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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重生到被送給九千歲那晚,我將軟骨散喂給哥哥,把他塞進了花轎。


 


前世哥哥把我獻給九千歲受百般凌虐,換他加官進爵。


 


我慘S之時,哥哥正官升四品春風得意。


 


可他們不知道,九千歲好男色。他命我裹胸束發,套上哥哥常穿的青色袍衫,還要我學習口技,模仿哥哥的聲音。


 


因為他看上的,從來都是哥哥的皮囊。


 


1


 


「琳琅,把這湯喝了早些歇息吧。」


 


許玉章眼裡閃著詭秘的笑意,遞給我一碗加了迷藥的安神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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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我喝下這碗湯不久便暈了過去,醒來時我已被綁在花轎上,送給了九千歲,從此被百般凌虐。


 


我看著那碗徹底毀掉我人生的湯,露出了淺淺的微笑,隨後接過它一飲而盡:


 


「有哥哥如此關心,琳琅今晚定能安眠。」


 


許玉章看了看光亮的碗底,滿意地走了。


 


我關上門,摳著嗓子把方才喝下的東西盡數吐出。


 


許玉章,這一世,我要讓你明白什麼叫自掘墳墓。


 


我吹熄了燈,臥在榻上假寐。


 


子夜時分,許玉章帶著繩子摸進了我的房間,黑暗中我聽見他喃喃自語:


 


「妹妹啊妹妹,別怪我做哥哥的狠心。父親去世後許家一蹶不振,隻有攀上了九千歲,許家才能重振往日榮光啊。」


 


許玉章已站到了我床頭,手裡的繩子就要捆上我的身體。


 


在他俯下身的一刻,我迅速抬手把淬了軟骨散的銀針刺進他頸側的穴位。


 


許玉章沒有防備,而我這一針刺得又快又狠,他驚愕地看著我:


 


「你……你不是喝了安神湯嗎?」


 


直接被刺到穴位中的軟骨散隨著血液流動到全身,生效極快。


 


許玉章話音才落,身形已然搖晃起來。


 


我笑眯眯地看著癱倒在地的許玉章,隨手扯了塊抹布堵住他的嘴。


 


先是將我和他的外衣調換了一下,繼而把他結結實實地綁了起來。


 


為了避免許玉章節外生枝,我還特地給他灌了雙份的迷藥。


 


半個時辰後,小廝接過了身著女裝蓋著蓋頭的許玉章,動作粗暴地把他塞進了花轎裡。


 


「腳程快些,別讓九千歲等急了。」我壓著嗓子,模仿許玉章的聲音道。


 


小廝點頭哈腰的:「小的辦事兒,少爺您放心。」


 


我看著那輛花轎被抬出偏門,消失在夜色裡,唇角不由得微微勾起。


 


九千歲,這份禮物,你一定會很喜歡吧。


 


2


 


上一世我被送到九千歲府上後,才知道他的癖好。


 


九千歲權傾朝野,卻到底是沒根兒的東西,不能人道。


 


他近身伺候的下人沒有一個女子,全是模樣俊俏的小郎君。


 


九千歲之所以收下我,是因為我和許玉章一母同胞,長相有九分相似。


 


——他一早就看上了許玉章那副皮囊,不過礙於本朝對斷袖之癖諱莫如深,才收下了我這個替代品。


 


九千歲把我關在房裡,命我裹胸束發,套上許玉章常穿的青色袍衫。


 


如此一番打扮下來,我與許玉章看起來已十分相像,可九千歲仍不滿意。


 


他尋了京城最有名的口技人教我學許玉章的聲音,可男子聲音低沉,學久了便壞了嗓子,再回不到原本的聲音。


 


九千歲不在乎。他親自盯著我的儀態,稍有不滿便是一鞭落在我身上:


 


「步子邁大些。」


 


「頭再抬高點。」


 


我忍著痛,在他的調教下一點一點變得越來越像許玉章。


 


大概是在我入府的第三個月,也許更久,我終於變得幾乎和許玉章一模一樣了——除了我是個女子。


 


九千歲終於滿意地笑了。


 


他把我按在書桌上,撕碎我的衣服,嘴裡低吼著許玉章的名字,侵犯著我的身體。


 


九千歲淨身之後那玩意兒便不行了,可壓抑的欲火總要找到出口釋放。


 


他的匣子裡存著許多我聞所未聞的奇怪的物件兒,幾乎每一件都用到了我身上,給我帶來了無盡的折磨。


 


我不堪受辱,幾欲自盡。


 


九千歲隻是不緊不慢地擦著手,聲音飄渺:


 


「你母親有個同胞妹妹,是中州長史的正室。家裡還有一個十歲的兒子,名喚懷德,咱家說得可對?」


 


