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少年國師身邊的清冷聖女。
國師在給皇後講經時越界,我正將蓮瓣檀香送進去。
香爐打碎,驚動外人。
皇帝匆匆進來。
國師怕皇後東窗事發,突然將我攬進懷中,強行親吻起來。
「陛下萬望恕罪,我與青蓮情難自抑。」
眾人見此情形,對我指指點點,以為所謂聖女早就失了清白給他。
在國師的默認下,我更是難以辯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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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隨我多年,本就不會嫁人,清不清白有什麼要緊?隻是和我被人說兩句罷了,皇後她可是會被處S的。」
我輕輕闔上眼,淚水瞬間滑落。
「師兄說,不要緊就不要緊吧。」
他還不知道,我昨日才以聖女不得破戒為由,拒絕了高高在上的帝王。
如今,他不會放過我了。
1
「聖女在朕這裡裝得冰清玉潔,在你師兄那裡就是予取予求了?」
帝王明黃帷幔連帶著晃動。
我撐著手不斷後退。
雙眼含淚地望向他,聲線哽咽發抖。
「陛下,我是被冤枉的,我和師兄沒有私情,我真的是清白的……」
蕭隨坐在床側,傾身靠近了些,指尖冷冷撫過我的臉。
「是朕親眼所見。他就連在皇後寢殿都要和你親熱,看來你們這對國師聖女私底下早就苟合了無數次。」
我痛苦地搖了搖頭,將嘴唇咬得發麻。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我真的沒有。
我從未和國師泓音越過雷池半步。
那日他在皇後寢殿講經,我捧著蓮瓣檀香進去,看到那卷經書落在地上。
我正要去撿起來,卻撞見他和皇後親吻……
蕭隨用指腹拂去我臉上的淚珠,低頭勾了勾唇。
「聖女裝得可真像,朕不會再信你的謊話了。」
帏幔紛紛落下。
蕭隨將我撈到臂彎裡,傾身親吻下來。
我拼了命地去推身上的男人。
掙扎間,我晃動手腕上的鈴鐺,發出急促的聲響。
「陛下,我真的不能破戒!你再這樣勉強我,我真的要動手了……」
蕭隨微微皺眉,按住我的手,沉下了聲:
「你師兄可以,朕不可以?你再這樣做作下去,朕就治泓音的罪,他在皇後寢殿做這樣的事,S罪難逃!」
我的身子一時僵住了。
我是個棄嬰,師父撿到我撫養,師兄照顧我長大。後來師父離世後,泓音師兄將我帶在身邊,相依為命。
師兄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他不能S。
我閉了閉眼,指尖緩緩收攏,手腕也失了力氣。
蕭隨見我不再抵抗,驀地冷笑了一聲:
「你這麼在乎他,還說你和他是清白的?」
我不再辯解,輕輕垂眼,睫毛顫動,兩顆淚珠順著下巴滑落。
「陛下,你說話要算數,我和你……你要放了我師兄。」
溫熱發燙的手掌覆上我的手背,指尖探過我的掌心,嚇得我連動不敢動了。
耳邊傳來帝王低沉的笑聲。
「那就看聖女的表現了。」
帷帳驟然升溫。
我偏過頭去,望著床側的輕紗,不知道他在對我做什麼,SS地咬緊了唇。
蕭隨微微錯愕,捏過我的下巴:
「你,竟然還是處子,怎麼不早說?」
我怔愣地看他,鼻子發酸,眼淚就下來了。
「我說了啊,我一直都在說……」
我一開口,聲音哽咽,到最後哭了出來。
蕭隋隻是愣了一會兒,用手輕輕滑過我的臉,渾不在意地笑了。
「那怎麼辦?現在不是了啊,聖女。」
他故意將最後那兩個字咬得極重,羞恥感幾乎要把我淹沒了。
我隻覺得難堪。
好難堪。
蕭隋低頭將我攬入懷裡,給出了他的法子:
「青蓮,別做聖女了,入宮為妃吧。以後沒人敢說你半個字。」
2
我跌跌撞撞走出了宮殿。
一身白衣的泓音等在廊下,身形孑然,眉眼似玉,如同一幅山水畫。
直到他見我出來了,這幅畫才變得生動了。
他上前來迎我。
「怎麼去了這麼久?陛下怪罪你了嗎?」
他看我不說話,要拉扯我的手腕,我下意識就躲開了。
泓音微怔:「青蓮,你怎麼了?」
「我,我沒事。」
我不再看他,繼續往回走。
抬頭望著宮城的天,心漸漸沉進湖裡。
泓音在我身後走著,猶豫片刻,沉聲道:「陛下,他信了我們嗎?他不會懷疑到皇後吧?」
我聽到這句話,隻覺得如墜冰窟。
我止住了腳,轉過身來,定定地看他。
「師兄,那日你為何要那麼做?這麼多年,我跟在你身邊,從未有過逾越,你為什麼要當眾毀了我的名聲?」
為什麼要在皇帝進來的時刻,突然將我攬進懷裡親吻?
