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牧川偏頭一笑，「你覺得呢？」
「那還有什麼好談的？」
我起身就要離開，卻被他一把拽住。
「許暨白現在已經是窮途末路了。」
「你覺得你和許家的家產比起來哪個更重要？」
「與其讓他到時候獻祭你出去表忠心，不如你現在把他蹬了回到我身邊。」
「我早就說過，隻要你肯回到我身邊，除了妻子這個身份，我可以給予你所有的一切。」
「你覺得柳時兮會同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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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牧川嬉笑道：「她現在還有反悔的餘地嗎？幾個億的資金進來，早就不是她同不同意的事情了。」
他臉上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仿佛這些日子和柳時兮的情愛都是假的。
看我這副溫順的樣子，他大概以為說動了我。
起身攬著我的肩膀，「相信我，等我把柳家吞下，你就是許氏集團的總裁夫人。」
就在這時，許牧川的電話響起。
他輕噓一聲，轉頭溫柔地跟柳時兮對話。
可掛斷電話後又跟我吐槽柳時兮就是個傻子。
「柳時兮驕縱任性，要不是因為她爸我真是懶得娶她，要我說還是你好。」
「是嗎？」
我隻是笑笑，「希望你以後也會這麼說。」
我把手機貼在他的眼前，一眼便讓他看得更清楚。
雖然他說的話實在讓人反胃，可我從沒有打算要離開。
因為我想讓直播間的人聽得更清楚一些。
至於柳時兮為什麼會打電話，大概也是看到了這場直播。
隻是許牧川那麼多狐朋狗友，此時也沒一個人告訴他。
背後看著笑話。
她沒有戳破，反而是忍氣跟許牧川打完這通電話就說明了柳家的態度。
柳時兮是愛許牧川，可她又不傻。
柳家就她這麼一個女兒，以後想找什麼男人找不到，非要在許牧川身上較勁。
所以，掛斷電話就在網上發布了退婚聲明。
有這場直播在，根本沒有人會把禍水往她身上引。
許牧川掐著我的肩膀大吼。
「周寧，你怎麼敢這樣對我！」
這次用不著我動手，許暨白突然衝出來替我賞了他一腳。
「放開我的女人！」
你別說，這中二的話還挺受用。
但是，我更喜歡自己動手。
一杯咖啡澆在許牧川頭頂，直接讓他清醒。
「我要是你就趕快想想怎麼維護自己在公司的地位，怎麼不讓柳家撤資。」
7
許牧川離開後。
「為什麼不告訴我。」
許暨白盯得我心裡發虛。
我輕咳幾聲，道：「那你怎麼來了？」
「當然是跟蹤你。」他還挺理直氣壯，隨後又低下腦袋一副委屈的模樣。
「作為合作伙伴，你居然不跟我事先商量，真是一點信任都沒有了。」
他這話說得一點都不符合他高冷的性格。
「我以為你會怪我。」
不怪我這麼想，畢竟我這麼做直接會影響許氏集團的形象，加上柳家的撤資和網上的熱搜，股價下跌是百分百的事情。
即便他是因為跟許牧川爭權跟我合作，可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產業被我破壞，難道會同意我這步險棋嗎？
他大不了回許家認錯，可我沒有回頭的餘地。
所以我隻能這麼做。
許暨白嗤笑一聲，「我還以為你會跟之前一樣繼續勾引我呢。」
「你！你怎麼知道！」
那一瞬間，我注意到他傲嬌的神情。
就像是一隻開屏的公孔雀，神氣得厲害。
我羞得老臉一紅。
我喜歡許牧川不假，可更想往上爬。
既然他無法滿足我，甚至在公司打壓我，我隻能另尋出路。
許暨白，就是我為自己謀劃過的出路之一。
隻不過當時心志不堅，心裡對許牧川的確是喜歡得很。
以至於每次在跟許暨白對話時，心裡總會莫名地有一種羞恥感。
所以這件事情最後也就不了了之。
本以為悄無聲息的，沒想到居然被許暨白直接點明。
現在這種情況下，我多少有些尷尬。
可許暨白好似沒臉沒皮，直接控訴我始亂終棄。
我也懶得解釋，反正都是真的。
8
這事過後，許牧川的日子不好過起來。
柳家開始撤資，不僅如此之前被開除的員工開始抱團取暖。
申請勞動仲裁。
許牧川怕許暨白的人不好管理，可又怕物極必反，就暗地裡讓人事給那些人調換崗位，其中孕期女員工居多。
驟然變換工作崗位，加班，她們的身體根本無法承受。
稍有抱怨，就會聽到人事說：「幹不下去可以辭職，你們不幹有的是人幹。」
到了這步她們哪還能不明白，擺明了就是公司要優化她們，卻又不願意出錢。
他們無法反抗，隻能默默承受。
可刻意的刁難，哪能防備得了。
