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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他冷笑一聲:


 


「哼!你現在知道怕了!敢戲弄本世子,你就該當是這個下場!」


 


他看著我手中的酒杯片刻,眼神中逐漸染上了一絲了然的曖昧:


 


「你說你喝過這個酒?呵,什麼第一才女,竟沒想到也如此下作,還未出閣便用上了這上不得臺面的東西!」


 


他如盯著自己的獵物一般上下打量了我片刻。


 


悠悠笑了起來:


 


「不過啊,本世子更喜歡這樣解風情的你,若是你現在肯跪下求我,那本世子倒是可以考慮一下讓你今日隻服侍我一人。」


 


「至於名分,今時不同往日,正妻你就別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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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你乖乖聽話使出渾身解數討我歡心,我也會看在尚書府和定國將軍府的面兒上考慮給你一個妾室的名份……」


 


趙安自顧自地說著,再回頭何瀟已經走到了他面前。


 


他面色一驚,正欲大叫,卻被何瀟別住雙手,捏緊了下巴。


 


我將手中的酒杯一扔,直接端起酒壺如他當日在伯爵府的丫鬟房內的大通鋪上按著我灌酒那樣一般,將整壺落春幽都灌到了他嘴裡。


 


趙安由一開始的罵罵咧咧,開始慢慢變得瞳孔渙散,眼神迷離。


 


我拿出袖中脂粉替趙安遮了遮那兩個充滿酒色之氣的黑眼圈。


 


不得不說,倒也清秀得跟張員外天生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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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員外進來的時候,趙安無力地坐在地上,眼裡充滿了惡心和拒絕,身體卻燥熱難耐。


 


他踉跄地爬著退後兩步,卻天旋地轉地摔進了過來扶他的張員外懷裡。


 


張員外眨巴眨巴他那雙如蝦條一般的小眼睛。


 


哼出一口濁氣,疑惑道:


 


「不是說是今日為我服侍的是京中貴女嗎?怎麼變成個白面小生。」


 


趙安越來越燥熱,卻見面前肚滿肥腸的男人疑惑的眼中漸漸流露出激動的神情。


 


他大笑一聲:


 


「還是這風雅居的東家會玩,誰不知我張大爺男女通吃,這就是所謂的驚喜?


 


「放心,小郎君,爺今兒個會好好疼你的!」


 


張員外說完就將趙安按在了桌子上,又開了一壺落春幽灌入他的口中。


 


「不!」


 


張安紅眼欲裂,他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奮力掙開了張員外往門口跑去。


 


卻在最後一刻撞上張員外的大臉,他肉乎乎的大手輕輕一推,就隔絕了趙安求救的最後希望。


 


張員外冷笑一聲,目露兇光:


 


「怎麼?覺得我這商賈之人配不得你們這達官貴人?」


 


「明白告訴你,既然你會被送到這兒來,就說明你也落了難,以前這裡多少有頭有臉的少爺小姐,可還不是任我們這些恩客把玩。」


 


「你以前再高貴,今兒個也要把本老爺伺候爽了才是,既然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本大爺今兒個就好好調教調教你!」


 


張員外抽出腰上腰帶一甩,趙安的一聲聲悽厲的慘叫聲傳到風雅居的後院。


 


昔日仗勢欺人的惡霸,這一次在他最不屑的人身下,失去了屁股。


 


這裡的人見怪不怪,聽到慘叫連頭都懶得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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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何瀟喬裝後,去牽來時的馬打算回府,卻不承想馬厩裡意外進了蛇,馬也被嚇走了一匹。


 


何瀟提議我在院中等她,她去尋馬。


 


我腿力不及她,想來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卻不料何瀟剛走,我便被人從背後襲擊了一棍,我隻覺頭上背後一陣鈍痛之後便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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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來時,我已經被束住雙手雙腳,綁在了伯爵府梅林裡的一棵碗口一般粗的梅樹上。


 


江惜瑤半躺在一張貴妃椅上,赤著雙足,寒風吹得她的白袍獵獵作響。


 


雪花漸漸落下,她旁邊那隻匍匐著的黑色毛絨大狗飛快地抖了抖狗頭,又將身體往火爐旁縮近了幾分。


 