你可知道,你害苦了我。
我望著他的眼睛,鼻尖充斥酸澀感,視線愈發模糊,幾乎難以喘過氣來。
泓音和我對視片刻,微微垂下眼,嘆了一口氣。
「你跟隨我多年,本就不會嫁人,清不清白有什麼要緊?隻是和我被人說兩句罷了,皇後她可是會被處S的。」
我盯著他良久,不可置信地笑了。
「你說,清不清白有什麼要緊?你知道旁人會如此想我這個聖女嗎?他們會以為我和你……」
我想到這裡,咬緊了唇,發不出聲音。
事到如今,再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我已經是蕭隋的人了。
我輕輕闔上眼,淚水瞬間滑落。
「罷了,師兄說不要緊,就不要緊吧。」
泓音不由得皺眉,伸出了手,替我拂淚。
「青蓮,你受委屈了。我們來宮裡是為皇後治病。過段時間,我會帶你離開,他們的闲言碎語就再也聽不見了。」
我拂開他的手,冷冷地笑了。
他還不知道,蕭隋對我很滿意,我恐怕是走不了了。
殿內出來了一位大太監。
「青蓮聖女,這是陛下賜的藥,讓您當面飲下。」
他身後的侍女低著頭,雙手端起託盤,呈到我面前。
泓音盯著那白瓷碗,不解道:「這是什麼藥?」
我的心猛地一跳。
那太監尷尬地笑道:「這自然是……」
泓音眉頭緊鎖,伸手去取那碗,卻被我搶先端了起來,一飲而盡。
「回去交差吧。」
我不敢面對這件事,轉身急忙就走,卻不慎牽動了傷口。
「嘶——」
手臂被人穩穩扶住。
是泓音師兄。
他虛挽著我,低頭蹙眉,緊張地看向我,眼底盛滿關切。
「你受傷了,是不是?陛下對你動刑了?」
我對上他的眼睛,心裡生出無盡悲傷,委屈湧了上來。
無論如何,在這個世上,我孤苦伶仃,隻有師兄了。
他就像是我的哥哥。
我掐緊了手心,張開了口,聲音無端發啞。
「師兄,陛下他……」
一道尖厲的聲音突然闖出來打斷了我們。
「泓音國師,皇後娘娘頭痛難忍,召您過去呢。」
泓音凝眉,拋下了我,急匆匆就走。
我愣了愣,追到他面前:「師兄,我還沒說完。」
他焦急地往前走,動手去推開我。
「青蓮,皇後娘娘的身子要緊,你自己回去休息吧。」
我扯住他的衣袖不放。
「師兄,你別走!你走了,我再不能說出口了……」
我真的是好不容易,才鼓起了勇氣。
泓音的眸光忽地冷了下來。
「青蓮,你太任性了。既然如此,那你就再也別說了!」
指尖的衣料被他一點點抽走。
夕陽的餘暉下,我怔愣地站在原地,目送那道遠去的身影。
不知站了多久。
我失魂落魄地回了住處,脫下衣裳,熱湯沐浴。
水霧蒸騰,我將內裙浸入水裡,無聲地洗去血跡。
我靜靜地望著水面。
看了半晌。
指尖撥亂水中人影。
師兄,我們就此分別吧。
3
天色漸暗,皇後召我過去焚香。
我拂過青翠珠簾,暖香盈滿宮室。
泓音的念經聲傳過來,聲音舒緩,定人心神。
他坐在皇後床邊,手握般若經書,不時看向床上的人,眸光溫柔。
坐在床上的沈念容,隨手把玩著白玉佛串。
我認出那是泓音的隨身之物,我從前想要,他不肯給的。
皇後見我進來,突然就笑了,扯過泓音的手腕,輕輕抱住了他。
「既然你師妹替我扛罪了,沒人再懷疑我,她也都知道了,幹脆讓她為我們放風,好不好?」
我一時不知進退,腳步釘在了原地。
泓音看我一眼,微微低頭,雙手去推開了她。
「娘娘,請您自重。」
他放下經書,走了出去。
沈念容笑意淡去,過了片刻,再看向我,彎了彎唇。
「你過來。」
我默默走過去。
沈念容拔下金釵,在我手心的香爐攪弄。
「本宮要提醒聖女,別因為國師情急之下親你,就生出不該有的心思來。」
炙燙的香灰被她挑起,撒到了我的皮膚上,傳來炙烤的疼痛。
「皇後娘娘,我知道了。」我疼得吸氣。
沈念容這才滿意地停了手,抬頭看我,唇邊帶笑。
「坊間傳聞,纏淵教的法師聲音能鎮魂,聖女的血能治愈萬傷,是真的嗎?」
我猶豫了一瞬。
我的血已經不能了。
泓音師兄回來了,正聽到這句話:「是真的。娘娘頭疼為痼疾,等過幾日,我為您開刀診治,便會用到青蓮的血了。」
皇後盯著我笑了,指甲劃過我的手臂,留下長長的紅痕。
「原來聖女這麼有用啊。」
我卻一時怔住了。
沈念容要開刀嗎?
