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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花燭夜,趙安後半夜叫水,看送水的紅月含苞待放的樣子,也別有一番風情。


 


便當著江惜瑤的面在喜床上就要了江惜瑤的陪嫁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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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瀟告訴我這些的時候,我正圍著炭火,用我娘捎給我的新狐皮做披風。


 


我放下手中的針線,接過何瀟遞過來的庚帖:


 


「趙老夫人親自邀請,我作為姐姐的娘家人,當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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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踏入這個充滿著不堪回憶的趙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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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這裡的一草一木,我隻覺胃裡一陣惡心,生理性的不適。


 


我強壓住自己心理的憎惡,平靜入座。


 


不急,這趙府已經裡面已經滿是膿瘡,就快要爛透了,這裡面那些傷天害理的人一個也逃不掉。


 


我剛入席,便聽到旁邊的人竊竊私語。


 


「這就是尚書府的嫡女江棠凌啊,生得可比趙家世子妃美貌多了。」


 


「何止,她還是太後親自認證的京城第一才女。」


 


「我還聽說江棠凌一開始中意的郎君是趙世子的,連親手繡的香囊都送了。」


 


「也不知趙世子怎麼這麼想不開,放著天上明月不要,要去娶那個粗鄙不堪的外室之女。」


 


趙安在一旁聽得悔恨又羞惱。


 


他的女人他自己可以嫌棄羞辱,但他不容許由外人來詆毀她拂了他趙世子的面子。


 


其他的事實他無法辯駁,可要說他正妻粗鄙不堪,那他是萬萬不能接受的。


 


好在江惜瑤曾說過她的琴藝不比江棠凌的差。


 


趙安舉起酒杯開口道:


 


「承蒙各位賞臉大駕寒舍,趙某先幹一杯以示感謝。」


 


喝完他豎起酒杯,得意地開口:


 


「大家先吃些糕點,拙荊不才,會點琴藝,我這就讓她上來獻醜一首給大家解解悶。」


 


江惜瑤抱著流月琴入座,一身粉色廣袖裙也別有一番風韻。


 


琴藝?記得當初江棠凌獲封京城第一才女的時候也是靠琴藝得了太後的喜歡。


 


如今趙世子此番安排,又這般胸有成竹的模樣,莫非這小娘子的琴藝比京城第一才女還要好?


 


人群中如此竊竊私語,大家竟都隱隱有些期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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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音頓起,江惜瑤十指纖纖,她輕挑慢揀,一首《破繭》,還真被她彈出了幾分意境。


 


隻是這首曲子拼的是琴師的手勁和耐力,她的琴音卻太過激進。


 


我的目光落在她袖口裡青紫的手臂上。


 


我嘆了口氣,不行硬上,江惜瑤怕是要出醜咯。


 


趙安得意地問我:「江小姐認為拙荊彈得怎樣?」


 


我:「不怎麼樣。」


 


我中肯地說:


 


「這首《破繭》,其實並不需要太多技巧,它的核心在於彈琴之人超乎常人的耐力。


 


「尊夫人彈法太過激進,一開始就用力過猛,再加上手上有傷。


 


「若想將一曲彈完,就算琴弦不斷,這手怕也得廢了。」


 


下一刻,膨~的一聲,琴弦果然應聲而斷。


 


眾人竊竊私語,私下大聲蛐蛐世子夫人連一首完整的曲子都彈不完。


 


還妄圖和京城第一才女相比,真是自不量力。


 


江惜瑤含著淚慌亂地看了看四周,卻在看到趙安臉色的一瞬慌忙地低下頭害怕起來。


 


她的眼淚掉到琴弦上,在睜眼看向我時,眼中的恨意更甚。


 


我無辜地攤了攤手,拿起一塊糕點塞進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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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惜瑤在眾人面前失了態,趙安沒了臉面。


 


賓客走後,趙安攜著江惜瑤剛回到自家院子裡,還沒進房間便變了臉。


 


在眾目睽睽之下一巴掌將江惜瑤扇在地上:


 


「蠢婦,你不是說你比江棠凌琴彈得好嗎?