江惜瑤嫌棄地白了它一眼。


 


然後用她塗著丹蔻的食指輕輕指了指地上的半筐剛摘下來的生板慄,對著我道:


 


「本世子妃今兒個想吃板慄,盼兒,你把這筐板慄殼給我剝了。」


 


我冷冷地看著她:


 


「瘋子。」


 


路過的紅月不知盼兒是誰,可見我這副模樣,也悠悠停下了腳步坐在一旁看戲。


 


還沒等她坐下來,江惜瑤便蹙了蹙眉:


 


「怎麼,盼兒,你不肯?」


 


「紅月,你去教教她,什麼是規矩什麼是體統。」


 


紅月掃了江惜瑤一眼,面露無語。


 


可看到被綁在樹上一臉狼狽的我,又得意地勾起了唇。


 


她一步一步向我走來,揚起右手,啪的一巴掌打在我臉上,我原本被凍得慘白的臉上瞬間染上了五個鮮紅的指印。


 


紅月戳著我的腦門道:


 


「什麼江家大小姐,你平時不是很偽善嗎?連個流民都不忍心他們餓S要去施粥救助嗎?」


 


「我跟你那麼多年,不過是求條活路罷了,你為什麼一條活路都不肯留給我?」


 


我抬起頭冷冷地盯著她,卻並不想回答她的問題。


 


她和江惜瑤注定要和這爛透了的趙府一起沉淪,根本用不著我來S。


 


一旁的吱吱伸出它毛茸茸的肉爪一腳將半簍帶刺的板慄殼推翻在地。


 


月紅看著幾顆滾落在她腳邊的刺殼不明所以。


 


江惜瑤卻繃不住了,她騰的一下從貴妃椅上坐起來指著吱吱。


 


怒道:


 


「畜生!就連你也偏袒她!」


 


她拿起鞭子抽了吱吱一鞭,吱吱立馬狂叫一聲,掙開繩索跑遠了。


 


江惜瑤收回鞭子,又一鞭一鞭地向我抽來。


 


紅月躲閃不及被嚇得花枝亂顫,卻發現江惜瑤的鞭子並沒有要避開她的意思。


 


似乎是想要平等地抽S在場的每一個人。


 


紅月被抽得皮開肉綻,掙扎後退,不停地喊著來人救命。


 


我突然意識過來,這伯爵府,從開始到現在,梅林裡似乎連一個下人都沒見到過。


 


紅月也意識到不太對勁,她看向我。


 


卻在我瞳孔中看到一簇火光,她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


 


伯爵府已經燃燒起了熊熊烈火。


 


火勢從前面最奢華的建築,一路朝著梅林這邊蔓延開來。


 


江惜瑤看著漫天火光,突然瘋狂地仰天長笑起來:


 


「燒吧,這伯爵府都爛透了,江棠凌,我恨這趙府裡的每一個人,可我更恨你。」


 


「那我們就一起和這伯爵府一起下地獄吧。」


 


「江棠凌,別再掙扎了,你和我一樣,注定連S了也擺脫不了這腌臜的趙府,就像擺脫不了這腐爛的人生。」


 


我捏緊背後偷偷磕碎的玉镯碎片,一邊偷偷割繩子,一邊露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


 


江惜瑤很是受用,拿起地上的熱酒,一邊喝酒一邊轉圈圈。


 


她的聲音如幽靈一般吹破在寒風中:


 


「對啊,就該是這樣,盼兒,你跟紅月都是這趙府裡的丫鬟,我的奴婢。」


 


「如今伯爵府所有人都已經被我的酒迷暈燒S了,你們當以身殉主。」


 


紅月看出來江惜瑤已經徹底瘋了:


 


「瘋了。」


 


「瘋子!」


 


紅月像看見了怪物一般,踉跄倒地又起來爬跑。


 


卻看見赤腳白衣的江惜瑤如鬼魅一般追了上來,她不知從哪兒拿出來一把利刃,步步緊逼。


 


她目光兇狠:


 


「一個都別想給我逃!」


 


