晚重重磕了一個頭:
“自蕭珩受傷回京後,他心有不甘、性子變得無比古怪,沒能察覺到他與蠻族勾結已是臣失職,此次獸亂使得無數百姓家破人亡,臣又如何能包庇蕭珩!”
“請陛下下旨,將罪魁禍首蕭珩繩之以法!”
我盯著她的頭頂,無聲慘笑。
在她眼中,我竟然會忘記邊關百姓的慘痛經歷,和蠻族聯手!
皇上沉默了片刻,開口道:
“傳朕旨意,全力搜尋蕭珩,活要見人,S要見屍!”
“將蕭府給我好好地搜,一點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
下朝後,顧晚領命去處理參與獸亂的馴獸。
他們得將嘗過人血人肉的馴獸找出來S掉。
因為這樣的獸已被激發了食欲,即便有嘴套禁錮它們,也不能再帶上戰場。
“統領!情況不對,當日吃過人的馴獸都被我們當場射S了,今日盤查卻發現被我們找回的馴獸裡竟有十餘隻都吃了人,聞見我們準備的血就要發狂!”
顧晚眉頭一擰:
“是在哪片街坊發現的這群畜生?那邊是誰負責的?”
顧晚的副手立刻下去審查,挨個詢問後,面帶猶豫地走了回來:
“統領,這群畜生是在西街發現的,就在蕭府後面。”
“那處......是您負責的。”
6
顧晚擰了擰眉,心中重重一跳:
“帶我去看看。”
顧晚繞著籠子裡的馴獸轉了兩圈,看見眼熟的黑熊,瞬間想起那日我正是被眼前這群獸圍著,向她求救。
“西街可有傷亡?”
副手翻開統計的冊子,抬起頭時表情有些猶豫:
“西街離咱們馴獸營近,統領你又去得及時,百姓傷最得重的也隻是摔斷了腿,隻有......隻有蕭公子不知所蹤。”
“這幾個畜生的兇性,顯然不隻是喝了些人血,屬下看著,像是已經嘗過人肉了。”
顧晚臉色鐵青,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心中不知為何有些慌亂。
“你的意思是,蕭珩被他親手養大的這幫畜生給吃了?這次獸亂本來就是他一手策劃,他怎麼可能讓自己受傷!”
副手小聲為我辯解:
“蕭公子他畢竟行動不便,而且他不久前毒症復發病倒在床,如何能同時給這麼多馴獸下藥。”
“這位大人還不知,蕭公子身上的毒其實並未復發。”
李牧拉住顧晚的手,歉疚地說:
“那日他和我說阿晚同他生了氣,便讓我謊稱他餘毒發作,想把阿晚叫回來。”
“我為保全他的名聲,隻私下與阿晚解釋了真相,不想倒是為他策劃獸亂做了遮掩,使各位大人受他蒙蔽。”
原本有些動搖的顧晚立刻冷了神色:
“蕭珩他已經不是你們心中那個嫉惡如仇的蕭統領了,他必是害了人,將人家的血肉喂給這些畜生!”
“你們都給我去細細地查,為無辜慘S的百姓伸冤!”
我看著顧晚這副大義凜然的模樣,忽然有些想笑。
等你知道你口中無辜慘S的百姓,就是你口中謀反的夫君時,你還會這樣鎮定嗎?
到時候,和李牧一起汙蔑我的你,才是那個叛國罪人!
馴獸營一連核查了三天,副手拿著核查的結果面色凝重地找到顧晚:
“統領,整個京城在獸亂中喪生的兩百餘人我們都查過了,他們的家人都說獸亂那日沒見過這群馴獸。”
見顧晚一把搶過他手中的冊子,副手補充道:
“我們一連核查了三次,這群馴獸被抓捕前一直在西街上行動,若不是巡邏隊發現及時,它們恐怕會傷害更多百姓。”
“也是那位無辜喪命的人拖住了這群馴獸的腳步,否則西街恐怕也是S傷慘重啊!”
聽到這,我心中總算安定下來。
自我S後,魂魄莫名隻能跟在顧晚身邊,並不清楚有沒有人及時處理被李牧的藥粉影響過的馴獸。
現在看來,顧晚離開後,馴獸營的人還是及時發現了它們,沒讓更多百姓遭難。
我的心放了下來,顧晚心中的慌亂卻無法克制。
不過並不是為了我,而是她終於想起自己那日為了李牧,放任這群馴獸在街上行動。
若是將這證據交給皇上,她鐵定逃不了一個失職之罪!
李牧見顧晚臉色不好,連忙出聲安慰:
“阿晚,此事並不是你的錯,你忘了嗎?是蕭珩為了逃脫罪責,將無辜百姓喂給這群畜生,想要假S脫身啊!”
副手看不下去,出聲反駁:
“李大夫,你所說的事都隻是猜測,現在的證據卻可以證明,西街馴獸所吃之人很有可能是蕭公子!”
副手還想要說什麼,卻被顧晚打斷:
“夠了!你是想說,我在自己值守的西街,對我的夫君見S不救是嗎?”
“你難不成比我這個枕邊人還要了解他?”
副手無話可說,我卻想要質問。
你顧晚都能認定我是叛國逆賊,有什麼臉對我說了解?
質問出口,卻無一人聽見。
7
回到住處後,顧晚拒絕了李牧陪同,抱出自己訓練的獵犬,將我的發帶給它聞。
“你若是看到獵風送去的信,最好馬上現身,否則我必會請陛下為你整個蕭家治罪!”
我看著她,幾乎笑出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