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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幼時被養在武將出身的外祖家,略學了幾分功夫。這幾人一出手就知他們是練家子,根本不可能是尋常災民。


我借手裡長長的湯匙抵擋片刻,皇帝派來的侍衛見我被圍攻,也陸續趕了過來。


 


京城裡來的侍衛身手不錯,可架不住災民人多,又不便下S手,漸漸落了下風。


 


我環視一圈,卻不知縣裡的官兵去了哪裡。


 


災民裡被安插了人手挑起暴動,場面混亂時官兵又不見人影,看來是有人想趁我在外賑災置我於S地啊。


 


7


 


縣令與我站得不太遠,我踢起煮粥的大鍋下燃燒的木柴,逼那幾個招招狠辣的男人退後幾步。


 


我趁這檔口蹬了臨時搭的灶臺,借力躍起,踩著人群的肩膀飛身至縣令身旁。


 


追S我的人隨之而來,我索性抓起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縣令當肉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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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令嚇得吱哇亂叫,我冷聲道:「縣令大人,再不叫官兵來,恐怕您得S在我前頭。」


 


「我叫,我叫……」縣令哭喪著臉,在混亂中哆哆嗦嗦地摸出了掛在脖子上的哨子,鼓足了勁兒吹了三聲。


 


哨聲一出,原本不知蹤跡的官兵一下子冒了出來。


 


百姓對佩刀的官兵有著天然的恐懼,沒一會兒被煽動的災民就散開了。


 


那幾個特地被派來S我的男人見勢不妙,也準備散去,隻有一個功夫不到家被侍衛活捉。


 


事態終於得到控制,我和縣令先回了縣衙,把被捉起來的男人送下去審問。


 


可惜沒審出什麼,那人便是S了。獄卒說,看S狀像是事先服了毒。


 


我拍了拍縣令的肩膀:「縣令大人,有人要取本官的性命,甚至還派了S士。本官被追S之時,縣裡的官兵卻不見蹤影,您不打算解釋解釋嗎?」


 


「下官……下官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啊。」縣令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表情卻透著心虛。


 


我盯著縣令,長嘆了一口氣:「縣令大人,本官可是帶著聖上的旨意來救災的。這救災的法子還在本官腦子裡,若是本官S在這兒,救災之策推行不下去,您這縣令也算是做到頭了吧。」


 


縣令滿頭大汗,哎呦哎呦地叫了許久,終於撲通一聲跪下:「許大人,您也別為難下官。這背後的人權勢滔天,您和下官都吃罪不起啊……」


 


縣令就是根牆頭草,風往哪邊吹他往哪邊倒。


 


在我一番威逼利誘下,縣令把事情老老實實地交代了一遍。確實有人想趁亂要我性命,命縣令袖手旁觀。


 


不過幕後之人並未直接出面,縣令也不清楚究竟是誰。


 


其實也不消他說,這世上最想我S的人隻有兩個,一個是許玉章,另一個是九千歲。


 


8


 


許玉章自不必多說,他記恨我把他賣給了九千歲,少不得要給九千歲吹些耳旁風。


 


於九千歲而言,隻要我S了,這世上就不會有人知道他豢養的妾室是個男寵。


 


對他們來說,S了我是最好的選擇。


 


可惜我命大,沒那麼容易S。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走到哪都帶著縣令。縣令為了自己的小命,不得不時時刻刻讓官兵嚴防S守。


 


期間刺S的事雖然又發生過幾回,但都有驚無險。


 


半個月後,災區情況穩定,我啟程回京。


 


縣令送瘟神似的把我送上馬車,激動得涕泗橫流:「許大人,您一路順風。」


 


回京後我向皇帝述職,皇帝龍顏大悅,在次日早朝宣布晉我為五品朝議大夫。


 


我還沒來得及謝恩,隻聽九千歲冷笑一聲:


 


「臣以為,許給事女扮男裝,犯了欺君之罪,實乃不可饒恕!」


 


我捏緊了手裡的笏板,防備地看著九千歲:


 


「大人可不要血口噴人!」


 


「咱家是否血口噴人,一驗便知。」


 


皇帝的臉色陰晴不定,最終揮了揮手:「許愛卿,隻要一驗,便可知……」


 


見皇帝心意已決,我隻得下去由嬤嬤驗身。


 


「稟陛下,許大人的確……是女子。」


 


此言一出,朝堂上一片哗然。


 


皇帝眉頭緊皺,頗為頭疼地揉著太陽穴,似乎十分猶豫。


 


我借機為自己求情,卻聽九千歲嘲諷道:


 


「照理說許給事立了功,應當從輕處置。不過既然眼前的許給事是假的,那真的許給事又在哪兒呢——」


 


九千歲翹著蘭花指,故作驚訝地掩唇:「不會被這赝品,S了吧?」


 


