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激起一身雞皮疙瘩,一把抽回手,冷眼看著他。
許牧川輕嘖一聲,試圖跟我掰扯明白。
「不被愛的才是小三,而你是我的真愛,所以嚴格說起來柳時兮才是小三。」
他把我的手捧在心前,一副真誠的模樣。
「而且,你留在我身邊有什麼不好,有車有房,還有數不清的財富,到時候我們還可以讓我們的孩子繼承許氏集團。」
見我沒反應,他又貼在我的耳邊:
「再說了,你努力這麼多年不就是為了跟我在一起嗎?現在我們好不容易在一起,何必計較那麼多呢?」
他邊說邊想親吻我的臉頰,灼熱的鼻息噴灑在我的皮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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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喜歡的人第一次吻我,但我隻覺得惡心。
我深吸一口氣,左手用力扇在他臉上。
隻可惜左手不是慣用手,力氣太小。
他起身還想湊過來,被我兩腳踹在牆上,眼冒金星。
我怒火中燒:
「去你媽的!」
「我努力是為了過得更好,不是上趕著給當小三!」
「傻逼!」
罵出這話,我明顯痛快了許多。
連出院的腳步都輕快了。
我不傻,七年的時間足夠改變很多東西。
這些年許牧川的變化我也看在眼裡。
隻是我不知道他連三觀都變了,無恥又無底線。
我確實太想有個家了,想要有人疼愛,想要有人撐腰。
希望萬事有人替我出頭。
少年的時光讓我誤以為許牧川就是這個人。
所以我眼瞎心盲地把未來都押在他身上。
時至今日,我才明白。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
什麼事情都不如靠自己來得實在。
就比如許牧川會背叛我,可刻在我腦海裡的知識不會,躺在我銀行賬戶裡的金錢不會。
隻有這些才讓我離開許牧川的時候立於不敗之地。
可許牧川,他實在是太過分了。
4
我剛到家卻發現自己的行李已經被房東扔在了門外。
打電話過去,他說這房子已經被人買下,就連違約金也一並打在了我的卡上。
這肯定和他們倆脫不開關系。
可這才是剛剛開始,我拖著行李箱去酒店住宿。
卻發現所有人都用異樣的眼神盯著我。
這時我才發現,柳時兮在網上發文,說我介入她和許牧川之間的感情。
她恰到好處的演技,加上許牧川似是而非的保證以後再也不犯。
直接坐實了我小三的名頭。
酒店的客人大聲對我評頭論足,故意說給我聽。
「這人醜了不要緊,最可怕的是醜而不自知,還敢妄想撬人家柳時兮的牆角,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配不配!」
「就是,念的書都到狗肚子裡了,不知廉恥,你看人家許總當你是回事不!」
「這種道德敗壞的人,我是絕對不會跟她住在一起的,你們酒店要是敢收留,我就退房!」
相對於我,酒店顯然更要維護那些客戶。
最後我隻能拉著行李箱在街上遊走。
可我沒想到柳時兮的粉絲會這麼狂熱,不過幾個小時的時間,我幾乎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甚至沒有一個酒店敢收留我。
因為長時間的拖拉重物,我的傷口開始往外滲血。
說不出是身上和心裡哪個更疼。
我隻覺得天旋地轉,心裡想著要去醫院,強撐著往醫院走,剛走進一家醫院,放松了心神,倒在了門口。
恍惚間,我聽到有人議論我的聲音。
「剛剛看新聞,她被所有的酒店都拒收了,不僅如此柳時兮的粉絲還給所有酒店發聲明,誰敢接就跑去抗議,刷差評,總之不會讓大家好過的。」
直到這一刻,我終於明白這件事絕對和許牧川有關。
如果說柳時兮隻是為了報復我。
那許牧川比柳時兮還要技高一籌,他是為了湮滅我的思想。
他是在警告我,警告我記得來時的路有多難。
更要我知道,離開他許牧川是多麼的錯誤。
他要我知道,做他的小三是多麼光榮的事情。
他要打斷我的骨頭,讓我終生隻能依附著他生存。
他要清楚地告訴我,沒有他許牧川我連活著都是一樁難事。
我看了看周圍設施,在醫院。
想著不要連累別人,掙扎著就要離開。
可下一秒,我就被醫生護士按在病床上。
「你不要亂動,你的傷口裂開了,需要重新縫合。」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
「還不躺下,一會兒我給你重新清洗縫合,你把身份證給護士,讓他給你掛號取藥。」
我說:「你不怕柳時兮的粉絲嗎?」
護士一愣,尷尬地和醫生對視兩眼,又安慰道:「網上的事情真真假假我們說不清楚,也不關我們的事情,我們隻負責治病救人。」
很難說聽到這話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我隻知道,我活下來了。
我永遠不會認輸。
隻是在我醒來後,聽到柳時兮的粉絲在醫院門口叫喊。
「你們醫院浪費醫療資源,我們要在網上曝光!」
「把治療周寧的醫生護士開除,沒有是非觀念的人不配當醫生!」
「周寧這樣的人活該凍S在街頭!」
我聽得直皺眉,一是感嘆柳時兮粉絲的無腦,二是愧疚連累他人。
總要解決,想到這裡,我撥通了那個人的電話。
「我想,我們可以談一樁買賣。」
來人很快,隨之一起來的還有警察和消防員。
疏散人群後,官方又在公眾平臺對此種行為進行批評。
而對於醫生救S扶傷的信念給予獎勵。
我聽到這裡,總算是放了心。
總不能讓兩個好人平白受了委屈。
「我還以為你除了許牧川沒有在意的人呢?」
許暨白盯著我,眼中滿是戲謔。
5
第一次見到許暨白是在孤兒院。
明明討厭極了許牧川,可偏偏要裝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樣子。
後來我才知道,許牧川當年走失後,許父許母把所有一切都怪在了許暨白的頭上。
可他當年隻有十歲,也不過是個孩子。
許父許母各自忙著工作,許暨白小小年紀既要照顧自己又要照顧許牧川。
許牧川吵著要去遊樂場,許暨白不同意,他就偷偷跑出了家門。
最後,所有的罪責就都落在了許暨白的頭上。
三天兩頭就要承受一頓謾罵。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許牧川回家。
可即便是這樣,許暨白常常被教育說在家享受了十幾年,無論任何事情都要讓著弟弟。
到最後,公司和未婚妻全都落在了許牧川頭上。
我知道他恨許牧川,我也是。
所以我們是最強而有力的盟友。
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比恨更濃厚的情感嗎?