可若是到了那時,我的血救不了她,又該怎麼辦?
泓音繼續為皇後講經。
講完了一卷,他停了下來,淡聲吩咐我:「你回去拿卷經書過來。」
我走了出去,停在珠簾外。
裡面傳來細碎的動靜。
我往後退了兩步,往裡面看去——
泓音攬緊皇後的腰,將她按到枕頭裡,低頭吻得沉淪。
「你怎麼……是怕你師妹看到?你說清楚。」
沈念容將指尖按在他額頭,抿起唇,不悅地看他。
泓音低頭看她,淡淡地笑了。
「我師妹身為聖女,不可人事,我怕她看到會亂想。」
沈念容頗為好笑道:「我差點以為你喜歡她。」
泓音一時怔住了,半晌才回過神來。
「說什麼呢?師妹於我是至親,我怎麼會喜歡她?」
沈念容盯著他看,勾了勾唇。
「那你還敢親她……」
她這句話沒能說完。
因為泓音低頭深深吻住了她。
二人呼吸聲愈發沉重。
我收回了視線,整顆心又疼又酸,連那些聲音都聽不得,幾乎是落荒而逃了。
快步走出門口,卻撞上一人。
「陛,陛下,你怎麼來了?」
蕭隋被我衝撞了也不惱怒,淡淡地看我一眼,繼續往前走。
師兄和皇後正在一起呢。
蕭隋再走幾步,就能撞見那一幕了。
寒冷的夜風吹得我心頭發慌,冷汗頃刻浸透了衣衫。
4
狹窄偏殿裡,我被蕭隋按住雙手手腕,脊背抵靠在冰涼的牆面。
「……你不能在這裡,皇後會知道的。」
我掙不開他的桎梏,用腳去踢他的小腿。
「不是你拉朕過來的嗎?」
我是為了不讓他發現師兄和皇後的事,不得已而為之。
蕭隋被我踢得不耐煩了,抬起一條腿壓住我的兩條腿,低頭冷冰冰地看我。
「你是怕被隔壁你放在心尖兒上的師兄聽到了吧?」
我怔住了。
就在我背靠的這堵牆的另一邊——
一牆之隔的寢殿裡,泓音和皇後正在偷情。
我的心被刺痛了一下。
「他不會在意的。」
蕭隋捏著我的下巴,端詳起我的眉眼,指腹輕輕摩挲。
「是麼?他要是知道,清冷單純,身心聖潔的小師妹,心裡一直愛著他,甚至為他獻身,就未必受得了。」
他的話,像顆石子投入心湖,微微蕩開波瀾。
若是一牆之隔的泓音師兄知曉了這一切,他真的會後悔那日的所作所為嗎?
蕭隋全程注視著我的臉,不放過任何表情,將我強行拉進他的懷裡,聲音難抑怒氣。
「你是不是忘了你是誰的人?!」
他用力按住我的後脖,低頭親吻起來,掠奪了我的全部力氣。
「蕭隋……你不是人……」
我都忘了傷心,拼命地往後躲,他就往前追近。
突然輕輕的一聲,偏殿的門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