父母去世後,姨母是我在這世上最親的親人了。


 


聽著九千歲的話,我雙眼通紅:「你威脅我?」


 


九千歲俯下身,笑著拍了拍我的臉頰:「別用這個聲音說話,咱家不中意。」


 


為了姨母,我硬生生在九千歲手下撐了一年多。


 


我S的那天是個極好的晴天。


 


我斷氣前一刻,外面傳來許玉章官升四品的消息。


 


3


 


拜九千歲所賜,如今的我學許玉章學得極像。


 


不僅聲音能模仿得惟妙惟肖,就連儀態動作也學了個十成十。


 


以至於第二日天明後,我穿著許玉章的衣服出現,連平日裡服侍他的小廝也沒看出破綻來。


 


才過辰時,九千歲就差人送了謝禮來。


 


「九千歲說了,大人的禮物甚合心意,這些個東西是九千歲給您的謝禮。」


 


九千歲手下的人和他一個德性,嗓音又尖又利。


 


我露出一個體面的笑容,塞了一錠銀子給他:「有勞公公。」


 


那閹人收了銀子,面上也看不出喜怒,隻吩咐人把東西抬進門就走了。


 


我打開箱子一看,裡頭盡是些金銀珠寶,亮閃閃地晃眼。


 


看來我那便宜哥哥賣了個好價錢。


 


許玉章這人慣愛爭強好勝的,若是知道親妹妹把他賣了一箱珠寶,表情該很有趣吧。


 


九千歲似乎很喜歡許玉章。


 


沒過幾日京城裡便人人知曉,九千歲有了個寵妾,寶貝得緊,恨不能走到哪兒都帶著。


 


就連國公夫人辦的賞花會,九千歲也帶著許玉章一同出席了。


 


夫人們久居深宅大院,平日裡百無聊賴自然是要尋些消遣的。


 


這賞花會名義上是請眾人賞花,實則是給未婚的少爺小姐們一個互相相看的契機。


 


許玉章雖隻是個八品小官,但生得俊美,故而這請柬也遞到了我手上。


 


我和品級差不多的同僚們坐在一起,遠遠看著九千歲和他身旁戴著面紗的「妙齡女子」。


 


陳太祝小聲道:「這九千歲也忒心疼這妾室了,怎麼連這等場合也帶她出來。」


 


溫承務聲音更小:「九千歲不是淨過身嗎,這妾室就是日日帶在身邊又有什麼用……」


 


李校書眼神好,盯著許玉章看了一會兒道:「說句冒犯的,這女子眉眼之間竟,竟和許兄有些相似。」


 


幾人的目光齊齊轉向我,我一口馬蹄酥噎在嗓子裡差點兒沒咽下去,臉憋得通紅。


 


許玉章是我親哥哥,能不像嗎?


 


可九千歲至今沒對外挑明他身邊「女子」的身份,我也不大樂意讓許琳琅這個名字和他倆那些腌臜事沾邊,隻好裝作不認識。


 


4


 


李校書見我噎住,又是給我拍背又是叫小廝倒茶水。


 


不想那小廝毛手毛腳的,慌亂之間竟把整整一壺茶水全灑在了我身上。


 


「你怎麼做事的?」李校書懊惱地質問,小廝嚇得連連磕頭。


 


好在茶水不算燙,我也不欲為難下人,隻擺了擺手:「罷了罷了,我去換身衣裳就是。」


 


小廝如蒙大赦,帶著我到了男賓更衣的房間。


 


我才一進屋,門外就落了鎖,那小廝也不見了蹤跡。


 


屋裡的香爐中飄出屢屢輕煙,我一嗅便知是迷魂香。


 


我軟綿綿地倒下去,朦朧中看見那張與我極其相似的臉。


 


許玉章掰開我的嘴,正要把什麼藥丸塞進去。


 


我抬手就是一根銀針插進了許玉章的脖頸,許玉章瞪著眼睛軟了身體。


 


我輕輕嘆了口氣,把許玉章給我準備的藥丸喂進了他的嘴裡:


 


「我的傻哥哥啊,差不多的蠢招就不要用第二次了。」


 


從那小廝把茶水灑到我身上開始我就覺得不對,來的路上偷偷吃了顆解毒的丹藥,沒想到還真派上了用場。


 


門從外面鎖著,八成是要等另一位主角來了才會打開。


 


我環視一圈,推開對著假山的窗子翻了出去——畢竟是在國公夫人的場子,許玉章還沒機會把窗戶也從外面封S。


 


夏日裡陽光毒辣,我在外面轉了一會兒,最外層的衣衫已經曬幹了。裡面的衣服雖還潮湿著,但忍一忍也無妨。


 