紅月再一次倒地時,她奔跑上去,一刀捅進紅月的腹部。


 


反復幾刀,江惜瑤越S越瘋狂,紅月連掙扎的嗚咽聲也沒有了。


 


當她S紅了眼,抬頭望向我時,卻隻看到了一棵梅樹和凌亂的麻繩。


 


江惜瑤像扔一條S狗一般推開了無生氣的紅月。


 


望向了腳印斑斑的梅林深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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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跑進梅林深處,便開始一邊跑,一邊用雪填上地上的腳印。


 


江惜瑤的鞭子上滿是鐵鉤,我被鞭打得傷痕累累,很快便沒了繼續逃跑的力氣。


 


就在我雙腿一軟,再次倒地之時。


 


我看著一個黑色的點朝著我的方向越來越近。


 


是吱吱。


 


它一邊跑一邊回頭。


 


後面的幾個人影緊跟著它。


 


直到他們跑到我跟前,我才看清,是我爹和沈逸之他們。


 


沈逸之一把衝上來扶住我:


 


「棠兒,堅持住。」


 


我抬頭,兩個男人的面孔放大在空中,背後是白雲滾滾的藍天。


 


不同於沈逸之滿眼的焦急,我爹眼裡帶著一抹一閃而過的失望和著急。


 


他急切地問我:「棠兒,你姐姐呢?」


 


我失望地將臉埋進沈逸之的懷中不再看江尚書。


 


前面的火光越來越近,梅林最邊緣的樹枝已經染上了火花。


 


江榮知道再問我也是無用,便率著後面的家丁離開尋人去了。


 


沈逸之脫下他的披風給我披上,將體力透支昏迷了過去的我背起來一步一步地離開梅林。


 


卻看到不遠處,江惜瑤手持血刃,披頭散發地站在雪地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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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白袍染滿了紅月的鮮血。


 


現在看著我們,眼也像染了血一般。


 


她看著沈逸之,眼神逐漸柔和下來。


 


笑盈盈地說:「沈大哥,我是江惜瑤,我才是你的未婚妻。」


 


沈逸之一愣,有些疑惑:


 


「你不是棠兒的庶姐,江惜惜嗎?」


 


江惜瑤面色一白,緊抿著唇不語。


 


沈逸之回想起那日,他在路上遇到了像極了他幼時見過幾面訂了娃娃親的未婚妻的江惜惜,得知她住在尚書府。


 


他被家族排擠,身份卑微得連個下人都不如,更是沒法去尚書府親自詢問。


 


這時恰逢尚書府招婿他便遞了庚帖。


 


想著江棠凌是天上明月,他橫豎是要落選的。


 


但是若是能尋得那人,若她真是自己的未婚妻,他也會對她負一輩子責任。


 


那天他真的遇上了她,他也追上去問了她是不是自己的瑤妹妹。


 


她矢口否認,最後嫁給了趙世子更是派人拿銀子企圖封他的嘴讓他不要在外胡亂編排。


 


那時他就想,不管她是不是自己的未婚妻江惜瑤,她都是不需要他的,便放棄了。


 


隻是沒想到那天上明月卻說要嫁給自己,接觸下來更是讓他心生歡喜,從此他便隻心系江棠凌一人。


 


他不知江棠凌和江惜瑤二人之間的恩怨。


 


現在,他看著面前血淋淋的江惜瑤還是動了惻隱之心。


 


他好心勸她:


 


「不管你是江惜瑤還是江惜惜,你受傷了,我們先一起逃出這火海活下來,再從長計議好嗎?」


 


江惜瑤一愣,然後露出一個詭異的笑臉:


 


「好啊。」


 


沈逸之正要背著江棠凌離開梅林,江惜瑤便握著手中匕首衝上前來,對著江棠凌的胸背上刺去。


 


卻沒想到前面的男人動作極快,迅速轉身,以身作盾,替背上的人擋了這致命一擊。


 


江惜瑤嚇得退後了兩步,沈逸之一個不穩栽倒在雪裡。


 


他的胸口因下意識地用手護住了背上人而牽扯到了傷口血流如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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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中我聽到江惜瑤衝著沈逸之嘶吼。