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馬拿起桌上的酒壺便要去砸安遠侯家的小兒子。
卻被早就看不慣他做派的幾個世家子弟齊手按在地上。
趙安看著為首的方卿然。
原本不服的臉上露出幾分憤恨和得意。
他冷笑一聲,伸手扯下自己系在腰間的香囊。
得意洋洋地炫耀道:
「姓方的,你就是嫉妒你滿心滿眼中意的江棠凌愛慕本世子。」
「當初我們三人收到她的回禮,獨獨多了我一個她親手繡的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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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說明什麼你不會不知道吧?」
「呵,你不過是個名聲敗壞的浪蕩子,承認吧,在江棠凌眼裡你方卿然就是不如我趙安!」
方卿然本就為此事耿耿於懷,他自問自己雖流連花叢,即使名聲不好,但也強這欺弱霸道的爛人千倍百倍。
他氣不過一把上去踩住趙安拿著香囊的手。
越看他手中的香囊神情越古怪。
趙安看在眼裡,更是洋洋得意地刺激方卿然:
「世間女子面對自己心儀的男子都心軟。」
「我隻要休了妻,再使點手段哄哄她,那江棠凌還不是會乖乖地把自己洗幹淨了給我送……」
不等趙安說完,方卿然重重地踢了他嘴一腳。
在趙安怨毒的目光中。
方卿然拾起地上的香囊翻來覆去看了兩眼。
而後,他退後兩步,捂著臉,肩膀止不住地抖動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這蠢貨……」
「還親手繡的香囊?哈哈哈哈……」
趙安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方卿然將裡面的香包倒出來幸災樂禍地問他:
「你沒發現嗎?江棠凌自己身上戴的是百蝶穿花錦緞香囊,就連賞給她丫鬟的也是連嬋錦香繡。」
「獨獨給你這個她的『如意郎君』是這最容易得的象Y雕青紋香囊。」
說著他將空香囊的內裡翻了出來。
【喜莊。】
兩個黑色繡線的小字在香囊上顯露出來。
眾人看到後愣了片刻,也跟著方卿然笑得前俯後仰。
直到笑出了眼淚,才有一人好心告訴一臉疑惑的趙安。
這「喜莊」繡坊趙世子這樣的貴人當然是沒有聽說過,可在平民中可是受歡迎得緊呢。
「我那伴讀的書童前幾個便買了一隻驅蚊,說就這麼個破玩意還花了他三文錢呢!」
趙安聽後臉上一陣青紅,他奮力起身,一把奪過方卿然手裡的香囊包。
摸著上面凸起的小字,依然在說不可能。
江棠凌送給自己的香囊怎麼可能有問題?
在方卿然,沈逸之和他之間,狗都知道怎麼選。
她有什麼理由不選自己?
方卿然打破他的念想,喚來剛才伺候的姑娘如意。
問她認不認識此香囊,有沒有買過。
40
如意根本不用細看,便道。
這香囊勝在實用價廉,是當下平民中最流行的款式。
雖然自己沒有買過,但是自己貼身伺候的丫頭倒是已經買過好幾隻。
放在她的房裡當驅蚊香用了。
說著還喚來貼身丫鬟取來了幾隻。
趙安瞬間木然,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
最後嘴巴嗫嚅了幾下,再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方卿然走上前去,將香囊包扔還到他懷裡:
「趙世子可收好了,這可是江棠凌『親手』繡的獨一無二的香囊呢!啊哈哈哈哈……」
眾人笑擁著離散,獨獨留下趙安一人在房中手越捏越緊。
終於他仰天發出一聲怒吼,將手裡的香囊袋生生撕碎:
「好你個江棠凌,敢戲弄本世子!你給我等著!」
41
「哈欠~」
我在給披風繡花紋的時候打了噴嚏。
何瀟推門而入,手裡提著一個褐色食盒。
她放到我跟前的桌子上道:
「方小公爺派人送來了八珍糕,說是要您兌現那日許下的席面,邀您明日到風雅居一敘。」
「啊~嘶~」
我的針不小心扎到了指尖。
我立馬含在嘴裡,還好沒弄髒白狐裘。
我放下針線和披風:
「你確定他說的是風雅居是醉仙樓或是別的酒樓?」
何瀟打開食盒,將裡面的信紙拿出來:
「書信上也有提及,確實是風雅居。」
我拿起他的信,眉頭微蹙,總是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我搖了搖頭:
「不對。」
何瀟立馬嚴肅起來:
「這風雅居有問題?」
我想起前世我也聽過風雅居這個名字。
它和醉仙樓雖都打著名貴酒樓的旗號。
可風雅居的內裡卻是一家高檔青樓。