他三言兩句煽動了皇帝的情緒,皇帝陰沉著臉道:「查。大理寺,給朕查。」


 


皇帝緩緩將目光移動到我身上:「這假的許玉章,打入天牢。」


 


9


 


風光了沒幾個月,我就下獄了。


 


我幽怨地坐在牢房角落的幹草上,餘光瞥見昏暗的牢房裡閃過一抹亮色,竟是穿著一襲碧色衣裙的許玉章。


 


前世九千歲一直執意把我打扮成許玉章,不想這一世我把女裝的許玉章送給他,倒好像是讓他發現了更有趣的玩法。


 


許玉章戴著長長的面紗,剛好遮住他凸出的喉結。我看著走起路來搖曳生姿的許玉章,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


 


周圍的獄卒一早被遣散,許玉章目光陰鬱:「S到臨頭了,你還有心思笑。」


 


「S了就S了,人生來就是要S的。」我緩緩站起身,與許玉章平視:「哥哥倒是還能活很久,也不見得比我這個早S的更快活吧。」


 


許玉章沉默了許久,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不堪的記憶,眼角漸漸染上猩紅:「為什麼?許琳琅,你為什麼要害我?」


 


「哥哥,這話應該是我問你吧。」


 


我平靜地看著許玉章:「若不是你要把我送給九千歲,也不至於自食惡果。」


 


「你瘋了?!」許玉章不可置信地看著我:「你一個女子,早晚要嫁出去的,嫁給誰又有什麼分別!我可是許家的嫡子啊,我能建功立業我能重振許家,現在……現在全毀了!」


 


我感到有些疑惑,忍不住開口提醒他:「你所謂的建功立業,是入朝為官四年還是個八品小官嗎?但從八品到五品,我可隻用了三個月。」


 


「哥哥,你讀的書我都讀過,才學武藝我都不遜色於你。你能參加科舉入朝為官,不過是因為你是男子罷了。易地而處,我隻會比你做得更好。」


 


許玉章向來自負,這話一下子戳中了他的痛處。


 


他緊緊握上冰涼的鐵欄杆,指關節微微泛白:「但你馬上就要S了,許琳琅。而我,必申萬人之上。」


 


怎麼?是九千歲要帶著他謀反嗎?


 


我敷衍地笑笑:「那祝哥哥功成名就。」


 


10


 


九千歲意圖謀反,我在前世就窺見了端倪。


 


皇帝年幼登基,九千歲獨攬大權。


 


然而九千歲似乎並不打算止步於此,他手底下養了一支秘密軍隊,臥室裡還有一套明黃色的龍袍。


 


可惜當時我被他囚禁著,即便察覺了什麼也根本傳不出任何消息。


 


這一世我借救災之策私下面見皇帝時,便將一切和盤託出。


 


「臣不敢欺瞞陛下。臣並非許玉章,而是其胞妹,許琳琅。」


 


我跪在皇帝面前,用自己的聲音說道。


 


皇帝饒有興趣地看著我:「這可是欺君之罪。」


 


「陛下,許玉章無用,但許琳琅能助您除掉九千歲。」我低頭恭敬道。


 


九千歲長久地把持朝政,皇帝處處受其掣肘,想來早欲除之而後快。隻是九千歲在朝中勢力盤根錯節,皇帝要除他也得師出有名。


 


我知道九千歲臥房裡私造的龍袍,我能大致推測出那支秘密軍隊的位置。我會搜集到九千歲意圖謀反的鐵證,我會是皇帝手下最好用的一把刀。


 


至於許玉章一個沒用的八品小官下落如何,根本不重要。


 


我被派到南方,不僅僅是為了賑災。


 


那裡地勢復雜,便於隱蔽,加上前世第一次發放的賑災糧有大批無故消失在災區附近,我疑心九千歲的軍隊就養在那裡。


 


我充當誘餌,將九千歲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自己的身上。他派來的S手一心取我性命,根本沒有注意到皇帝的人手在周圍秘密調查。


 


皇帝確認了軍隊的所在,並未打草驚蛇,隻是秘密加強了武器、糧草與道路的控制。


 


我回京後更是與皇帝將計就計演了一出好戲,讓九千歲以為皇帝的決策仍能為他所左右。


 


我們的餌已經放得足夠多了,隻等大魚遊進來,便可收網。


 


11


 


九千歲並沒有讓我和皇帝等太久。


 


皇帝下令處S我,大概讓許玉章消停了幾天。


 


可皇帝不斷清除著九千歲在朝中的黨羽,九千歲很快坐不住了。


 


中秋夜宴,笙歌鼎沸,觥籌交錯。舞姬獻舞之時,卻變故陡生。


 