 


「如今害本世子在眾人面前顏面盡失,你看看你,哪裡比得上那江棠凌半分。」


 


趙安越說越氣,不顧江惜瑤的吃痛求饒,一腳一腳踹在她的身上。


 


他的語氣裡帶著得而復失的遺憾和遷怒:


 


「要不是你這浪蹄子勾引我,本世子本該娶的是京城第一才女,哪是你這個上不得臺面的東西。」


 


江惜瑤抱著頭,承受著趙安的打罵,心中對江棠凌的恨又加重了幾分。


 


可現在,別說是報仇,就連府裡最低等的丫鬟都不把她這個新進門的世子妃放在眼裡。


 


而紅月,更是在江惜瑤再一次把趙安那裡受的氣發泄在她身上的時候,徹底與江惜瑤撕破了臉。


 


對著江惜瑤說。


 


同是趙安床上的女人,憑什麼自己就要受你的氣。


 


趙安對紅月還在新鮮期,紅月仗著世子對自己的寵愛便處處挑釁羞辱江惜瑤。


 


再一次被羞辱後,江惜瑤氣到模糊,將趙安在院子裡亂睡女人的事捅到了永康伯那裡。


 


永康伯帶著幾個家丁前來抓奸,沒承想在自己兒子的床上抓到自己的寵妾雲姨娘。


 


永康伯氣極當場就打S了雲姨娘,停了趙安的月列遣散了他院裡的丫鬟讓他自生自滅。


 


這下趙安徹底厭惡了江惜瑤,他的殘暴本性徹底不再收斂,開始日日N待她,動輒毆打,或是興致來了,就地將她壓在身下,哪怕是在下人面前也毫不避諱。


 


江惜瑤每日不僅要伺候趙安,還要承受他非人的折磨,再一次被趙安N待後,她挺不住暈S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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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收到江惜瑤的信,是紅月私自回府送到我跟前的:


 


「小姐,世子妃讓我把這個帶給您,說您看到這個一定會去見她。」


 


紅月將東西遞到我面前,一臉決然:


 


「這也算是全了我和她的主僕情誼,我再也不欠她什麼了。」


 


我看著她手裡的三根流月琴琴弦,眸光微動。


 


如今的紅月身著錦繡華服,已經是趙安房裡最受寵的丫頭。


 


我接過琴弦,開門見山地問:


 


「你還有什麼想要求我的,一並說了吧。」


 


紅月回收的手一滯,片刻後。


 


她立馬,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涕淚漣漣地拉著我的裙擺,哭道:


 


「小姐,您才是我的主子,我才是從小跟著您的丫鬟啊,求求您去伯爵府把我要回來伺候您一輩子吧。」


 


「那個趙安,他是個變態,興致來了滴蠟,鞭打,什麼都在我身上試過了,白佔我這麼久,我連一個通房的名分都也沒撈著。」


 


「小姐,求求您,救救我吧。」


 


我將三根琴弦握在手中。


 


果然你也熬不下去了啊。


 


想來也是,一個見利忘義,前世會放狗咬她主子的人會對江惜瑤有什麼主僕情誼?


 


不過是想借幫江惜瑤送信,求一個讓我幫她脫離火坑的機會罷了。


 


可惜,我這人向來記仇,有的仇我能記兩輩子。


 


我往後退一步,抽出被紅月抓著的裙擺。


 


淡淡道:「紅月,你記錯了,你現在的主子是江惜瑤不是我。」


 


「這些年來,我不過是偶爾賞些銀簪衣裳給你罷了,可不像江惜瑤那般大方,一次性沒有那麼多銀子送給你呢。」


 


紅月一愣,這才明白過來,她暗裡收受江惜瑤的賄賂替她送信給趙安的事我早已知曉。


 


從頭到尾,我不過是看著她們演戲罷了。


 


她茫然癱倒在地,再也說不出一句辯駁的話來。


 


37


 


我去見江惜瑤的時候,她正坐在院子裡看著梅花,目光空洞,仿佛被邪物抽走了魂兒一般。


 


昔日鮮活的面龐蒼白得幾乎能與後面的雪融為一體。


 


她衣著光鮮,卻隻有薄薄幾層。


 


這大雪的天,想來給她體面衣服的人並不在意她的冷暖。


 


我從梅花裡走出來,她定定地看著我,目光漸漸地有了焦距。


 


而後,她立馬瘋了一般向我衝過來。


 