我回去尋那幾位同僚,卻見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我剛出來的房間去了。


 


我好奇道:「幾位仁兄,這是往哪兒去?」


 


陳太祝滿面喜色:「方才有對兒大雁落在那邊了,這意頭實在吉祥,我等正要去討個好彩頭呢。正巧許兄也回來了,不如同去。」


 


「甚好甚好。」我樂呵呵地應下,跟著眾人看熱鬧去了。


 


然而大雁不知所蹤,一旁預備著給男賓更衣的房間裡卻傳出曖昧的喘息聲。


 


未出閣的小姐們臉皮薄,才聽見這聲音便紅著臉走了。


 


幾個紈绔卻來了興致,為首的是柱國將軍家的次子袁寶霖,他掛著頑劣的笑容走上前去,一腳踹開了房門。


 


裡頭真是……好大一張床。


 


5


 


我站得不遠,清清楚楚看見九千歲和許玉章二人衣衫不整地滾在床榻之上。


 


許玉章衣衫半褪,整個人蛇一般地攀在九千歲身上,對著眾人的是他光潔的後背。


 


九千歲正啃咬著許玉章的脖頸,門被踹開的瞬間,他向袁寶霖投去了一道陰狠的目光。


 


「九……九千歲……」袁寶霖的笑容還僵在臉上來不及收回,一時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這樣的場面。


 


換了旁人,調侃一句風流也就罷了。


 


可這人偏偏是九千歲,舉國上下都知道他權傾朝野但是個閹人的九千歲。


 


「關門。」九千歲冷冷開口道。


 


袁寶霖愣了半晌,這才如夢初醒般合上了門,吞了口口水僵硬道:「今天的事,誰也不許說出去。」


 


話是這麼說,大家也確實都怕得罪九千歲,但當時的場面實在過於精彩,以至於消息不脛而走,傳遍了京城。


 


許玉章害我不成,反倒把九千歲算計了進去,今後的日子恐怕要難過了。


 


我自然是很樂於見他吃苦受罪的,但眼下我還有更要緊的事得做。


 


按照前世的記憶,再過半個月南方將洪災泛濫。


 


當地商人囤積居奇,將糧食炒上天價。朝廷撥下去的賑災糧則被層層克扣,落到百姓肚裡的十不足一。


 


洪災與飢餓帶來了一場恐怖的瘟疫,皇帝為此焦頭爛額。


 


上一世許玉章就是在此時出現,帶著一計賑災救民的良策獻給了皇帝,從此深得皇帝青眼,一路官運亨通。


 


那計策是九千歲寫給他的,我趁九千歲不在完完整整地看過全文。


 


更值得慶幸的是,我有上一世的經歷,知道這計策實施下去後還發現了些漏洞,九千歲又替許玉章做了不少善後工作。


 


這一次我遞給皇帝的,將是一份完善的救災之策。


 


6


 


救災之策大受褒獎,我頂著許玉章的身份從京城的八品小官升到了六品給事,被皇帝派到災區主理賑災事務。


 


我帶著皇帝撥給我的人快馬加鞭趕到災區,發覺情況比我預想的更加嚴重。


 


大批面黃肌瘦的災民流浪街頭,目光渙散,一見車馬便不要命似的撲上來,試圖從中扒下點吃食來。


 


道路泥濘加上災民阻礙,傍晚時分我才見到當地的縣令。


 


縣令滿面愁容,拉著我絮絮叨叨地說了許多話:「哎喲,許大人您可算來了,您是不知道這段時間下官過的是什麼日子,嗚嗚嗚嗚。」


 


這位縣令話密得很,直給我嘮得腦袋一團漿糊才放我回房歇息。


 


第二日一早我搭棚施粥,災民們爭先恐後地往前擠,幾個高大的男人仗著自己體格壯擠在了前頭。


 


我微微皺眉,看這幾個人面色紅潤,根本不像是災民。


 


為少生事端,我還是將粥打給了他們。不料他們隻看了一眼,便連碗帶粥摔在了地上,大喊道:


 


「朝廷派來的人給我們吃的是什麼勞什子?就拿這些草根樹皮來糊弄我們百姓嗎!」


 


人群裡應聲響起幾聲抱怨:


 


「我家房子被衝垮了,田也淹了,如今朝廷派來的還吞了我們的救命糧,這日子真是沒法兒過了……」


 


「真不要臉,居然克扣咱們的救命的糧食!」


 


「兄弟們上,打S這個狗官!」


 


顯然是有人帶頭煽動,災民們瞬間暴亂起來。站在前頭的幾個男人直接向我衝來,手裡還拿著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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