不少人選擇離職，留下的都人心惶惶。
公司內部早就亂了。
現在他們團結起來在網上聲討，我和許暨白在背後找水軍推上熱搜。
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許氏集團的股價暴跌。
股東大會接二連三地召開。
總而言之就一個意思，換人。
許爸還想堅持，可柳家已經放出了話。
除非換人，否則沒得商量。
許爸的身體可能是禁不住折騰，直接進了重症監護室。
許母養尊處優多年，花錢還行，賺錢什麼的兩眼一抹黑。
最後大家一合計，還是讓許暨白回來。
許暨白也不廢話，大度地表示回去收拾爛攤子可以。
必須保證各人回各位。
許牧川哪裡還有反抗的餘地，直接灰溜溜地被人請出了公司。
而我也順理成章地回到了公司。
當然，還升職了。
番外。
在公司這些年，許暨白不止一次地表示願意跟我在一起。
可我都沒有同意。
我當然也希望有人來愛我，希望有人保護我。
可這些東西實在是太過於虛無。
用了十七年的時間換來的教訓已經足夠了。
許暨白說，我對他太不公平。
可老天對我又公平嗎？
我辛苦十幾年，到頭來又得到了什麼？
隨意被人打壓一下就多年努力白費。
那些屈辱，已經深刻在我的骨髓裡。
我一刻都不敢忘記。
更何況，談情說愛的人有什麼好下場。
我倒是愛許牧川，結果還不是被嫌棄。
柳時兮倒是愛許牧川，結果呢？
淪為圈裡的笑話。
狠狠地幾場報復，讓柳家被點名、徹查。
現在蜷縮在角落裡, 再難恢復往日的榮光。
至於許牧川, 我甚至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可憐他。
後來我才知道，許爸所謂的住院根本不是因為公司的事情。
而是因為許牧川根本不是他的親生兒子。
許爸年輕時風流, 情人一籮筐。
或許是報復，許媽懷上了別人的孩子。
本來還抱著僥幸心理, 可看到親子鑑定的那一刻，她傻了。
所以, 後來的十幾年, 她對許爸諸多忍讓。
可隨著時間的流逝, 這個孩子越來越不像許家的人。
怕被戳穿的許媽, 悄悄把孩子哄出來，丟在了孤兒院門口。
隻不過, 她沒想到還會有再見的一天。
她不敢讓人先一步帶回孩子, 更覺得待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最好。
也許是為了彌補當年的愧疚, 又或許是為了忘記當年自己犯下的錯，她把所有的不滿都怪在了許暨白的頭上, 對許牧川好到了骨子裡。
而許父對於失而復得的兒子也是高興極了, 加上生病後妻子的照顧和情人的算計也讓他體驗到了人間的冷暖，索性也就隨著妻子去了。
反正哪個兒子繼承都一樣。
隻可惜，他沒想到疼了多年的兒子居然是別人的。
就連妻子也早就背叛了他。
這叫他如何能接受，氣得直接去找妻子算賬。
「你個不要臉的騷貨, 你該S你！」
許母絲毫不給他留情面，冷笑道：「就你還好意思說我？三分鍾的玩意兒，誰跟你誰倒大霉。再說了，新社會新時代，興你享受, 不興我快活？少跟我玩雙重標準，有種你現在就登報跟我離婚，否則就乖乖給我受著！」
幾句話下來，許父直接被氣得不省人事。
好在許暨白孝順, 要求醫生不惜一切地搶救。
最後的時光裡, 許父和許母兩人在許家大宅度過。
至於許牧川，為了遮醜，對外隻說他不成器逐出家門。
可圈子裡的人早就知道了。
他曾經有多囂張, 現在就有多卑微。
那些被他壓著腦袋羞辱的富二代們, 早就摩拳擦掌了。
三天兩頭地被整蠱是家常便飯。
聽說有幾次許牧川絕望地想要自S，卻都被人救了回來。
富二代們慷慨解囊，就怕許牧川出事。
幾年過去, 許牧川早就變了模樣。
看著他趴在腳底求救的模樣, 我淡淡道：「這事兒我可幫不了你，畢竟誰讓你沒有個好爸媽呢, 你懂的。」
這話我原封不動地還給他。
隻可惜他聽不懂。
以為是我給他的羞辱。
更不會為之而努力。
人啊，享受過了珍馐美馔，又怎麼甘心在底層苦苦掙扎呢。
許牧川也是如此。
成天做著美夢, 以為能一飛衝天。
隻是沒有了許氏集團的加持, 他所謂的努力不過是空談。
最後隻能是一副空皮囊, 苦苦掙扎。
再後來聽說他的事情時，我已經要嫁給許暨白了。
經過多年的經營，我在圈裡也有了一定的地位。
說不上平起平坐, 起碼在和許暨白對抗時也有些許的底氣。
而許暨白對我也始終多了幾分防備。
婚前協議，公司資金轉移。
這很好。
這樣冰冷的態度足夠讓我在以後的日子裡清醒。
比起虛無的感情，我更喜歡冰冷的金錢。
以後許氏集團的每一個子公司都會落進我周寧的兜裡。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