重重地抓住我的手,語氣激憤地質問我:


 


「江棠凌,你到底對我用了什麼巫術,明明不該是這樣的!」


 


「明明我和我娘風光無限,明明趙安敬我愛我,明明你才應該在這攤淤泥裡被我踩在腳下……」


 


我默默抽回自己的手,淡淡看著她。


 


她盯了我片刻後,退後幾步,仰天苦笑幾聲,聲音沙啞:


 


「這伯爵府爛透了,我本該全身而退的,應該跟著這趙府一起腐爛的人明明應該是你啊!」


 


我不屑與她周旋,側目冷漠問她:


 


「江惜瑤,我隻問你一句,沈逸之當初為何而S。」


 


江惜瑤背影一頓,緩緩回頭,原本猙獰的笑容逐漸充滿暢快。


 


她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態紅著眼眶笑道:


 


「因為我呀,他說他是我的未婚夫,要帶我走。」


 


「被趙安看到了,鞭打了他一頓,哪想到他那麼脆弱,就這麼S了。」


 


果真如此。


 


我鼻子一酸,垂眸掩去眼中情緒。


 


江惜瑤更加得意了:


 


「聽說你們要成婚了?」


 


「江棠凌,你不會不知道吧?他前世執著地找了我多久,他愛我。」


 


「看吧,這一世你到底還是輸給了我。」


 


我看著她冷冷地笑出了聲:


 


「這就是你讓我此行而來的目的?」


 


「什麼意思?」


 


我將琴弦毫不在意地丟到地上:


 


「既然你都想起來了,那你也應當知道,沈逸之於我有多重要。」


 


「可惜你錯了,你想三言兩語就挑撥我離開他,可是我不是你,我和沈逸之前世都是在淤泥中掙扎著活的人。」


 


「你不知道在淤泥中掙扎著活的時候,歲月有多漫長。」


 


「長到覺得生命中彼此的過往那點感情上的隔閡根本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以後會不會有喜樂安康的年年歲歲。」


 


江惜瑤一臉不解他面色變了幾變,突然撲到我面前,失控地朝我吼道:


 


「可是他是我江惜瑤的未婚夫,誰也別想搶走!」


 


「可你也別忘了,前世今生,都是你先不要他的。」


 


「更何況,江惜瑤早就S在那場絞S反賊的亂鬥中了,你現在是我爹側室的女兒江惜惜。」


 


我說完便轉身離開,江惜瑤想衝上前來追我。


 


卻因身受重傷和長期營養不良,一個踉跄栽倒在地,爬了幾步後,隻能遠遠地看到我遠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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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江惜瑤對我恨得深沉,自那日見過我以後,她竟奇跡般地振作了起來。


 


她一反常態不再討好趙安,轉而爬上了永康伯的床。


 


趙安勾搭自己小娘在先,對他老子扒灰的行為也是敢怒不敢言。


 


江惜瑤憑著前世的記憶和對永康伯爵府的了解,哄得永康伯很是開心。


 


永康伯覺著和江惜瑤在一起,自己都年輕活潑了起來,對她甚是寵愛。


 


江惜瑤在伯爵府中再次得勢,受寵程度幾乎可以和永康伯的正妻分庭抗禮。


 


永康伯爵府更是在二人的宅鬥中一連鬥S了好幾個姨娘,和失足落水了好幾個未滿十歲的少爺小姐。


 


可這些都與我無關了,像永康伯爵府那樣的世家大族,就似百足之蟲。


 


既然都已經開始自生自滅了,那早晚會一敗塗地,化為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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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康伯和兒媳兩人之間的不倫之戀漸漸成了官眷們的私下趣談。


 


趙安在一次與昔日的狐朋狗友因個姑娘爭得面紅耳赤的時候,他對面的幾個公子哥兒直戳他的痛處:


 


「我說你怎麼放著尚書家的嫡女不要,要去勾搭別人家的庶女,敢情是你老子喜歡,娶回去孝敬你爹的。」


 


「可不是嘛,想來也是,人家京城第一才女怎會接受你們父子共享。」


 


「可這江惜惜可就豁出去多了,沒準在你老子床上玩得比在你床上都花呢!」


 


趙安聽後瞬間漲紅了臉,又羞又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