尤記得當年趙安染指遍了所有伯爵府的丫鬟還不夠,還看上了一個來伯爵府馴馬的姑娘薛青遲。
那姑娘生得姿容秀麗。
莞爾一笑,嫣然無方。
她隻站在那裡什麼也不做就勾走了趙安的魂兒。
趙安在她訓完馬換衣的時候闖了進去,想像每一個被他欺辱過的女子一樣強佔她。
卻被她抽起鞭子打了出來,趙安蒙著破了洞的屁股罵罵咧咧地跑了。
薛青遲聽聞了趙安的胡作非為,便想為所有受趙安迫害過的丫鬟出頭。
以受害者的名義告了官。
可還沒等來公道,就先等來了趙安的報復。
趙安尋了個機會將其迷暈佔有,之後還將她送去了風雅居,被有特殊癖好的張員外折磨而S。
薛青遲性情剛烈,拼S抵抗,聽說,那姑娘S狀悽慘,當時腿骨被折斷,腸子都被生生拽出來了一截。
以我對方卿然的了解,他是萬不會約我去這種地方的。
我仔細端詳著這字裡行間,終於發現了一個破綻:
「何瀟,之前趙安給我寫的信都扔了嗎?」
自我參加完趙母的生辰宴那天回來後,便一直收到趙安送來的信。
何瀟讀過一封,都是些賣弄文採讓人心驚肉麻的情詩。
由於太過尷尬不堪入耳,後來再送來的我便直接叫何瀟扔掉了。
何瀟搖搖頭:
「有些還沒有,太多了,我都是每月堆一堆一起扔。」
她取來一沓趙安的信。
我將其一一打開與方卿然這次和送來的信做比對。
對著何瀟認真道:
「你看看這裡,雖然這封信已經將方卿然的筆記模仿得十之八九,可是這個請字,還是有所不同。」
何瀟皺起眉頭,也發現了問題所在:
「這個請字,雖然和方卿然的筆跡一樣,可青的最後一筆沒有勾!」
「對!」
我打開方卿然和趙安的信一一鋪在桌上。
趙安的每一個請字最後一筆都是沒有勾的,而方卿然的則大不同。
這封信分明是趙安模仿方卿然的筆記寫的。
何瀟想了想說:
「可是送信的人是方卿然的貼身小廝,而昨日方小公爺他確實也去過醉仙樓買八珍糕。」
我笑了笑:
「那你能確定這八珍糕沒離開過他小廝的視線嗎?」
何瀟搖搖頭。
這明日要我做東吃席可能確實是方卿然的意思。
可這赴約地方卻被有心人掉了包。
我將桌上的信紙一一丟到火爐裡,火光磷磷間,一個計劃在我腦海裡形成。
我將回信置於紙盒中:
「何瀟,你去回那人,明日我一定帶足銀子準時到風雅居赴約。」
何瀟跟蹤方卿然的小廝走了一段路後,果然發現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將其小斯打暈,而後拿走了盒中的字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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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我特意提前一個時辰到了風雅居找了一個不顯眼的包間坐了下來。
來往的客人,若是沒有特殊要求那這裡看起來就是一家普通酒樓。
很快我看到一個肚滿肥腸的男人對著店裡接待的小二拿出一個特制的牌子。
那小二眸光一驚,隨即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
諂媚道:
「張員外,裡面請……」
他們邊走邊壓低了聲音:
「今日我們東家說他朋友會送來些極品新鮮貨。」
「還沒開過苞的管家女眷,在京城中可都是排得上號的貴女,就等著張員外您來調教了。」
張員外摸了摸自己嘴角黑痣上的長毛。
露出躍躍欲試的猥瑣笑容:
「還是你們東家懂我,爺這幾日又得了些塞外的珍稀新藥。」
「本還想著那些姑娘細胳膊細腿的經不起折騰,想找個娈童試試,看來還是今兒個這個貴女有福氣。」
何瀟隔著十米開外將她讀到的唇語翻譯給我。
她每讀一個腌臜唇語,她手上的劍都捏緊了幾分。
我撫上她的手:
「莫急,他們都不會有好下場的。」
「趙安來了嗎?」
何瀟嘆出一口氣,疾惡如仇道:
「他真該S!」
43
算準時間,趙安走進包間便見我坐在屋內再自顧自地斟著酒。
趙安嬉笑著越走越近,卻瞧見我眼中並無驚訝之意。
他略微有些失望地將目光落在我手裡的酒杯上:
「你一點也不好奇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嗎?」
我將手裡的酒遞給他,答非所問:
「趙世子精心為我準備的酒我以前喝過。」
趙安眉頭越皺越深。
我繼續說:
「這酒名為落春幽,一杯下去,饒是再剛烈的女子,也會神志不清,控制不住自己。
「哪怕對面的男人生得似頭豬,她也會對他火熱不已。」
趙安一驚,眼裡漸漸露出一絲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