原本舞姿曼妙的舞姬們忽從腰間抽出軟劍,幾人向高坐首位的皇帝圍去,其餘的則迅速控制住了殿內為數不多的武官。


 


與此同時,皇城外響起了兵器碰撞之聲,霎時間皇城內外一片混亂。


 


蒙著面紗的舞姬已然將劍架到了皇帝脖子上,九千歲撕開自己的外衫,露出裡面的明黃色龍袍:


 


「小子,你這皇位坐得夠久了。」


 


皇帝眉頭緊皺,質問道:「你是想弑君篡位嗎?」


 


九千歲滿不在意地走上前去:「這皇位咱家自然是要坐的,至於您的性命,全看您自個兒想不想要了。」


 


殿內的氣氛僵持了許久,外面的戰鬥不停,皇帝與九千歲便分不出勝負。


 


來赴宴的多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文官,見舞姬們武功高強,也不敢妄動,隻坐在原地眼觀鼻鼻觀心,祈禱著不要被這幫瘋子注意到。


 


不知過了多久,身著甲胄的士兵帶著一身血腥氣進了大殿:


 


「稟陛下,反賊已盡數誅S。」


 


「不可能!」九千歲的神情癲狂起來:「那是最好的一支軍隊!人數數倍於皇城守衛,根本不可能輸!」


 


九千歲那支軍隊練得確實不錯, 人數也佔優。可惜皇帝早已知道他有謀逆之心,提前將地方的軍隊調進了京城。


 


就連九千歲的軍隊裡, 也被插進了不少釘子。


 


此刻九千歲還剩下最後的籌碼,他指著皇帝命令舞姬道:「S了他, S了他!」


 


我摘下臉上的面紗,將架在皇帝脖子上的軟劍指向了九千歲:「九千歲大人,好久不見。」


 


12


 


九千歲不是個蠢人, 他立刻明白了過來:「你們……你們合起伙來騙我!」


 


是啊,我和皇帝合起伙來騙了他。


 


那日被處S的根本不是我, 而是個易了容的S刑犯。


 


我則被皇帝從天牢裡秘密接出來, 裝成幫助九千歲謀反的S手之一。


 


九千歲已經失卻了所有希望, 他抡起一旁的椅子,狠狠砸向皇帝。


 


沉重的椅子被我一腳踢飛出去, 我隱約聽到腳踝處傳來咯嘣一聲脆響。


 


嘶,好疼。


 


九千歲被皇帝的親衛抓了起來, 嘴裡還不斷吐著汙言穢語。


 


皇帝大概是怕節外生枝, 拿過我手裡的軟劍,一劍結果了九千歲的性命。


 


大局已定,殿裡的王公大臣們顫顫巍巍地跪下請罪,烏壓壓地跪了一地。


 


自己的臣子審時度勢見S不救,其實挺讓人心寒的。


 


但換了我是他們,我也不可能豁上自己的性命來救一個明天不知道還在不在位的皇帝。


 


我聽見皇帝極輕極輕地嘆了口氣,最終沒有追究這些軟弱的大臣。


 


九千歲S後,皇帝以雷霆之勢處置了參與謀反的所有人。


 


該砍頭的砍頭, 該流放的流放。


 


皇帝問我想要什麼賞賜, 我說:「臣想致仕了……」


 


天地良心,這早朝真不是人上的。這狗官誰愛當誰當,我是要退休養老了。


 


皇帝的嘴角微不可見地抽動了一下:「就這?」


 


我想了一會兒:「如果陛下不介意的話,能把許玉章賞給臣嗎?」


 


九千歲沒落, 許玉章作為他的寵妾下場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


 


但他畢竟是前世親手把我送上絕路的哥哥,我還是有必要送他最後一程的。


 


我帶著皇帝的旨意到監獄裡撈他時, 許玉章已經被同房的犯人們欺負得不成人樣了。


 


衣服被撕成一條一條的,隻能勉強掛在身上, 露在外面的大片皮膚布滿了青紫傷痕。


 


許玉章看見我,連滾帶爬地湊過來,哀求道:


 


「琳琅, 救我,救救我……」


 


看著犯人們餓狼似的盯著許玉章的屁股,我忽然改變了主意。


 


就讓許玉章永遠留在這裡,也是不錯的選擇。


 


13


 


皇帝是個厚道人, 他準我致仕, 還賞了我許多錢財。


 


我帶著這些錢離開了京城,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我在那裡買了一座宅子,一個人種花,讀書, 練武。


 


偶爾還會收到皇帝寄來的信,他說九千歲S後,他終於可以做他想做的事情了。


 


他的新政每推行一點,百姓的日子就好過一些。


 


在我垂垂老矣時, 國內已是河清海晏,時和歲豐。


 


我在陽光下閉上眼睛。


 


這是安穩,平和的一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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