所以,我撥打了他的電話。
作為盟友,他率先幫我清理了網上的流言。
幾個交得很兇的網絡大 V 通通被處罰。
甚至網上開始出現柳時兮的黑料。
我知道這都是許暨白的手筆,這是他的投名狀。
那作為盟友的我,也不能遜色。
作為一個合格的女朋友,我陪著許暨白回到許家。
剛進門就看到了熟人。
柳時兮正挽著許牧川說笑,一見到我下巴都驚掉了。
「弟弟,弟妹好啊。」
我笑著擺手。
許母一看到我,氣得當場就暈過去了。
一下子,全家都亂作一團,著急忙慌地送許母去醫院。
可下一秒,我的手腕就被許牧川拽住。
「我還以為你有多大的骨氣,搞了半天是舍近求遠別人去了!」
「關你屁事!」
我的傷口還沒好利索,他這麼一用力,我頓時疼得像是被刀剐一般。
「你說說我關我什麼事!許暨白知道你跟我的關系,他擺明了就是利用你來打擊我,你怎麼連這點都想不明白?難不成你還以為自己有什麼吸引力?周寧你醒醒吧,一把年紀的人了,除了我誰肯費心費力地愛你?」
「到時候你讓許暨白利用的骨頭渣子都不剩的時候,可別來求我,我丟不起那人!」
他這話說得直白,不留情面。
可我已經不會再為他這些傷人的話難過了。
我知道我不夠漂亮,不夠出色,可我也是人。
也想堂堂正正地站著活,不想屈居於他淫威苟活。
見我不說話,他自以為說服了我。
「好了,你知道我也不是那個意思。」
「大不了我答應你,等我跟柳時兮結婚後就到國外跟你登記,到時候你也是有法律保護的,也是我正兒八經的老婆,到時候生下男孩當繼承人培養行了吧。」
「但是你必須答應我,到許暨白身邊給我遞消息,還有以後見到柳時兮不許和她爭,畢竟她在你前頭嫁給我,再者她還有背後家族,你懂的。」
說到這裡他故作惋惜地看著我。
我靜靜地看著許牧川,除去驚訝,更多的是陌生。
他剛回家那幾年,給我來過幾封信。
他說,他討厭上流社會的虛偽。
明明爭得頭破血流的一群人,偏偏要在鏡頭前和顏悅色。
可如今,我竟然有些不明白。
是他變了,還是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但是都不重要了。
我低頭笑笑,叫許牧川貼近我一些。
他自以為說服了我,也松開了我的手腕,俯身往我這邊靠。
就這一刻,我抬腳用力踹在他的小腹上。
「我懂你媽啊懂!」
這一腳,我用了十足的力氣。
他連滾帶翻地撞倒了不少的家具。
「許牧川,你害得我差點連命都丟了,輕飄飄的幾句話就想抹平讓我替你去賣命?做你的春秋大夢吧!」
「今天這一腳,就當作是利息,剩下的賬咱們慢慢算!」
他從地上爬起來,沒有還手,隻是惡狠狠地盯著我。
「跟我算賬,你算得清嗎?」
6
自從我和許暨白在一起後,許家就徹底放逐了許暨白。
罷免了他的公司職務。
甚至在公開場合表示,但凡他跟我在一起一天,他們就不認許暨白。
許牧川更是不留情面,大肆清除許暨白留在公司的人。
甚至摳門得連 n+1 都不肯給。
不僅如此,他還放出話,誰敢幫助許暨白就是跟他作對。
一時間,合作商紛紛毀約,就連銀行也整日上門催著還貸,許暨白自己經營的小公司完全陷入了絕境。
我看他整天低三下四地拉投資,心裡也十分不好受。
我是不是連累他。
就在這時,許牧川撥通了我的電話。
咖啡廳裡,我們相對而坐。
「聽說你最近在到處拉投資,為什麼不來找我呢?」
他語氣輕快,明顯一副春風得意的樣子。
「找你,你會免費給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